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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谁是老鼠 ...

  •   “啊哦,被抓到了呢。”李巧珍满脸戏谑,“小老鼠没跑掉呢。”
      “不要──求你们……不要……”
      “我可以帮你们写作业打掩护传答案……求你们不要……”

      李巧珍嫣然一笑:“要是早这么听话就好了,现在啊……晚了。”
      她走到一旁架起相机,冲身后挥了挥手,两个男生便上前一步撕扯起戚晗的衣服。

      “滚!别碰我!别碰我!”
      戚晗根本不是两个男生的对手,即使她拼命挣扎校服衣领还是被撕扯变形。
      男生对戚晗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嘴里怪笑出声:“臭婊/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说罢给了她一巴掌:“敬酒不吃吃罚酒。”

      “啊──放开我,救命……”她被扇得脸还火辣辣地疼。头顶的夜色像是张开嘴吃人的浪潮,难言的恐惧让她即将溺死在在这无边的夜色里。

      直到远处一束强光先是在天上晃了晃,像是一把带着流光的利刃,替她划开了这骇人的黑暮。

      “你们干什么呢!”一道雄厚的声音响起,连带着手电筒的光也打在了众人身上。

      ——是学校的保安。

      看见来人,李巧珍丝毫不怯,甚至慢条斯理地指挥着旁人收起相机,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在与保安擦肩而过时说道:“王叔,跟我朋友玩游戏呢。”
      “你女儿这学期的学费免了。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爸爸去找你吧。”说完她冲着保安粲然一笑,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小巷。

      时不时传来几声的嬉笑像是嵌入耳膜中银针,每一秒都刺痛着戚晗的神经。
      保安将手电筒的光往天上打后,静默良久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搭在戚晗身上,轻声说:“妮儿,走吧,回家吧,回家吧……”
      说完,他将手电筒轻放在她身边,转身缓步离开。

      不多时,巷子里只剩下女生隐忍的哭泣声。

      -

      她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二点,面前破旧的房门像是张开嘴吞人的怪物——今天是爸爸回来的日子。
      想到这她不禁打了个颤,思索良久戚晗还是发着抖轻拧把手。
      刚打开房门,一个破璃杯就在脚边炸开,杯子破碎的声音将她脑子里的乱麻拉直成一根紧绷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开。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都敢这么晚才回家了!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男人雄厚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
      闻言,戚晗本能地抖了抖。
      待戚泉伟看清戚晗身上的衣服后,阔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虽然戚泉伟看着瘦,但到底是个成年男性,毫不收力的一巴掌,将戚晗的头打偏到一边。
      耳朵里一阵轰鸣,许久都听不见声音。
      戚泉伟仍旧指着她的鼻子骂。

      听见声音的蒋艺梅从厨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幕小跑到两人中间一把将戚泉伟推开。
      “你干什么?一回来打什么孩子?!回家哪来那么多火气冲女儿撒?!”
      “你看她一天拉得那死样!我欠她的?这么晚回家身上还不知道披着哪个野男人的衣服,你去哪鬼混去了?啊?”说着,他还准备动手,被蒋艺梅大力推开:“行了!”
      “走,回房间!”

      她将戚晗拉回房间,房门外仍是戚泉伟喋喋不休咒骂。
      戚晗呆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蒋艺梅走到她身边,没了往常嚣张的气焰,反而温柔了几分问道:“晗晗,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戚晗不语,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落。
      蒋艺梅也没逼她,只坐在她身边。
      良久她才颤着声音道:“我被人强/奸了。”

      话落,蒋艺梅“噌”地从床上站起,双手死死掐住她的双臂,眼中瞬间充满血丝,声音尖锐刺耳:“你说什么?!”
      戚晗调整了呼吸,尽量让自己说出的是一句话:“我说,我……差点被人强/奸了。”

      听到这句,蒋艺梅才如被搁浅又被放回水里的鱼,手上的力道也不断收紧,“差点就是没有对不对!对不对!”
      “妈!”戚晗奋力挣脱她的束缚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他们今天找两个人……”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蒋艺梅尖声道:“这件事你谁也不许说听到了没有!谁也不要说!给我咽到肚子里去……不要……”
      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你在哭什么?妈,你女儿被人强/奸了!”

      “不要再说!不要说!”蒋艺梅仍旧垂着头哭泣。直到一滴两滴红色血液进入视线,她才猛地抬头。

      戚晗的鼻腔内不断涌出的鲜血被她用手糊满了半张脸。
      下一秒她整个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失去意识前只剩耳边蒋艺梅的哭喊声“晗晗!晗晗!不要吓妈妈!”

      等意识再次清醒,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她没有睁开眼,静静听着门外两人的交谈。

      医生:“你女儿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孩子身体不舒服不知道带来就医吗,要是早来一个月或许还有可能──”
      他没说清楚,偏偏又让人听得懂。
      “那怎么办啊医生!”蒋艺梅慌忙之下想去抓医生的手,“我女儿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大好的人生啊!”
      医生将她的手扒开表情严肃:“这不是我想救就一定救得回来的的,脑癌晚期加白血病……”
      他没有将话将完全,却早已宣判了这个风华正茂女孩的死刑。

      蒋艺梅的抽噎声回荡在走廊,耳边滴滴作响的仪器像是催命的音节。
      戚晗睁开眼,眸中遍布的血丝仍未褪去,她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思绪才渐渐聚拢。

      忽地,她裂开嘴笑了。干裂的唇被扯开渗出血珠。
      戚晗笑得越来越疯。
      无声的,压抑的,却又带着几分解脱。

      窗外橙红色的夕阳撒在窗边,一切是那么萧条。
      她想:终于……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察觉身体状况不好了,时常流鼻血头晕脑胀发低烧,她以为是李巧珍经常朝她泼凉水导致的受凉。
      直到后面经常抽搐,呕吐,每天都恹恹的,大概是知道身体出了毛病那天,她没有寻医,而是痛快地大笑了一次。

      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回望短短的十几年,学习,不停地学习,上不完的补习班,必须永远优异的成绩,父母的责骂,以及现在所面临的霸凌。
      她不明白,就这儿短短十几年,怎么能过得这么乱七八糟。

      笑够了,戚晗才收敛了笑容。

      门在此时也恰好被人推开,进门的是眼睛红肿的蒋艺梅,见戚晗醒来,她的声音软了许多:“晗晗,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

      “妈,我不想治了。”

      戚晗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道哪个字刺到了女人的神经,她面容扭曲,显得有些疯癫,“怎么能不治!怎么能不治!我跟你爸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啊!”
      “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跟你爸也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不治呢晗晗,怎么能呢……”
      越到后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余下抽泣声。
      戚晗不为所动,只定定地盯着天花板,她又说了一遍:“我不想治。”

      蒋艺梅不理,只是哭。

      戚晗不明白有什么治的必要,脑癌和白血病,平日里随便一样都能要了命。
      为什么来最后的时间都不能让她自由,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放过她。

      漫长的治疗太痛苦了,注射药一针剂一针剂地打,上千元的药天无吃。巨额医药费几乎将这个家掏空。
      期间戚晗每天都说不想治,她崩溃过逃跑过自杀过,可偏偏次次都会再次回到这间病房。
      直到最后面黄肌瘦,头发全部掉光,俨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终于有一天,蒋艺梅像是往常一样坐在床前,轻声说:“晗晗,咱们回家吧。”
      闻言,戚晗空洞的眼睛才亮了几分。
      即使出院无异于死亡,可那天她看外面的骄阳突然觉得──真好。
      以后就自由了,她想,哪怕是魂飞魄散,那也是自由的。

      可事不遂人愿,不知是因为对李巧珍的怨念太深,还是怨戚泉伟那个人渣父亲,她没有去到地府,而是留在人间。

      怨恨将理智蚕食,她的确恨李巧珍,没有她们,她高考完或许就会逃离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无尽地打骂,羞辱,甚至是后面想找人强/奸她,她恨死了。
      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她要那些人全都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放过他们?!她们当然要陪我啊,陪我魂飞魄散!”戚晗娓娓道来这些苦楚却又笑得癫狂。
      笑够了她又将目光转向蒋艺梅:“你以为我就不恨你们了吗?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我差点被强/奸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一只触手悄然出现在蒋艺梅身后,直至缓缓缠上了她的小腹。

      她嗤笑,“你又怀孕了对吗?”
      蒋艺梅一愣,在说话时声音都小了不少:“晗晗”
      “别这么叫我!”

      一柄黑色长剑飞出自根部将触手斩断,但也仅仅只是斩断,江皖仡便没了动作。

      “就算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妈,那肚子里的也是你亲弟弟!”站在一旁的戚泉伟呵斥道:“我们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你……”
      冰凉地触手猛地锁紧戚泉伟的喉咙,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
      “我们?你教了我什么?你哪一次回来不是对我非打即骂?呵。”触手的力道不断收紧,戚泉伟的脸色也渐渐变成猪肝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戚泉伟的话再一次刺激到了戚晗,十几只粗壮的触手扫荡着周遭的一切和两人扭打在一起。
      要不是白羡桉及时将男人脖子上的触手斩断,他怕是真要交代在这。

      “晗晗,他可是你爸!”
      尖锐的声音刺痛每一个人的神经。
      “你他/妈的不会说话就闭嘴,看不出开她最恨的就是她爸吗!嫌自己死得不够早是吗!”
      白羡桉手中骨鞭甩到飞起,还要找时间给那两蠢货套个盾。

      “不要──救命──”
      “不要杀我!”
      突然,几道杂乱的声音从一旁的小路响起,两男一女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
      女生显然已经有些吃力落后其他人许多年。
      追着他们的是一个长手长脚四肢行走,手似利刃的东西。
      眼见三人就要命丧黄泉,三只火红的箭避开三人射中怪物的眉心燃起烈火。
      剩下追着的几个怪物看着变成火球的同伴嘴里发出几声低吼徘徊在一旁。

      白羡桉看着这些怪物呼吸一滞,没等他反应过来,许多乱七八糟的记忆已经涌现在脑海。
      画面中到处都泛着暗红色的幽光,将面前背对着的白发男子照得妖冶异常。
      不过几息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长相丑陋的东西,只见寒光一闪,数十只怪物尽数被拦腰斩断。
      随后一簇烈火将他们烧成一团。

      这个画面似乎和刚刚的场景很像。

      视线上移──这应该是一个宝塔的内部,每一层都站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青面獠牙,凶残可怖,现在却畏畏缩缩地打量着下面的两人。
      “还有谁不服?”男人清冽却强势的声音足够震慑四方,所有东西都往后撤了撤。

      回忆还没有结束,白羡桉有些着急,外面还在打着架,还只有没有灵力的江皖仡一人。

      入目是递到眼前的一把剑,剑柄上铸着一朵暗紫色的百合,剑身通体黑色,上面似乎还刻着什么纹路,却怎么都看不清。

      到此才戛然而止,白羡桉甩了甩脑袋才看清眼前画面,一行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被用火墙围了起来。
      他飞身出了包围圈,就见一把匕首被江皖仡玩得出神入化,他抬手挥下一刀带出的风刃击中远处的围墙。
      “轰隆──”
      尘土飞扬,裂石飞溅。

      白羡桉:……担心他都多余。

      他的鞭子刚甩出去加入战场,一张符纸就颤颤巍巍地飞到了他身边。
      “双子阵!是双子阵!”沈枝虞的声音从符纸里传出。
      白羡桉一愣,双子阵由灵力将两个法阵叠加,一阵毁,则另一法阵开启。

      “我看不出是哪两个法阵叠加,但其中一个可能是噬灵阵,虚镜范围内没有找到噬灵阵阵眼。”
      “你在哪?”
      “4单元1幢天台。“

      白羡桉深吸一口气,双子阵使用时所需灵力巨大,如果没有足够硬的技术,还可能导致两阵之间灵力过载功亏一篑。
      破解之法说难也不难──越过上层法阵,先去摧毁下层。
      但因为双子阵是两层图案叠加,阵法开启后会不断运转,从几万个法阵中两个叠加又运转的法阵,难度可想而知。

      “有信心赌一把吗?”白羡桉问。
      那边沈枝虞并没有回话,他没再等,几鞭子将触手抽了个七七八八来到江皖仡身边。
      “沈枝虞那边遇到了双子阵,你有把握吗?”

      “看出是什么法阵了吗?”
      “没有。”

      戚晗似乎越打越兴奋,好似不知疲倦。
      “她这么使用怨气还能支撑到现在?”白羡桉震惊于戚晗源源不断的怨气支持。
      要知道无论用灵力还是阴气,除非在特别充沛的情况下,不然以她已经开启虚镜来说是完全不能支撑她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江皖仡手下发狠,一道风刃劈下,连同地面都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
      “双子阵你应该看到过,你去帮沈枝虞!“
      “她这么不要命,你现在又没有灵力,你怎么办?”白羡桉有些上火,想上前的步子也因江皖仡的话止住。
      “所以要你现在去打破阵眼!白羡桉快去!“

      他没再犹豫转身离开,与其在这争论谁留下来,还不如早破开阵眼,多浪费一分钟,在内的所有人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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