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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背负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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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背负的东西
以前很服帖垂落下来的短发，现在微微支棱起来，整整齐齐，衬衫完美地勾勒出张超流畅的身形，休闲裤的宽紧度刚好，显出了张超修长有力的双腿。
镜子里的张超，少了平日的随意，多了两分严谨板正。
但是他五官俊朗明亮，皮肤也是恰到好处的健康麦色，中和掉了这份板正，整个人神采奕奕，且悠闲亮眼。
“肩背再挺直些。”
张超眨了眨眼，下意识照做，镜子里的人昂首挺胸，竟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气场。
手机里，黎琛满意地点头，“就这样吧。”
于是张超就这样去赴会了。
聚会选的是间火锅连锁店，价格不高且热闹，临时组的小群已经有人发了座位号出来，张超到的时候，另外三人已经来了。
“超哥？”聊得兴起的三人一下子停了声音。
张超在沈毅然旁边坐下，左手边是许秋添和付润濠，他笑道：“怎么，一个个都不认识我了？”
“是真的不敢认了！”沈毅然扭头上下打量张超，神色惊异，面前的张超和以前相比，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
“可不是嘛，以前你整日T恤牛仔裤，就连T恤都是印着动漫的，看上去就是长得小帅的普通体育生，现在你看起来像是年轻俊朗，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许秋添是个话痨，张嘴嘚嘚说个不停。
“超哥，你这出去上个大学，回来跟换了人似的，现在肯定事业有成了吧？该说不说，超哥你这身搭配真不错，比你以前的品味好多了。”
付润濠把快要凑到张超身上的许秋添拽了回来，夹了块红糖糍粑塞进许秋添叭叭不停的嘴里，“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解决了许秋添，付润濠看向张超，很是为他高兴，“看你现在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以后就等兄弟你发达了。”
张超被三人夸得脸微微发热，幸亏他肤色深，看不出来，看着眼前真心实意为他高兴的三人，他心头微暖。他们四个都是同宿舍的，那时他家里情况不好，他们平时没少照顾他，只是后来他出去上大学，较少回来，见面就少了。
他笑了笑解释道：“我现在就是间小公司的小员工，还想等你们发达呢。”
四人许久没见，初时还有点生疏感，但很快就重新熟络起来，边涮火锅边聊以前读书的事，现在工作的事，偶尔碰到难回答的，黎琛还会在耳机里指点提醒他。
一顿饭过去大半，付润濠三人感慨了数次张超的变化之大。
中途，张超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内没人，张超拿出手机小声道：“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小事。”黎琛道，他在里面也无聊，指点下张超正好解闷了。
张超一晚上没寻到机会和黎琛聊聊天，想到他在外面和同学聊得高兴，黎琛孤零零被困在手机里，他就趁着洗手间没人，和黎琛聊了一小会。
出洗手间时，张超佯装打电话，继续和黎琛聊天时，忽然瞥见了外面拐角处有两道身影相贴，两人抱着，咬着耳朵说笑话，举止亲昵。
张超微微愣住了，秋添和濠哥？
他很快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离开了，免得被他们俩发现，打扰小情侣亲热不说，还可能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
“没想到他们俩个会是内个。”走远一段距离，张超对着黎琛嘟嘟囔囔，语气还有点惊讶。
“以前读书的时候，濠哥确实是比较照顾秋添，但秋添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小的，又是最孩子气，我当时还觉得蛮正常的。”
现在看来，估计那时候就有苗头了，只是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
黎琛听出张超语气里只有以前同学原来是一对的惊诧，有点奇怪，“看到两个男人亲热，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大部分发现身边人是gay，就算不歧视，初时难免会有点不自在和尴尬，但张超的声音听起来就只是惊讶自己以前眼瞎，没发现同学恋人关系，他特意打开了摄像头，张超神色也没有尴尬别扭。
“不会，虽然性别相同，但他们也只是普通恋人。”
“但你不是还拒绝了王文的骚扰吗？”
“……虽然我不是只看外貌的人，但是有时候外貌还是很重要的。”张超语气一言难尽。
回想起王文那张脸，黎琛无言以对。
“况且我只是讨厌骚扰，不是讨厌男人。”张超语气变得轻快，“我还怀疑过自己可能也是……”
耳机突然沉默了下来，张超以为黎琛介意，正想解释，就听到黎琛有些严肃清冷的声音。
“别轻易下结论，不讨厌不意味着就是gay。”
“说得也是。”张超没放在心上，见黎琛不是介意，就随口应了声，很快就将这个插曲抛到了脑后。
他前脚回到座位，后脚许秋添和付润濠就回来了，两人神情怡然，看上去就像是关系较好的朋友，如果不是碰巧撞见，张超都想不到他们会是一对。
四人在火锅店里聊了许久，直到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
“姑姑？”张超接起电话，“小超啊，你国庆假在哪里过啊。”
“我回学校这边了，在和以前同学聚会。”
“这样啊，”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吞吞吐吐，“是这样的，有件事姑姑想找你帮忙……”
张超忙道：“姑姑你说。”
对面的人却没说，反而道：“你学校那边离家里不远，你先赶紧回来，回来再说，我这边遇到了些不小的麻烦，姑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帮忙。”
“发生什么事了？”张超追问道。
姑姑支吾道：“你回来就知道了，我在家里等你。”
张超还想再问，对面就挂断电话了。
“怎么了？”沈毅然关切地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应该不是大事。”张超摇摇头，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我可能要提前走了，原本还说好一起出去玩玩的。”
“没事，家里事情重要，有要帮忙的就告诉我们，洄城离这边也不远。”付润濠安慰道。
张超感激地笑了笑。
因为这桩意外，四人没有再聊多久就散了。
张超回去收拾东西，定了洄城的车票，第二天一早就坐大巴回了洄城。
“你小心些。”黎琛直觉不对，事后张超追问，但一直没能得到那位姑姑的明确答复，只一味让他赶紧回去，为什么电话不能说？他可没忘记张超姑父发的那些消息。
张超犹豫了下，还是拎着行李回去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对我有恩。”
如果是姑父他可能就不回了，但是姑姑开口，又称是急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一趟，万一真有急事，他却没有回去，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张超还是赶了回去。
天气阴沉，层层阴云下，张超站在姑姑家门口，踟躇地抬手敲门。
里面传来些响动，张超听不真切，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门后的姑姑戴了条围裙，苍老枯黄的面孔布满风霜和油烟气。
“你，你回来啦，快进来吧。”张翠翠扯起笑容招呼张超进来，眼神却闪烁避开。
“姑姑，我回来得急，就只买了箱苹果。”张超把提着的水果递给姑姑，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还是扬起笑来。
张翠翠局促地接过苹果，“诶，你这孩子，回来还带什么苹果，快进来吧，晚点刚好可以吃饭。”
“哼！养了他这么多年，回来只带点苹果，真是丧良心。”
“爸，你少说两句！”
张超一进去，就看到姑父许建国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的眼神挑剔不满，另张沙发上坐着表弟许振博，绷着脸，还带着怒气。
“你真是出息了啊？还敢把我的电话拉黑，供你读书，养你这么多年，你考上大学，读了书出来非但不报恩，还把我给拉黑了，我许家怎么就养了你这样一头白眼狼！？”
张超刚走过去，许建国就蹭地站起来，指着张超鼻子破开大骂。
这事是他理亏，张超没吭声，当时他找不到工作，姑父又一直问他要钱，心烦意乱下就把号码拉黑了。
“爸！”许振博看不下去，上前把许建国往后拽，“你这说什么话呢！表姐一直在还当年的生活费，大学的时候表哥的花销都是自己挣的和表姐给的，何况以前舅舅也没少帮衬我们家！”
“那他初中高中就不是我们供他读书的了？要不是我们供他，他哪里能考上大学！”
“九年义务教育，学费都是免的，就是些生活费，再说了表姐这些年也没少给你打钱吧？真算起来，不都还得差不多了？！”
“还生活费就可以了？我们家好歹照顾了他这么多年！”
“得了吧，你还照顾表哥呢，当年都是表哥帮妈照顾我。”
客厅里，父子俩人吵了起来，张翠翠躲在厨房里不吭声。
张超拘谨地站在客厅里，颇为不是滋味，他想到回来的原因，鼓足勇气打断他们，“姑父，表弟，急着让我回来，是出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