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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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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淮叮叮咣咣地把西兰花和虾仁从锅里盛出来，然后单手托着盘子走到廖阅跟前炫耀起来：“来，睁开你的大眼睛看看，我炒的，怎么样，香吧？”
“你好意思说这是你炒的？”廖阅无情拆穿道，“顶多算是你扒拉的，调料都是童姐放的。”
童初从厨房出来招呼大家坐下，桌上花花绿绿的，各种颜色都凑齐了。
“小弟，我没让他给你买饮料，喝点花茶，健康。”童初坐在廖阅对面，提起桌上的茶壶要给廖阅倒茶。
“童姐我来，”廖阅起身从童初手里接过茶壶，先给童初倒了一杯，然后说，“没买正好，从小我哥就不让我喝。”
廖阅说着，又给乔清淮倒了一杯。
童初看着廖阅含笑道：“看来你哥还蛮会养小孩的。”
“我哥确实很尽心，但我不好，我小时候太不听话了，总是辜负我哥，现在想想挺后悔的。”廖阅把壶嘴对着他哥的杯子，眼睛看的却是他哥的脸。
“诶诶！满了满了！”乔清淮叫道。
廖阅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域已经用手抵住了壶壁。
“看嘛呢？你哥脸上有花儿？”乔清淮端着个饭碗问。
廖阅有些张皇地收回目光，坐回到椅子上。
“别愣着了，赶紧吃，”乔清淮给廖阅夹了片牛肉，玩笑道，“小孩儿多吃点，吃饱饱的，下午好有劲儿帮你哥搬东西。”
“搬东西？搬什么东西？”廖阅问。
“你没和他说？”乔清淮看着方域问。
“还没。”方域说。
“要我说，你哥那张嘴，不用就应该缝上，”乔清淮没忍住跟廖阅吐槽了一句，然后从盘子里拿出一根紫薯，慢悠悠地边剥边说，“这房子快到期了，我和你哥都不想续租了，我呢，是想搬过去跟你童姐一起住，上班远点就远点吧，总比一天天见不着面强，你哥呢，重新租了一个小的，你说你来都来了，是不是得出点力帮你哥把东西搬过去啊？”
廖阅还在消化乔清淮前面说的话，没反应过来乔清淮是在逗他，他转过头看着他哥怔怔地说：“搬，我搬。”
“没什么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方域说。
廖阅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客厅和厨房转悠，还没有机会往卧室走，完全没注意他哥的卧室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哥，那今晚不在这睡了？”廖阅问。
“嗯。”
“噢，”廖阅突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没让我把行李箱拿上来。”
“这孩子真聪明。”乔清淮把手里剥好皮的紫薯一整个放到童初碗里。
廖阅懒得跟乔清淮斗嘴皮子，只瞪了他一眼。
乔清淮却突然兴致勃勃地说：“诶？龙坊区那边儿的水上乐园开了，下午咱四个一起玩儿去呗？”
“你们去吧，吃完饭我带他去看画室。”方域说。
乔清淮听了立马替廖阅鸣不平：“这时间让你安排得够紧的啊，半天也不让你弟休息啊？”
“哎呀，人家有正事呢，你别捣乱。”童初夹了一筷子乔清淮最不爱吃的芹菜放到他碗里。
“没事儿，我都坐了一上午了，不像你和童姐，一直在厨房忙活，我不累，不用休息，我听我哥的。”
“你小子倒是听话？”乔清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肯定的。”
童初满眼欣慰地看着廖阅，感叹道：“我和我小妹小时候要是像你这么乖，我妈得少操多少心呐。”
乔清淮指着眼前盘子里的带鱼对童初说：“媳妇你多吃点鱼，补补脑子，可别让他骗了，他可没有他看起来那么乖，刚才他自己都说了，他不听话。”
“那是以前！”廖阅急着替自己辩白，“我现在改了！以后我都听我哥的！我哥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行行行，听你哥的就听你哥的，激动什么？”
“你别乱说我就不激动。”廖阅讪讪地说。
“行，给你个面子，”乔清淮冲廖阅扬了扬下巴，接着说，“对了，和你说个好事儿，我和你童姐，年末打算去领证了。”
“年末领证？年末领证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办婚礼啊？”廖阅问。
“听你这口气，你还挺急？”乔清淮笑道。
“你干什么都慢悠悠的，我这不是替你急么？”
“你要是乐意急，你替你哥好好急一急，女朋友还没有呢。我跟你说，你没事儿就在你哥耳边多叨咕叨咕，让他别拖了，拖来拖去的，别到最后拖成老光棍儿了。”
“那到时候我陪我哥一起打光棍儿。”廖阅冲口而出道。
“哎我天，”乔清淮被廖阅气笑了，扶额无语道，“什么热闹你都凑。”
……
正午过后，廖阅跟在方域身后进了电梯，电梯内无人，两人并排站着。
“哥，你怎么了？”廖阅终于把他憋了一中午的话问出来了，刚才他哥在厨房刷碗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奈何乔清淮一直在边上侃天侃地。
“没事。”
“真没事么哥？我怎么感觉你从超市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太高兴……”
“没不高兴。”
“真的？”
“嗯。”
“那就好。”廖阅终于放下心来。
叮——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一起往地下车库走。
“一直讨好别人累不累？”方域突然问。
廖阅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说：“哥，我不是为了讨好你才问的，我是关心你。”
“我说吃饭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廖阅承认，他是有点讨好的意思……
“我……我就是心里没底……哥，我感觉你对我忽冷忽热的，上次你让我别再来找你了，这次又让我来带我看画室，我不知道下次会怎么样，我怕下次你又不想搭理我了，所以我得好好表现。”
“我什么时候说过别再来找我了？”方域问。
“就我给你柚子灯的时候啊。”
“我是说别再带东西了，背来背去的，不嫌沉？”
“不沉啊。”
“柚子灯是不沉，你忘了你背个西瓜来的时候了？”
“那个瓜，是秦南的外婆自己种的，特别甜我才想带来给你尝尝的。”廖阅边走边解释，走了两步忽然抓住方域的手臂，醒悟道：“哥，这么说你不是不让我来，你就是单纯地不让我带东西来？”
“嗯，”方域扫了廖阅一眼，低沉道，“这几年工作太忙，没时间和精力管你，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可你和爸解除收养关系，不就是因为我太烦了么，怎么跟我没关系？”
“不是因为你。”
“那……为什么？”
方域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报志愿的时候跟爸吵架了，爸说不听他的就断绝关系。”
“就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我？”廖阅一开始觉得这事儿听起来多少有点离谱，后来仔细想想，感觉“断绝父子关系”这种话他爸是说得出来的，他哥又是个软硬不吃的，僵到那种地步倒也不奇怪。
“不是。”方域停顿了须臾，接着说，“所以不用讨好我，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你叫我一天哥，我就当你一天哥，不用胡思乱想，更不用把小姑的话放在心上。”
廖阅茫然地看着他哥，点了点头。
“先上车。”方域说。
眼前的黑车突然啾了一声，廖阅回过神来，打开副驾的车门钻进车里，问：“哥，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
“嗯。”
廖阅听了，喜不自胜地说：“哥，有你这句话，我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廖阅没忍住又补了一句。
“又开始了？”方域问。
“不是，哥，这句是真心的。”廖阅辩白道。
“嗯。”方域扯过安全带，回归正题道：“先去哪家画室？”
廖阅想了一下，问：“冯章和明素离得远吗？”
“不远。”
“那就……先去冯章，再去明素？”
“好。”
“哥，你上午给我发的那个PPT是从哪弄的？比小白老师跟我说的还详细。”
上午廖阅在火车上的时候，方域在微信里给他发了个文件，没打开之前，廖阅还以为他哥把开会用的东西错发给他了，点开后才发现是个七十多页的PPT，里面涵盖了三家画室在各方面的优缺点对比，包括师资、拿证率、学生口碑、班型分析、课程设置、教学模式、宿舍条件、校园环境和管理模式，具体到哪个老师专业能力强、哪个老师认真负责、哪个老师糊弄学生，有图有文字，一目了然。
廖阅看完，感觉一下子理清了很多问题，脑袋里透亮了不少，选哪个画室心里也基本有数了。
“网上找的，做个参考。”方域说。
“网上能有这么全面还客观的好东西？我怎么没找到。”廖阅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转头对方域说，“对了哥，我听小白老师说，五一试学的时候报名有优惠，可惜咱没赶上，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方域把手机夹在支架上，一边调着导航一边应声道：“问题不大，可以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