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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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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论纸条给当事人造成了什么影响？
答：当事人甩给你一场梦(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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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律回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比如说，他平日里对事事上心甚至在听取他人倾诉都不会走神的好哥们，如今听一段低垂个头听两段疯狂点头听三段一边附和一边点头。
话不知在什么时候止住，江屿还保持着缓慢点头地动作。
宋律回：“......”
他有些纳闷的看着身后另一位少年，随后又笑嘻嘻勾搭上他的肩，侧头压着声对他说话：“老楚啊，你看咱儿子是不是熬夜熬傻了。”
然而他身边站着的少年假装听不见他的调笑默了默又将口罩往上提了一下，露出的那双眸子宛如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见底眼角却微微上扬。
楚清舟冷冷瞥了他一眼，将肩膀上那只手拍掉转身就走。
宋律回惊了，他火速将还在发呆的倒霉儿子拍醒后看着对方依旧魂不守舍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爸爸通宵刷题了？”
江屿懒得再去纠正对方叫自己儿子这件事，他茫然地盯着宋律回片刻，四处张望随后不确定般指了指自己：“我吗？”
宋律回：“......”早餐店就他们三个人......哦现在是两个了，不是你是谁啊！
江屿动作迟缓的往嘴里塞包子，在接收到宋律回的欲言又止目光时还是抽空回答了几句：“没刷题。”
“昨天，回去的时候，我听到915钢琴室有人在弹琴”他差不多已经回了神，语速算不上太快但足以让人听清：“跑去看了眼哪有人？回去后只记得做了场梦，但梦的内容是什么，不算很重要。”
他喝了口豆浆，三口一个包子，随后垂头等着对方说话，然而等了半天对方还是没有开口，便有些不解的望过去。
“...我说好大儿，你真的不是做梦做傻了吗？”宋律回开口，语气是藏不住的哀怨：“915？这是你梦到的哪个数字啊？”
江屿静静的看了他半晌发现那语气目光确实不像是在说谎，便改口道：“哦，我记错了。”
宋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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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临城闷热不堪，天空透蓝，自云夹杂着一丝燥热。早上时下了一点小雨，气温不降反升。
宋律回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后顺手摸了摸他前方楚轻舟的脑袋，绕了一圈后光荣的来到了讲台左边的护法位置。
江屿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还没等说话就被人大力踢了一下桌子。来人是班级里成绩很好但脾气着实差的少爷，对方单肩背着书包，吊儿郎当站着，左手拿着一杯豆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慢吞吞地起身让对方进去，脑海中还在想宋律回跟他不是同桌吗？
不对，宋律回手机不是已经被拿去修了？
这边江屿还在思考着是不是自己没睡醒，耳边就传来程洄不满的嚎叫：“我靠，谁喝了老子的酸奶！”
说着，他缓慢转过头，恶狠狠拽着江屿地衣领，那张明艳的脸贴地极近：“是不是你！”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位好同桌眼中树立了什么人设，但事情总归是自己做的，他总不能说是手机拿去修了三天的宋律回在晚上九点给在学校睡觉的他打电话让他去喝这个明天要就要过期的酸奶？
于是他很诚实的点了点头，嘴里已经找到了道歉的话语：“抱QIA....”
话还没说完这位小少爷嘟囔着：“真是你的话，喝也没关系，反正明天就过期了。”
江屿微微一愣，刚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下一秒就感受到拽着衣领的手松了松，他抬眸看了一眼。
程洄瞳孔散涣静了两三秒，缓过神后显然被他的脸部特写吓了一跳，随后暴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靠，这算什么事。”
“你...”江屿迟疑道：“酸奶？”
“什么酸奶...等等”程洄猛地抱住自己：“我是不会给你从班长手里竞拍下的酸奶，因为我在昨天就已经喝了！当然你要是想喝的话，本少爷可以勉为其难请你。”
江屿不吭声了，怜惜的看着正在跟头顶上呆毛大战的程洄，心想等下课再去一趟小卖部买瓶酸奶给程洄赔罪吧。
铃声再一次响起已经到了黄昏，盛日卷走最后一丝暑气，天空消弥最后一丝明媚，透过一棵棵大树洒下斑驳的余晖，篮球场充满了少年的欢呼声，肆意挥洒着汗水。
江屿将原味酸奶加上几颗草莓味的散糖以示赔罪递给程洄后便回了教室。要思考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九点他们应该还在上自习，怎么可能会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醒来走出无人的学校；宋律回的手机拿去维修了那昨天又是谁再给他打电话，单单听嗓音确实像是宋律回；以及他的好同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一秒还在恶狠狠拽着他的衣领下一秒眼神中便带着一丝清澈的愚蠢。
早在买酸奶的路上江屿就顺路去了一趟记忆中915的钢琴室，很遗憾的是并没有钢琴室，出现在这层楼的是一间陌生教室。
白跑一趟已经很累了，又有昨晚那场似梦非梦的事情发生，江屿困倦地趴在桌子上，想起很早前看到的一本小说，怀疑有人修改了他人记忆。
走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没太在意，一整天的用脑过度导致精神有些萎缩，索性睡几分钟。枕着桌子上一张薄薄的卷子，上面只差最后一步大题上，只答了一半。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一次响起是来人急匆匆推开教室门，一把拽住他地帽子。待江屿稍微清醒后就被来人抓着手腕往楼下狂奔，嘴里念叨着“完蛋”等字眼。
江屿强忍着困意耐心听了一会然而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以及视线前方那道狂奔地身影更像是在无助打嘴炮的长跑大使。翻来覆去几个词字听的江屿有些头疼，在跑到楼下时见那人四处张望没动静后他忍不住拍了拍他地肩:“怎么了？”
“不对劲啊兄弟！”
对方转头，痞帅的脸上第一次多了几分迷茫:“卧槽我刚打完球准备去吃饭，走一路了没见到一个人！！关键是现在才七点半！黄昏一共也就出现了不到五分钟吧？怎么现在天都黑了。”他哀嚎一声:“天黑这么早老班肯定要以好好学习剥夺我珍贵的打球时间！”
重点竟然是这个吗。
江屿也觉得事情越发诡异起来。他安抚似地拍拍对方肩膀，又想起那个不该存在的钢琴室，但看着程洄气喘吁吁狂奔到楼下的模样，语气诚恳:“我现在，有一种可能性，你愿意陪我一起去见证一下吗？”
程洄:“？”那可太好了。
两人走在一片死寂的楼道，寂静中唯有脚步声相伴，头顶上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散发着昏黄灯光。
远处传来一阵阵杂乱不堪的钢琴声，江屿听半天都没听出来是什么，更像是无数首曲子叠在，但以现在的氛围下略显可怖。
江屿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昨天究竟有多敢。
他们借着月光一路摸索到了915钢琴室。
推开门，只见一架破旧的钢琴散发着微弱的光，琴键自动跳动着，不知为何江屿眼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位少年就着月光弹奏的场面。
江屿走近钢琴，发现琴盖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梦该醒了。
程洄自然也看到了，见此噗嗤笑出声:“哇塞这是说明我们两个人做梦做串了吗…不对啊如果是做梦那我该不会在现实中走着走着睡过去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很对，干脆拉着江屿兴冲冲开始讨论:“这个契机会不会就是睡觉啊，我感觉是没有指定条件的。”
江屿敷衍应和了几声，看着那架钢琴突然上手滑了一下。
“叮——”
钢琴声在短短几秒的时间转变成了他最熟悉的那首子，最终归于寂静。
程洄就站在江屿身边，两只眼清清楚楚看见滑，是真的滑了一下，像是在试音一般，但钢琴却在短短几遍来了一小段即兴演奏，虽然是没听过的歌曲但并不妨碍他目瞪口呆：“啥意思啊，这合理吗，这还是我们原来的世界吗？”
一连三个问号，看着江屿冷静的侧脸，程洄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跟朋友第一次进城自己手足无措而朋友适应的很快甚至当场找了份工作的诡异感。
窗户紧闭着，却总吹来阵阵刺骨的寒风。江屿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或者说，他看着正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倚着墙的那位少年。
程洄僵硬的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是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程洄当然不认识他，但江屿记得却很清楚，因为对方早在他十三岁那年就考上了其他城市中一所有名的高中。分别四年里，又总是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他的梦里，醒来后枕头却都会湿润一角。他一边怨恨他当初为什么不带自己走，一遍又为他感到高兴，以他这般优秀的人，总不能陪他困在这所阴暗潮湿的筒子楼。
少年双手抱胸，懒散地靠着门，微微侧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窗外，在天边一轮红日慢慢的西坠，夕阳散发出万道霞光，余晖染红了天角，天光海色浑然相融，熠熠生辉。学校广播站播放着仿若机械般毫无感情的女声，原本死寂得宛如沉睡巨人的走廊，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如同一串串银铃在风中摇曳。
“我靠......”程洄显然被这不符合现实的一幕吓到，没忍住嘟囔一声。也就这一声唤醒了发愣的江屿，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男生也在此时望向他，皮肤白的过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好像一直都带着笑，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他嘴唇微张，那开合的幅度极其细微，仿佛只是轻轻颤动了一下。从远处望去，几乎难以察觉他正在开口说话。然而，就是这样轻微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和声音，却依然没能逃过江屿的眼睛。
周围环境嘈杂逐渐虚化，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对方那张微微张开的唇上。
扑通...扑通......
谢时序。
你承诺给自己的未来呢？
除了我，他们都不记得你了。
所有人都忘记你，那我呢，偏偏让我记住你。
“谢时序。”
这三个字太过遥远，远到明明有很多要说的话，很多年的委屈与不解，可江屿始终不知从何说起，他甚至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当着程洄的面直接说出来，却还是没有，千言万语只化作简单的一句：“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小屿。”
心脏砰砰砰撞击着胸膛，仿佛在告诉他，这一刻的感受是如此强烈和真实。
谢时序看着他，语气夹杂着丝丝无奈。
“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