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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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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师叔,图书馆遭遇袭击!”杨粲的声音在几人神识中响起。
江皖仡也不废话,“定身符。”
话音刚落,杨粲和陈乔楚就出现在面前,白羡桉和阮池还在对付源源不断地触手。
“唐然溪他们呢?”江皖仡问。
“没联系到!”阮池答。
他们快速解决完这些东西,去到了教学楼。
教学楼是回字型的,刚进入楼内只见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剑痕,法阵,以及焚烧一半的定身符。
江皖仡用灵力大范围搜寻却找不到活人的痕迹,连二人的魂魄也搜寻不到。
“姜师叔,这次接任务的还有别人。”阮池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江皖仡没有接话示意她继续说。
“林焕以法阵和符纸为主,唐然溪虽用法器,却不修剑道。”
“可现场有很深的剑痕。”
“而且……”还没说完就被江皖仡一声命令打断:“所有人御气飞行!”
话音刚落,没有人耽误都御气在半空中。
不出十秒,身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是法阵导致的爆炸。
“嗨!师叔,我们在这!”只见林焕站在五楼一间教室门口招手。
见到他们安然,众人才松一口气。
落地后,白羡桉发现这间教室被施了护身法阵,可以屏蔽一切带有怨气和阴气的东西。
其他人都使用灵气可以自由穿过,当他想进去时,却一头撞在了屏障上,白皙的额头瞬间红起一片。
他抬手揉了揉撞红的额头,忘记自己是阴阳双修了,进不去。
江皖仡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向白羡桉走来,却在离他一步之遥时瞳孔骤缩,他快速抬手掐诀,一把利剑擦着白羡桉肩膀飞出。
白羡桉也察觉到不对,转身召出弒劫。
只见一个女鬼站在走廊里,身穿青泉市第七中学蓝白校服。
阮池大喊道:“是戚晗!”
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瘦得脱了相,与资料上照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把利剑穿过戚晗的腹部,而后回到江皖仡手中。
戚晗腹部伤口处不断涌出黑烟,很快浓郁的怨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伤口,数秒后,腹部恢复如初,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众人的错觉。
似被江皖仡刚刚的动作惹恼,戚晗身后怨气翻涌,下一瞬,从中伸出无数触手向他们袭来。
众人发现了情况不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便齐齐上阵,一时间打斗声不断。
白羡桉将灵力注入鞭子,森森白骨之上马上覆盖上一层金光,一鞭子抽过去周遭触手被尽数抽散。
一支火红的羽箭擦着他的脸划破夜幕,周围火光流窜,所经之处留下一道火红的拖尾和点点星火。
这支箭直冲戚晗面门,察觉到不对的戚晗迅速用怨气将自己包裹住。
虽然没有直接射中她,却在接触包裹着戚晗的怨气时燃起熊熊烈火。外围怨气被烈火烧散,露出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这一举动也彻底惹恼了她,一缕缕黑气不断向她汇聚,这一次生成的触手更加难缠。
黑烟四起,模糊了白羡桉的视线。周遭可见度只有一米,江皖仡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别硬抗,用清怨咒,别让她的触手再生!”
众人打的昏天黑地,清怨咒将怨气转化,触手的进攻也弱了下来,视线逐渐清晰,白羡桉却没有看到戚晗的身影。
环顾四周,他发现戚晗站在那间设了法阵的教室前,护身的屏障已经出现裂痕。
白羡桉闪身过去,一鞭子抽向还在破坏法阵的戚晗,却被她躲了过去,地上的瓷砖被抽的碎开。
现在的戚晗不是刚刚那般面容肌瘦,而是接近照片上的容貌。她的皮肤白的可怕,上面依稀可以看见遍布全身的黑色血管。
戚晗也打量着眼前男人,身姿挺拔,比她高了一个头,极具野性和痞气的长相,让人一时间看不出具体年龄,却极具上位者的气质。
只是看向她的眸子满眼戾气。
戚晗突兀的笑了两声,清透空灵的声音在廊内响起:“我认识你,董冉和江政的小儿子,北希集团现任董事长。”
她戏谑道:“没想到还是个阴阳双修的散魂师。”
白羡桉拇指轻轻摩擦着骨鞭,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考究。
被人看透的滋味一点也不舒服。
白羡桉不快道:“少套近乎。”
他扬起鞭子,猛的抽去,连同眼前那层薄薄的怨气也被抽的分割开,周遭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戚晗脸上没了方才的平静,看向白羡桉时满眼狠厉。
十几只触手同时向他袭去。
白羡桉一边对付触手,一边留意戚晗的动向。
耳边响起她嘶哑的怒吼:“你走你的阳关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拦我!你们所有人都黑白善恶不分!”
“我用我自己的方法为自己讨回公道有什么错!”
说完,进攻也更加猛烈,触手源源不断从教学楼各处涌出。
戚晗闪身到法阵前,巨大的怨气涌入法阵,屏障也不堪重负爬满了更多的裂痕。
那边的众人根本都抽不开身。
白羡桉手指并拢,施出的极寒冰咒至使整个走廊连同那些触手一同被冰封。
他抬手以灵气化刃,手腕处立马出现一道新的伤口,血液顺着手掌流至骨鞭手柄,后被尽数吸收。
杨手将被冰封的触手抽碎,冰碴四溅。
终于抽身的白羡桉立马与戚晗纠缠在一起。
打斗中看着戚晗靠近又分开的脸,一个人影在脑海中浮现,白羡桉诧异道:“你是蒋艺梅的女儿?”
戚晗冷笑出声,语气中极具嘲讽:“那白总还真是好记性啊!”
其实白羡桉只与她见过一次,那时他二十三岁,戚晗只有十一岁。
他记得自己刚下电梯就听见大厅内传来一个女人的训斥声:“这么简单的题你都能错,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一个小女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听着母亲的责骂,只能无助的低下头。
那个小女孩就是戚晗!
他怎么做的来着?
他好像把蒋艺梅叫去工作了,随后给她买了小蛋糕。
他们二人也仅此一面之缘,可如今再见面一个是除鬼的散魂师,一个是恶鬼。
鞭子破空的回响在耳边炸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白羡桉在实力上占绝对优势,可在数量上却略显艰难。
没有那个反派会好心的1V1,十几条触手一起进攻与同时打十几人鬼没啥区别。
一时间二人谁都不肯退步。
直到原本昏死在法阵内的男生突然疯癫的跑出来,白羡桉现在也明白了戚晗的目标是那个男生。
戚晗也注意到了跑出来的人,只留下触手与白羡桉纠缠,自己则闪身至男生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怨气将男生包裹住,把他四肢的骨头用怨气碾碎,骨头断裂的“咔擦”声让人后背发凉,凄厉的惨叫在回字型楼内留下回音。
这些触手实在恶心,江皖仡刚想上去帮忙 却被缠住脚踝,伤害性不高,却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次一次的黏上来。
白羡桉也被磨的没了性子,手中流动的灵气化为阴气,周遭气压骤然变低。
这些个触手也是欺软怕硬的,见情况不对就去缠别人去了。
白羡桉都被气笑了,早知道这么简单早这么干了。
他刚转身,一把银剑从身旁飞过斩断了戚晗掐着男生的手臂。
断臂消散,随后又重新长出手臂。
戚晗似乎没有再战的打算,只深深的向着白羡桉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触手也随之消失。
虚镜破。
一道身影从白羡桉身旁掠过,去查看地上男生的情况。
白羡桉也跟上,只见男生像没骨头一样瘫软在地,身体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
“全身骨头粉碎,内脏也都碎了,他现在就是一张皮裹着血水和骨渣。”
这句话不知道是女人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白羡桉听的。
查看完男生的情况,女人轻叹着起身。
女人身着酒红色吊带长裙,似乎刚刚参加完宴会,裙子左边的叉一直开到大腿,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皮肤。
酒红色衬的她多了份韵味,精致的盘发,浮夸的耳饰,眼尾上挑,红唇使她气质更加出众。
好一个疯批蛇蝎美人。
江皖仡安顿好五人也来到走廊,见到女人也丝毫不惊讶。只将目光移向一旁无所吊谓的白羡桉,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是被气到极致的无语。
注意到江皖仡的视线,白羡桉也看向他,在看到他身上没有伤后又默默将视线移开。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微妙的气氛,出口询问道:“你们是云缘山的弟子吧。”
出于礼貌,江皖仡还是极轻地应了声。
“你好,羽鸾山弟子沈枝虞。”随后她向二人伸出手。
静默了一瞬,见江皖仡没有回握的意思,白羡桉心想也不能让人一小姑娘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刚准备抬起回握的手顿了下,随后又插回裤兜。
差点忘了,他是个灾星,所有接触他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好在江皖仡及时与沈枝虞握手,才没让尴尬继续蔓延。
“你好,云缘山弟子姜往笙。”
“云缘山弟子白羡桉。”
沈枝虞一愣,“北希集团董事长白羡桉?”
认识自己?
也对,看她的打扮,家里非富即贵,认识他也是应该的,只是白羡桉却对她没什么印象。
于是笑着回应了句。
得到肯定回答的沈枝虞也没再多问。
江皖仡问她:“是郁长老让你来的?”
刚刚郁文行给他传音说附近有羽鸾山弟子帮忙,想必说的就是她了。
沈枝虞成熟女性的嗓音响起,低沉性感,“嗯,你们应该也感觉出来了,现在的怨鬼与恶鬼比之前实力强悍得多。我正好也在附近,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闻言,白羡桉看了眼地上死相凄惨的男生。
之前的怨鬼恶鬼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可也不是没遇到过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没有见过伤人性命的,或者说想残害他性命的都被一鞭子抽散了。
沈枝虞用灵力将男生移至一楼平台处。
白羡桉看向一旁的江皖仡开口询问道:“阮池他们怎么样了?”
江皖仡回道:“受了些伤,唐然溪正在为他们疗伤。”
唐然溪──白羡桉记得,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当时两人见面,一对视她的脸就红得和熟透的虾一样,白羡桉都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过敏。
不过她看起来很娇小可爱,说话时声音也不大,是宋长老座下的,主修治疗。
几人也来到一楼平台,阮池他们正在围观地上的男生,走近还能听见几人小声的议论。
阮池:“你们说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这内脏都给搅碎了。”
陈乔楚:“是挺惨的哈,这都没眼看了。”
林焕:“不过现在他怎么办?他这个样子真的不会被判定为他杀,然后成为悬案吗?”
“不会的,”沈枝虞环抱着手臂走到几人跟前,“就让他在这吧,应该过段时间就会有人发现他死在这了,到时候会以自杀跳楼结案。”
“跳楼能摔得这么……”阮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疑道:“稀碎?”
沈枝虞扶了扶额,“给他里面用灵力修修,障眼法,障眼法会不会?”
阮池一愣,这个声音,她没听过啊……
经简单介绍后,本来就自来熟的沈枝虞很快和众人打成一片,于是他们这次任务也带上她。
虚镜已破,留在这也没有意义,简单的善后完,他们就回到宾馆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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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两点,沈枝虞将点的外卖提进房间内,分给了房间内的两人,随后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她卸了妆,没了刚刚的魅惑与野性,眼尾微微上扬,锋利流畅的脸型,精致小巧的五官,反而让她更偏向于清冷。
跟郁池枫一个类型,当然性格也和郁池枫一样,好好的美人偏偏长了张嘴,只是现在嘴里喝着奶茶才安静一会。
白羡桉接过奶茶也喝了起来。
其实他还是挺喜欢吃甜食的,只是在江皖仡死后没人给他买他就很少吃了。
只有江皖仡一人面色凝重,连带着屋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腿微微交叠,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才缓缓开口道:“白羡桉,你今天一个人也敢上去和她打?先不说你能不能打过,她就是一个亡命鬼。”
“她如今敢在学校这种地方大开杀戒那就说明她就没有生还的打算。”
“那时候所有人都自顾不暇,谁让你冲上去的?在刚开始我是不是就说过不要逞强,不要逞强,如果她今天要是按不要命的打法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
闻言白羡桉一顿,手上的奶茶顿时也变得无味。
他将奶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而后回视江皖仡道:“我今天没有逞强,我有十成的把握,就算今天她不要命和我打,我也可以打赢她。”
白羡桉现在是站着的,于气势上他要更胜一筹,男人眉宇间褪去了稚嫩,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休闲长裤将他的腿衬得笔直修长,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抱臂,俯视的看着江皖仡一字一句道:“再说,我死了也用不着你操心。”
白羡桉只定定地注视着江皖仡,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惜,江皖仡这副样子好像焊死在脸上了,听着他的话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是嘴唇动了动道:“我是你师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管你。”
白羡桉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连语气也多了几分嘲讽:“你玩够了没有?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嗯?你看我为你要死要活的,是不是特觉得我像跳梁小丑?”
“我再说一遍,”江皖仡仍是不咸不淡地开口:“我不是你哥,我是你师兄姜往笙。”
白羡桉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觉得自己的确挺可怜的吧。
笑着笑着他就垂下了头,可肩膀还在不停抖动,直至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才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甩门出去了,门与门框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还在状况外的沈枝虞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她对于两人突然剑拔弩张的气氛表示很懵逼,对二人的关系也是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