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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希望重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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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生在两天后,情况稳定了下来,随后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嗯?”叶符昭坐在叶辞桉病床边,感觉叶辞桉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辞桉…你…是要醒了吗?醒来看看爸爸…好不好?”
叶辞桉仿佛听到声音般,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眼。
“爸…”叶辞桉由于插着气管,所以声音又小又哑。
“不要说话了,感觉怎么样?还特别疼吗?”
“不疼了,可是…”叶辞桉犹豫道,“我的腿…为什么…没知觉…”
叶符昭内心懊悔,缓缓开口:“辞桉…医生说…你可能…下肢瘫痪了…”
叶辞桉闻言并没有表现的如何失落,只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对门崩溃。
一个演员,十六岁,腿瘫痪了,还有未来吗…
有!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叶辞桉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在纸上写道“爸,没事的,当不了演员,我可以当编剧、导演,都可以的。”
叶符昭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此时,闻生也醒了。
叶辞桉微微转头,艰难说道:“闻生,你…怎么样了…”
闻生缓缓坐起,疑惑问道:“你是?”
叶符昭走多去,轻声说:“他是辞桉啊,你的阿辞弟弟。”
“阿辞…弟弟?”
“对啊,你…忘了吗?”
“不知道…但感觉…他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
“这…,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闻生微微点头。
叶符昭回头看向叶辞桉,说道:“辞桉,爸爸先走了,闻生醒来,我去告诉一下你临琛叔叔。”
叶辞桉艰难点了下头。
顾洄和司昀岸的病房门被打开,二人坐在病床上,而顾临琛和司博梁正再给二人喂早饭。
顾洄率先回头,看到眼前的人,说道:“符昭叔叔,你不是在ICU看着阿辞哥哥吗?怎么来着了?”
叶符昭微微一笑,说:“辞桉醒了,闻生也醒了。”
顾临琛语气有些激动:“真的吗!闻生怎么样!”
“他还好,就是…感觉他…确实有些失忆了,辞桉都记不清了。”
“那医生怎么说?”
“说是没啥大事儿,缓几天就好了,应该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女护士走进病房,拿着病历班,说道:“你们是顾洄、司昀岸、闻生和叶辞桉的家属吧?”
司博梁起身说道:“是的。怎么了?”
“胡医生让我来通知一下,顾洄、司昀岸和闻生可以出院了。”女护士将三分医嘱递给顾临琛和司博梁,“回去之后,按照医嘱换药。还有就是,闻生没有严重的外伤,但由于受了过大的刺激,所以导致了间歇性失忆,让他好好休息,大概一周左右就能恢复了。”
二人接过医嘱,司博梁点了点头,礼貌回应道:“好的,麻烦了。”
“应该的。”
叶符昭犹豫开口:“那…叶辞桉呢?”
女护士回头说道:“叶辞桉情况还不稳定,昨天的突然发热,使他的免疫系统损害严重,现在还插着管,近期…至少在一周之内,肯定是出不了院。”
叶符昭神色黯然,开口答道:“好的…谢谢了…”
女护士问问点了下头,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等一下。”叶符昭突然叫住女护士,说道,“那个…叶辞桉下肢瘫痪…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吗…”
女护士停下脚步,转头说道:“应该是有的,但…中国和巴厘岛,现在都没有这种水平,去北欧的大医院,应该还有可能。”
“好,谢谢啊。”
“嗯,没事。”
叶符昭看着女护士离开病房,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他的时间在那一刻静止。
午后阳光洒进病房,窗外栾树上结满了花,“奇妙、震撼…绚烂一生”是栾树的花语,亦照应了叶辞桉的未来。
“绚烂…一生…”叶符昭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对,辞桉的一生是绚烂的,他有着绚烂的一生。”
司昀岸轻轻走到叶符昭身边,说道:“符昭叔叔,您说什么呢?”
“辞桉,他还会有绚烂的一生,对吧?”
叶符昭面容终于不再惆怅,露出了很浅的笑。
又过了许久,大家都出院了,叶符昭回到ICU门外,一生刚给叶辞桉拔完管,虽然要上呼吸机,但好歹是能正常说话了。隔着玻璃窗,看着叶辞桉,信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希望。
叶辞桉似乎察觉到了视线,缓缓睁眼看向走廊,正好对上了叶符昭的视线,他艰难开口:“爸…爸。”
叶符昭进到病房里,语气温柔的说道:“我在呢,我在呢。”
“妈呢?”叶辞桉犹豫说道。
“她还在国内,赶不过来。
“哦…”
叶符昭察觉叶辞桉的情绪有些失落,连忙转移话题,说道:“胡医生说了,等你情况稳定了,咱仨一起去冰岛,我已经联系好医院了,你的腿…还有希望。”
“真的吗?真的还有希望吗?”叶辞桉情绪瞬间好转。
“当然是真的。”
叶辞桉终于露出了笑,内心的雾霭散去大半。
“哥,你好点没?能想起我吗?”顾洄刚到家,就凑到闻生身边急切的问道。
闻生看着眼前的人,不确定的说:“你是…顾洄?我的…弟弟?”
顾洄疯狂点头:“对对对!我是你弟弟!哥!你可终于想起我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指向顾临琛,“哥,那你能想起他是谁吗?”
闻生满脸无语的回答:“他是我爸啊,感觉你比我还失忆。”
“嘿嘿,哥,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顾洄尴尬挠了挠头。
顾临琛站在玄关处看着顾洄的傻样儿,忍不住开口说道:“行了,一会儿又给自己晃成脑震荡了。”
“诶嘿嘿,知道了吧。”
“生生和小洄回来了?”温洛珺从一楼卧室出来。
“小爹!孩砸想死你了!”顾洄瞬间扑进闻洛珺怀里,轮椅都不受控的后移个一下。
温洛珺轻抚了几下顾洄的后背,语气温柔:“哎呦,我的小洄。”然后故作生气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俩亲爹知道你和生生出空难的时候,我俩多慌?”
闻生也走到闻洛珺的轮椅旁,说道:“好啦小爹,我俩又不知道嘛。再说了,我俩现在不都没事儿了吗?”
“算你俩命大。”
温洛珺故意没好气儿的说道。
顾洄看向闻生,语气有些愣愣的:“哥,你不是间歇性失忆吗?咋谁都记得啊?”
“我是间歇性失忆,间歇性,不是永久性失忆。”
“那你咋能忘了阿辞哥哥啊?”
“阿辞?是哪个?”
顾洄闻言有些失落,语气认真的说:“和咱俩一起长大的啊。”他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演员,阿辞哥哥是个演员,咱俩的朋友里,只有阿辞哥哥是演员。”
闻生微微皱眉愣了一下,随后突然睁大眼睛,说道:“演员?阿辞?是叶辞桉吗?”
“是!是叶辞桉!哥,你想起来了?”
闻生微微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临琛走到闻生身后,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故意说道:“他挺好的,但因为…通告,他要去冰岛,可能得几年。”
闻生不禁有些失落:“那么久啊,那…他还会回来吗?”
“一定会的。”
温洛珺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就收拾收拾早点睡觉吧。刚从巴厘岛回来,肯定也累了。”
“好的小爹!这就去!”顾洄蹦蹦跳跳的上楼,闻生跟在他身后。
顾临琛转头看向温洛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儿子们去洗漱了,咱俩也去睡吧。”说完后,他轻轻将温洛珺从轮椅上抱起,走进卧室,放到床上。
温洛珺有些不好意思,避开顾临琛的视线,说道:“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好像小年轻一样?”
顾临琛调侃道:“男人可是四十一束花,你都同意了。”
“哪有你这样的?”温洛珺翻过身,“赶紧上床,睡觉。”
“好嘞老婆~”顾临琛躺倒床上,搂住温洛珺。
温洛珺耳根睡眠泛红,不自然的说道:“都是男的,别瞎叫。”
顾临琛故作委屈的说道:“哪瞎叫了?都在冰岛领证了,还不让我叫你老婆啊。”
“行行行,随你吧。”
“诶嘿嘿,你最好啦老婆~”顾临琛将温洛珺搂的更紧,仿佛要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温洛珺没再说话,闭上眼睛,缓缓入梦。
窗外楸树上的白粉色花朵开的无比繁茂,其花语仿如顾临琛和温洛珺半道而来的爱情般,美好、忠诚,终会一生偕老。
“爸,辞桉他…怎么样了…”司昀岸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说道。
司博梁走到他身边坐下,犹豫说道:“他好多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这几年不会回来了。”
司昀岸猛地抬头看向司博梁,语气略显焦急:“为什么?他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年都不会回来?”
司博梁试图安慰他,轻声说道:“辞桉没事,就是下肢瘫痪巴厘岛和国内都治不了,所以你符昭叔叔决定带他去冰岛治疗。”
“哦…”司昀岸神情恍惚的低下头,“那…我能在他走之前…去看看他吗?”
“当然。”
今晚的夜空与往常不同,雾霾密布,不再闪烁着满天繁星,无星无月,黯淡无光。
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叶辞桉即将去往冰岛,不知何时再次回国,而司昀岸也提早来到机场,只为见到他的“叶子”。
“辞桉…”司昀岸在检票口旁轻声叫住叶辞桉。
叶辞桉坐在轮椅上,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回头,对上了司昀岸微微泛红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司昀岸走近些。
司昀岸缓缓走到他面前,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
“手伸出来。”叶辞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的说。
司昀岸乖乖伸出一只手。
叶辞桉将一片淡绿色的银杏叶轻轻放到司昀岸手中。
司昀岸不禁有些疑惑:“这是…”
叶辞桉抬头看向司昀岸,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在医院门口捡到的,是那棵树上唯一全绿的银杏叶。”他停顿了一下,“我也姓叶,你如果感到孤单,看着这片叶子,也算看着我。
“嗯…”司昀岸微微点头。
“好了,我走了。”
“等等!”司昀岸看着叶辞桉坐在轮椅上的,脆弱的背影,突然开口叫住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一定。”叶辞桉回头看向司昀岸,“但我一定会回来。”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北京等你。”
“嗯。”
司昀岸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叶辞桉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
司昀岸站在原地,许久后,他小声呢喃道:“辞桉,等你回来后,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杏叶,“到那时候,也就不算早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