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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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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语气里交织着无奈与近乎偏执的宠溺。
“年年，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今日的早饭、午饭，你都偷偷吐掉了吧。就连中午我喂你吃的药，也被你悄悄藏了起来。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嗯？年年。”
他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嗫嚅着：“我……我没有……，不是的……我”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吵架的原因吗？”
“你也是这样推开我不是吗？宝宝，你好像一直觉得我的诺言没有用。”
我双手捧起他的脸，迫使他看向我，幽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爱上你，是我存在的意义。你这样抗拒，是想抛下我吗？”
我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凌年的嘴唇微微颤抖，豆大的泪珠滚落，“我没有想抛下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糟糕，配不上你的好。”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话语里满是痛苦与挣扎。
我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拭去那不断涌出的泪水，可他却哭得更厉害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我冷冷地勾起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宝宝，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擅长伪装。”
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凌年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我的话语刺中了最脆弱的部分。
我没有停下，反而更加逼近他，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我知道要想长好伤口，就要把腐烂的肉挖出来……
“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在扮演，真是可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我，“你在害怕，对吧？害怕我不喜欢现在的你，害怕我会离开你，对吗？”
我的声音冰冷而笃定，像是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你还在嫉妒，对吧？”我靠近他耳边，声音低沉得几乎像是耳语。
“那个长命锁，你明明不喜欢它，却为了我装作很喜欢。因为它让你觉得自己不配，对吗？”
我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皮肤下的颤抖。
凌年的眼神闪烁，像是被我看穿了一切，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什么，只是无助地看着我。
“呵呵呵……”我突然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一丝阴冷。
随即，我猛地从他手中夺过那个长命锁，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海里。
银色的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海浪中。
凌年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慌乱，“你……你怎么能……”
“因为它不属于你。”
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而决绝，“你不需要为了讨好我去假装喜欢什么。”
“你就是你，阴郁的、敏感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我喜欢的。”
凌年的眼眶微微发红，嘴唇颤抖着，我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动作温柔。
“宝宝，别怕。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真实的你，不带伪装的你，依赖我的你。”
凌年的身体微微颤抖，满脸泪痕，我松开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语气忽然变得更加温柔，仿佛在诱惑凌年。
“所以，别再伪装了，好吗？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扮演什么角色。你就是你，我最喜欢的你。”
凌年又哭了起来，双手紧紧揪住我的衣角，似是在确认这份爱的真实与永恒。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柔地拂过我们，海浪的拍击声成了此刻最独特的背景音乐。
许久，凌年抬起头，红肿的双眼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是，真正的我总是这么敏感、脆弱，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我轻轻摇头，用手指梳理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认真地看着他：“宝宝，相信我。”
凌年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着小声说：“那如果以后，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开始胡思乱想，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耐心对我吗？”
我捧起他的脸，目光与他对视，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深情：“当然会。你有情绪就尽情发泄，有想法就都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凌年眼中泛起一丝光亮，像是被我的话点燃了希望。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那……那你要说话算话。”
我笑着点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向你承诺，生生世世，永不食言。”
我知道，这场剜心剔骨般的对话，已将他心底腐烂的创口彻底清理。
那些被恐惧、嫉妒与自卑填满的角落，如今袒露在日光之下，尽管鲜血淋漓，却也是新生的开始 。
回到房间后，暖黄的灯光瞬间包裹住两人，驱散了海风带来的丝丝凉意。
我牵着凌年的手，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将他安置坐下。
随后转身去浴室，放了一缸温度适宜的热水，水中还滴入了安神的薰衣草精油。
擦干净手后，我拿起电话，拨通电话：“张姨，能不能帮我熬一碗蔬菜瘦肉粥？瘦肉切得细碎些，蔬菜要芥菜，煮得软糯一点。”
回过头来，凌年正呆呆地望着地面出神，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我走到他身前，半蹲下来，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温柔说道：“去泡个热水澡吧，明天是新的一天了。”
凌年微微点头，我扶着他站起身，帮他褪去被海风吹得有些潮湿的衣物，一路搀扶他来到浴室。
等凌年泡进浴缸，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拿起毛巾，轻轻帮他擦拭着后背。
他的目光一次次悄悄向我投来，好似怀揣着无数言语，可每当我有所察觉，目光迎上去时，他却又迅速闪躲，将那些话语吞回腹中。
泡完澡后，暖黄的灯光洒在凌年湿漉漉的发梢上，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浸湿了衣领。
他坐在镜子前的矮凳上，背对着我，手里攥着一条毛巾，低着头。
我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吹风机，插上电源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年年。”
他依然闷声不吭，却还是乖乖抬起了头。
我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从风口涌出，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丝，动作温柔而细致。
吹风机的噪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掩盖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还在苦恼吗？”我关掉吹风机，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低沉，“因为我刚才说了那些话？”
他抿了抿唇，依旧没吭声，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像是他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今晚我漫长又深情的告白。
我轻笑了一声，重新打开吹风机，继续帮他吹干头发，“你苦恼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宝宝。”
“谁可爱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却没什么威慑力。
“你啊。”我故意逗他，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连这个时候都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
凌年猛地转过头，瞪了我一眼，“你——”
“别动。”我按住他的肩膀，将他转回去，“还没吹干呢。”
他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挣扎，乖乖坐好。
我继续帮他吹头发，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动作比之前更加轻柔。
“其实，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过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像个累赘，害怕你有一天会厌烦，所以总是小心翼翼。”
“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爱我……”说到这里我能感觉凌年的耳朵又红了一度。
“所以，别总是把自己藏起来，好吗？”我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笑了笑，重新打开吹风机，将他的头发彻底吹干。
最后，我关掉吹风机，拔掉电源，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好了，年年。”
凌年站起身，转过身来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他拍开我的手，嘴角却微微上扬，“少自恋了。”
我轻笑了一声，伸手将他拉进怀里，“那让我抱一会儿，总可以吧？”
他没说话，却也没推开我，只是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
浴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温情，我赶忙起身去开门，接过那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粥。
回到床边，我坐在凌年身旁，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拿起勺子，慢慢地搅拌着粥，让热气尽快散去。
我舀起一勺粥，递到凌年嘴边，轻声说：“吃点粥，暖暖胃。”
凌年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微微张开了嘴，吃下了那勺粥。
然而，没吃几口，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微微别过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不想吃了。”
我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心里涌起一阵欣慰。
我放下碗，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带着笑意：“不想吃就不吃啦，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知道，他的病不能急着来，会慢慢好起来的。
很快，到了吃药的时间。
我接了一杯温水，又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端着回到床边。
以往，这总是一场艰难的挑战。
我要费尽心思，连哄带劝，甚至用牛奶和果汁来掩盖药片的苦味。
可他偶尔依旧抗拒，眉头紧锁，像是面对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
但这一次，凌年看到我拿着药走来，竟然主动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眼眶瞬间有些湿润。
我赶忙把药片递到他手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年年……”
凌年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看着掌心的药片，沉默了几秒，随即仰头将药片放进嘴里，就着温水，顺利地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我静默无言，只是静静地望向他，目光交汇的刹那，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那天晚上我搂着他，依旧讲了一个小故事。
“月夜，小猫趴在窗台，望着像奶油蛋糕的月亮，心想：我要把它送给杰瑞！
小猫伸出爪子去抓，怎么也够不着，一着急就在屋里乱窜，打翻了花瓶。主人闻声赶来，温柔抱起它。
小猫窝在主人怀里，指着月亮“喵喵”叫。主人懂了，轻声说：‘月亮的蛋糕，只会给乖乖睡觉的小朋友。’小猫蹭蹭主人，在她怀里睡着了。”
故事讲完了，凌年的呼吸逐渐均匀，睫毛轻颤，在睡梦中的模样乖巧又宁静 。
不知何时，夜已深，如水的月光悄然透过窗户，洒落在我们紧紧相拥的床上，像是为我们披上一层薄纱，映照着这份温暖与安宁 。
凌年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里全都清明，他安静的看着我。
“你真的很了解我呢，宋朝。但是你说错了一件事，明明我的演技很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