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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纪念夜 ...

  •   窗帘被拉得很紧,屋内人全然感知不到时间存在。

      隋慕睁眼,只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床上,头是头,身子是身子,勉强侧过脸,他深吸一口气,嗅到股令人脸红心跳的奇怪味道。

      等他几分钟后终于坐起,才发觉周围狼藉一片,两个人睡得横七竖八,挤在一张床上。

      大少爷咽了咽唾沫,脑子运转不灵。

      他身上挂着一件宽大的T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很不合身,一定是谈鹤年的,什么都遮不住。

      反观男人,浑身不着片缕,皮肤上隐约露着几道抓痕,简直是看一眼都要替他自动打码的程度。

      隋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忍不住按着太阳穴,绞尽脑汁。

      但烈酒的威力不容小觑,断片了就是断片了,记忆停留在两人回酒店房间之后,没有其余更有价值的线索。

      目前,恐怕只有指望身旁呼呼大睡的谈鹤年。

      但愿他昨晚没醉,还记得些事。

      隋慕半跪在床上,双腿一并,忽而蹙了蹙眉。

      怎么有点痛?

      好像什么地方肿了起来。

      他暂且忽略掉这些不适,倾身到谈鹤年身前,男人睡脸安然,平时被衣物包裹住的肌肉有了展示的机会。

      真的是好大一只。

      隋慕抿起唇,眼神不由得胡乱瞟,很难落在实处,犹豫着想叫醒他,又不知该碰哪里。

      最后,他轻拍男人脸颊,语气还算平和:

      “谈鹤年,醒醒。”

      男人睡眼惺忪,还没完全睁开,便下意识伸手抓住隋慕的手腕,把他拽倒,用力揉进怀里。

      隋慕这时候腰软得不行,迎面趴在他胸前,肌肤相贴,动都动不了,眼睛直愣愣的,下巴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你醒了老婆?”谈鹤年语气黏糊,嘴唇还蹭着他的脸。

      隋慕挣扎:

      “放手,你干什么?”

      “负心汉……”谈鹤年被拳打脚踢也不撒手,甚至还笑着:“现在就打算赖账?”

      隋慕被蹭得全身滚烫,狠狠在他肩膀上锤一拳,逃离了束缚——

      “你在说什么呢?”

      见他一脸迷惑,谈鹤年眼神逐渐清明,听话地坐起身来。

      “昨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隋慕瞧他这幅赤诚相见的样子,忍不住发问,又忍不住催他去穿件衣服。

      谈鹤年身体不动,只脑袋凑上来,眼尾垂着:

      “你不记得了?”

      “你真不记得了吗?”第二遍申诉,竟然有点委屈。

      面对他的逼问,隋慕眨了眨眼睛,不明就里,一股心虚感漫过心头,撇开目光:

      “我记得我没喝多少酒就回房间了,怎么会一点都记不起来呢?”

      “是,一开始的确是我硬拉着你上楼,但后来你说不满足,要再下去喝点,我把你劝住了,这里还记得吗?”

      隋慕仔细听着,然后摇了摇头。

      “我说,不要下去喝了,我给你调酒。”

      谈鹤年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讲下去:

      “你觉得没意思,要跟我玩游戏,咱们互相在对方的手臂上写字,谁猜不出来谁就被罚一杯。”

      男人抓住他的胳膊,反过来手掌朝上,拇指拂过他娇养的皮肤。

      隋慕触电般一抖,倏地抬眸。

      好像有点印象。

      “但是,你舍不得让我喝酒,后面惩罚就变成真心话了……你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回答是。”

      “你说,你也是。”

      他越说声音越小,隋慕头一回见谈鹤年脸红成这样,像熟透的苹果。

      “然后你就亲了我。”男人含羞带怯,每说一句,隋慕的心脏便猛搏一瞬。

      他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了。

      谈鹤年似乎也对接下来的内容羞于启齿,只呼出阵阵热气。

      隋慕打量着他略带回味的神情,寒毛直竖,慌张上前打断:

      “接着说啊,到底怎么了?”

      “那是我的初吻,但你亲得好重、好熟练,还伸舌头了,一直摸我。”谈鹤年吞咽口水,目光闪烁:“我就不小心咬了你一下。”

      他的羞涩已经从脸蔓延到全身。

      “我是说后来!”

      隋慕气急败坏地凿他一拳头。

      谈鹤年闷哼一声,往前塌腰,趴在他腿边,抬眸:

      “后来……你就硬拉着我出去,要当场领证结婚。”

      “你是想耍赖不认了吗,老婆?”

      男人说完,将下巴挪到他膝头,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像小扇子,轻扫而过。

      隋慕倏地愣住,低头看他,竟是莫名松了口气。

      “就这样?”他抬眉,又低头扯了扯衣摆:“那我怎么、我的衣服呢?”

      “从民政局回来你就吐了一身,我找不到你的睡衣,就拿了一套我的,裤子太大了,只有上衣勉强能套上。”

      谈鹤年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呼……”

      隋慕闭了闭眼,当即脱力,倚住床头深深吐气。

      男人随即爬起来,他在哪里,自己就要追到哪里:

      “所以你不后悔跟我领证?”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们不是早就结婚了?我知道这儿领证简单,没想到还给两个醉鬼盖章。”

      隋慕手指撑起额头,平静开口。

      谈鹤年笑意收敛,神色忽而有些复杂,但转瞬即逝,令人难以捉摸。

      隋慕自然是察觉不到什么,只为刚才的虚惊一场而庆幸,准备起身穿衣服。

      男人冷不丁伸出胳膊,攥住他手腕,蛮横地将人按在床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语气突变。

      被他牵制在身下的隋慕如坠烟海,根本理不清头绪,便拧眉不作答。

      “不否认、也不回应,我真搞不懂你,就这么想当我老婆吗?嗯?”

      谈鹤年仿佛酒还没醒,吃了熊心豹子胆,咬牙,挺了挺腰。

      隋慕惊呼一声,完全傻眼:

      “谈鹤年!”

      “叫错了……”谈鹤年死皮赖脸地趴在他耳边:“喊老公。”

      肌肤相贴,两个人心跳不同频,各有各的剧烈。

      “你发什么神经?就算是这样,我才应该是老公,我比你大。”

      隋慕一边抵抗,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

      “比我大?”谈鹤年挑眉:“哪里比我大?”

      “我比你大十一岁!”

      隋慕一句话将他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全部揉碎了踢开。

      不过,这称呼也能用年龄衡量?

      男人哑然失笑,不由得夹起嗓子,顺着他说下去:

      “行,好老公,我的亲亲老公,那你可一定要疼我、爱我、保护我,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了。”

      他用这么恶心的腔调撒娇,隋慕鸡皮疙瘩掉了一床,手掌贴在男人侧脸,极力往外推——“走开。”

      隋慕压根没把他口中的结婚领证当回事,在拉斯维加斯,结婚可比花钱还容易,儿戏罢了。

      两人又待了几日,随后如期抵达新西兰北岛。

      撞入南半球的夏日,隋慕才感受到了一些度假的氛围。

      他很喜欢这里的慢节奏。

      谈鹤年知道他是第一次来,没选择其他冷门项目,只按照久负盛名的几个景点规划游览路线。

      湛蓝澄净的天空,连着更加一尘不染的蓝宝石湖面,周边植被深绿浅绿交叠,毛绒绒地混在一起。

      “这里其实和海宁挺像的。”隋慕说:“就是风更柔一些。”

      两人昨天逛了不少地方,一大清早不在酒店吃早餐,反而跑到湖边石头上并肩坐着,沐浴在阳光里,手中各捧一块三明治。

      面包又硬又脆,隋慕小口咀嚼。

      谈鹤年那个却已经吃完了,胳膊撑在身后,抬头看天:

      “是啊,好像置身童话故事一样。”

      风一吹,水一皱,从靛蓝变成了流动的绿。

      “从前有个小公主,他是全家上下捧在手心的宝贝,这天,他摸了摸围墙之外脏兮兮的流浪狗,小狗不动,怕爪子弄脏他漂亮的衣服,更舍不得离开,就瞪大眼睛盯着小公主看,小公主以为小狗想咬他,扭头走了。”

      乍一听,隋慕没觉出什么不对劲:

      “你小时候就看这种故事?”

      怎么跟自己不一样?童话书也改版吗?

      谈鹤年笑笑,说“不是故事”。

      “后来,小狗长大了,打败了许多坏人和竞争对手,叼着玫瑰来到庄园里,向日思夜想的公主殿下求婚了。”

      “你猜猜,公主接受没有?”

      男人含笑的俊脸拉近在眼前,隋慕一愣,恍然明白了过来。

      “要死呀你……”他拧眉,深吸一口气,最后起身踹谈鹤年一脚:“我说你脑袋里一天天都在琢磨什么鬼东西?”

      谈鹤年委屈地摸摸膝盖,垂头不语。

      上边那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明显了。

      强壮的大狗被公主踹了一脚,呜呜流泪。

      中午,谈鹤年找到一家本地特色餐馆,装潢是鲜明的民族风。

      提前做过攻略的谈导游侃侃而论,自信满满地转头,发现隋慕这个唯一的听众完全不给面子,反倒对桌上的陶罐感兴趣得多。

      隋慕听他不出声了,便笑着开口:

      “歇歇吧,百科全书,别背你的词了,给我讲讲这是什么艺术?”

      “这……可能是公主会喜欢的艺术。”

      被隋慕横一眼,他抬了抬眉毛,若无其事地喝水。

      菜肴陆续上桌,将刚才的话题翻了过去。

      隋慕看着眼前一盘诱人的红肉发问——“这是牛排吗?”

      他俯下脑袋,鼻尖凑近嗅一嗅,忘了自己根本没有通过嗅觉识别肉类的能力,只说:

      “好香。”

      “你尝尝,吃掉我就告诉你是什么。”谈鹤年叉起一小块,贴上去碰碰他的唇。

      隋慕挑着眼皮,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容旋即入目,他只得半信半疑地张开嘴。

      肉质紧实,不怎么香,大部分味道都是酱料在发挥作用。

      隋慕细细品味,没吃出什么怪味。

      “是鹿肉。”谈鹤年自己也送入口中一块,边嚼边告诉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生物,这味道,不太像鹿肉呀。”

      隋慕咂咂嘴:

      “爷爷生前一直爱吃鹿肉的,说很滋补,我好奇试过几次,不太合口味……这家倒挺好吃的嘛。”

      谈鹤年蓦然顿住,没想到会牵扯出这样一段往事。

      隋慕将叉子再度伸向那盘鹿肉,嘴里塞得满满,恍惚听到一声——

      “对不起。”

      肩头随之沉了下去。

      隋慕侧过脸,看到谈鹤年紧蹙的眉头,僵硬地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抚摸。

      “都过去很久了。”

      只要不偶尔犯抽语出惊人,谈鹤年还是很乖巧可爱的,隋慕也早就习惯了身后有这么一个小尾巴。

      他从昨晚就喊着骨头酸,今夜谈鹤年便带他去泡温泉。

      其实男人给了他两个选择,左手SPA,右手温泉,隋慕自然握住了后者。

      但真实状况并没有好多少,尽管可以摆脱大众池,他还是难免要和谈鹤年一起泡。

      隋慕念着两人的关系,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做好心理准备,身体整个压入水下,只探出脑袋,每一寸肌肉瞬间得到喘息机会。

      谈鹤年怎么这么磨蹭……隋慕晕晕乎乎地想。

      拖鞋底的摩擦声传来,隋慕惊醒,睁开眼。

      他双肩出水,锁骨处却盛了晃动的一汪,抬眸望向谈鹤年。

      男人披着一件浴衣,没系带子,幽幽靠近。

      隋慕泡得双颊泛红,浑身闪着水光,此刻呆呆地盯着他,视线不由自主定格在对方“真空”的下半身。

      之前无意间扫见他小腹的那黑乎乎一团,隋慕现在可以确定了,并不是毛发,而是一串英文字母。

      隋慕还没能辨认清楚,谈鹤年便仓皇裹好身体,羞答答地低下头:

      “哥哥,你盯得太久了吧。”

      他还不好意思上了。

      隋慕后知后觉自己瞟到了他的外置器官,忙别开脸。

      鹿肉加上温泉浴,功效果真强劲。

      隋慕半夜燥热难耐,把睡衣剥干净,还是睡不着,索性搭上毯子走出卧室,犹如迷失沙漠般,拧开一瓶矿泉水便往喉咙里灌。

      咕嘟咕嘟咽下去一大半,他才勉强恢复神智,屁股靠着桌沿倚住,目光在昏暗的光源穿梭,看到了谈鹤年房门虚掩。

      他以为男人是没关严,便起身走了过去。

      手指还没碰到把手,一些细碎的、上不了台面的声音倏地从屋内传出。

      隋慕顿时愣住,手掌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看来,谈鹤年比他年轻,燥得更厉害。

      他闭了闭眼,硬着头皮转过身。

      “慕慕。”

      咕叽咕叽的水声渐响,门缝中钻出来两个字,隋慕听清楚了,登时后背一僵,怎么都迈不开腿。

      里面响动还没有停止,男人的喟叹也在继续:

      “……好舒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纪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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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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