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完美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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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州臣拿起桌上的纸笔，把交易的规则和预期回报的计算公式写在上面，然后干脆利落地推到闻术的面前。
盯——
闻术不理解。
他继续眨巴着眼睛看着路州臣，期待着下一步。
路州臣瞥了眼纸面：他写的应该很清楚了，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闻术看他还是不动，只好拿起那张纸，窸窸窣窣地折起来，然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仿佛刚刚那张纸是个幻象。
他侧着身子，掩耳盗铃版地捂住嘴巴，小声地说：“你来操作。”
说完，闻术可怜巴巴地看着路州臣，像是淋雨的小猫，似乎竭力想要唤起他内心的同情心。
融化大冰山可不容易，他贡献了简直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大赏。闻术在心里感叹。
路州臣听他说完，面上没有变化，朝讲台上瞥了一眼，然后俯身，拿起鼠标开始点击操作。
闻术又一次被笼罩在路州臣的怀里，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屏幕的操作上，尽量地表现得镇定自若。
路州臣的操作很快，不到几分钟就筛选出了几个值得投资的项目。
他打开系统里关于项目所在公司的具体信息，把项目前期数据、现金流和股东架构等情况都过了一遍，然后建立模型测算项目可能的收益点。
做完这一切，他进入交易账户界面。
屏幕上跳出账户名和密码的输入窗口。
路州臣低头，看着怀里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松开握住鼠标的手，拍了拍闻术的右肩。
“名字和密码。”
闻术的注意力还在路州臣握住鼠标的手上，这双手十分漂亮，骨节分明，白皙细长。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像是被拍肩突然吓了一跳，“啊？！”
他定睛看着中间屏幕，很快意识到了，“名…名字就是我的名字啊。”
路州臣的双手移到键盘上，指尖飞舞，很快打出两个字：闻术。
键盘上的手停顿，等待着闻术的下一句话。
路州臣的手从鼠标移到键盘上后，闻术感到周围的空气都收紧了，在路州臣怀里的空间比之前还要小，他心脏砰砰直跳，有些喘不上气。
没得到回应，路州臣又轻声重复了一句，“密码是多少。”
闻术像是沙漠中急需水源的探险家，赶紧开口，“密…密码是我的…生日。”
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路州臣捕捉到。
他的手在键盘的数字区敲击，很快打出四个数字：2000。
但没有继续下去。
窝在他怀里的闻术看到键盘上的手停顿，不禁疑惑，抬起头询问，“怎么了？”
路州臣看向闻术的眼眸，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我不记得你的生日。”
什么？！
闻术生气了！
你脑子这么好，居然不记得我的生日？！
闻术的脸颊鼓起来，眉眼下压，眼睛睁得圆圆的。
“我给你说过的，你…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的生日？”
路州臣觉得闻术现在的表情很是生动，忍不住又逗了起来。
“嗯。”
闻术转回身子，气呼呼地把键盘上的手扒拉开，自己把剩下的数字敲完：0621。
密码输入完毕，闻术又把扒拉到一旁的手重新搬到键盘上，没好气地说，“好啦。”
路州臣的眼中盛起笑意，嘴角小幅度地上扬，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他点进闻术的交易账户，里面是真实存在的1000万美元。
看到这串数字，不再像刚刚模型计算的操作那样流畅，路州臣握在鼠标上的手有些迟疑。
闻术看到那双手又一次停顿，没忍住问，“又怎么了？”
路州臣的眼睑低垂，遮挡住眸中的细微闪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什么。”
他迅速地转出账户资金，与刚刚筛出的项目公司进行投资交易，另一块屏幕上呈现的交易走势线大幅跳动着。
很快，闻术账户中的1000万美元已经全部交易完成。
路州臣放下鼠标，起身站直，双手随意地插在校服口袋里，示意闻术交易全部完成了。
闻术睁大了眼睛，看着余额迅速变为0的交易账户，茫然无措地搓手。
“这…这就花完了？”
路州臣肯定点头。
“嗯，花完了。”
从路州臣的怀里脱离，闻术现在的脑子还有些卡顿。
“那…那接下来呢？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闻术仰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路州臣。
接收到来自闻术的茫然目光，路州臣认真道，“等待。”
闻术更加迷茫了。
他用无辜的眼神示意着路州臣，希望能把这两个字再扩充一下，以能够让他听懂。
路州臣侧头看向屏幕上的账户界面，又瞥了一眼乖巧等待解答的闻术，很是有耐心地补充。
“等待它变成3000万美元。”
闻术恍然大悟，“这样啊。”
！
等等！
多少？！
闻术震惊，“你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金额？”
路州臣似乎有些累了，轻轻地把胳膊搭在闻术椅子的靠背上。
“刚刚算出来的。”
闻术的眼睛瞬间放亮，脸上崇拜的表情一点儿也没藏住，“好厉害！要等多久？”
路州臣垂眸思索了下，“大概要三年。”
闻术有些失望，“这么久啊。”
路州臣嗯了一声，“是个长线交易。”
闻术有些担心地看向讲台上的埃里克，小心翼翼地附在路州臣耳边。
“老师会允许我们这样操作吗？”
路州臣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扑过来，不自觉地捏了捏指骨。
“他会同意的。”
得到来自路州臣肯定的答复，闻术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开心和兴奋渐渐占据上峰。
“三年后，我们可以用赚到的钱帮你买个大房子，你和你妈妈……”
路州臣正在收拾桌上的纸笔和保温盒，手中的动作顿住，打断了闻术接下来的话。
“不需要。”
说完，他就拿着保温盒，没有半分停留地抬脚下了阶梯，朝等待区走去。
诶？
闻术伸长了脖子，朝阶梯台阶上的背影看去。
这块大冰山怎么又突然冻回去了？
课程接近尾声。
埃里克走上阶梯，在学生之间转了一圈，所有人都完成了各自的1000万美元的交易。
他转到闻术的座位时，在旁边站了好久。
闻术感觉埃里克停留的时间略长了些，他有些紧张。
他又确认了眼面前屏幕展示的交易界面。
该不会路州臣的操作失误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路州臣这么聪明，这几笔交易肯定没问题的！
闻术在心里给自己鼓气。
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闻术正准备开口，“……”
“做的非常棒！”埃里克拍着闻术的肩，“吃饱了果然有用！”
黑线划过——
是…是吗？
闻术不动声色地把肩膀移开，但还没有忘记他从小被教导的礼节，眉眼骄傲地上扬，“谢谢。”
“我需要向你学习，”埃里克的脸又朝左上方那块屏幕贴近些，指着其中一个模型称赞，“这笔交易模型的构建非常完美。”
埃里克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感觉快要把那块脆弱的显示屏给戳破了。
闻术把身子向上探，去看他指的地方。
复杂而又精妙的公式、漂亮的收益曲线、完整的推导过程以及详尽的项目数据。
天哪!
路州臣刚刚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路州臣果然就是这么厉害！
闻术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太优秀了，”埃里克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拍照。
当然，他还没忘记一旁闻术的存在，“这次交易我会给你A+。”
开心！
闻术简直要跳了起来。
拍完收好手机，埃里克伸出手朝上，“击掌！”
闻术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非常善良地配合起了他的互动小游戏。
做完这一切，埃里克朝下一位同学的位置走去，但不忘回头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期待你未来的盈利。”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闻术擦了擦他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突然，一旁的哈利使劲挪动着他的身子靠过来，“可以分享一下你的交易吗？”
嗯？
哈利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刚刚埃里克夸你的交易做的很好。”
哼！
闻术傲娇地扭过头，火速退出交易界面，然后双手抱臂后仰，悠闲地倚在座位的靠背上。
“不好意思，不外传。”
很显然，哈利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他撇了撇嘴，转回身子小声嘟囔，“才不稀罕呢。”
似乎感觉没解气，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不定，是刚刚那个男生帮你做的。”
但又不太确定，他朝路州臣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们已经上了两个月的课，那个男生每次都是穿着那同一件校服坐在等待区，安静地听讲台上埃里克的授课。
当闻术召唤他时，他的脸上才有其他的表情，不过也只是被安排送水、送糖果、送课本、送笔……这些永无止境的任务。
哈利想着，还不忘在心里吐槽闻术：“总共就没多少东西，还老是忘记，麻烦人家上来送。”
又顺带夸了下自己，“只要是上课，我就从来就没有麻烦过威廉。”
所以，那个男生应该也是管家之类的身份。
但是第一天上课的时候，闻术为什么非要请求管家们也都留在教室里，还专门划出前三排座位作为他们的等待区，难道那个男生其实是陪读或者好友？
不过，好友？穿着也不像一个阶级的啊。
总之，他肯定是个身份背景低下的人，不可能会做这么复杂的交易。
想到这，哈利又转头悄悄看了眼闻术，“难道，真是这家伙自己做的？”
闻术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假装没看到，继续专心致志地在键盘上敲他的文档。
他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要路州臣能陪他一起上课，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完美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