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规则就是恶有恶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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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魅还记得，尤丽丝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是和现在相反的高贵冷艳。
少女一袭长裙，裙摆花一样地绽放，媚色无边。
可她勾着一缕银发，姿态散漫地侧眼看人，浅浅笑意达不到眼底，仿佛她置身事外，其余人等皆是凡人。
“我是外神的使徒尤丽丝。”少女说，“亲爱的校长大人，您不知道这块土地沉眠着降临此世的神明吗？”
尤丽丝对艾魅展现了神迹。
呼来狂风召唤雨水，让时间快进又让时间逆流。她也单手聚力，劈开了足有几千公斤的假山石，再轻而易举地把碎成粉末的它恢复原状。
凡此种种，令艾魅狂热地拜倒在她的裙下，自愿追随她和她口中那位超凡脱俗的强大存在。
“我需要一位助手。”
似乎是觉得明媚的阳光很扰人，尤丽丝抬起白皙的手，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
那双鲜红的眼睛连通了天空与宇宙，将浩瀚星河的灿烂光芒尽数敛入其中。
艾魅被她闲庭散步的气场折服，对她的命令无不听从，然后某一天终于献上了自我，变为她最忠诚的傀儡。
也是自此，兢兢业业小半生的校长才头一次知晓，因果报应是存在的。
“你是应当为我献上所有的。说来也巧。猜猜我是怎么知道，吾神沉睡在这里的？”
尤丽丝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提，把跪着受赐新生的她拉起来。
“请大人指示。”艾魅尊敬有加道。
傀儡和主人为利益共同体。
她比从前更加对她五体投地。
“我的姐姐因为缺乏休息，精神不济，在高考前夕失足坠楼。她读的就是这所学校，也是去上化学课的时候，于实验楼坠下的。
消息是你压下去的。而她死后，吾神给我托了一个梦。”
尤丽丝娓娓将旧事道来。
她的姐姐只是想开窗通通风。缺乏修缮的实验楼玻璃却阻拦不住她的脚步，砰的一下破碎了。
姐姐身形一晃从高空下落，鲜血染湿了土地。血花触动了深埋地下的邪神，邪神托梦给了死者的妹妹。
可不就是巧了吗？
老旧的教学楼本该被空置，身为罪魁祸首的校长艾魅却表示，教室有限，要委屈委屈老师和学生。
巧合还不止如此。
怀着“不能让姐姐白白牺牲”的念头，尤丽丝站到了邪神一方，要让姐姐的死改变平庸无奇的人间。
恰好，艾魅也有一个妹妹艾娜。她们关系好到，艾魅力排众议把资格不够的妹妹放到班主任的位置。
艾魅能够理解主人的决定，也认为她和她姐姐的情谊是弥足珍贵的。
同时，她的一部分考量，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亲人艾娜着想:
“大人，如若您允许，希望我的妹妹也有成为外神使徒的荣幸。”
担任一神之下的外神使徒，和被当做祭品受人遗忘地死掉，明显前者才是更好的选择。
艾魅希望，自己的加入能够为妹妹带来好处。
“我允许了。”
尤丽丝漫不经心地挥手，不计前嫌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神的苏醒势不可挡。
她们都清楚这一点。
使徒的贡献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尤丽丝不会独揽功劳，愿意让艾娜也沾沾光。
“非常感激您的馈赠！”
艾魅愈发死心塌地，积极地出谋划策，把伪装成转校生的主人分到了妹妹的班级。
“祭品只有一个，不够。”
尤丽丝说。
“在收集到足够的祭品之前，您不能暴露身份，以免迎来鬼怪的报复，对吧？”
艾魅很上道。
“嗯。我必须是‘被迫’地，造成了目标人选‘意外’的离世。而且目标必须对我有所亏欠。”
这实在有些难度。尤丽丝揉了揉眉心。
艾魅推荐她像个受气包那样，在攻击性较强的同学面前晃来晃去。
尤丽丝采纳了建议。
但她的演技不是很好。
临门一脚只差一个祭品的情况下，她被所有人远离了。
一周目的艾魅灵机一动，出了馊主意:
“您这么漂亮，有人对您起了邪念要猥亵您，却被您失手致其死亡，这很符合情理。”
“是么？”尤丽丝若有所思。
一周目的她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了选定的受害者林洁妮，如愿被吃干抹净了，就装成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嘤嘤哭泣。
林洁妮安慰她，被她反手拿起不锈钢水杯给了一下，正中后脑壳。
仪式所需的新鲜血液集齐了。
无限的轮回也就是那时开启的。
*
这周目的外神使徒没有全部的记忆，只知道轮回的存在，却不知道自己并不是普通人。
她凭本能行事，推动着计划的发展。
舍友佳佳是第一个牺牲品。
第二个，她盯上了她的同桌陈晨。
一周一次的小测如期而至。
考试采取末位淘汰制，成绩落后的学生会被下放到较差的班级。
拿到试卷，刚转来学校的尤丽丝咬着笔杆苦思冥想，觉得每一道题长长的题目详情都很像天书。
陈晨就坐在她旁边，当然注意到她的窘状，一时没有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尤丽丝恼怒地剜了她一眼，把笔摔到桌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陈晨吃了一惊，忽然有点不爽:
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嘚瑟什么，自己做得不对还不让别人嘲笑了？
一班是优等生的班级，老师很放心，讲台没有人在监考。
陈晨压低声音，对同桌道:
“你是塞钱进市一高的吧？除了捐楼还塞了多少？倾家荡产了没有？我们都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不会像你对着试卷两眼一抹黑。”
尤丽丝瞪大眼睛，火气蹭蹭直冒，想要不顾考试，直接跟她爆了。
陈晨却不等她回嘴，立刻又说:
“不会写是吧？不会写没关系。你也给我塞钱，我就扔个纸条给你。上面都是正确答案。”
她说考题都是老师平时讲过的题。她能确保万无一失，让尤丽丝以出色的分数留在一班。
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熄了愤怒的火焰，尤丽丝快速眨眼，费力思考了几秒钟就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把钱包整个交给陈晨。
陈晨果然给了她一张写得满满的纸条。
尤丽丝惊喜地打开，发现上面写的是“笨蛋笨蛋笨蛋，中招了。想要不劳而获？呵呵。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尤丽丝垮下了脸，伸出腿踹了一脚陈晨的椅子。
只差一点点，陈晨就猝不及防地被掀翻的椅子带倒了。
是隔壁班提前交卷的班长阻止了这一切。
林洁妮路过窗口，瞥到她们的小动作，探进来上半个身子，隔着尤丽丝扶住了陈晨的椅子背。
“谢谢，你的手好长。”
陈晨爽朗地笑了，打趣比自己成绩还要好的好学生。
她们一个是学习委员，一个是班长，平时经常在老师的办公室撞见，聊过天也还算熟络。
尤丽丝咬了咬唇，突然站起身，要把白卷交到无人的讲台上。
林洁妮揪住了她的后领子。
尤丽丝回头，板着脸咬了她的手臂一口，让她吃痛地放开，就噔噔噔交了卷子，沿着走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林洁妮找到她时，她正在和同样无心考试草草交卷的舍友伊芳待在一起。
两人肩并肩坐在花坛边沿。
尤丽丝蔫头耷脑，提不起精神。
伊芳则两手交叉撑在脑袋后面，上半身微微后仰，很放松的样子。
尤丽丝用脚尖刨着地面的土:
“昨晚的事……”
“对不起，我不该和她们起哄。其实我不讨厌你。在我眼里你还蛮可爱的。”
伊芳坦诚了心里话，侧过脸去，距离太近，几乎要撞到她的脑门。
尤丽丝缩了缩头，险之又险地避开:
“我以为你很恨我。就算之前不恨，佳佳死后也会不想再看到我。”
“为什么那么想？我和她只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竞争对手。她的名次和我差不多，都是中下游，说不准哪次考试就会把我挤出班级。”
“是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很熟。”
“不不不，我和她连朋友都不是，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就疏远你？”
伊芳捧起尤丽丝的下巴，有一瞬间深沉地望着她。
“什么……？”尤丽丝很迷茫。
“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这次小测应该没戏了，我们都会被下放到三班。到时候做同桌吧？说不定能一起进步，重返一班呢。”
伊芳凑得更近了，目光灼灼，将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尤丽丝像只警觉的小动物，不等她贴近到跟前就下意识地伸出手。
依然是林洁妮眼疾手快地分开她们，没有让受惊的小兔子把舍友推进花坛右面的水池。
“你跟踪我？”
尤丽丝皱着小脸，对来人满怀敌意。
“不跟踪你，你岂不是要早恋了？”
林洁妮眉毛挑得高高的，倒也毫不掩饰自己就是一路尾随她而来。
尤丽丝故技重施，站起身就想跑，却被她长臂一伸就塞进怀里。
“看你刚刚的样子，像吃我和陈晨的醋了。我就来问一下，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明艳大方的女班长双手环抱着女生的腰肢，笑盈盈的，眉梢眼角略带促狭。
一旁的伊芳看呆了，这两个人是有什么前尘往事吗？当着她的面就抱在一起秀恩爱。但凡再晚十来秒，她就要告白了。
“厚颜无耻，谁会暗恋你？我都没见过你。”
尤丽丝不承认对林洁妮有好感。
虽然她刚才亲眼见证林洁妮和陈晨谈笑风生，确实是喝了好一坛醋。
但她不说，林洁妮不记得这个周目以外的事，就也揭穿不了她的谎言。
“可你的表情特别酸。和正宫见到蹬鼻子上脸的小三一个味儿。”
林洁妮从背后搂着她，亲昵地轻咬她的耳垂。
尤丽丝发飙了:
“你不要污蔑我。我刚来上学没多久的。”
“也有一周了啊，每次路过一班的窗户，我都会多看你两眼。”
林洁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偃旗息鼓。
伊芳看看舍友，再看看隔壁班班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好像有点儿多余:
“原来你们早有暧昧。”
“没有！”尤丽丝矢口否认。
“是啊。”与此同时，林洁妮一口应下。
伊芳狐疑地打量她们，挠了挠头发，悻悻地走掉了。
“我带你去补习吧。下次考试可不能再交白卷了。”
林洁妮拉着尤丽丝去图书馆。
尤丽丝挣扎再三，终于还是屈服了，红着脸说:
“那我们去一楼。不要爬楼梯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