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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金雀血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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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走后，林熙迅速转身研究沙发后的暗门，半晌后他低低骂了一声。
“靠，这玩意居然是虹膜识别的？”
他小声喊了几句苏然，却始终没人回应，林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能是那帮孙子开了信号屏蔽器。
他动作粗暴的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叉腰环顾一圈四周，眼神突然定在某处。暗门的左上方，离地两米多的位置有一个足够容纳成年人的通风管道 。
林熙将椅子挪过去，爬上去仔细研究了一下管道口的格栅，是由三颗螺丝固定的。他灵机一动，拿起开酒用的开瓶器，将酒钻卡进螺丝里费劲的拧开。
通风管道里虽然不闷塞，但容纳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还是有些狭小拥挤。他尽量缩着身子，匍匐着爬到管道尽头才有光亮出现。林熙擦了把额头的汗，喘着气从管道口往外看去。
下面看起来是一个厕所，管道口的位置正对着某一个空着的隔间。他侧耳，听起来厕所里暂时没有人。
林熙费劲的将身子在管道里转了个圈，抬脚对着通风口用力踹了几下踹开，喘着气在心里暗骂:苏然，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又要被你打又要给你打工。
他试探性将腿伸出去，扒着管道口沿跳了下去。虽然不高，但冲击力依然使他脚底发麻，林熙咬紧牙关剁了几下脚，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他将沾满灰尘的西装外套脱下，对着镜子将身上打理干净。
一阵有节奏感的爵士乐从外面传来，背景里有嘈杂的人声和筹码碰撞的声音，他缓了缓推门出去，鼻尖轻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雪茄味。林熙眯眼不动声色的环顾一圈四周，这么藏着掖着，原来这下面是一个地下赌场。在康城，除了赛马投注外，其他赌博活动大都是非法的，但是富豪们的钱总得有地方挥霍，林熙想，他们这些人，一次输个五十万连眼都不会眨。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孔雀开屏似的向这些潜在客户展现自己的价值，但现在，他只想如何才能完美隐身。
林熙自然的踱步在一排排赌桌中，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只是不多时，很多人都起身匆匆离去。林熙暗自猜想，应该是苏然要带队过来了。他看着人流离去的方向，心下思索一番。
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找到答案，苏然拜托自己的事也没有着落，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可惜。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当律师之后倒也很久没做这种有些冒险的事情了。林熙默默等待着，趁人群开始混乱，猫着腰一口气溜上了赌场二楼。
二楼的布局和包厢走廊有些相似，不知是不是因为外面躁动的缘故，此时并没有保安值守。他快速扫了几眼，看见一间标明的办公室，犹豫了一瞬过去按下门把手。
门没有锁，林熙心中警惕了几分，他把门拉开一条缝看了看，转身进去环顾了一圈和外面装修风格不符的房间内饰。
这里像一间真正的办公室，没有纸醉金迷，也没有牌桌筹码，有的只是办公桌，电脑和文件，甚至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他伸手摸了一下陶瓷杯壁，温度暖上指尖，看来这里的人刚离开没多久。实木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的很幸福。林熙定睛一看，照片里的成年男人赫然就是周琛。
“这么巧？”
他嘟囔了一句，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看。这一看林熙便愣住了，这些文件居然是金雀阁的阴阳账本。
他有些激动的将摄像头对准本子上的内容，还没录几页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林熙脑中一直防备着，听到声响立马将文件放回原位，一个闪身躲在了门后。
办公室内一览无余，如果正面起冲突反倒不利于自己的安全。他将西裤口袋里一直装着着的钢笔握在手中，那是他从前做律师时习惯随身携带的老伙计。
林熙精神高度紧绷着，在那人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冲上去勒住他的脖子，含着墨的笔尖抵在人侧颈的动脉皮肤上。
周琛猝不及防受袭，下意识想反击，却因脖颈冰冷的痛楚而被迫放下了手。他想转头看看来人是谁，却再次受到了林熙笔尖的死亡威胁。
“周总，别动，我不想杀你，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林熙！是你……那帮狗东西，看个人都看不住！嘶！”
“说了别动。”林熙的手指用力，笔尖刺破皮肤流下一道细细的血迹。
“我问你，是你杀了露娜吗？为什么杀她？”
周琛冷笑一声，大言不惭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她太不知足，以为手上有些把柄就能威胁到别人……呵，她以为那些人真的会怕她？”
“哪些人？什么把柄？说清楚！还有，王伟是不是也是你让人杀的？”
“你说那个赌狗？”周琛眼珠转了转，闷头看向地面，“呵呵，说好免他二十万，尸体他来处理，结果转头就把什么都给条子说了，这样的人，死了我都嫌浪费。当年陷害你，他可是主动接的刀。林熙，你不恨他吗？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更应该感谢我。”周琛笑的有些放肆，毫不在意林熙听到这话时的愤怒。
“是你！是你害我！”林熙眼眶发红，握笔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有些发颤，笔尖的墨汁混着浓稠的鲜血一股股淌下来。
“林熙，别冲动！”寂静许久的耳麦突然又响起声音，苏然正带队闯进金雀阁的大门，金雀阁的电力设备已经被警方接管。
林熙眼前一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停电了，所以信号屏蔽器失效了。
“林熙，周琛我查了，他跟你那个案子没关系，别相信他说的，告诉我你的位置。”苏然端着枪扫过地上蹲着的一群男男女女，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难得有些发慌，毕竟行动前自己打了包票能保护对方的安全。
林熙听到人的话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好处是他的脑子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听到指令下意识回答道，“赌场二楼的办公室。”
“收到，我马上到。”
林熙冷静下来后手有些发软，他粗略一想也觉得不对。当年的案情中并没有一丝周琛的影子，否则自己不会不怀疑他，他就算参与，大概率也只是在其中扮演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角色。林熙脑子飞快的运转，一时间竟有些走神，谁料周琛趁这个空档狠狠踩了他一脚，将他的胳膊撞开溜出了包围圈。
林熙短促的痛呼一声，忍着疼向旁边缓缓挪动了几步，黑暗里传来对方窸窸窣窣的响声，林熙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这是他的办公室，他肯定比自己了解，再拖下去先有危险的人会是自己。
他一手摸上门把手，咬了咬牙，另只手将钢笔飞快的扔在九点钟位置。笔身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一声枪声响起，擦着火星的子弹却落在林熙脚边。
他吓了一跳赶忙拉开门沿着记忆里的来时路往外跑。边跑边忍不住大喊:“苏然！这小子有枪！但他不会用枪啊！！这简直比会用还可怕！”
林熙跌跌撞撞的跑到楼梯口，赌场的避光性真的做得很好，一个窗户都没有，此刻更是黑的要命。
身后又有几声枪响传来，林熙只得硬着头皮摸黑踩上铺着毯子的楼梯。厚重的毛毯弱化了楼梯的棱角，使得他每一步摸索的更不确定了。他紧抓着扶手，刚下了没几步就撞上一个温热的身躯。林熙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谁知对方竟先一步伸手捂住他的嘴。
“是我。”
以前听到时最让他头疼的这个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悦耳。林熙一下子松了口气，由着苏然把自己拽到人身后。他想了想压低声音在人耳边说:“符号的事还没来得及问。”
苏然没回答，林熙却觉得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见人还想继续往上走 ，林熙不放心的又拽住他衣角。
“哎，小心他有枪，打不准的那种。”
苏然的夜视能力极好，他快步上楼看到一个男人持着枪慢慢后退，显然是注意到了刚才的动静。
苏然抬手瞄准其持枪的手腕，干脆利落的开枪将对方的枪打掉，那人显然察觉出了他的意图，转身想逃跑，下一颗子弹却直击他的腿弯，正好是他有些跛的右腿。
周琛惨叫着跪倒在地上，却在下一刻猛的扑向地上的手枪，抬头看着苏然将枪管塞进自己嘴里。
苏然瞬间明白，对方这是以自杀威胁自己，他认定自己不想杀他。
他有些恼怒，可还是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拖着残破的身体退回房间里。
他冲过去抬脚踹向已经落锁的房门，大声质问着里面的人，“周琛！为什么要给露娜的手腕刻那个符号！十年前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房间里寂静无声，苏然喘了口气正准备接着踹，却见门缝里顷刻间涌出大量的浓烟，他瞳孔微缩，这疯子居然在这放火！
苏然想到从摄像头看到过的各式各样的酒，很有可能会引起爆炸。他有些不甘心，咬了咬牙还是转身向林熙跑去，一把薅起人的胳膊扯着他往外跑。
林熙还在梳理脑中凌乱的线索，却见苏然神情紧迫的按下对讲机。
“唐欣！通知所有人立即撤离！打电话给消防队过来！要快！”
林熙跑得晕头转向，喉咙火烧似的疼，他开始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分不清是身体跑得太热还是火焰带来的高温灼烧感。他大口喘着气，却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四肢也越发乏力，到最后几乎是苏然扛着他在跑。
林熙眼皮有些沉重，最后看到的是那人神情焦急的呼喊他的名字，人的背后火光冲天，似乎快要烧到他的皮肤上，昏迷前林熙想，火这么大，他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