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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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过得很快，也是个小憩的好时候。车厢里的青年人们聊了个尽兴，在车上简单吃吃了点在临时安置点顺回来的面包和干粮，累的累，困的困，在自己的位置上歪七倒八地睡着了。
自从离开雷山景区后，原本应对酷暑的太阳还有些余力的救援车驶近城市，就如同从忘川河走向火焰山，整辆车犹如笼罩在巨大的熔岩中间，燥热难挡。
下午两点，救援车快驶入北宁城康阳区时，一直闭目养神养到睡着的沈垚醒来了。
她首先一眼看见正对面的人，他把头靠在身边张尽的肩头上睡着了，脖子由于往侧边靠而压到一个狭小的角度，露出细长脖子上的流畅线条。沈垚在他脖子上看见了些晶亮，随着车身的晃动滑入锁骨，又流进领口，应当是被闷出来的热汗。
身体随着救援车行驶而摇摇晃晃，能保持这个姿势真是不容易。
因为是斜低着头的姿势，沈垚很容易看见他浓密黑长的睫毛，一根根排在上眼皮，看起来很是顺滑。
他还穿着浅蓝色的病服，天气炎热，左边裤腿因为防止把伤口闷出汗来而撩到膝盖上卷着，绷带绑得很结实，整条左腿虚虚立在车上，也随着车辆行驶而微微晃动，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伤口。
沈垚不经意想起把他抬上来时闻到的药味……她闭上眼，揉了揉两眼间的鼻根，肯定是卢乐然对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导致她现在都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把幸存者当成“猎物”来看了。
救援车已经驶入康阳区，救援车的前方不会管正在熟睡的乘客们，传来司机大喇喇的问话：“沈队，是先把两位幸存者送回去，还是先回大队？”
果然，车厢里进入梦乡的大小伙子们闻声而醒，一个个揉眼的揉眼，打哈欠的打哈欠。
“大队和凝月路哪里比较近？”
“凝月路啊，前面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那先送人回去吧。”沈垚和司机安排完，看向顺手送回家的两位先生。
张尽正伸长双手伸了个懒腰，白淳揉着眼睛看向刚才说话的她。猛然撞进她的视线，白先生好像异常惊诧，本来就大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一圈，卷翘的睫毛也因此显得更加顺长。
他的眼中残留着刚睡醒而逼出来的泪花，实在像卢乐然之前和她讨论过的一个男生类型——湿漉漉的小鹿。
沈垚暗暗扶额，抛开自己的想法，对他们问道：“你们家在凝月路的什么地方，现在已经接近了，先送你们回去。”
白淳擦干自己眼中的泪花，很珍惜这个和沈队长说话的机会，趁嘴快的张尽懒腰还没伸完，道：“就在123号安康小区，导航过去在路边就能看见。”
沈垚将他们的具体住址传达给了司机。
“你们住一起吗？”小肖喝了口水，含糊问他们道。
“我们都住凝月路，隔了几栋楼，也差不多算住一起了。”白淳发现自己好像终于融入了车厢里的其他青年人，终于可以比较自然地加入对话了。
张尽把伸懒腰的手重重放下来，不小心拍到了白淳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他的意识还没回笼，知道自己不经意伤到了好兄弟，也没多说，用手揉了揉他被自己拍到的大腿肉，没顾上安慰他反而对小肖道：“我把淳儿送回去安顿好就回家。”
腿上被重重一拍而没缓过来的白淳：“……”谁问你了。
这幅场景落在小肖眼中，仿佛又是一场大戏：难道白先生这么多年来不谈恋爱的原因其实是暗恋上了自己的好兄弟，但是好兄弟是个直的，只能把心思深深藏在心里，不敢说？！
如果卢副队知道她内心所想，肯定要再嫌弃一把。
张尽再次和沈队长道了个谢，拿出放在凳子下的行李，方便待会儿下车。但是他弯下腰找行李时，看见白淳没受伤的腿动了动，还轻轻点着铺在车上的垫子——白淳每当紧张的时候就会用脚点着地板。
张尽：“……”
他好像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好像有点躁动。而且，他还知道是什么原因。
要不要帮，要不要帮，要不要帮……
张尽在心里默念着，他看得出来，沈队长真的对自己的好兄弟没有什么兴趣，而且看起来好像对男的都不感兴趣。证据是她没怎么和他两说过几句话，要说都是例行公事的再平常不过的慰问。
就连卢姐姐多次调侃白淳与她有关的一点事情，沈队长都从不感冒，刚刚车里的聊天，她也没加入过一次……
淳儿啊淳儿，走一步算一步吧！沈队长看起来就不是好搞定的，你这种在情情爱爱里面的二愣子，怎么懂追女孩子嘛！不，是追沈队长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成熟女人！
张尽现在十分痛恨那场地震，它带走了白淳的手机，导致他现在不能给他发信息，传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安慰。
实际上，白淳也很想念自己的移动手机，因为没有手机，他不能向秦霜那样，直接打开微信查找好友的界面，让沈队长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
张尽&白淳：恨呐！
十几分钟后，救援车在一个路口靠边停下来，白淳和张尽都分别为一件事情焦虑着。
前者想，该怎么顺其自然地得到沈队长的联系方式？
后者想：如果好兄弟做了什么被拒绝，他要怎么帮忙解围？如果好兄弟被拒绝，他要怎么安慰？
但车一停下，两人就把心里的小九九暂时先抛到脑后了——因为首先要解决的是白淳下车的问题。
沈队长一向会把事情安排妥当，她让大家像把白淳抬上车那样把他抬下去，因此，沈垚和小肖下了车接应。
白淳又经历了一次“众人抬”，这回，他再也感觉不到到尴尬和窘迫，而是希望接应自己的那个人的双手停留在他身上久一点，再久一点……
很可惜，人们许愿很多时候都会事与愿违，把自己放在地上，直到张尽下车扶住自己这一半分钟的时间，那双手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
他和张尽还是真心地向救援人员们道谢，为他们的生命，还为这一段路上的帮助。
道完谢，他们朝车里的每一个队员们告别，小肖依然大大方方，招呼他们平常可以一起约出来玩，还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所说的可以找卢副队牵红线不是说说而已，不过语气间多了几分玩笑，没有当初在车厢里那么认真。
卢乐然依然热情，附和了一下小肖，然后对白淳使了个他好像看懂了的眼神，拉着小肖一起上车了。
沈队长依然漠然，对两人点点头，最后嘱咐一般，公事公办道：“好好养伤，以后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张尽一听就觉得不得了了，立刻扭头对白淳挤眉弄眼，可惜，好兄弟的目光已经牢牢定在了沈队长的脸上，一点余光都不给他。
张尽差点扼腕叹息，以为兄弟的好事要就此告吹了，他这个长兄如父的父只想叹口气。
不过还没等他这口气叹出来，他的气就卡在了呼吸道里。
因为，他的好兄弟A上去了！
“沈队长，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白淳其实想向前走两步，靠近一些沈队长，可惜自己的腿现在不属于他，属于充当拐杖的张尽。
他只好乖乖站在原地，尽量提高声调，好像十分害怕三十公分外的沈队长听不到他的话。“你说……如果有什么危险情况，可以直接找你，那有联系方式是不是更方便？”
在两个好兄弟的屏息等待中，沈队上的眉头先是皱了皱，而后很快松开，开口道：“可以，不过我现在没带手机。”
意思很明显了，张尽为了不拖兄弟的后腿，赶紧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很可惜，无论他怎么按动开关键，手机屏幕都乌漆麻黑一片，没有丝毫反应，于是他只好和白淳传达这一坏消息：“手机没电了。”
没电了……
白淳有点急，不过沈队长不是个拖拖拉拉扭扭捏捏的人，听到这种情况直接道：“我的手机号码xxx……xxx，可以记住吗？”
张尽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好兄弟记忆力惊人，现在让他把自己写的一长串代码背出来，估计比于连背《圣经》还顺溜！他很欣慰，虽然兄弟没什么追爱小技巧，但兄弟有真本事在啊！
白淳疯狂点头：“记住了，是xxx……xxx，对吧？”
轮到沈队长点头：“没错。”
沈队长一向追求效率，又和他们客气一遍有危险可以找她，大跨步上了救援车。车子很快发动，给还站在路边的两兄弟对他们大笑着挥手道别的卢副队和小肖，还有沈队长凛冽的侧脸。
汽车尾气已经消散，军绿色的救援车拐进了一个路口，消失不见，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白淳这时候才移开目光，有些不安，侧脸转向张尽，问道：“她们在笑什么？”
张尽也在笑，但是他拼命憋回去了，还好他们站在路边的大榕树下，来之不易的凉快在树荫下轻轻发散，要不然他可能会因为憋笑而满脸是汗。
“可能又说了什么笑话吧。”
有关于好兄弟和高冷队长的笑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