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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因为长得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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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十分，楚桉再次去敲萧尚凌房间门，没人。
他点开微信，虽然萧尚凌今晚一条微信都没回复，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发消息：工作结束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到酒店告诉我一声行吗，我真的有事找你。
不得已，楚桉再次返回自己房间。嗡嗡响的吹风筒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工作了七分钟。七分钟里，楚桉进行了一场难得的反思行动。
刚才电话里，他到底为什么要用那么不友好的语气跟萧尚凌说话？他明明打算去道歉啊……为什么一遇到萧尚凌，他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明明平时和队友相处都很顺利，他也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楚桉在吹风筒停止运转的安静时间里，暗自下定决心，不要再对萧尚凌乱发脾气了。那是小屁孩才会做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成年了！
***
十点四十，楚桉去敲门，还是没人。他今晚还能回来吗？
十一点二十，楚桉去敲门，无人。这次打电话都没人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十一点四十五，楚桉再次站在萧尚凌房间门口，再三确认这是他订的房间。
“咚咚咚……”
屋内貌似有些响动，楚桉立刻趴到房门上仔细听：“凌哥？”
房间门猝不及防打开，楚桉吓得一愣：“你，你怎么不说话？”
萧尚凌迷茫地盯了他几秒，像不认识他一样。白衬衫扣子开了一颗，领带也是松的。
屋里没开灯，借着走廊的光，楚桉看萧尚凌看得一清二楚。扑面而来的酒气解答了楚桉刚刚的问话。
“喝多了吗？你还……清醒吗？”
萧尚凌反应慢半拍，但还有反应：“没喝多。找我干嘛？”
“能不能先让我进屋？万一被人看到，会有麻烦的。”
萧尚凌慢吞吞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转身往屋里走。楚桉跟在他身后，一键开了屋里所有的灯。
没等楚桉坐下，萧尚凌不满道：“把灯关了。”
“怎么了？”
“晃眼睛。”
楚桉把蛋糕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回去把灯都关掉。
黑灯瞎火里，楚桉把蛋糕往萧尚凌面前推了推：“这个，给你的。”
萧尚凌既不看他，也没动蛋糕：“干嘛把灯都关了？”
楚桉怀疑他纯纯想找茬：“不是说……晃眼睛吗？”
“都关了，也看不见啊。”
楚桉再次打算起身：“那我去开两盏。”
“算了算了。这什么？”
“蛋糕……还有一些布丁和饼干。”
尴尬的安静中，楚桉如坐针毡。
萧尚凌淡淡地盯着他，窗外微弱的光投在他脸上。卸了妆的楚桉看起来年纪很小……就是年纪很小啊，才刚刚成年而已。是考上大学，和朋友疯玩的年纪。可现在对面的人却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是在怕他吗？
萧尚凌想到这种可能，顿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其实已经吐过一次了。
“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尚凌探身去解蛋糕盒上的丝带：“不怪你，那天之后，我也想了很久。试镜确实应该经过你同意，我再去和穆姐说。下次……”
楚桉有些着急地打断：“没有没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当时……”
那句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有太多方面的原因，楚桉一时间有些无从说起。
“那现在呢？你是单纯想跟我和好，还是改了主意，这个角色你想演了？”
“都有。”
萧尚凌沉思良久：“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如果真像你说的，不想走演员这条路，或者怕这戏吃力不讨好，不会忽然改主意吧。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我不会生你气的。”
楚桉不太愿意和人多费口舌解释自己做某件事的原因，说了也不会改变结果，况且让别人理解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大多会不停地讲大道理，硬把他们的理论灌输给自己。楚桉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年纪还小，被保护得太好了，你现在看重的那些，根本不重要。
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幼稚吗？可以对萧尚凌说实话吗？楚桉看着耐心等待自己开口的人，也许可以一试。
“也没什么吧，就是……诚哥不是也去试镜了，如果最后是我被选上，会很尴尬的。要是为了一个我也不是很感兴趣的角色，导致我们队友之间有矛盾。那后面，我们该怎么走下去呢？”
萧尚凌只是问：“那怎么又突然想演了？”
“跟诚哥聊了一下……”
萧尚凌点点头，切下来一角蛋糕：“你自己的人生嘛，选好了不后悔就行。下次直接说就好，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想象中的大道理没有来袭，楚桉放松下来：“明天还要试镜呢，吃完会肿的，你吃吧。”
“你答应我了啊，下次实话实说。”
“好好好。”
“什么态度……”
萧尚凌抬手要打他，楚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我错了哥，你吃蛋糕。你知道上海的蛋糕有多贵吗，真的天价！”
萧尚凌无奈笑道：“好了，松手。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一肚子酒。”
“你先吃吧，剩下的我分给队友就行了，明天他们也没工作。”
***
蛋糕送到队友房间后，楚桉本想直接说，为了给萧尚凌道歉准备的，没吃完。
结果苏冀南突然接话：“啊，是我想吃。上次和他打赌跳舞，他输了。我让他买的。”
楚桉一脸问号，小声问他：“干嘛这么说？”
苏冀南豪气地拍他肩膀：“害，不用谢我。咱俩谁跟谁啊。”
楚桉转身出门的时候，灵光一闪，和工作人员吵架传出去不太好？没错，应该是这样的。
***
半个小时过后，萧尚凌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谁啊？”
“我。”
萧尚凌打开门：“都几点了，找我干嘛？你不睡觉的？”
萧尚凌刚洗完澡，穿着件灰短袖，领口有些湿，颜色暗下去一块。浴室门开着，水雾还未消散，在昏黄的装饰灯下快速四散。沐浴露香得让人头晕，萧尚凌眼尾很长，眸子里蒙着水汽。
“说话啊，什么事儿？”
楚桉立刻错开视线，没由来地慌乱，把手里拎着的袋子快速塞给他：“没，没事。醒酒药。”
萧尚凌低头笑笑：“谢了，虽然我吃过了。”
楚桉怕自己的不自然被发现，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我觉得你要是出道肯定能火。”
“啊？为什么要出道？”
“因为长得很好看啊。”
萧尚凌被噎住：“哦，谢谢。但……出道得会唱歌跳舞，而且我不太喜欢面对镜头。”
楚桉尴尬地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样啊，那，那我回去了。”
萧尚凌看着楚桉落荒而逃的背影，掂了掂手里的醒酒药，药粒和塑料瓶碰撞出清脆的连续响声。这个弟弟比想象中要成熟很多，也太有自己的想法，还有……他今晚好像有点奇怪。
楚桉路过两个门牌号回到自己房间，走廊歪歪斜斜的，像他自己一样，莫名其妙。
***
当时约定好有什么事情都要如实相告，可现实是……萧尚凌问他为什么不愿意配合电影宣传，陈曼茹的喜欢被他瞒了下来；萧尚凌问他导演对他好不好，组里的不愉快也被他瞒了下来；甚至萧尚凌问他吃没吃饭，他也要瞒下来。
楚桉呆呆地站在塞满奖杯的展示柜前。他们之间，没办法挽回了吧？
“楚桉？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萧尚凌把书房门推开到最大，大片光涌进来。
“编舞老师还有舞团那边，包括剧组，你发微信和大家简单解释一下。剧组的制片人和导演你单独发消息道个歉，知道怎么发吧？”
楚桉回神：“嗯好，我现在发。”
“要不要我编辑好发给你？”
楚桉下意识不想麻烦他：“不用，我知道怎么说。”
萧尚凌将信将疑间，有电话打进来，他又转身回到客厅接电话：“喂，你那边都沟通好了吧？一定按着行程表对好，也给我发一份吧……”
楚桉看他工作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自己先回屋发微信洗澡去了。
***
凌晨一点半，楚桉靠在床头看了会儿朋友圈。
有人每天在国外游山玩水、有人一条接一条的孩子大头贴、还有大量的工作宣传……无聊得很。
萧尚凌到底在干嘛？封楼事出突然，但一两个小时了，应该也都协调好了吧？这么晚，不打算睡了吗？
楚桉赌气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反正萧尚凌肯定得主动找自己。换洗的衣服他只能跟自己借，家里也只有这一张床，现在是萧尚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需要躺着，等萧尚凌敲门求自己。
虽然不道德，但他就是想打破那人工作机器的样子。
左等右等，楚桉已经在床上翻滚了无数圈，都快睡着了，房门终于发出点动静。
萧尚凌轻轻敲了两下门，说话声音也很小：“楚桉？睡了吗？”
楚桉蹭一下坐起来，故意没出声。
“楚桉？”
每一秒都被拉长，萧尚凌敢不敢擅自进屋拿衣服？
楚桉在巨大的期待中，看到房门开了一条缝。他坐在床边，和萧尚凌四目相对。
萧尚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不说话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大晚上你偷偷摸摸进我房间要干嘛？”
“……抱歉，下次不会了。我看你屋灯还亮着，以为你睡着忘关了。”
楚桉听到“抱歉”两个字就想把他嘴缝上。
“家里只有一张床。”
“我知道。”萧尚凌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像随时准备关门：“你早点睡吧，工作安排明早再和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