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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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途行程没有安排房间的必要，车厢中并列放着两排四人方桌，容与五人自然而然坐在了一起。
小男孩何塞灵活的爬上张仲景的膝盖，稳稳坐在了他腿上。
张仲景一个半大小子，又是家中独子，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
此时僵硬的坐在那，双手举着不知道怎么放，求助的看着对面的苏琦琦。
而苏琦琦只顾笑他，倚着旁边的宋冉打趣道：
“干嘛那么紧张啊！何塞又不是炸弹。”
何塞一脸冷静的转头问他：
“张仲景哥哥，我很沉吗？”
“呃……呵……哈哈……”张仲景试图把手放下，但无论摆在哪都很怪，更显得手忙脚乱了。
容与看不下去，只好又往靠窗那边挪了挪，中间空出的地方勉强刚好塞下一个小孩，何塞见了顺势一滑挤在了他俩中间。
张仲景终于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手，顺便别扭的向容与小声说了句：“谢谢……”
容与简单摆手，示意不必。
这时坐在中间的何塞突然指着窗外惊呼：
“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只见随着接驳车发动，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缓慢升起一颗闪着红光的“星星”。
今夜有雾，隔绝了部分星光，以至于窗外能见度不是很高。
但那颗“星星”的光却可以穿透薄雾，被肉眼捕捉。
“是飞船。”宋冉解释道：
“严格来说，那是安装在飞船最高点上的雷达监测装置，在能源还没断的时候，飞行器还可以正常使用，所以需要放置一个雷达监测，避免撞到飞船。”
张仲景有些不解：
“这我倒是也听说过，可我记得，整个内围以六大基地为限，再往里就禁飞了不是吗？既然不飞过来又怎么会撞到。”
宋冉压低声音，脑袋往前凑了凑，一项不太有明显情绪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八卦神色。
其他几人也不由自主凑了过来，只听她道：
“那当然是……”
“什么什么？”苏琦琦紧张的用气声追问。
“精神象征啦！”
宋冉笑着轻轻给了苏琦琦一个爆栗。
没想到一直温柔正经的宋冉也会开人玩笑，几人都是愣了一下。
容与第一个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
苏琦琦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脑袋娇嗔：“宋冉~”说着扑上来要挠宋冉的痒痒。
宋冉连忙讨饶，几人又笑闹一阵过后，回归正题，宋冉向几人解释：
“作为搭载人类最后火种跨越光年的重要工具，飞船其实在航行中就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在降落之后，实际上就不会也不能再次起飞了，虽然历经改造时期的五十年，但飞船除了能供应能源和提供一部分人居住之外，再没有移动过。”
她伸出小臂，小幅度像天花板指了指：
“听说上面有意将飞船遗骸当作新的历史丰碑，作为人类新生的象征，所以对飞船的外观做了很多装饰，我来的时候能源已经断供了，但我的导师在断供前也来过，据他所说，那时的中央区夜里不需要光源，因为飞船就可以照亮整个中央区基地。”
听罢苏琦琦有些多愁善感的趴在桌上，双目放空好像在幻想那样一幅盛景：
“好可惜啊，我只记得外围区以前还没有这么困难，虽说食物种类不丰富，但是总不至于只有营养液供应。”
“而且一到晚上路灯也是全开的，小时候院子里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到了晚上会一起出来玩，很开心……”
这时，在他们后面一桌的座位上，幽幽的传来一声叹息：
“那根本不是什么象征，那里本该是一座神殿。”
几人面面相觑，何塞一个激灵站起在座位上，趴着椅背好奇的要看是谁，容与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让他一脚踩空。
只见何塞小心翼翼探头过去，见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白发老人坐在那边，便小声问道：
“爷爷，您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那老人微仰起头，一张苍老的面容露出来，望着窗外远处闪烁的红点，混浊的双目中透着狂热。
他指着那处红光，并没有回答何塞的问题，只一昧自顾自讲述着：
“那座飞船，原本修缮过后是要做供神明居住的神殿的，在这星球上，再没有比这座飞船更宏伟的建筑，只有……只有它，配得上那位神明的身份！”
他越说越激动，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布满褶皱的脸上升起了一抹不正常的酡红。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见状赶忙过来安抚：
“老师？老师？放轻松，您太激动了……”说罢扭头对容与抱歉的笑笑：
“不好意思，我的导师以前是人文历史方面的研究员，他年纪大了，有时会搞混以前记得的事情。”
容与也向他点头，示意没关系，然后问到：
“是搞混了什么神话故事吗？”
那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呃……是，是啊。”
然而那位老人似乎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更加的激动，他奋力甩开学生扶住他的手，大喊着：
“这不是神话！神是真实存在的！祂保护着飞船才能让人类成功保留下最后的火种，你们抹消祂的存在！这是亵渎！”
见容与眼中透出怀疑，那学生更尴尬了，连忙解释：
“你们别害怕啊！我导师他老人家原先是做文学历史方面研究的，最近只是生病了，总爱说这些以前看过的神话故事，我们这次就是送他老人家进中央区疗养的。”
容与和善的笑笑：
“或许你不要阻止他，让他把想说的说了会不会好一些？毕竟看起来这位老先生应当很需要他人的倾听。”
年轻人讪讪坐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如果你们不觉得麻烦的话，导师其实很寂寞的，自从情绪不受控制之后，总有人把他当疯子驱赶。”
苏琦琦拉着宋冉兴冲冲挪到老人这一桌。
显然因为老人的异常，即使车厢内座位有限，也没有人愿意坐过来。
苏琦琦本想立即开口，顾虑到老人的精神状态又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老爷爷，您讲的是哪一位神仙的故事呀？”
那老人在没有人控制他之后，也渐渐不再反抗，安静了下来。
他靠在车窗玻璃上一口接一口的缓慢倒着气，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窗外的红点。
半晌，几人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听到他缓慢的开口：
“神……就是神，祂拥有无穷的力量，他为一位大人而来，但人类却背叛了他，所以，神降下惩罚，收走了所有的力量……”
苏琦琦憋不住插嘴：
“神被怎么背叛了？”
老人：“人类违背了和神的约定，在神沉睡的时候放逐了祂的爱人。”
说着老人又激动起来，一挥双臂大喊：
“他们怎么能这样亵渎神明！我们应该将神供奉起来！诚心忏悔！这样……这样神才会……才会继续……给我们力量。”
何塞小声对容与嘀咕：
“力量是说能源吗？我们的能源不是能源石吗？难道这神是石头精？”
何塞的话和容与以前看过的一本古华夏神话故事中的某位石猴对上了，他不由的低头笑了一下，小声对他解释道：
“应当是说之前的飞船能源。”
何塞点点头，继续小声道：
“我听说那种能源据说是某种神秘物质，一直被中央区秘密保存着，但从没人见过物质本身的样子。”
“不管是什么样子，现在它的能源都已经耗尽了。”容与沉吟：
“不过也不排除这种物质拥有人形的可能，毕竟没人见过。”
小小的何塞背后升起一股冷汗，他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人形能源。
可以提供给足够飞船跨越宇宙的能量，更无法想象，要以怎样一种形式才能将这样的能量从人体中提取出来。
似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容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
而另一边的老教授，在经历情绪的爆发后，已然疲惫的倚着窗户睡着了。
睡梦中眉头已然紧蹙着，好似正做着什么不好的梦。
见状他身边的年轻人将一条方格围巾抖开，轻轻披在老人的身上，眼中满是无奈。
苏琦琦压低声问他：
“所以这到底是哪个神仙啊？”
年轻人无奈摇摇头：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实际上，我们连导师为什么突然生病都没有弄清楚。”
他嘴角露出苦笑，接着道：
“前段时间导师一直在中央区查阅文献，中央区内网可以查阅很多收藏古籍，又因为中央区限制进出人数，我们几个师兄每次都换着陪导师进去，直到一个月前，导师从中央区回来之后，就开始念叨一些神话故事。”
“你们怎么确定是神话故事？”容与突然打断他道：
“或者，你们怎么能确定他说的这些，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年轻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摸清容与话里的意思，他略一思索，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看您几位应当是来考特殊研究员的吧？”
容与点头。
“那您几位应当都是搞科研的好手，你们怎么……”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比我们这些搞文化历史的还迷信？”
接着揶揄道：
“科技发展到现在，人们都坐着宇宙飞船移民了，对于神学的研究，只是为了研究先民的社会组成方式和社会意识形态罢了，怎么能真信啊。”
容与并没有觉得他的揶揄有什么，只是平静的扫过在座的众人，缓声道：
“不，我觉得，这位老先生说的，不一定没有道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