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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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确定是北宁救援队三队吗？”
白淳忽然叫住已经走了两步的张尽，脸紧张地扬起来，声音比平时说话都要大上好几个分贝，引得周围休息的人睁开眼睛看他。
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又叫了一遍张尽，终于把狐疑的他唤回来了。
“怎么了，你看看这几个大字：‘北宁救援队’，没错啊。”张尽把体温枪上印有字的那边递到白淳面前给他看，确认了是北宁救援队的医疗物品。“这个应该是她们大队里面的物资，不过我听医疗队的医生说她们是三队的。”
白淳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和张尽表达自己的心情，好像他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舔了舔唇，装作无事发生，道：“救援队还在吗？我被困的时候就是她们救了我，听到了问一下。”张尽的目光已经像是看穿了他一样，他只好硬着头皮又说：“没事，你去还了吧，没准她们还要用。”
张尽没有如白淳的愿快点走开，反而直接坐在了临时病床的边边上，“北宁救援队好像女队员很多，难道你是遇到哪个把你救出来的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吧？”
“你想什么，生死攸关，她确实救了我，我怎么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白淳已经不敢看张尽的眼睛了，把视线定在自己受伤的腿上。
张尽兴趣更盛，他刚才为了好兄弟再一次告吹了自己的姻缘而扼腕，几分钟没到又有了别的情况，他怎么可能错过？
“我想什么，还是先问问你在想什么吧，不然你脸红什么。”自己这个好兄弟平常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现在却只是说了几句话脸就涨成了大番茄，实在忍不住笑话他，但他决定暂且观望，有些缘分，不能随随便便插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真要给人家还东西了。”张尽看白淳用头顶对自己点头，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诶，那个白色衣服的小伙子，是你借了体温枪吧？”张尽正往外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掀起帐篷的帘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橘红色救援服的救援人员，衣服上和体温枪一样，印着北宁救援队字样。
“是的，是我！”张尽没想到体温枪这么急用，立刻加快脚步走过去，把体温枪递给了那个医生。
医生拿了枪就要走，转身对两位救援人员道：“沈队，卢同志，体温枪拿到了，你们要留在这里察看情况，还是去看一下其他的临时安置点看看？”
“就在这里吧，您先忙。”走在前面的救援人员很快应答，声音沉静。
“行嘞，辛苦沈队了。”医生走得急，掀开帘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尽只当北宁救援队来看一下伤者是否需要其他帮助，来体察一圈也好向上级交代具体情况，虽然刚才好兄弟在他面前展现了对这个救援队，或者说对队里的某个人展现了极大的在意，但他不知具体情况，不好直接冒昧打探，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但还坐在简易病床上的白淳几乎是听到“沈队”这一称呼时，就把目光凝在了帐篷的门帘处，直到那个把自己从废墟里带出来的人终于出现，身影携着星光而来，还是同样高大。
白淳每次见她，都是身体曲着，躺着或坐着，这会儿也是一样，只能仰视她。
张尽有接近185的身高，沈队和同一水平线上的张尽对比，张尽才高了她大半个头，她真的很高。浅麦色的皮肤给人健康、结实，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她这次没有戴口罩，白淳终于看见了那双眼睛下的全貌。鼻梁高高挺起，扁菱形的嘴唇线条流畅简洁，唇瓣紧闭，下颚线斜向耳下，如果说单单看沈队的眼睛，会觉得安心明亮，若是整张脸，加上她高大的身材，多出了不少凌厉之感。
中长发规规矩矩扎在后脑勺，更增添了雷厉风行的感觉。
张尽在交还体温枪后已经往回走了，冷不丁见好兄弟目不转睛地仰头盯着自己这边方向，如一个石雕一般呆在原地，以为他又在发呆，就想他是不是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走过去要和他说话。
但走越近就越觉得不对劲，白淳盯着这边发呆就算了，怎么还脸颊发红了呢？难道延后发烧了?
张尽就更着急了，赶紧加快脚步要走过去，手放在他额头那一刹那，他瞥见了他比脸颊更红的耳垂……
由于亲爱的林琦星女士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肤白貌美，白淳是天生的白皮肤质，不是没有血色的那种冷白，相反，是白里透红的色调，张尽常常会调侃他跟个白胖娃娃似的，怎么晒都晒不黑。
白淳额头确实挺烫，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顺着白淳的视线望去，是刚才和医生一起进帐篷的沈队长，不，还有卢同志正在慰问靠近帐篷门口的伤患。
张尽：“……”
作为好兄弟，还是到多提点一下，他捏起拇指和中指，在白淳眼前打了个响指：“诶，别看了，再看人都要给你盯出窟窿来了。”
白淳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冒昧，立刻把头深深埋进胸口，装成鹌鹑，不敢轻举妄动。
“有情况啊。”
白淳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猛地停下，拨浪鼓似的摇头。
打探对方情情爱爱的是好兄弟间的恶趣味，张尽突然觉得好玩，又坐在白淳的病床边边上，“我猜猜，那两位救援人员当中有一位是你的大救命恩人，你在被困了大半夜后被人救出来，或许有一些阳光粉尘之类的滤镜蒙住了你的双眼，就对她产生了些微妙的感觉，对吧。”
知己莫若好兄弟，白淳幽怨地把眼睛抬起来，“你小声一点……”
“行行行，”张尽很理解他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情，毕竟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情愫，总是会遮遮掩掩不让人发现。于是他换了气声，靠近白淳道：“这样她们就不会听见了。”
白淳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真心笑了笑，一掌轻轻排在他肩头，又偷摸往沈队长那边瞟了一眼。
还好，还没走到这边，脸上的红潮应该可以在她过来之前退掉。矿泉水瓶里还有一点水，他握着水瓶敷在自己的脸上，以此缓解脸上的燥热。
张尽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伸手屈指弹了弹白淳的耳垂，“这里也有，别忘了冷敷啊。”
白淳把他的手拍开，自己拧了拧发烫的耳垂。
刚触到耳垂，他的手就被张尽用手肘撞了撞，“来了来了，快点准备好。”
……真是好兄弟。
白淳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先看到了踏在眼前地上的防水靴子，与之相连的是橘红色的救援套装的裤子。
白淳都忘了要呼吸，脑袋一片空白，面前传来了声音：“沈队，他好像是我们第一批救出来的幸存者吧？”
“嗯，我有印象。”
有印象……
白淳抬头，还以为能和沈队长又来个视线相触，却没想到沈队长已经蹲在自己的腿边，观察伤势。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沈队长只看了受伤的小腿几秒就抬头望向他。
“伤得挺严重的，现在如何了？”
“已经做完手术了，医生说好好养伤就好，谢谢沈队长和……”白淳尽量不把重心放在怎么做都无法忽视的沈队长身上，把目光移向她身边的救援人员，他还记得，她是当时一起把自己救出去的人。
“我姓卢。”对方看出他的意图，也没有多说，热情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也谢谢卢姐。”
卢乐然闻言就乐了，咧嘴大笑，她同样很高，麦色皮肤比沈垚要深一点点，因为常常扬起笑脸，看起来更平易近人，浑身散发着一副行侠仗义的江湖豪气。
白淳也因此没那么紧张了，紧绷的双肩稍稍放松下来。
这样的热闹张尽怎么可能会不凑，他早就已经站起来，这时候终于有机会道：“沈队长，卢姐姐，真是辛苦你们把我的好朋友从废墟里救出来，当时老板邀请我们到楼下吃夜宵，跑得快一些，要不是你们把淳儿救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他爸妈交代。”
白淳：“……”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可能是哪个称呼直击卢同志的心灵，卢乐然闻言笑意更深，“这是我们的职责嘛，再说谢就过头了哈，听你们的口音，是北宁人吧？”
“淳儿他是土生土长的北宁人，我老家在南城，在北宁上学工作，待久了也能说上几句北宁话。”张尽是个十级自来熟，只要是跟他搭上一丝边的，不论是男女老少还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唠上几句，这是白淳和他相识多年以来的评价。
“腿部肌肉严重受损，长期紧绷不利于痊愈，而且短期静养后可以慢慢进行行走等活动，否则容易导致肌肉萎缩和僵硬。”沈队长好像只关心他的伤势，这真是来慰问的总没错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关心，白淳却心下一惊，难道是自己深呼吸时放下紧绷的双肩时被她看到了？她看到了自己的紧张？
他想起被救出来那时，自己敞开浴袍的羞耻模样……
不管怎样，还是要表达一下感谢：“好的，沈队长，”他脸上浮出笑容，梨涡深深聚起来。其实转念一想，她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很满足了！
“白先生这伤，乘车是有些不方便吧，我们队过几天才回北宁，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把你们捎回去。”
卢乐然又看了眼又默不作声的沈垚，道：“沈队长批不批？”
张尽一听，立刻摆摆手道：“我们都住在康阳区的凝月路，如果不顺路的话……”
“嗐，那不巧了吗，我们大队就在康阳区，是吧，沈队？”
沈垚歪头朝卢乐然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快九点了，该走了。
卢乐然熟知队长的指示，马上朝她眨了眨眼。
她朝白淳和张尽甩了甩手，“那你们现在这里待几天，多吃几顿公家饭，要走了我们会相告的。”
“谢谢沈队、卢姐姐！”白淳站不起来，只能由张尽把她们送出了帐篷，尽管两位救援人员说不用。
张尽回来，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上，“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白淳脑子嗡嗡的，想都没想，“她们怎么知道我姓白……”
张尽一言难尽看着他：“幸存者的记录上吧……你真的变了。”他把他白淳往一边移过去，借着要照顾他的由头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以往根本不会和情情爱爱沾边的兄弟突然变得这么柔情似水，扭扭捏捏，真可怕！
当晚，他们一个喜滋滋地等待顺风车回家，早就张着嘴巴睡了过去。一个把脸埋进薄被里，胡思乱想，久久不眠。
…
另一边，沈垚和卢乐然出了这个临时安置点，卢乐然十分猝不及防地发现自己队长的大长腿抬了起来，正要往自己同样的大长腿扫过来。
卢乐然又惊又心虚，敏捷地往侧边一闪，落地后跑出好几步，回头对沈垚控诉道：“沈队，你不厚道！”
“你厚道，你卖队长。”沈垚跑两步追上了她，用力把手搭上她的肩头，刚才不苟言笑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
“‘卢姐姐’，哈哈，你记不记得之前把高中生救出火海，那小孩还叫我们老阿姨呢。不是我说啊，受伤的那位不就是你喜欢的款么，奶狗一样的脸，火辣成熟的身材，容易害羞的性格。”卢乐然掰着手指给她仔细数点，“你上一个还是上上个，和他挺像的，来接你下班时候被姐们说两句脸不就那么红么？”
沈垚：“……”不愧是好姐妹，前男友如何都比自己清楚。
“我这不是看你快两年没谈过了，整天就知道在队里使唤我们，是时候找个男人吸引一下你的注意力。”她看过了，前来雷山游玩的北宁人也就那两个，其他都来自祖国大地其他大好河山，两个人而已，着实造不成什么麻烦。而且救援队之前也常常把自己人带回去。
卢乐然一脸笑意地测量看她，却发现在灾区挂起来的橙黄灯光下，沈队的脸色比刚刚在临时安置点还要冰冷几分。
“怎么，你不喜欢啊？”
“没什么感觉，行了，幸存者呢，悠着点儿。”沈垚揽着她的肩头快步走回队里安置的帐篷，“要不你自己留着也行。”
正巧帐篷的帘子掀起，一个救援队队员走出来，“留什么呢？”
卢乐然看见眼前人，顿时不吱声了。“没啥，没啥，沈队说家里的酸菜没吃完，回家给我留点儿呢。”
沈队，麻烦下次挑个她贤夫不在的时候聊这种好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