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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印象济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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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四月二十五日。
又是一日上午，楼下又如往常那样聚集了几个老人，下棋聊天。朴通又被谈论江山的现实播报吵醒，有好几次他都想冲出窗户，像武侠小说的大侠一样拿着剑落到他们的棋桌上，武林比武，不服闭嘴。难过的是，没有那身本领，只好乖乖受着。
从现实中无奈苏醒，却又突然落入昨晚的美梦之中。他立马打开手机，望着凌晨四点多对方发的晚安呆呆发愣，思考良久，缓缓发出了一个“早”，随后关上手机，焦虑着等待着信息。
“早。”
当成阳回复信息时，已然是下午两点多。
“天啊，你才醒吗？我都上完两节网课了。”朴通以最快的速度速回了信息，“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几小时的胡思乱想化成一条信息，顺着网线，从脑中移除。
“怎么会呢，我就是觉比较多。”
“不过睡这么多，会不会对身体不大好啊？”
“那我明天争取早点起，不让你担心。”
朴通看到这条信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不用不用，每个人不一样罢。”他害羞地捂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
“我和我妈出去下，知道你还有课，下午六点老地方见。”
因着不知去哪，成阳又带了朴通到了森林公园门前，本想着再一起打羽毛球的，只是又临时没了兴趣。
“感觉这里也不好玩。”成阳伸了伸懒腰，转身撞了下朴通，“你说对吧？”
望着对方故意的挑眉，朴通嫌弃似地笑着说，“才第二天，就烦了吗？好一个喜新厌旧。”
收到对方的回应，成阳更加肆无忌惮，“对啊，小心今晚就把你踢走我的通讯录，嘿嘿嘿。”
“啊啊啊，你滚啊。”朴通用手掌摇起了成阳的脑瓜，“你敢删，和你没完。”
“好了，好了。错了错了。”成阳被晃得头晕，连忙求饶。
“抱歉，是不是劲太大了？”朴通的手像飞速车辆突然遇见红灯般急速刹停，和路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尴尬道，“谁让你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诶，去印象济南吧，自从开了业去了一次，都没再去过了。”成阳的神情如放假在家的小学生要求家长带去游乐场那样充满期待。
“好啊，不过我都没听说过呢。”
“那我查查那里好不好停车。”成阳急忙掏出手机，一阵搜索。
“不如骑单车去吧。”朴通不经意瞥见了身后方春眠的单车。
“会不会很冷啊，虽然咱俩今天换了长裤，但上边还是破半袖子。”
“我觉得今天还好啊，走吧走吧。”朴通轻捏着成阳的衣角拉到了后方单车旁。
出发时已然晚间七时，两辆自行车倘如两页扁舟游于天地之海，顺着导航一路向西。见路中无车无人，二人又如昨天一样狂欢大叫。平日循规蹈矩的乖乖孩也不管了什么文明素质，将交通条文抛之脑后。红绿灯此时在无人之境唯一的作用只是路边精美的装修，魅人的摆设。行车速度与脚蹬频率是成正比的，遇到个小小下坡，向前俯冲加之在舟上伫立配上肆意的嚎叫给了人们一种坐过山车的刺激感受。
“可算到了，都流汗了。”朴通摘下帽子呼扇了几下。
“给我戴上。”成阳一把夺过帽子用力地扣到了朴通头上，粗暴程度像狱警惩罚罪犯一般，“小心明天感冒了。”
朴通抿了抿嘴，不敢反驳。
原来印象济南只是个商业区，一个刻着它名字且发光的昭示牌宛如黑暗世界的救世主一样，散发光芒，向四处播撒希望之光。向里远远扫视一周，除一位穿着保安服的老爷爷在那里值守，再无旁人。
“这咋也没人。”成阳挠头尴尬地笑了几声。
“成大少爷，是不是又把这里包场了？”
“对啊，下午打的电话让他们清场了。”
二人被自己的玩笑话逗得大笑了几声，扫了码进里面胡乱逛了起来。
其实那晚逛的记忆不再完整，只有几处碎片才能拼凑出来。有二人跳着无水水池中的石板，无聊地来回数着块数；有二人走在那一排小吃街，却只有一家章鱼小丸子开业的无奈与兴奋；有走到民政局门口，拍了照分享到群里假装来领证；也有到现在都未去那家睡过一晚的欧朵酒店但和别人说他们那晚在那里过夜的贱兮兮与惋惜惜......
最有趣的莫过于现在还孤零坐落在某个拐角供小孩玩耍却又无人问津的一个小滑梯。
“感觉这里最好玩的就是这个滑梯了。”成阳指着滑梯冲着朴通邪魅一笑。
“不过滑梯好小。”朴通悟出了成阳的真正含义，难为情道，“这我身高都比这个滑梯高三倍多了，我还能上去吗，给他踩坏了咋整？”
“你可以直接把身子弄到滑梯上方，然后跐溜一下就下来了。”
朴通瞄见成阳憋不住笑的表情，故作生气道：“想让我出丑是吧，偏不让你如意。”说罢，朴通就上了滑梯，窄窄的滑梯空间对当时体重只有五十四千克的朴通来说竟然还绰绰有余。不过三秒，朴通就丝滑地顺了下来。
“略略略，有本事你上啊。”朴通站起身，拍拍裤子后面的土，用挑衅地语气说道。
“上就上，谁怕谁，who怕who！给我拿着。”成阳把手机和钥匙塞到朴通手中，用身子对比了下滑梯，用坚定地眼神看着朴通，即将坐下前，又忽然立起来身。
“咋？你怕了？”
成阳闭口不言，只是用手胡乱摸索裤中口袋，竟掏出几张卫生纸。朴通“噗”地一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这不能让任何东西来阻碍我发力，看我的昂。”
他从向下滑到起身竟然用了接近五分钟，因为滑梯竟牢牢地将他卡住在那里!
“天啊，差点给它压坏，好惊险，你这弄坏了不得赔钱啊，可不敢再和你玩了......”回去的路上朴通似真似假得一路路叨叨着，几次都做不好表情管理，放声大笑。
“你就笑吧，有一天你也会重的。”成阳委屈地故作哭泣。朴通见状，立马收了嘴，摇了摇对方胳膊，撅嘴道，“对不起嘛，成大少爷，我不敢说了，原谅我吧。”
没想到，哭哭的脸凑到朴通耳旁又转到了贱贱的表情，“今晚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咒你明年胖到一百五。”
“你好恶毒哦。”
“嘿嘿嘿！”
又是一日晚上，楼下聊天的人早已睡去，吵闹声已转化为寂静的声音。有人会问，寂静不就是没有声音吗？其实若你常常感到孤独，你是可以听到寂静之声的，那声音比吵闹声更加锉磨人，更加令人煎熬。只是这两晚，朴通倒是不再听到这个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