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我是璞玉我不想倒贴 ...
-
西西里亚，国际翻译学院3C栋2005室，璞玉捂着腰在努力上课，尽职尽责。与此同时，一辆开往地中海岸的私人飞机起飞，白杨坐在驾驶舱里，带着成箱的美金前去赔罪。
“璞玉有说什么吗？”白杨问。
开口的是那天领着璞玉去武器库拿小蝴蝶的博士。
“没有说什么，拿了东西就走了，离开前问了一下白家有没有继续在催婚。”
“嗯。你怎么回答？”
博士抹去额头的汗，说：“我说没有在催了，就算催的话，军长会摆平的。”
催婚这件事是个陈年疙瘩，说是催婚，其实是逼人‘变婚’。
十年前，白杨坐上白氏家主一位，和璞玉结了婚之后，家族里几个长老轮番施咒念经，明里暗里挑唆着两个人离婚，让白杨“正经”谈个女人，延续白家香火。
两个人起初并不在意，直到几个长老越过白杨，直接飞到西西里亚国际翻译学院找到璞玉，开始软磨硬泡，被璞玉给毫不留情一炮轰了出去。白杨在家族会议上暴怒，收了几个长老名下几处豪宅充公，大施惩戒。
“军长，我听夫人秘书说，他前些天刚刚从地中海回来，这件事......您知晓么？”博士问。
白杨眉头一皱。
不知道。
璞玉地中海之行接手的是一个战地翻译的任务，宗教信仰的磨合失败导致两个部落大打出手，飞机架大炮，阵仗一点不比正经打仗要小。
“为什么每次这些危险的任务都交给他去做，第几次了？”
“这个......”这状博士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
话说到这里，这次院长真的冤枉，并非每次战地任务都要他亲力亲为，而是这一片区域都说小众语言，加上时局紧张，让一个半桶水的下手来，稍有不慎必定挨崩脑袋。
“这不是借口。”白杨方向一转，准备降落，“水平不够就得自己承担起后果。跟夫人助理说一声，下次执行类似任务之前务必通知我。”
——
地中海政府军事领头是个胖子，说句话喘一阵，一句话分三句说完，听得人一点不舒服。
胖子身后成列的军队，个个杵着长枪，只等一声令下，把前面俩人的脑袋崩成浆糊。
“Where is my little butterfly?（我的小蝴蝶呢？）”胖子双手叉腰，指着白杨的鼻子，“你，骗子！Liar！”
“稍安勿躁。”白杨挥挥手，示意博士把东西带上来。
1、2、3、4、5总共六个大箱子，逐个摆到桌面。
胖子以为白杨此举是挑衅，大肥肚子咕腾晃动，手掏出枪，上了膛，指着白杨的脑袋，后面的士兵也一并举起步枪，蓄势待发。
直到博士将箱子打开，美金多到令人晕眩，如果一张一张铺开来，估计能填满这个小房间。
“我的爱人貌似也很喜欢这个小蝴蝶，所以我送给了他。按照合同的约定，我以五十倍的违约金赔偿给你。合作愉快。”
说罢，白杨走出房间。
地中海两个部落的战火依旧没有熄灭，璞玉就是这一趟回来以后斩钉截铁说要离婚，既然他不肯开口说原因。
白杨摘下手套，那他自己去找答案。
——
两个部落都给出了相同入营的要求：两架加农炮。
分文不要，只要武器。
白杨坐在一座被摧毁的神像下，跟其中一个首领谈判。
“你的敌对部落向我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但是此行我的确没有带任何武器装备，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十天后，两架加农炮和三辆装甲车会被运送到你的部落。”
下一秒，白杨被两个粗毛大汗绑起来，扔到沼泽之中，草垛子填起来的腐草堆里。
“Vivava！（大胆！）”
常规的谈判思维在这里并不成立。
......璞玉在执行战地翻译任务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博士见白杨满面忧心，问：“军长，我已向基地发送定位，我们很快就能得救了，您在担心什么吗？”
军长抬起头，荒郊野岭的地方，繁星欲坠。
“璞玉今晚该不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白杨话还没完全落下来，耳环闪烁着通讯信号光，来自西西里亚定位的信号滋滋作响。
白杨接通。
“还不回来？”语气很淡，声音浅浅，问得很不在乎。
人却已经在大门前来回踱步了几个小时。
“明天一早就回，飞机没有燃油了。”白杨说。
对，就是这个时候，就是现在，博士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军长，西亚和平联盟掌权人，一个当之无愧的，刁钻的上级，狠戾的首领，只会在跟夫人打电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作为一个被压榨过的手下，“我耳朵怎么还没聋？”，博士是这样想的。
“......怎么偏偏这一次没有燃油了？”璞玉不相信。
十年枕边人，一句话抛出来是真是假彼此难道会判断不出来？
“玉玉，是真的。”白杨耐心地演下去。
“不要这样叫我。”话说到这里，电话那头似乎才明白自己最近在干正事，于是铿锵有力道，“我要和你离婚。”
白杨在沉默中点点头，问：“那你还爱我吗？”
果不其然，这个问题一出来，璞玉即刻挂断了电话。
白杨确认耳里的信号中断了以后，神色肃然。
“博士，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是的。”
博士点点头，他早就闻到了，只是方才军长正和夫人你侬我侬，根本找不到缝隙说。
“类似麝香，仔细闻又不太像，掺杂草木灰烬的焦味。”
白杨左右寻找，扯了一条芦苇过来，鼻尖凑近闻的很仔细，越闻越不对劲。
博士药学出身，最擅长毒，思考片刻后马上反应过来，慌忙叫白杨松开手，后知后觉的震惊。
“军，军长！这是毒气弹余留的味道......”
“毒气弹？”
地方不大，阵营微小，胆敢用上化学武器。
“不过他们很聪明，芦苇最散这种毒。”
周围一片都是芦苇地，仔细一看，有些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生硬地种了下去，目的很明显。
“军长不用担心，微量吸入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只是，”博士话说到一半，远处眺望一眼，“那位首领面色紫青，手臂好几块都已经斑驳......只能跟死神慢慢磨了。”
......
白杨揪段芦苇草根，单手靠着后背，连芦苇都握不住。
“军长，怎么了？”
“你说璞玉来过地中海做战地翻译。”
“是。”
“也是两个部落打仗。”
.....
“是。”
——
第二天中午，首领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愿，相比于一场切实际的沟通，他只需要白杨凭空变出两架加农炮。
“Vivava！（大胆！）”
“Vivava！（大胆！）”
“Vivava！（大胆！）”
“......”
首领手下呜哇大喊。
西亚和平联盟建成之初，西亚片区大小国家和部落都派人在约定上签字盖章，眼下两个部落的荒唐战事，本来就已经违背了约定的条例，就算全轰了又怎么样？
一来赔得起，二来解释得清。
“博士。”白杨掂量了一下，“你觉得呢？”
博士迟疑地看他一眼。
白杨稍微撩起衣摆，博士这才看见他腰身处有一道冗长凌厉的伤口，往外渗涌大片鲜血。
再这样磨下去，白杨估计先没命了。
就在发送博士发送轰炸信号的前一秒。
不远处，一架飞机紧急迫降，风压过来荡起阵阵芦苇，一个黑色风衣，背着鲁格 PC CarxinE的男人快步走下来，风将发丝吹得凌乱。
随后，首领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璞玉当即看到白杨腰间的伤口，转身朝那首领赫然怒斥一声，首领连连点头，哈腰道歉。
压在抢上的手指有些发白，璞玉上前一步，牵过白杨的手往机舱方向走过去。
“Radillema.（再也不见。）”扔下这一句，头也不回走了。
璞玉忽然就明白了十年间，白杨为什么常常责备他往战乱的地方跑，担忧的心境原来是这样的令人抓耳挠腮。
牵着的人速度走得越来越慢，璞玉一时间没忍住责备：“走快一些。”
下一秒，白杨整个身子坍塌在他背后，直直的倒下来，腰间鲜血飞溅，失去意识。
“白杨！白杨！”
——
璞玉静坐在床边，病态的苍白染上这样一张冷冽的脸实在太过诡异。白杨很惜命，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璞玉很少见到他受伤，更别说这样躺在床上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
璞玉将离婚协议书拿起来，协议上的一字一句看了个遍，只等白杨起床签字了。
“滴——”心率有变化了。
......
“白杨，醒了就睁眼。”璞玉没好气道。
白杨有些苦恼地睁开眼睛，嘴角微扬。
“被你发现了。”
“身体怎么样？”璞玉问。
白杨余光看见他手上拿着离婚协议书，反问：“如果我说不怎么样，你会放弃跟我离婚吗？”
璞玉斩钉截铁地摇摇头，笃定说：“不行。”
本以为白杨下一句会问出那个问题，璞玉已经做好打算，等到下一句来之前趁人之危，强迫伤员签字。
可是白杨居然同意了，他说：“好吧，我同意。”
璞玉心一空，他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就连趁人之危的动作他也已经在脑海里构思得惟妙惟俏，没想到白杨突然答应了。
“...那，那我们......”璞玉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条件？”
“民事局给出的离婚等候时间是30天，这30天我们把蜜月时期走过的地方重新再走一遍，30天后，如果你仍然想要离婚，我保证签字。”
璞玉虽然不理解，可如果这样简单的周游一圈就能让他死心的话也未尝不可。
“好，我答应你。”
白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轻飘飘的纸。
璞玉接过来，入眼明晃晃的七个大字：蜜月重温协议书。
写文档的人或许一不小心把格式弄错了，六条协议密密麻麻地堆在纸张的上半部分，排版极其难看。
第一条，蜜月时期需维持伴侣身份，且期间不得提及“离婚”、“分手”等字眼。
第二条，蜜月时期不得吵架，如遇矛盾，必须用kiss或拥抱解决。
第三条，蜜月时期任意一方提出做/爱需求时，另外一方不得拒绝。（注：根据以往记录，为保证身心健康，身强体壮，一天次数不得超过5次，请乙方自重。）
......
璞玉看到第三条，径直将协议书甩到他脸上，质问：“白杨，你这你三条什么意思？我就这么倒贴吗？！”
白杨笑了一下，没等到开口，璞玉又将纸给捡回来，拍拍灰尘。
“好像也是，毕竟是我的追的你。”
白杨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盯着他，闭口不言。
璞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难道不说点什么？还是在他眼里，我堂堂西西里亚国际翻译学院院长就真是倒贴了？！
头脑风暴到这里，璞玉突然回想起十年间自己种种流氓行径。
......
“想明白了吗？”白杨系好扣子，站起身。
留都不留我。
璞玉心里拨凉，忍着委屈，气笑了一下，爽快利落地签了名，答应下来，说：“行，那就这样。”
第二天，国际翻译学院院长开启了漫长的休假，西亚和平联盟大小事务全盘交给博士处理，首领销声匿迹，一辆飞往圣莉亚大学的私人飞机驶向天空。
离婚倒计时，29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