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康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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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亭安终于见识到康竫是怎么翻出去的了。
连人带车，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路子。
围栏外停着一辆白色车，外观平平无奇。
又出现了，康竫莫名烦躁。
亭安此时还跨在墙头，有点不敢跳。
康竫指着那车说：“朝这儿跳。”
亭安：“你在开什么玩笑？”
“嗯，”康竫笑了下，走近墙头，“踩我肩膀。”
亭安一只脚踩住康竫的肩膀，很硬，但仍然害怕不稳。康竫却抬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像什么安全固定设施，把亭安稳稳当当地接下来。
亭安下来后看着这辆车，怔了下，车牌“明A999”。
他又瞧了康竫两眼，翻个墙出来，这人情绪就很不好了。
亭安想起了一则陈年八卦，还是他在重生前的高一听说的。
说康竫其实是个大少爷，他爸家无敌有钱，凡人难以想象的那种。亭安又没见过他爸，也从未听康竫提过。大少爷本人也和他们所有同龄人一样，正常学习、高考、读大学，并没有什么特权表现。亭安自然就忘了这事。
在重生前，大学开学的前一个月，林翩在交通事故中去世。亭安因为一些私事没赶上她的葬礼，后来他单独去墓园看过。林翩的墓碑并不华丽，碑文写的是“慈母林翩之墓”、“愚子康竫叩立”。
传说中康竫的父亲依旧无行无迹。
但这位毕竟康父是一个子女满天下之辈，他是得有点世俗优势，有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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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集会，赵晖讲了两点。
“……为这点事情，吵吵嚷嚷，喊打喊杀。不要这么冲动！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希望每位同学都冷静一分钟，都不用一分钟，三十秒！好好想想，你们真的缺那一杯奶茶吗？我们学校里不是也有开个奶茶店吗，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还是说你们很想要那个奖品啊？你们很想要那个金考卷吗？不要撒谎我知道你们。”
“……今天还要澄清几个谣言。上次期末考为什么不排名？我们老师怕了，怕你们再学疯了，想要减轻一下你们的压力。你们倒好，什么都敢说。既然你们那么好奇，我今天把上次排名第一的同学公布一下。七百零五分，二班的于添迩同学。上来把昨天剩的奖品都拿走吧，用不了的就和同学分一分。”
一班震惊了。
二班也震惊了。
亭安：“于添迩真的考705？”
刘经纬笑笑：“也没人说是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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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亭安又看见了“明A999”，这次是停在另一边围栏。
这辆车让亭安留心了，接下来一周他都盯着。停车的位置并不固定，但总是在学校外围。周六这天车不在了，亭安想了想自己跑去校门门卫室。
门卫室的安保正在吃午饭，亭安在窗户外，“叔？”
门卫被吓一跳：“干什么的？几班的？”
亭安问他：“叔，今天有没有一个白色校外车说要进来的？”
门卫翻了翻表格：“没有吧，校外车进校都是要登记的。”
“可不能放进来，那辆车在咱们围栏打转好几天，车牌999，看着跟假的似的。里面的人还老是要来套近乎，问我们名字。”亭安压低声音，“我怀疑是，拐卖！”
门卫一惊：“你可别吓我，这事……我得报警。”
“哎不是！”编过了编过了，亭安一头冷汗，“就先注意一下就行了吧，只是怀疑，报警咱们也没证据啊。”
门卫眼睛一眯，“你涮我是吧？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亭安：“……二班，我叫单心阳。”
反正给门卫留个印象就行了，那个“999”如果想进校，多半会被拦住的。
很快又是周日。
校领导们算是明白了，事情就是越办越搓的。怎么安排都不如自由活动，尤其是竞技项目，碰都不要碰！让各班的班主任自行收集意见，想组织什么活动各班各自进行。
二班上午是传统艺能：放电影。
下午组织才艺展示。观看的、表演的全部自愿，不想参加也自愿。
亭安和康竫当了半场观众，之后眼神一对，双双起身，去操场透气了。
还是体育场的斜坡，难得是个凉爽的多云天，凉风很舒服。草地上有几个班在集体活动，两个人安静地看着。
“康竫。”从背后围栏外传来的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
“明A999”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他们背后，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围栏外。
这是亭安第一次见到康任由。中年男子从头到脚一身都很精致，看上去就贵。说不出和别人有哪里不同，反正就是很贵的样子。但衣如金装也很难让人不注意他的面相……
亭安看着那人的黑眼圈，肾虚啊。
康竫先是眉头狠狠一拧，很快地低声说：“你回教室。”
然后他站起来，转身。
亭安当然没有回去，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旁观父子两人对峙。
康竫语气不善：“干什么？”
康任由说：“不会叫人了？”
康竫撇开头，忍耐了几秒，还是咬牙切齿地，“爸。”
康任由命令他，“出来，和爸爸吃个饭。”
“我不能出去。”康竫说，“很明显吧？我们学校在封闭管理，没有班主任允许我不能出校门。你可以去和我的班主任聊，让他给我打个假条。”
康任由努力扮演慈祥，“爸爸的车进不来你们学校，你出来一下不就好了？”
康竫说：“你还可以和我们班主任打电话……哦，你不知道我班主任是谁，也没有他联系方式。”
康任由已经很不耐了，“叫你出来一趟，有这么难吗？你会怎么样？林翩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康竫二话不说扑到铁栏上，重重的一声响。
康任由即刻噤声，亭安也提了一口气。
出来一趟，能怎么样？
康任由有一刻觉得，栏杆后儿子的眼睛是死敌一样凶恶的。
康竫开始爬栏杆。
这边的栏杆没有教师公寓那边的好爬，但他只用了几秒，就手脚利索地落地了。
康任由不知道怎么说。儿子当他面违纪，应当是要批评的。但是他违纪的原因是要和自己吃饭，这就很难评判了。
亭安看着这一幕很难受，但是康竫没有再注意他，“不是要吃饭？”
他先康任由一步，钻进了“明A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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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家，林翩带着康竫在桐城，康任由常居明屿市，不过有一半时间会全国各地飞，以工作的名义。
康任由来找康竫时，一般是两个状态。
一种是在各个外房私生子那边受了气，想起来康竫这个还算优秀的长子，就来桐城慰问一番，感动一下自己。
一种是在所有地方受了气，随便挑个子女打一顿，随机中了康竫。
很奇怪，作为半石集团的总裁，每年首富榜前十的人，居然有这么多气可以给他受。
“明A999”驶向郊外，康竫盯着窗外的景色，压抑身体里翻滚的恶心。
康任由选的地方是个十足偏僻的日料馆，康竫一下车就冲到路边干呕。
“桐城是真闭塞，四面环山，连个好吃干净的餐馆都要找半天。”康任由疑惑，“你以前不晕车啊？”
随行的人递一瓶水，康竫看也不看就接过来漱口。
处理过后，他直起身，握着半瓶水往外一伸手，就有人接过。
“桐城空气好，少污染，在这里住的人命长。”
康任由只是极讽刺地一声冷笑。
包间很安静，看菜色今天的康任由是第一种。
康任由问他：“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期末考，跟爸爸说说考怎样？你们这次还不公布排名了，我都查不到。”
康竫眼神一避：“就那样，以前什么样，这次也什么样。”
康任由皱眉：“你成绩以前就不稳定，忽高忽低，就那样是什么样？高的样还是低的样？”
康竫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抬头看他，不发一言。
康任由竟然被看得有些心虚。
“算了算了，你考什么样都成，不重要。康家的孩子，想念什么书念不到，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走高考，出国又轻松，拿的学历又高，你非在这犟。现在有明白过来吗？随时回爸爸这边来，嗯？”他说着说着给自己感动了，“你住在桐城，爸爸平时想来看看都难，忙啊！我知道我亏欠你，你本来应该轻轻松松长大，却遭了这么多苦，爸爸怎么补偿你都是应该的……”
“亏欠我？”康竫冷声说，“不觉得亏欠我妈吗？”
康任由马上变了一个脸色，“别提林翩这个女人。搅家精，我们一家三代本来好好的！你记得吗，你那时候还一小点，在我们家生活得多好？你记得奶奶有多疼你吗？非让林翩破坏了，带着你来这种穷乡僻壤，还让你差点……你差点死了！现在跟我一点也不亲，我知道都是林翩从中做怪，她肯定跟你说了很多爸爸的坏话。你是个男孩子，以后会明白的，爸爸才是对你好啊！林翩那种叫溺爱，会教坏你的。”
“那你们还不离婚干什么？”
“是在折磨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康少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