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历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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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墨没能等到羡青山的回信，因为他要去南海试炼了！
“真人你快看，我这么打扮合适吗？”衔墨站立在隐迢面前，张开两只前爪，原地转了一个圈。
他这会正斜背着一个条纹小包袱，从左肩上斜挎下来，在右腰绕一下后打了个小巧的结，他的圆爪自然无法完成如此复杂的操作，是由隐迢代劳的。
左腰挂了一只葫芦，圆溜溜的，隐迢给染了色，有点发灰，葫芦口是黑色的——有点像缩着爪子蹲坐下来的衔墨，脑袋圆，身体也圆。
葫芦旁边挂着的是隐迢刚打出来的一把小剑，适合猫用的大小。
之前用来练习的剑是用雷击木削的，杀伤力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这次出去试炼，难免遇到危险，隐迢便开炉练了一把新剑给他。
衔墨喜欢极了，这几天不论干什么都要带着剑，逢人就要拔出来展示一番，并告诉他们：“隐迢真人亲手给我炼制的剑！全天下独一无二仅此一柄！”
炼剑用的石头是从北川冰原得来的，衔墨给它取名炼霜。
这还不算完，衔墨的头顶还此时还有一个草帽，被隐迢掏了两个洞，正好用来放猫竖起来的耳朵，帽檐上挂了三个用红绳系着的金色小铃铛，稍微一晃，就叮铛响。
挂之前隐迢还担心铃铛太响吵着衔墨，怎料挂上去后，衔墨爱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风一吹，铃铛响；他走路，铃铛响；他不想动的时候用爪子拨一下，铃铛也响……
衔墨恨不得铃铛时时刻刻都能响。
见隐迢半天不说话，衔墨心里有点紧张，难道猫这样不好看吗？他又问了隐迢一次，“不好看吗真人？”
“好看，”隐迢蹲下来，右手先是拨了一下帽檐上挂的铃铛，又摸上草帽顶上伸出来的一双猫耳朵。
黑色的圆三角。
上边有细小的绒毛。
猫耳朵被碰到后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毛扫在隐迢掌心，痒痒的。
“衔墨怎么打扮都好看。”
衔墨开心了，有了隐迢的夸奖，他肯定很好看。
衔墨毛爪一挥，“我要走喽，真人你看好家，咪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特产的。”
“据说南海的海鲜都特别好吃，还有奇特的水果，咪如果遇见，都会给你带回来的。”
衔墨说完，感觉头顶的草帽有点碍事，将帽子摘下来，扑进隐迢的怀里，爪子环抱住隐迢的脖子，脸也贴在他的脸上。
他来天极剑宗大半年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要和隐迢分别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听大师姐说过了，此番外出试炼，短则月余，长则半年。
“猫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猫喔。如果你不想猫猫要生气的，生气了海鲜水果就不会留给你了。”
衔墨说完，心中终于有了要离别的伤感。但是猫不会像人一样别扭，猫的感情是要直白表达的，他还趁机用冰冰凉凉的黑鼻子蹭了蹭隐迢的脸颊，犹觉不够，又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隐迢的脸颊。
猫最喜欢隐迢真人了。
不等隐迢回答，衔墨就戴上草帽，甩着尾巴跑走了，不远处的仙鹤早已等候多时了，还是之前一直来接他的那只老熟鹤。
衔墨轻车熟路地跨坐在仙鹤背上，撑起防风阵法，对隐迢挥挥爪子，“猫走了——”
隐迢叹了口气，追上去，截停仙鹤准备起飞的动作。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隐迢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石，这枚玉石流光溢彩，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衔墨奇怪地看着隐迢，怎么突然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隐迢看他表情就知道小猫不清楚这枚玉石的功效。
“传音石，我已用灵识做了标记，想我的时候你用灵力就能给我传音，只要有灵力在，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收到。”
隐迢伸出右手食指，逼出一滴指尖血，抹在玉石表面上，玉石产过一道炫彩的亮光后，突然变了颜色。
“我在上边刻了阵法，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任何人能抢走它。你自己收好。想我了就给我传讯。”
衔墨的瞳孔已经收缩成了一条线，世间竟然有这般好用的宝器！
它的爪爪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石，凝聚起一小股灵力，然后凑近了，对着它“喵”一声。
隐迢手中的传音石立刻也发出一声字正腔圆的“喵~”
“太好啦，猫有空就给你传音！你也要回复猫喔。”衔墨收起传音石，还不忘叮嘱隐迢。
隐迢温柔地摸摸他的后背，帮他把小包袱摆正，“去吧。”
仙鹤随即振翅而起，衔墨睁大的猫眼始终看着辟起峰上的人影，直到人影逐渐缩小，又被层层云雾遮挡，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衔墨一只手抱着仙鹤纤长的脖颈，一只手压低了帽檐，悄悄摸去脸上几颗水珠。
明明离开羡青山的时候，他也没什么不舍的情感。
他以为猫天生都是这样的。长老也说过，猫天生不群居，不喜欢过多的社交，所有的猫都是独立的，是自由的。
他应该也是一只自由的猫才对。
可是一想到很久要见不到隐迢，不能和他待在一起，不能睡在他怀里，猫就有点难过。
衔墨叹了口气，把脑袋抵在仙鹤脖子上，猫这样好像不太好。
不过一想到有传音石可以给隐迢传讯，又没有那么难过了。
隐迢站在辟起峰上，目送衔墨远去。
传音石就是之前他外出除魔查看界碑时遇上衍洛阁的弟子时，弟子代掌门路英送给他的。
他昨晚就想到了这对玉石，难怪世人都说衍洛阁能算尽天下事，莫非路英早算到他和猫有这么一遭？
他昨晚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传音石给衔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但是自衔墨化形一次后他清晰地认识到，他养的，不单是一只猫，衔墨是妖修，他能化形，有思想……
最近他总觉得，归云第一次送猫来说，他有一劫在猫身上，不是空话。
仙鹤落在天极剑宗主峰广场上，此番要去试炼的人都在这里集合。
大师姐最早发现落地的衔墨，不等她喊话，其他师姐师兄们便一窝蜂一起涌了过来。
“衔墨你身体好了吗？”
“衔墨你也要去试炼吗？”
“哟衔墨师弟有新葫芦啦，好可爱！”
若不是有隐迢仙尊的威名在前震慑，衔墨非得被摸秃不可。
衔墨面对众人的热情，终于把思绪从离别的愁苦中抽出来，开始向众人夸耀隐迢给他准备的东西。
“好啦好啦，多谢师姐挂牵，隐迢真人给猫泡了药浴，猫早就痊愈了。”
“对呀，真人让我跟着一起去试炼，猫也要去见见世面。”
“可爱吧，真人专门给猫准备的。”
等身边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大师姐才引着衔墨站在了广场中央，“衔墨，待会人多混乱，你跟好我。”
衔墨严肃地点点头，“放心吧师姐，猫不会乱跑的！”
此番试炼要跨越整个星洲大陆，若是乘飞舟或是让这群弟子赶过去，路上耗费的时间太久，天极剑宗惯例是传送阵传送过去，试炼结束再让弟子们飞剑回来。
衔墨还是第一次坐传送阵，阵法还没启动，衔墨就忍不住想和隐迢说话了。
隐迢正在练剑，怀中的传音石就传来一只猫欢快的声音。
“真人我们要坐传送阵过去诶！猫还没做过传送阵呢，不知道会不会头晕……”
隐迢嘴角挂上些笑意，还不等他掏出传音石回复，传音石又发出声音：
“喔——好厉害！原来宗门的阵法这么大！”
紧接着，猫又说话了：“猫出发喽！”
隐迢一顿，传送阵大约只需几息，他的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四……”
他刚数到十，传音石准时响起，“哇，南海温度好高，好暖和，这里是夏天诶！”
衔墨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他生长的羡青山在星洲大陆不南不北的地方，有一年四季，有春花秋叶，到了天极剑宗，有终年不化的落雪。唯独没有见过南方的海。
隐迢听见他的声音，都能想象到猫脸上表情，肯定是眼睛睁得溜圆，胡子也翘起来，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隐迢开始反思，他将一只喜欢温暖的猫留在天极剑宗，是不是对衔墨的束缚。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都是孽缘……
“那边地界宽阔，你跟着师姐，莫要乱跑……”
衔墨第一次外出试炼，隐迢不免多唠叨几句。
衔墨可不会觉得烦，他乖乖点点头，想起这会隐迢看不见，又开口说：“放心吧隐迢真人，猫最懂事了。”
大师姐在最前边整好队伍，此番前来试炼的一百人附带一只猫，被大师姐分成十只小队，每队都有一位元婴师姐师兄，唯独大师姐修为最高，是元婴巅峰，已经半步出窍了。
这就是作为星洲大陆第一宗门的底气。
“今天是前来南海的第一天，以勘察战场为主，每队猎杀十只二阶魔兽即可，若有危险及时求助，莫要逞强。”
“今晚日落时，看我信号集合。”
“谨听师姐教诲！”
所有人领了任务，列队出发了。
而金丹期的衔墨，被所有人都默认为无战斗力，被大师姐留在最后，“衔墨你和师姐一队，走，我们去猎杀魔兽。”
衔墨“唰”一下拔出自己的小剑，在空中一指，“出发！”
她们的第一站是要去找一处可以落脚的安全岛屿，这决定着她们试炼的顺利程度。若是一味战斗而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师妹师弟们的战斗力会随着试炼时间的推移逐渐下降。
隐迢那边刚清静了一炷香功夫，就听见传音石又传来声音，“哇，海里的鱼都好大呀，我刚看见一只鱼比真人你还大，这么大一条鱼，猫吃半月都吃不完。”
隐迢好似还听见了他吸溜口水的声音。
接下里，衔墨时时刻刻都在给隐迢汇报他那边的进展。
“我们找到岛屿了真人，唔……可惜了涨潮会被淹没，要重新出发了。”
“哇哇哇这里居然有生蚝，好鲜美！”
……
隐迢今天一直在听衔墨的传讯，剑都没能静下心来练。
才不到一天，他已经在怀疑，把传音石交给衔墨，究竟是好是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历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