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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人的爱之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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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深站在厕所里,双眼直直地盯着谢祁淮,过去与现在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肆意妄为的人,和记忆里那个腼腆害羞的少年画上等号。
“阿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周延深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颤抖,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与不解。
谢祁淮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我变成哪样了?周延深,你少在这装无辜。你不是也吻了那个女生吗?大家都半斤八两,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周延深向前一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你明知道我那是气昏了头!可你呢?你为什么要和季衿纾……”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那些字眼太过刺眼,难以说出口。
“为什么?”谢祁淮打断他,眼中的倔强与委屈再也藏不住,“你和别的女生谈笑风生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高中时,我连和你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心跳,小心翼翼地把心意藏在心底。后来呢?你却一次次忽视我,我受够了这种折磨!我不过是想让你尝尝被刺痛的滋味!”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也泛起了红。
周延深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瞬间,竟在谢祁淮心里划下了这么深的伤痕。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道歉,该如何弥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周围只有厕所里水流的滴答声和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良久,周延深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懊悔与温柔:“阿淮,是我不好,是我太迟钝。我们别再互相伤害了,好吗?”
谢祁淮别过头,不想让周延深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在心里暗暗挣扎,理智告诉他不该再心软,可情感却又让他无法抗拒周延深的靠近。
这时,季衿纾迈着自信又张扬的步子走进厕所,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吧里的喧嚣,瞬间打破了周延深和谢祁淮之间沉重压抑的氛围。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嘴角挂着那抹惯有的戏谑笑容,看向周延深,故意拖长音调调侃道:“哟,这是唱的哪出啊?是谁让我们honey这么伤心啊?”说着,亲昵地揽过谢祁淮的肩膀,手掌轻轻拍了拍。
“走,honey,我那杯特调还等着你大展身手呢,可别让我等太久。”季衿纾边说边拉着谢祁淮就要往外走。谢祁淮的身体僵了一下,本能地抗拒着这股拉扯,眼神里满是犹豫,下意识看向周延深。
周延深见状,心脏狠狠一缩,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大喊:“谢祁淮!”这一声饱含着眷恋、懊悔与深深的不舍,在狭小逼仄的厕所里回荡。
谢祁淮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缓缓侧过头,目光与周延深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往昔的回忆、此刻的挣扎和对未来的迷茫。
然而,季衿纾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手上的力气加大,紧紧拽着谢祁淮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往厕所外带。“ Honey,别磨蹭了,客人还等着呢,快跟我走。”他的语气看似温柔,却不容置疑。
谢祁淮的视线被迫从周延深身上移开,被季衿纾带出了厕所。周延深呆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满心懊悔与不甘。周围冰冷的瓷砖、滴答的水声,都像是在无情嘲笑他的无力。他攥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谢祁淮挽回 。
周延深望着谢祁淮被拖走的背影,胸腔中似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揪痛起来。他猛地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发白的印子,也浑然不觉。片刻后,他像是突然被注入了力量,拔腿就追了出去。
酒吧里依旧人声鼎沸,灯光迷幻闪烁,舞池中人们随着音乐疯狂扭动身躯,喧嚣与热浪扑面而来。周延深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眼神坚定地搜寻着那抹酒红色的身影,嘴里不断念叨着“谢祁淮”,声音被嘈杂的音乐瞬间吞没。
终于,他在吧台边看到了谢祁淮和季衿纾。季衿纾正坐在高脚凳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吧台上,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谢祁淮的手腕,笑着和旁边的人交谈,时不时挑衅地看向周延深。谢祁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委屈。
周延深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谢祁淮的另一只手,怒视着季衿纾,吼道:“放开他!你凭什么这么对他?”季衿纾嗤笑一声,不仅没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讥讽道:“你算哪根葱?谢祁淮现在可是我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谢祁淮猛地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他用力挣脱两人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你们别闹了!”酒吧里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开始起哄,场面愈发混乱。
这时,酒吧老板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要闹事出去闹,别在我这儿撒野。”季衿纾不屑地瞥了老板一眼,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扔在吧台上,冷笑道:“就当赔你今天的损失,这酒吧今晚我包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老板看着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开始疏散其他客人。
眨眼间,酒吧里只剩下周延深、谢祁淮和季衿纾三人。气氛剑拔弩张,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
恰在此时,谢祁淮的朋友林恙准时来接他下班。林恙一踏入酒吧,就被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惊得愣在原地。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快走几步拉过谢祁淮,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有周延深啊?周延深什么时候来的啊!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还有季衿纾,瞧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啧啧啧,快跟我说说。”林恙的小嘴像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谢祁淮满心疲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先耐着性子打发走了周延深和季衿纾。随后,他和林恙回到家中。一进家门,谢祁淮便瘫倒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毫无保留地向林恙娓娓道来 。
林恙听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眉头拧成个麻花,满脸疑惑道:“阿淮,我是真搞不懂,周延深以前对你爱答不理,现在怎么突然跟发了疯似的?还有那个季衿纾,平白无故凑什么热闹!”他边说边灌了一口水,接着道:“不过今天看周延深那架势,像是动了真感情,你呢,对他到底还有没有意思?”
谢祁淮蜷缩在沙发一角,双手抱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曾经那些被他忽视的日子,我难过了太久。现在他突然出现,说在乎我,我心里乱糟糟的。季衿纾更是莫名其妙,总在我和周延深之间搅和,我真的好累。”
林恙站起身,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道:“听我的,阿淮,你得给自己点时间,别被他们俩牵着鼻子走。要是周延深真想挽回你,就让他拿出点实际行动,至于季衿纾,你可别被他那些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谢祁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可一看到他们,我就忍不住想起那些糟心事,根本静不下心来。”
林恙重新坐下,拍了拍谢祁淮的后背,安慰道:“那就先不想,这几天我陪你出去散散心,把这些烦心事都抛到脑后。等你调整好了,再去面对他们。”
话音刚落,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林恙起身去开门,只见周延深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看到谢祁淮后,急切地说道:“阿淮,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今天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