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第二天早上,当和煦的阳光照在凌乱的大床上时,窗外的世界开始变得繁忙起来。
九点,季昀清宿醉一晚,终于在逐渐变得刺眼的眼光下缓缓清醒过来,身上空荡荡的,他低头一看,遛着鸟呢,头一阵一阵的疼,一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脸往旁边一转。
操,他爹的,这人怎么在自己床上,也特么遛着鸟。
顶着鸡窝头,瞪大双眼,看着夏叙安某个畸形还流着东西的地方,季昀清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季昀清操蛋的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心里大骂自己色欲熏心,他躺了一会儿,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围着条浴巾走出来,黑发还滴着水,流到喷张的肌肉上,顺着清晰的纹理流下去,浸进浴巾里。
他随手拿了张毛巾擦头发,目光在还睡得特别甜的夏叙安赤裸的身体上一寸一寸的扫过,刚疏解过地方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他低头看了一眼,啧了一声,突然想起夏叙安身体的畸形,瞬间又萎了。
擦完头发,换上衣服,打了个电话给秦决让他送一套夏叙安能穿的衣服还有一盒避孕药上来。
等到秦决把东西送到了,夏叙安还没醒。
季昀清接过秦决手上的东西,回头看了眼卧室紧闭的门,想着昨晚折腾得有那么厉害吗。
回过头,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看向秦决。
秦决没理解他这是什么眼神,试探的问,“季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季昀清也不让人进来,就站在门口说话,抬着下巴有些不满,看起来清明平静的眼睛里藏着凌厉,“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秦决老实回答,“自己房间。”
季昀清继续问,“是你让夏叙安送我上来的?”
秦决摸不着头脑,“差不多吧,他说要送您上来我就把您交给他了。”
季昀清拳头攥紧了,“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就把我交给他,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你知道已经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秦决反应过来,一脸惊恐,完蛋,“您和他不是····”
季昀清一副恍然大悟洗耳恭听的样子,“噢,我和他是········”
秦决没有被他这个时候的幽默笑到,反而倒吸一口凉气,“抱歉,季总,你之前让我调过他的资料,我以为···您和他有别的关系。”
季昀清冷笑一声,“你倒是比我还了解我。”
秦决闭了闭眼,希望这是幻觉,“对不起,季总,我以后会谨慎的。”
季昀清依旧冷笑,“扣一半年终奖,以后再犯就滚蛋。”
说完把门一摔,震得门外的秦决心拔凉拔凉的。
季昀清拿着东西推开卧室的门,和刚醒过来坐在床上的夏叙安对视上,一道阳光正好打在夏叙安白皙的帅脸上,他的瞳色被照得浅亮透明,往下垂着的长睫毛根根分明,把眼睛衬得特别纯净神圣,忽闪忽闪的,光影在他完美的脸上跳动。
季昀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停在门口看了几秒才继续往里面走。
夏叙安像刚谈上恋爱并交出初夜的纯情处男小零,慌乱羞涩的抓着被子遮盖着自己身上青紫泛红的痕迹,红着耳尖低着头不敢看拿走自己初夜的老攻,心里无措又甜蜜。
季昀清觉得他这副样子真特么勾引人,明明看得心里舒畅,嘴却像抹了毒药一样,“行了,一个大男人装什么,矫不矫情,赶紧起来洗澡。”
夏叙安被他的话刺得尴尬不已,一瞬间有些怀疑昨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抬头震惊受伤不解的去看季昀清,看到他游刃有余满不在意的样子,猛然从甜蜜的幻想中醒悟过来。
眼尾有些发红,他抓着昨晚脱下的衣服穿上,勉强遮住赤裸的身体,抿着唇一言不发一瘸一拐的往浴室走。
快洗好的时候,季昀清敲响浴室的门,“衣服挂在门口,你自己拿。”
夏叙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没有应声,季昀清也没有再说第二遍,把袋子挂在把手上就出了卧室。
流下来的水是热的,夏叙安的心却很凉很委屈,抽了抽鼻子,对着沐浴露使劲按了几下,弄出来特别多,又洗了第二遍,洗完身上特别滑特别香,他心情才好了一点,打开门拿走门口的袋子换上季昀清买来的大牌衣服。
夏叙安站在镜子前面穿衣服的时候,一边看着放在洗手台上印着名牌logo的袋子,一边特别可怜的想,他要从季昀清那里拿一大笔打炮费。
走出热气腾腾的浴室,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时夏叙安打了个喷嚏,没太在意,他吸了吸鼻子走出卧室。
季昀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烟,窗外的光影勾勒出他身形的轮廓,看起来身材特别好整个人特性感,宽肩窄腰大长腿,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青筋凸起的小臂,肩背的肌肉在放松状态下线条也很明显,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感受到下面肌肉的蓬勃的热度,看得人特想流鼻血。
当他听见身后的声响回过身,一张帅脸像是一道光一样闪瞎了夏叙安的眼睛,夏叙安痴迷的眯了眯眼,特别入戏的用手挡了挡,透过指缝去看眼前风光霁月遥不可及的男人。
季昀清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举动奇怪的夏叙安,走过来敲了敲他的头,“干什么,睡一觉睡傻了。”
夏叙安被敲得回过神,抬头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抿了抿唇,放下手,很忸怩不自然的面对着季昀清。
季昀清昨天晚上才情难自已的睡了夏叙安,今天看到夏叙安小家子气的样子又觉得人家不顺眼了,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东西递给夏叙安,“吃了。”
夏叙安疑惑的接过来,看清手里纸盒上的字后脸猛的变得又红又紫,鼻子一酸,指尖捏着盒子低着头小声问季昀清,“········季总,我们昨晚算什么?”
季昀清反问,“你以为算什么?”
夏叙安眼睛一眨,两滴眼泪像钻石一样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忍者哽咽很难过的说,“我知道了。”
他打开药盒,从里面扣出一片避孕药,不想为难自己干咽下去,握着药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在季昀清的注视下把药吃下去。
季昀清看着红着眼睛努力吞咽的人,脑子里在心猿意马的回想着昨晚夏叙安咽别的东西的画面,也不忘记特别鸡贼人渣的冲夏叙安扬了扬下巴说,“手伸出来我看看。”
夏叙安听懂他的意思,小小的人格受了极大的侮辱,气得重重的把手心往季昀清身前一摊,“我吃了!没有藏。”
季昀清没半点良心不安,点点头,“那就好,我不喜欢麻烦。”
夏叙安觉得一颗心灰溜溜的,狼狈的又打了个喷嚏。
季昀清看了他一眼,虚情假意的关心一句,“小心感冒,昨晚遛了一晚上鸟,回去了买点感冒药吃。”
夏叙安含着眼泪,“········”
今天原本订的回程机票时间比较早,其他员工这时候都已经在返程途中,只有季昀清夏叙安和秦决三个人还留在这里,让秦决重新订了三张机票,他们坐上飞机回去,比其他人晚半天才到家。
家里。
夏叙安带回来的行李还没来及收拾,只冲了个澡,换上居家睡衣,现在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攥着一张支票,上面是季昀清让他自己填的金额。
夏叙安当时只觉得委屈,所以想填很多钱气一气季昀清,在上面先写了个一,后面唰唰的跟了六个零,填完之后自己还故意数出声来给季昀清听,“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我要一百万。”
他吸了吸鼻子,高挺精致的鼻子红红的。
季昀清刚开始看着他一副气势汹汹像是要让自己破产的样子,以为写了多大的天文数字,结果就一百万,他都懒得去确定上面的数字,淡淡的开口,“嗯,那就一百万。”
他摊开双手,露出摆脱了麻烦的轻松感,“从现在开始,昨晚的事情我们两不相欠了。”
夏叙安傻傻的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手里的纸张轻飘飘的,丝毫没有得到报复的成就感,反而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和不值一提而失神发愣。
外面天已经黑了,夏叙安盯着支票上一长串的数字看,眨了眨眼睛,想,这些钱比父母丢下自己时给的钱还要多一点,季昀清和他们挺像的,为了摆脱他这个麻烦,在给钱的时候都毫不犹豫。
夏叙安叹了一口气,往后倒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出差回来第二天,夏叙安准时打卡上班,好巧不巧,刚走公司大门正在等电梯时,身后响起前台和其他员工的问好。
“季总好。”
“季总好。”
“季总好。”
…………
夏叙安后背一僵,内心有股隐秘的期待和紧张。
终于,沉稳的脚步声停在旁边总裁专属电梯前,也在夏叙安的旁边。
夏叙安昨天伤心了一整天,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缩着肩膀用余光偷看旁边气场强大的男人,虽然是个渣男,但是还是好帅很有魅力,夏叙安执迷不悟的犯着花痴,在心里遗憾低落的叹了口气,像是得不到男神垂爱的痴汉。
站在季韵清身后的秦决察觉到夏叙安悄咪咪的视线,目光忍不住好奇的往他身上瞟了一眼又很快尴尬的挪开,掩饰性攥着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垂下手臂笔直的站着。
季昀清侧过头凉凉的看了一眼秦决,回过头电梯正好到了,长腿一迈直接走了进去,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夏叙安。
夏叙安站在原地看着冰冷反光的总裁专属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闷闷不乐的挪开视线。
季昀清说两不相欠就真的是两不相欠,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前天晚上的事情一样,之后几天好几次和夏叙安迎面撞上都是目不斜视毫无波澜的擦肩而过,面对夏叙安就是老板面对普通的员工,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夏叙安心里还波涛汹涌,只是和他擦肩而过都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季昀清来说,夏叙安确实只是一个在床上意外发生关系的匆匆过客,和他之前灯红酒绿的生活里的床伴和炮友没什么区别,非要说特别,可能就是他那张脸是季昀清看不腻的,还有他身上多出来的器官是季昀清从前一直接受不了并且没碰过的东西,但是他碰了夏叙安身上的这个东西。
这让他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今天季昀清要出差去一趟欧洲,秦决敲门进办公室提醒他可以出发了,季昀清淡淡的嗯了一声,签好最后一份文件,盖好手里钢笔的笔盖丢在桌上,拿上文件起身。
走过员工办公区门口时,一个低着头戴着口罩的人猛的撞在刚好路过的季昀清身上。
季昀清听见那人不停的咳嗽声,皱眉低下头去看,看到那人露出来的熟悉的后脑勺。
季昀清在心里操了一句,拎着夏叙安的脖子让他抬起头,“夏叙安,你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故意的吧你。”
夏叙安勉强止住咳嗽,一双丹凤眼蒙着一层生理性眼泪懵懂的看向季昀清,眼尾的嫣红透露出几分病态,“嗯?季总?”
季昀清听着他病怏怏的声音,想到最近几天路过这片办公区的时候都看见他在工位擤鼻涕,就特别无语的骂他,“蠢货,你生病了不知道吃药?感冒这几天保洁阿姨的垃圾车里全是你擤鼻涕的纸。”
夏叙安脑袋晕乎乎的,没听清季昀清在说什么,张了张嘴,只看清季昀清瞪了自己一眼就迈着长腿离开了,秦决快步跟在他身后。
夏叙安委屈又莫名其妙的继续朝茶水间走,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喝,等慢慢喝完,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发现桌子上凭空多出一袋感冒药,他摸着脑袋往周围看了看,同事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他。
夏叙安疑惑的坐下,拿起一包感冒药翻来覆去的看,想不出公司里有谁会悄悄送自己感冒药,刚把感冒药放到一旁准备工作,一向挤兑他的组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边拿见鬼了的惊悚目光的打量他,一边扯着他起来对他说,“夏叙安,经理说让你回去休息,生病了别硬抗。”
夏叙安稀里糊涂的回了家,休息了两天,那包药放在公司忘记拿回来,夏叙安也懒得去买,就在床上躺了两天等精神好点了就回了公司。
回公司上了两天班都没再碰见过季昀清,夏叙安有点疑惑,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上班的时候总会往玻璃门外张望。
他平时在公司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外不会主动同事们参与闲聊,也就不知道季昀清这段时间去欧洲出差的事情,还是一个星期后季昀清回来了,他偶然听到同事提到最近在欧洲的那个项目拿下了,才反应过来季昀清是去欧洲出差了。
夏叙安从茶水间抱着保温杯从茶水间出来,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和季昀清碰到,夏叙安一时间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僵硬的迈着步子,指尖摩挲着保温杯,定定的看着地面,心跳很快的和季昀清擦肩而过。“感冒好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耳边响起低沉好听的声音,夏叙安背一下子挺直了,愣愣的回过头看向停下脚步关心自己的季昀清,微张着嘴看着他,“啊···对,好了。”
季昀清得到回答后不带多余感情的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夏叙安紧紧的攥着保温杯,缓缓的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失神的咽了咽口水,回想起那天不小心咳嗽着撞到季昀清身上的画面,又想起撞到季昀清之后的那包感冒药和组长突然来叫他回去休息这件事儿,再想起刚刚季昀清的话,一切好像都串起来了,成为前因后果。
猛然发现季昀清一直都在关心自己,夏叙安难掩心里的欢喜,咧着嘴一直笑到自己座位上。
然而这点开心并不能抵消夏叙安上班的疲惫,等到下班,夏叙安挤着公交车回到家,瘫在米白色沙发上后就不想起来,眼皮沉重,感觉下一秒就可以睡着了。
夏叙安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抹了把脸,想着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这段时间总是觉得很疲惫,精神不济,上班的时候都忍不住偷懒打瞌睡,平时特爱批评他的组长都撞见过几次了,但可能是因为上次感冒的事情误会自己是关系户,撞见后不像以前那样骂他,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的走开了。
但是得绝症的忍不都是胃口不好吗?夏叙安呆呆的想,为什么自己最近吃得越来越多了。
想了半天,他转头看见电视机前放着的奶奶的照片,想起奶奶生前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还是打算过两天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