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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久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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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合同。”
谈好合作事宜后,助理将文件递了过来,秦司越确认好后签了字。
刚从门外走进来的许淳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一旁的周丞,“刚我路过4号包厢,听见里面动静不小,都是些什么人呐?”
周丞撩了撩新染的灰色头发,他常来云栖,对这里的情况倒是熟悉,“好像叫任利平,就是融侨国际酒店的任总,每次来都包下连着的一排房间,也不知道在谈什么大生意。”
陈柏言晃动着酒杯,了然地笑笑,“还能谈什么?我刚刚看到有个年轻男孩被带进去了,这些人估计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癖好,动静大点很正常。”
闻言,许淳“诶”了声。
“我好像也看到了,是不是头发挺长的扎了个小揪?那男孩长得贼好看,真是可惜了……他头发还是金棕色卷毛,模样生得跟混血明星似的。”
秦司越翻看文件的手忽然顿了顿。
周丞顺势从他手里拿过合同书,笑着道:“秦总,你出国这么久,三年没回槿城,我们几个约你出来是喝酒的,不是谈工作,能不能先把合同什么的放放?”
男孩,金棕色卷发,混血。
秦司越耳畔下意识回响起方才听见的短暂音节,脑中嗡然一声,当即站起了身。
“秦总,您怎么了?”
只见秦司越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神色肉眼可见的阴郁冷沉。
助理徐沣也没见过这阵势,立马跟上去。
周丞几人相视一看,纷纷止住了话题,放下酒杯便追了过去。
——
包厢内。
虞今棠被绑住手脚扔在沙发角落,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的发丝挡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任利平俯下身,伸手想撩开他的头发,虞今棠猛地转头避开,还朝他啐了一口。
“别碰我——”
恶心死了!
虞今棠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屈辱,想把这些人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钟栩怎么还不来?
任利平也不生气,收回手,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小虞,你看你,手腕都勒破了,多难受啊,任叔叔都有些心疼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半点要给他松绑的意思,甚至还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一副金属制品,放在手里掂了掂,“这东西不错,想试试吗?”
虞今棠浑身提不起劲,硬生生憋着满腔怒火对准任利平的肚子踹了一脚。
“滚你爹的!”
这一脚把人踢得龇牙咧嘴,任利平算是彻底演不下去了,只见他露出满脸阴狠的神色,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比了个手势。
瘦高个会意,端着红酒强行给虞今棠灌下去。
“这是你自找的。”
虞今棠无力挣扎,只能拼命把喝进去的都吐出来,呛了好几口酒。
“咳咳咳——”
瘦高个接二连三地给他灌酒,灌一杯洒一大半,搞得他一身昂贵西装都沾上了红酒渍。
他骂骂咧咧地摔了杯子,粗鲁地拽住虞今棠的衣领,把人的脖颈都勒红了,“靠,不识好歹的臭小子!特意为你准备的红酒全洒了!”
虞今棠垂着头,被勒得头昏脑涨,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任利平见状,拍了拍瘦高个的手背,示意他松手,“药效够了就行,把人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瘦高个放开手,虞今棠身子一歪,又跌回了沙发角落,他半合着眼,感觉身体热得像着了火一样,白皙的肤色瞬间红了一大片。
这种被药物控制的感觉糟糕透顶,虞今棠死命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试图忍耐但收效甚微。
尖嘴换了个新镜头,从灌酒时就开始录,恨不得把虞今棠的每个反应都放大录下来,见到药物起了作用更是兴奋。
“我去——”
“这可真是人间尤物。”
任利平的目光在虞今棠脖颈处流连,他早就按捺不住了,见虞今棠这副脸色绯红的模样,立马伸手去扯他的衬衫纽扣。
可还没碰到他的衣襟,就听房门“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墙面上。
门口的两个保镖被人踹进门,已然被揍得鼻青脸肿,看不出人样。
瘦高个也不看对方是谁就嚣张大喊,“谁他爹的在这儿闹事?”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哦?这是谁的地盘?”周丞拍了拍手上的灰,侧身一让,背后快步赶来的帽子叔叔便亮了证件。
“警察,接到举报,这里有人非法使用违禁药物,请配合检查。”
瘦高个瞬间噤声,任利平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虞今棠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替他拨开了额前凌乱不堪的头发,手指轻柔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最后落入一个温暖又令人安心的怀抱。
这气息似乎还有点熟悉。
虞今棠脑子里像被灌满了浆糊,粘稠又沉重。
药物让他控制不住地往热源的方向钻,虞今棠的衬衫被红酒浸透,单薄的布料透出隐约可见的锁骨。
秦司越将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人抱上救护车,虞今棠却不肯松开手,抱紧秦司越的腰身,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直到护士给虞今棠注/射了针/剂,他才渐渐平静下来,皱着眉在担架上睡了过去。
秦司越被他抓住了两根手指,虞今棠没用什么劲,其实稍微一挣就能松开,但秦司越没动,只是垂眸看向虞今棠的眉眼,伸出另一只手替他将眉头抚平。
——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虞今棠醒来时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愣了好半天,眼神才慢慢聚焦。
“今棠?”
钟栩和方雁守在他床边,一左一右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满脸担忧。
“你没事吧?”
虞今棠摇摇头,“没事。”
方雁按铃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过后确认虞今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
钟栩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后怕,“吓死我了,都怪我来迟一步,不然你就不会被灌药了。”
虞今棠给钟栩打电话是为了防止自己被灌酒,没想到任利平竟然给他下药。
好在最后有人救了他。
虞今棠揉了揉太阳穴,脑袋还是有点昏,有点想不起来救他的人是谁。
“昨天不是你救的我?”
钟栩给他倒了杯温水,“不是,救你的人是秦司越,我来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看这阵仗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秦司越?”
虞今棠端着杯子回忆片刻,模糊中好像确实看到了秦司越的脸,他当时还以为是药物产生的幻觉。
“对啊,我不是和你说他回国了吗?刚巧周二少爷请他在云栖喝酒,发现你被带进了任利平的包厢,觉得不太对劲就想过去问问,没想到保镖死活不让进,还在门口看到了违禁药的袋子,这才报了警。”
方雁抚了抚胸口,现在想来仍觉得害怕,“周丞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吓坏了,还好你没事。”
小半杯温水下肚,虞今棠舒服了些,他环顾四周,问:“他人呢?”
“你说秦司越?他现在是大忙人,又要工作,又要应付相亲,把你送过来没多久就走了。”
钟栩指了指床头的花,“喏,这也是他送的。”
虞今棠转头,只见淡紫色的鸢尾花在一众康乃馨、向日葵、百合花之中显得格外突出,病房里飘散着似有若无的花香。
他本想和秦司越道声谢,却想起来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对了,”钟栩指了指他的手机,“刚有个电话,你还没醒我就替你接了,说是什么西餐厅的,你预约了座位吗?”
“没有,”虞今棠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说,“估计是打错了吧。”
“这样啊,难怪他还说你没去上班,缺勤要扣薪资什么的。”
虞今棠没继续这个话题,从病床上坐起身,将半长微卷的头发拢到后脑扎了个低马尾,看到床边挂着一件深灰色西装外套。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西服布料,柔软舒适,钟栩见状说:“这也是秦司越落下的。”
接着,钟栩又给虞今棠削了个苹果,忿忿不平道:“任利平他们几个被警察带走了,但是那家伙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其他人顶了罪,自己倒是啥事儿没有。”
虞今棠想起那些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方雁拍了拍钟栩的胳膊,笑着开口说,“放心,他逃不掉,我过来的时候听我爸说,有人匿名给警方寄了举报信,里面全是任利平违法从业的证据,现在融侨国际已经被查封了,据说他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
钟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担心虞今棠的状况,听到这个消息才终于有了笑脸。
“我去,这是谁干的好事?妥妥的活雷锋啊!”
“听说那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一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任利平这次是惹到硬茬了。”
“这个叫罪有应得!”
钟栩和方雁在病房陪虞今棠聊了半小时后,就各自离开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没多久,护士敲响了病房门,提醒他下楼缴费。
虞今棠查了查账户余额,走到大厅窗口,却被告知已经有人替他缴清了费用。
工作人员站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道人影,“喏,就是那位先生。”
“谢谢啊。”
虞今棠立马跟上去。
徐沣走到一旁的花园,将虞今棠的情况和秦司越汇报了一遍。
“秦总,事情都办好了,您不上去看看吗?”
“不了。”
秦司越转过身,正想离开,无意间抬眸,和不远处穿着病号服虞今棠四目相对。
虞今棠眨了眨眼,显得有些愣。
他见秦司越好像要走,嘴比脑子快,习惯性的称呼脱口而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