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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假 ...


  •   从城西郊区返程时,一辆警车内灯光昏暗,彭副队戴了一副白色手套,一手捏着细链一端,左右端量着,时不时蹙起了眉头。

      警车后座的柳实茱耸起肩膀,“彭副,这什么啊。”

      彭副换了一只手捏着细链悬在空中,“好像是手链。”偏头斜对着柳实茱的脸庞,“你觉得,这是什么。”

      柳实茱向前调整了一下坐姿,后座前沿半虚着支撑着他的后臀,双手扒拉着副驾驶座后背,伸长细颈,抬起下颌,侧过彭副的左耳,“这是手链吗。一头一尾长得奇奇怪怪,横竖不齐,比路边的树木还能发杈。”

      彭副耸了一下肩,将手链靠近他的面孔,柳实茱窸窸窣窣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副白色手套戴在手上,接过手链。

      手链在柳实茱手里扯来扯去,怎么看也不像手链,坐在旁边的柳实萸也把弄了一番,越发迷糊。

      柳实萸双手各捏手链一端,在空中形成一条不标准的直线,端头的杈条在空中耷拉而下。柳实茱默契地用手扯了扯不规则链子杈枝,“嚯,这到底是什么啊。”

      柳实萸说:“你提着俩端。”

      柳实茱就势随意将链条提在空中,柳实萸扯着两端耷拉的杈枝,试着将其像绳子一般系成结。

      链条太细以至于柳实萸尝试多次仍不能系成紧实结扣,他侧着身子极其不舒服,“这玩意,打结不行啊。”

      “你先系,再反方向拽一拽。”柳实茱说。

      链条细如针,柳实茱蹑手蹑脚地系着,也用力反向拉扯,结扣仍形成了空隙,无法紧实。柳实茱说:“你得用劲。”

      柳实萸啧了一声,“早使劲了。”

      “我来,你提着。”柳实茱说。

      柳实茱将杈条打成结,指尖捏着细条,准备发力向左右拽动。

      忽然间,彭副队抓住了柳实茱的胳膊,半个身子穿过副驾驶座和驾驶座之间的空间,隔空支撑着上半身,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实茱,“兄弟,我谢谢你,你这一手下去,链条绝对撑不住,得断。”

      “我有数,快松手。”柳实茱试图挣开彭副的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链条。

      “我不信你有数,快住手。”彭副队近距离盯着柳实茱的面孔,“我信你个鬼。”

      “彭决,你先撒手。我就试一试,不会扯断的。”柳实茱说。

      “柳实萸,快收起来,啊!不对。”副驾驶座位支撑着彭决左膝,膝盖劲力一点座位,随着右腿一个顺滑的动作,迅疾从副驾驶座窜到后车座位,手疾眼快地将链条从柳实萸、柳实茱手里夺过来,速度快的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

      彭决一手握着手链,摊在座位上,先是向左看了一眼柳实茱,又向右看了一眼柳实萸,抬起一只手拍了一下脑壳,一脸苦笑,“差点忘记了你是柳实茱的孪生兄弟。”

      柳实茱、柳实萸比量着黄链,捉摸如何戴在手腕上不会滑落,这时却被彭决夺去了,心里甚是痒痒。

      “彭决,彭副,彭队?我又想到一个办法,你把链子放在座位上,平铺开。我们不动,就看着你动。”柳实萸伸手搭在彭决肩膀上,手臂穿过后背将彭决劲力拉向自己,砰一声,彭决头部被迫躺在柳实萸肩膀上。

      彭决不信邪地上下打量着柳实茱、柳实萸。

      “彭决,好兄弟,我们这次真不动手了。”柳实茱说。

      彭决思忖再三,将手链平铺在座位上,又摆弄了一番。

      柳实茱、柳实萸在彭决两侧指指点点,一会移动这条,一会移动那条,彭决手忙脚乱,如果不是彭决速度快,根本跟不上孪生子的指划。

      刚移动了手链一端的触条,柳实茱快速抓住彭决的手,“别动。”

      柳实茱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搭在彭决肩膀上,俯视着链条,“这端头像贞字,那端头像思字。”

      柳实萸移动了一下,挤向彭决,“没错,就是贞、思。”

      彭决被孪生子挤压着,一手撑着座位边缘,一手撑着座位后背,“像,真像。”左右打量着柳实茱、柳实萸,“又立功了,这事得告诉柳叔柳姨。”

      彭副想起高中,校园有一棵巨大橡树,柳实茱、柳实茱叠汉罗似的爬到枝干上,摘了橡果洒在地上。

      下面的学生围着橡树捡果子,个个拿着小尖刀将橡果划成一个小口,里面的果肉挑干净只剩果壳,放在嘴上一吹,发出尖锐的哨声。

      当然了,挑果肉也是有技巧的,只有柳实茱、柳实萸制作的橡果哨子,吹出来的声音最好听,曾拿过青莱附中音乐节冠军。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校园里出现一对乱走乱撞的父母,火急火燎地拽着两位高中生,“同学,听班主任说你们报考公安大学,叔叔阿姨拜托你们一件事。”

      “去了大学,帮叔叔阿姨看着点柳实茱、柳实萸,不能让他俩瞎捣乱,公安大学有很多树,别薅秃了。”

      当然了,这不是孪生子父母第一次拜托他们,仅是高中三年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学生一般黑夜里翻校墙,孪生子很不一样,管它白天黑天的,只要挡住了他俩的去路,就是三个字,翻过去。

      青莱附中的餐厅与篮球场完全处于相反的方向,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着边,可是餐厅的玻璃换新了好多块,也是孪生子搞的,篮球碎玻璃。

      跳高杆折断了五根,羽毛球牌子折断三幅,体育室的足球因为孪生子统统换成了新的,教室里的挂表碰碎了一个,撞伤了同学等。这是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教导主任站在主席台上,面对全体高三毕业师生宣布,孪生子自踏入青莱附中以来的战果。

      孪生子父母也一度成为青莱附中常驻嘉宾。

      彭决至今也不明白柳实茱、柳实萸如何拥有的破坏力,但他理解孪生子的父母为什么将柳实茱、柳实萸送往军队,本想借助军队浇灭孪生子的破坏力但似乎并未如愿,恰恰相反,破坏力一度增强,也屡次立功。

      许思迁被带进审讯室,双手被固定在审讯桌上,墙壁上的摄像头瞄视着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祁笠透过玻璃监听审讯室的情况,何酝慢慢靠近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许思迁。

      柳实茱拿出一条黄链耷拉在空中,直视许思迁,“认识吗。”副队长坐在旁边盯视着许思迁,一旁的刑警快速敲打着键盘。

      许思迁眉头微微收缩,“认识,为什么在你这。”

      柳实茱起身走向许思迁面前,将项链放在审讯桌面上摆好,链条一端形成贞字,一端形成思字,“这是什么。”

      许思迁说:“一条黄金手链。”

      柳实茱指着一端的贞字,“这是什么图形。”

      许思迁说:“贞字。”

      柳实茱又指着另一端的思字,“这是什么图形。”

      许思迁说:“思字”

      柳实茱直视许思迁的眼睛,目光犀利,“这是不是你的手链。”

      许思迁喉结微动了一下,“是。”

      柳实茱问:“你如何确定这是你的手链。”

      许思迁咬着牙,提高了音量,“手链两端形成图形,一端是我的思字,一端是张贞的贞字,这是我特意定制的一副手链,全世界仅有两条,为什么在你这。”

      柳实茱说:“这一条,我们在万稳尸体周围发现的。”

      许思迁一愣,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审讯室极其安静,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须臾,许思迁垂眸问了一声,“万稳,真死了吗。”

      柳实茱没有回复他,注视着桌面,“你这手链怎么绑在手腕上不会掉?”

      许思迁沉默着。

      彭决说:“死了。我们会带你去认领尸体。”

      许思迁垂眸桌面,眼神空洞,心口似泛起了悔意,但不知道悔的是什么。只是此时此刻,也无法相信,万稳,真的死了。

      顷刻,拿起桌面上的手链将贞字的一撇穿过思字的心字最后一点,然后再拉另一点,手链两端紧紧锁住了,在场的所有刑警突然放大眼珠,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彻底悟了,眼睛也看会了。

      柳实茱拿回手链,“另一条手链在哪里。”

      许思迁最终交代了另一条手链的位置,柳时萸在玉荷别墅不费余力地找到了手链,“何队,找到了。”

      见何酝挂断了电话,祁笠翕动着唇瓣,似要说话。少顷,右手指顶了一下眼镜框,“找到了吗。”

      何酝凝视着祁笠,“找到了。”

      柳实茱提着手链交给彭决,“我带你去殡仪馆认尸体。”

      柳实茱解开审讯桌上的卡扣,拽起许思迁。许思迁的双腿像是拖了铅似的,将起未起,砰一声,又一屁股坐回审讯椅上。

      柳实茱押着许思迁去了殡仪馆,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这是万稳。”

      许思迁瞠着双眼,黑眼珠抖动不止,四肢颤颤巍巍的。不知何时,一滴泪从眼眶流出落在地板上,地板冰凉,泪水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许思迁口中不断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柳实茱说:“张贞杀了万稳。”

      许思迁低着头,视线一会儿落在万稳尸体上,一会儿偏向地板,“不……不可能,张贞很单纯很乖巧很胆小,不可能杀人。”

      柳实茱问:“手链怎么解释。”语调低沉有力。

      许思迁涣散的眼神落在尸体上,试图寻找一个理由说服柳实茱,也说服自己,心中盘来盘去,“可能万稳知道我出轨了?从张贞那里得到的手链。张贞为什么不告诉我,万稳是不是打她了。”

      胸间绞痛,脸色铁青。许思迁似乎有两颗心,一颗心疼张贞,一颗想质问万稳。但心中冒出一股十分不对劲的感觉,这感觉告诉他,万稳不会做无聊的事。

      许思迁无法说服自己,内心极其挣扎,他想立刻见到张贞,“张贞在哪。”

      ……

      会议桌上,凌乱的纸盒,茶叶蛋、油条、牛奶、皮蛋瘦肉粥、麦香鸡汉堡。

      众刑警边吃边看墙上的屏幕,是一段许思迁别墅处的监控。

      柳实萸嚼着汉堡,举起一只胳膊向门口招手,柳实茱走向他,坐在他旁边。

      “许思迁什么反应。”彭决问。

      “傻眼了。”柳实茱说。

      祁笠面前的早餐似乎没动,调整了一下坐姿,“许思迁有指示他人杀人吗。”

      何酝注视着他,“暂时没有发现许思迁指示他人杀人的痕迹。”面前的茶叶蛋壳精致地躺在纸袋上。

      祁笠立即偏头望向一边,试图躲避何酝的视线,“但是许思迁动机很大。”

      何酝坐在祁笠正对面,“许思迁对万稳还有感情。”他在‘感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顿时,柳实茱、柳实萸猛咳了几声,彭决递给孪生子两杯水,孪生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祁笠注视着大屏幕,身前的早餐一口没动。

      彭决说:“之前调查万稳的社会关系,了解到许思迁和万稳感情非常好,没有出现裂痕。”

      何酝说:“大一新生入校的那天,许思迁对万稳一见钟情,他曾发誓,一定娶了万稳。”一见钟情、发誓,从何酝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来,还加重了语气。

      柳实茱、柳实萸偷窥着何酝,脸上渐渐露出诡异的微笑。

      何酝继续说:“大学期间,万稳成绩名列前茅、品学兼优,一度受到同学、同届校友、学弟学妹、学哥学姐的追慕,娶到万稳,许思迁说,他这一生的好运都在大学耗尽了。”

      孪生子互相点头,“大学期间,他俩在热恋。”

      何酝并没有被孪生子打断,继续说着。

      两年前夜幕缓缓降临,小区里的路灯依次亮起,投下柔和的光线。居民楼上的灯光也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窗台上。

      众家灯光中,最明亮的灯光照亮万稳的公寓,餐桌上,许思迁放下筷子,“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万稳夹菜的手停在空中,“怎么了。”

      许思迁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吗。”

      万稳收回空中纤细的白手,语气平和,“什么问题。”

      许思迁蹙着眉,“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很少在一起,我让你陪陪我,你一直拿忙工作当借口,说等不忙了,再陪我,可你一直在忙。”

      万稳沉默不语,一手拿起身前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

      许思迁的视线落在万稳身上,“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什么吗。”

      万稳依旧沉默着。

      许思迁轻叹一口气,“我真的很想回到大学,回到我们刚恋爱的时候。”

      万稳抬头与许思迁对视,微笑着说:“可以啊,这周末我陪你回母校。”

      许思迁收回视线,拿起面前的高脚酒杯,一口气将满满的一杯红酒灌了下去,“不用了。”

      万稳沉默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她真的不擅长解决这种事情,她甚至不明白许思迁到底怎么了,三十而立了,对啊,都三十了,时间很快,大学毕业离他们很远了,提起大学甚至模糊到不曾拥有过。

      许思迁垂眸酒杯,神色平静,“万稳,我们之间没有激情了,你没发现吗。”

      万稳揉了一下太阳穴,内心有点乱,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学生时就是学习,工作时就是认真工作,恋爱也谈了,并没有耽误她的学业、事业。

      婚也结了,并没有经历所谓的吵架,一切看上去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工作繁忙,无穷无尽,似乎永远做不完。

      是不是应该生一个孩子,生了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呢,万稳想着想着,脸上慢慢露出轻微的喜色,“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许思迁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万稳凝视着许思迁,眼睛逐渐红润,“分居吧,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许思迁望向万稳,两人四目相视,眼神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万稳抢先打破了这份寂静,“你什么时候觉得有激情了,什么时候再合居。”

      许思迁说:“好,但我不会离婚。”

      万稳说:“好,不离婚。分居期间,我不会打扰你,你冷静冷静。”

      万稳起身,一手推开身后的白椅,一手支撑着餐桌,手指微微颤抖,转身离开了餐桌,走了一步停住了,清瘦的背影正对着许思迁,“我一直以为你懂我。”语速不缓不慢。

      许思迁的内心咯噔了一下,良久,起身收拾行李,开门而去了。

      万稳不知道怎么回的卧室,又是以什么状态目睹许思迁一点一点收拾好行李,也没有听到许思迁开口说话,更没有听到‘再见’两个字。

      或许许思迁说了‘再见’她只是状态不佳,没有听到而已。是说了‘再见’的,只是走神了,人一旦走神意味着身体机能自动屏蔽外界,任何声音都会听不见的,也不会有感觉的,万稳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何酝盯视着祁笠,提高了音量,“许思迁说,那晚没有争吵,开门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万稳站在卧室门口,目送他关上了防盗门。”何酝加重了‘离开’的语气,似乎有意提醒祁笠,是不是忘了不应该忘的事情。

      柳实茱、柳实萸吃饱了,瘫在椅子上。蓦然间突升的声音,孪生子立即调整坐姿,以军人的姿势标准地坐在座位上,竖起耳朵,余光在何酝与祁笠之间游离。

      祁笠扭过上身,盯视着何酝,“许思迁,动机最大。我认为在确保没有指示证据前,警方必须控制许思迁的活动范围。”

      何酝自知在确保许思迁没有指示他人杀人的证据前,还需控制着许思迁的活动范围,但是此时的他像是魔怔了,面对眼前的祁笠,何酝无法忍受祁笠躲避某些事情,对于祁笠一板一正的态度、神情、语气,甚至想一拳砸碎,低沉地质问,“祁教授,你觉得他最大的动机是什么。”

      “出轨的人,离婚、分财产,越快越顺利最好。”祁笠说。

      何酝从公安大学毕业,刑侦专业性极强,自始至终对许思迁的言语一直持有怀疑,但他还是冷哼一声,“许思迁说过,他不希望离婚。”

      “嫌疑人说不离婚,刑警不应该保留怀疑吗。”祁笠如同在讲台上授课一般充斥着严谨的语气,彭决、柳实茱、柳实萸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认真听着,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又像是回到了军队。

      “祁教授,别把你在课堂上的那一套带到这里,这里是刑侦大队!”何酝凛冽一声。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好了。”祁笠将视线从何酝身上移开,起身,不紧不慢地移开办公椅。

      咣当一声,办公椅被一股劲力推到后面的石墙上,柳实茱、柳实萸、彭决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何酝站在祁笠面前,右手提起祁笠胸前的衣襟,左手的拳头攥的死死地,青筋凸起,指关节泛着白,眼神犀利如刀,额间的青筋暴起。

      祁笠的脖颈勒得生疼,房内冰冷的空气断断续续地流进肺里,何酝有意将祁笠拽向自己,最好脸贴着脸。祁笠像是个玩偶似的,任意何酝摆弄。

      何酝嘴角微微抽搐着,死死地咬着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有力,是祁笠从未听过的声音,“你就是这么对待感情!”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股紧张、迷惑、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的诡异氛围。祁笠眼睁睁地看着何酝松开手,踢开挡在他前方的办公椅,拉开会议室的木门,砰一声,摔门而去。

      “祁教授。”彭决火速向前扶着发颤的祁笠。

      “我没事。”祁笠说。

      “祁教授,那个……你别介意,我们队长有时候会发脾气,以前我们做任务,他经常冲我们发火。”柳实茱一手摸着头上的碎发。

      “对,对。我和柳实茱经常因为私自行动,被何队负重罚跑几十公里,负重单手做俯卧撑。”

      柳实萸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在祁笠面前比画,“你看,有时只能用拇指做俯卧撑,有时用中指。只是一根,另一只手要负在后背才行。”

      柳实茱不知何时已俯在地板上了,身形一上一下表演着单根手指俯卧撑。

      祁笠望着柳实茱,扑哧一声,“我真没事,不怪何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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