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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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刚才一瞬间沉进去了的微妙又温馨的氛围被一声喷嚏打断，艾利安缩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
“你冷成这样逞什么能。”穆尼尔有点着急，带着艾利安降落回了地面。
自己的外套原本搭在艾利安的肩上，后来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穆尼尔走进购物中心随便扯了一件毛皮的披风包裹住艾利安，朝飞行器走去。
“哇哦。”
从楼上走下来的泽斯看着他们两个，小声说。
艾利安从穆尼尔的肩膀探出头，又被穆尼尔按了下去，便抱着艾利安冲进了雨里。
外面太冷了，穆尼尔着急赶紧回到飞行器里，打开暖气，让艾利安在里面自己换衣服，自己则站在外面等着自己的朋友。
“今天麻烦你们了。”穆尼尔这个时候脸上有点挂不住，强撑着面对泽斯的目光，说道，“很晚了，今晚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吧。”
来的时候为了避免目标太大他们坐了同一台飞行器，穆尼尔打算把他们送回仓库附近就带着艾利安离开。
飞行器的窗子忽然降下，艾利安坐在窗边，声音不高不低，“卡尔和伊凡是住在军部宿舍的吧？泽斯这么晚回去也不好解释。来诺克斯宅住一晚吧，你们会跟来也是因为有事要和我谈吧？”
“可以吗？”穆尼尔问沃蓝他们。
对于诺克斯准确地知道他们的名字沃蓝有些不知应该如何反应，而是看着穆尼尔说，“你觉得可以的话。”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上将他们肯定看到诺克斯就躲着走。
就算诺克斯是个荒唐的性格他们也没理由喜欢他。毕竟他们怕的从来也不是雄虫，而是他们的权力。
“那就来吧，也不算白跑这一趟。”
……
这个点早就过了艾利安的宵禁时间，在回去的路上艾利安一路都靠着窗户在打瞌睡。
穆尼尔坐在正驾驶开飞行器，艾利安则坐在副驾上。
虽然让虫高马大的两个雌虫挤着两个亚雌不好，但是他不敢想如果把艾利安扔在后排他们几个会膈应成什么样。
“自动驾驶吧。”头一点醒了过来，艾利安轻轻拉了拉穆尼尔的袖子，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你也休息一会儿。”
“你还头晕吗？”穆尼尔转过头问。
“感觉已经不严重了。”艾利安摇了摇头，揉着眼睛说，“其实之前是不是自动驾驶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你别听肖恩乱说。”
“肖恩他和你是怎么认识的？”穆尼尔从肖恩提起巴比伦之后就有些好奇。
“在肖恩是远星的小虫子，你可能没听过，G637TX，又叫做金穗星，曾经被唤作帝国的粮仓，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土了。他的雄父和雌父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他想要安稳的生活，但是雌父想要更多。所以他们分开了，雌父来了首都，他的雄父则结了婚，生了一只小虫崽。”
讲起这个故事艾利安不太困了。
“雌父在决定背叛帝国之前的行动都是高度保密的，唯独他传了消息给了肖恩的雄父，让他离开金穗星。肖恩的雄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却又担心肖恩受到牵连，就让商队把肖恩带到了首都。
原本要照顾肖恩的雌虫抢了钱逃跑了，肖恩无家可归，在雌父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机缘巧合下加入了反叛军。
本来只是暂时寄养的关系，但是在某次帝国的逮捕行动中肖恩凭借自己雄虫的身份掩护了任务，从那以后就正式成为了反叛军的一员。肖恩的战斗天赋非常强，胆大心细，再加上超高的精神力，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成为了反叛军的二把手。
后来反叛军解散之前，雌父跟他说，未来的有一天如果有一只诺克斯家族的雄虫来找他，务必要好好照顾他，替他指明方向。接近20年以后，我遵循着雌父留给我的线索，找到了肖恩。”
大佬在前面聊天，伊凡有点浑身发抖——什么反叛军？金盏军吗？金盏军是诺克斯家族的附庸？上将已经知道了吗？那他们的任务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们能听的吗？听了会怎么样？
可能沃蓝和泽斯已经想明白了，但是对于伊凡和卡尔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所谓的找诺克斯协助，是带着第二军团完全背叛帝国的意思。
关于艾利安实际的目的虽然他没有具体说过，但是也不算有所隐瞒，穆尼尔算不上惊讶，只是沉浸在这个故事里。
“怪不得他不想干了，”穆尼尔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他已经做了快三十年的二把手了吗？”
“他不想干也不是第一天了。但是他在死之前是不可能退休的。”艾利安说——对于牛马来说虫族漫长的寿命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所以你们五年前才刚刚认识吗？”
穆尼尔的潜台词是，仅仅五年，说长其实不长，肖恩怎么就这么宝贝艾利安了。
“七年前。”艾利安纠正。
“他就是容易担心，十几岁的时候就担心，闲着也担心，忙着也担心。”艾利安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其实是和我不对付的。”
“想想也是。”穆尼尔说，“他越尊重雌父越没办法接受你吧？”
同样是雄虫，乍一看艾利安样样都是比不过肖恩的。肖恩一定一开始是不服气的，因为巴比伦仅仅基于艾利安的出身选择了艾利安。
说老实话，最器重你的精神领袖有一天忽然打铺盖走了，说要去找下一代的希望，看都不看你一眼，还要你帮他收拾残局，是个虫都会觉得不服气。
更何况肖恩还不是随便一只雄虫，肖恩就像一个行走的汽油桶，性格一点就炸。
“不过他和我不对付没用，他会生气我会死，他总不能真把家父留下的遗产弄死了，我死了五次以后他就不敢和我大呼小叫了。”艾利安笑嘻嘻地说，“谁是大爹还是得看谁会死。”
“我又菜，年龄又小，他能拿我怎么办呢。”艾利安说，“而且现在他也能明白雌父的决定了。”
“你不是一只普通的雄虫。”
“我当然不普通，我特别有钱。”艾利安说，“肖恩吃过了有钱的甜头，看我就像看宝贝一样。”
武器等级不够？投资科技公司。
人员不够？买异族雇佣兵。
想要调查PG街区？买下来。
问题就是现在艾利安不会死了，肖恩还会不会对艾利安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艾利安刚回家迎来的就是肖恩的一通社畜熬夜加班后的愤怒爆锤。
“怎么弄成这样了！”肖恩的怒吼声在走廊里回荡，“给我泡20分钟热浴，喝了姜汤睡觉！明天别让我看到你在九点之前起来！”
怒吼声中还能听到艾利安一路小跑，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咚”声。
“上将。”肖恩的头从二层露了出来，“你怎么把第二军团高层全部带来了？你要攻打诺克斯宅？”
“意外。”穆尼尔的声音里带着点歉意，“本来只是想和艾利安聊聊，结果……”
“结果你没管住他发癫。现在谈话延后了，虫子你就带回来了。”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别随便和怪物共情，少爷的脑回路和你不一样。”肖恩嘴角抽了抽，“算了，没酿成大祸就行，怎么想的跑到PG去，也不怕伊恩的势力还在那里……”
“伊恩·诺克斯早年是用艾利安做病毒的虫体实验了吗？”穆尼尔问——这个疑问逼得他浑身痒，又不忍心当着艾利安的面询问。
“这种复杂的问题不要问我一个管家。”肖恩说，“遇到了需要客房服务的地方再联系我就好了。”
“艾利安难道觉得自己应该为PG的陨落负责吗？”穆尼尔抓着走到一楼的肖恩的胳膊。
“他不该负责吗？”肖恩挑了挑眉头，“你要是个小兵，你就只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你要是元帅，就要对自己的将士负责。你如果是帝王，就要对战争负责。有些事你要想清楚，你要为你的第二军团负责，艾利安也要为这一路走来他脚下的尸体负责。他可以不用愧疚，但是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没有办法负责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尽快滚蛋让给可以的虫子。”
“你这就属于鸡娃了。”穆尼尔说完肖恩也笑了。
“那……那个……”沃蓝这时忽然打岔，“名字是肖恩对吗，我……”
“我记得你。”肖恩朝沃蓝勾了勾嘴角，“多说无益，我也不反对你们留在这里。正好，明天有只虫要过来，在对话之前我想让你们见上一面。在见到他之后，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第二军团的未来问题。”
……
夜深了，沃蓝怎么也睡不着，走出房间打水的时候在一楼的单人扶手椅上看到了拉着台灯正在看文件的肖恩。
雄虫一头漆黑如鸦羽的长发松散地绑在脑后，衬衫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一脸的意兴阑珊。
听到声音，肖恩抬头，便撞进了沃蓝湖蓝色的瞳孔中。
沃蓝有些惊慌地低下头回避开了肖恩的眼神。
“不在房间里待着出来干嘛？”肖恩挑了挑眉，把文件扔在一边，右手食指和拇指用力掐着鼻梁。
“我打……打水……”死嘴！这个时候说不出话了！
沃蓝自己也有点无语。平时呛天呛地的，看到肖恩说不出话了。真是一张对权贵低头的好嘴啊。
“客房里就可以点饮用水和酒水软饮。”肖恩说，“我带你去看看。”
“不……不是……”沃蓝深吸了一口气，往厨房走去，“我就打点自来水就行。”
“不用怕麻烦我，我留在这里就是给你们提供客房服务的。”肖恩跟去了厨房，帮沃蓝打开了操作面板，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客用的杯子放在洗手台的一处。杯子刚刚放上去一根金属管就延伸了出来。
“就白水？带气泡吗？”
“带。”
“ok。”肖恩点了点头，又从冰箱里掏出一个柠檬，切出三片，冲洗了一下刀子又把刀子贴回了原本的区域。
水打了70%满，肖恩往里扔了几片柠檬，又在冰箱的制冰机上打了点冰块装进了杯子里，才把水递给沃蓝。
“要吸管吗？”
“啊，不用。”
肖恩这么大费周折，沃蓝都不太敢一口把整杯水喝干，平生第一次小口小口地喝水。
“客房的桌子边上有一个一样的控制面板，操作都是一样的，如果还是不会可以摇铃找我。”
“嗯，好。”
“怎么这么蔫巴，之前你可不这样。”
这个头可是肖恩开的，沃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这不是什么禁忌话题了。
“之前，在乐园的时候，那时候谢谢你。”
“你别谢我，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餐，和晚餐，我是得到了你的回报的。”肖恩说，“我还要谢谢你，放走了你们之前捕获的影子。”
在调查钻石走私案期间他们特别小队曾经捕获了一名据说是影子的虫子，也是他们调查中最重要的突破口。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肖恩的。
说认识也不准确，肖恩在偷袭了他以后把他绑进了一个花园一样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了，反叛军堆积如山的武器，雌虫和雄虫融洽地生活在一起，还有精神疏导室。在那里他看到受伤濒临崩溃的雌虫在和雄虫简单地握手对视后精神便得到了安抚。
在这期间他其实没有看到肖恩，乐园的虫也不知道肖恩的行程，提起肖恩的名字也是带着崇敬。
在被强制监禁了整整一个星期后肖恩才再次出现。
他嘴角叼着烟，身上一股风尘和戾气，并不整齐的衬衫上沾着鲜血和虫子死亡时特有的酸臭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动摇的沃蓝。
肖恩质疑了他对帝国效命的决心，问他的愤怒，问他的不甘，问他的绝望。
然后肖恩说，“如果雌虫不出卖身体就活不下去只是一个谎言呢？”
在那里沃蓝第一次体验了这种类型的精神疏导。
由雄虫开放自己的精神领域，接纳雌虫狂躁的精神力，并且在自己的精神领域中对雌虫的精神力进行梳理。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雌虫愿意随时可以抽离，雄虫也可以拒绝雌虫的精神力。
是一个和传统的精神疏导不同的，双方都会承担风险，也都承担主动权的疏导。
“我只是想还路西·瓦尔一个清白。”沃蓝艰难地说。
“路西·瓦尔从出生在这个社会上开始就已经死了。”肖恩说，“我们在挖掉这个社会的腐肉的时候总会误伤点什么。”
从乐园离开回到军方后，沃蓝便制造假死放走了他们抓住的影子。路西·瓦尔不久后被判处给了诺克斯家族。
这是沃蓝第一次接触反叛军。他后来原路返回到地下街区，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路。但是他一直相信要不了多久反叛军就会重新接触自己。
他想过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第二军团是自己的战友，如果自己背叛了那么无需质疑，他一定会遇到和第二军团短兵相接的一天。
但是他恨，他好恨。
想到自己的好友身死，上将被判决的那一天，他就恨得夜不能寐。
他恨帝国的残忍，恨帝国的欺骗，恨自己的无能和渺小。
他没想过的是自己还有见到上将的一天，并且作为帝国犯罪机器的重要零部件的诺克斯家族竟然是反叛军基地。
那只叫肖恩·斯宾诺的雄虫在这里打工当管家。
如果不是诺克斯在飞行器上几乎是挑明了的话，沃蓝真的要以为肖恩在这里是当卧底的。
“现在你的上将还活着，你还恨吗？”肖恩说。
肖恩完全可以一开始就透露穆尼尔还活着的消息，或者如果想要隐瞒具体情况，他也可以用穆尼尔的生命作为筹码。但是肖恩一个字也没有提过穆尼尔·格林。
“您有点看不起我了。”沃蓝低声说。
“你应该知道，穆尼尔，可能我们还会为了他而争取，你，有和没有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肖恩不太客气地说，“你成为我们的目标是因为你是最有机会获得第二军团的虫。”
“好好干，别把第二军团拱手让给别的虫子了。”
“可是我们的目标是反叛军……”
“现在帝国的虫子在消息封锁下已经这么脱离现实了吗？”肖恩嗤笑，“现在的帝国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巨人。等待着瓜分它的尸体的可不止我们一只秃鹫。”
“可是那不是更应该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吗？”
沃蓝知道这个问题在肖恩这个知情者的耳朵里会显得天真，但是对于一无所知的他来说，这是他迫切要解决的问题——反叛军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矛盾？
“如果想知道就问少爷吧。等他醒了，少爷自然会全部告诉你们。到时候，我希望能听到你们的判断。”
沃蓝看着在诺克斯宅的肖恩觉得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他身上忽然整齐的衣着，身上带着清香而不是血腥味，而且还在张罗一些喝水吃饭的小事。
“为什么叫诺克斯小公爵少爷？”沃蓝问——正常应该是叫家主，所以沃蓝才有这样的疑惑。
“哈？”肖恩有点搞不懂沃蓝在说什么，“我不叫他少爷我叫他大爹？他倒是想。”
沃蓝有点想说，他确实想。
但是他没敢。
他把这点归咎于自己是军雌，不敢和上级拌嘴。
如果自己跳槽了，肖恩大概就会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像现在的元帅一样。
他也不敢和元帅顶嘴。
……
一向暴躁粗鲁的肖恩只有在艾利安面前才是温柔的。
如果前一天晚上肖恩是一只狂躁的战斗老母鸡，那么现在看着孩子乖乖睡到上午十点，自己洗漱完，用自己的双腿走出了房间，肖恩的心里一片感动，感动到想要拍照，p上爱心，发朋友圈。
“早安。”艾利安眯着眼睛走进了被阳光洒满的温暖的起居室，和里面围坐在一块儿各忙各的的雌虫。
尽管休息时间很短，几只雌虫还是天没亮就行了。
明明别墅的隔音非常好，但是只要他们踩出哪怕一丁点声音也会收到肖恩忽然冒出意义不明的瞪视。
得到了肖恩的许可，穆尼尔带着团队出去晨练了一早上。
十点钟他们已经整顿完开始工作了，而沃蓝正在一旁写汇报给元帅的报告。
“早安。”穆尼尔回道。
艾利安走到他身边，低头轻轻贴了贴穆尼尔的面颊，落下了一个吻在他的眼角后脸就贴在穆尼尔的额角没动，眼睛小猫一样盯着穆尼尔。
“干嘛？”当着下属和朋友的面，穆尼尔有点坐立不安，还得装作很正常的样子。
“一觉醒来，你还爱我吗？”
穆尼尔差点呛死。
“啊~我好不安。”
“你等着，我的下属今天之后就要离开了。”穆尼尔微笑着说。
艾利安回想起了想要连滚带爬地逃跑但是被抓着脚踝抓回来的，被铁血色魔支配的恐惧，打了个哆嗦，笑着跑开。
“沃蓝。”看到沃蓝停下了工作，艾利安坐下看着他，“你昨天和肖恩聊了聊吧？”
“啊……是！”
沃蓝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肖恩的方向。
艾利安敲了敲自己的光脑，示意沃蓝肖恩已经通过书面形式和他汇报了。
“肖恩他比较超雄，昨天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听到你们的表态的，当然我也不是不在乎。”
“因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穆尼尔抱着手臂说——他一定不会背叛艾利安，而他又相信他的亲信一定不会背叛自己，艾利安自然有恃无恐。
艾利安笑了笑，没有否定这个说法，只是说，“就像大多数雄虫一样，我是傲慢的，肖恩也是傲慢的。给这样的我们一个平心静气交谈的机会，首先我想要感谢你们。”
艾利安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就像对等的商业伙伴一般。
“我叫你们来，是因为有一只虫。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才有分量。”
“来了。”肖恩忽然说。
别墅的门洞开，大门外，一只虫子笼罩在黑袍里，袍子在风中像是翻飞的浓烟。
他微微佝偻地站着，双手护在身前，像是保护着什么宝贵的东西。
虫子一步一步像是风沙中的难民一般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跪倒在了艾利安面前，将怀里的东西轻轻放在了艾利安的膝盖上，双手放到脸前，做出了一个仿佛哭泣一般虚虚捂住脸的姿势。
“雄父……”沙哑的声音通过□□的声音过滤发出一阵阵撕裂的声音，“请您为虫蛋赐名。”
“01-1573，放下你的手吧，我会还给你你的名字。”
虫子跪在地上，手没有拿开，而是传来了一声哭泣声。
“辛苦你了。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辛苦的事了。”艾利安说着，轻轻地抚摸着怀里沉甸甸的虫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