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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实在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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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启霖来到503教室，躲在后排门口，悄悄地观摩了几眼。
这堂课没多少人，同学们稀稀拉拉，随喜而坐，东一个西一个。
全是女生，只有许秀延一个男生，他在很认真做笔记，一会儿撑在下巴发呆，一会儿用笔盖搓自己的脸。
洛启霖摸出背包里的口罩，戴好，弯下身子，往教室里去。蹲在许秀延的面前，还没有拉开凳子，他眼里浸着如繁星的光，愣了几秒。
许秀延嘴唇微微上翘，牵起他的手腕，将他按入座位。
洛启霖呼吸微重，怎么有种在偷情的感觉，实在不妙。
“我以为你不会来。”
许秀延神色慌里慌张，试图盖住手肘下的笔记本。
洛启霖身子往后一仰，手掌抱着后脑勺，缥缈的视线落在他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写得全是他的名字，还以为多认真。
为了缓解彼此间的沉寂，他假装没看到，“别管我，认真听课。”
许秀延挺直腰杆，听话的望向讲台。
洛启霖听了片刻，老师声情并茂，讲述古典舞的溯源。身为理科生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越听越困。
他两支手臂随意搭在桌面上，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枕着手臂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
许秀延轻轻瞥来，目如星辰的眼睛凝视着洛启霖，他的指节修长，根根分明，圆润的指甲盖修剪得很干净，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标模。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喜欢的人，心猿意马，许秀延用小拇指勾了下他的大拇指，意犹未尽，手掌握住他的手背。
睡眠不深的洛启霖一把抓住，许秀延心头一颤，想缩回来，偏偏被这人紧抓不放。
他狭长的眸子缓缓张开，唇角挑起：“偷袭我？”
“我……”
许秀延支支吾吾，脸颊迅速涨红。
面面相觑，洛启霖松了手，枕手臂的脑袋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手背仿佛着了火，许秀延柔若无骨的手，似云絮嫩滑软绵，叫人摸得爱不释手。
讲台上的讲师，望到最后一排的男生，身边的位置何时多了一个人，趴着睡觉也不肯听课。
老师岂能助长这么风气，他举起话筒，点着他：“有请最后一位穿黑色外套的男生来回答一下。”
众人齐刷刷往后看。
老师的回音在教室里一点点漾开。
许秀延吓了一跳。
他愿意代替洛启霖回答，正要站起来。
老师貌似看透他的动作，开了口，“许秀延，你回答可不算。难得有别系的同学来听我的课，我真是太高兴了。”
“……”
许秀延心里嘀咕。
这我男朋友。
别高兴太早。
会听课，也是看我的面子。
洛启霖深知不能继续装蒜，推开椅子，一脸懒散站起来。
“老师，麻烦您在重复一遍。”
“你觉得唐代的《坐部伎》表现力如何？”
这个问题的相关内容，关乎古典舞的起源和发展，正好在睡前听过。
洛启霖凌乱的记忆在脑海里重新组合，薄唇轻启：“宫廷的舞蹈，是历代统治者的享受工具，以传统情·趣而创作，歌功颂德。但是我觉得大部分作品风格上过于绮糜放荡，避免消极，艺人们的表现力，应该着重在文化精神上，形成思想与艺术的高级美学舞蹈。”
嗓音悠扬，穿透力很强，如同琴弦轻拨，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可见这位同学并不是不用功，回答问题，还带了一些自身的见解。
“很好！”
老师带头鼓掌，教室里掌声一片，他伸出手势示意“静一静”。
大家又都静了下来。
“同学请坐，你讲的非常棒！我希望你们对古典舞的知识不是死记硬背，起码能像这位同学，分析透彻，为我所用。”
“知道了……老师。”
同学们异口同声。
许秀延对身边的人，爱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刮目相看。洛启霖避开他的关注，又懒懒地趴下，成了一副装死的模样。
他手肘枕着桌面，低下头解锁手机。
手痒，想玩游戏……不想跟许秀延公开拍拖。实在无法忽视这个男生对他的喜欢，他本人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洛启霖正苦恼着……
面前出现一张纸条，身边的人递过来的，他取下，拆开看。
【午饭，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许秀延想约饭。
洛启霖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迟疑，他不差这一顿饭，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回绝。
许秀延一眼看出他的拒绝，将纸条取回，又加了一句话。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吃，没关系，我找别人。】
别人是谁？
唯恐他还惦记着那个油腔滑调的骗子。洛启霖不断说服内心的嫌恶，事关重大，必须断了他的念想。
渐渐妥协，应了一声：“去。”
下课了。
所有同学往食堂跑。
大学不比高中，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食堂选择性很广，菜品多样化。
洛启霖背着包，同许秀延并排行走。
因为他戴着口罩，无人能认出他，大部分同学与艺术系男神打招呼。
“学长，下课啦！”
女孩子热情地叫完，从他们身旁快速跑远。
“对。”
许秀延神色淡淡，只回了一个字。
路过篮球场，球场上运球的高勇飞，瞥见许秀延的到来，他身边跟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生。心中不免唾弃，这才多久，又找了个备胎，真是恬不知耻。
“勇哥，是许秀延。”有同伴提醒他。
不知谁嘲笑道：“勾人方面还真是有一手。咱们直男们自愧不如。”
“切，你看不惯基佬又怎么样，他照样带着不同的男人在学校里走动，女生们喜欢他真是瞎了眼。”
亦不知那句话踩到高勇飞的尾巴，他心怀鬼胎，手里的篮球一滑，往他们的方向抛来。
一颗篮球脱离原来的轨道，如一阵飓风席卷而来，直击许秀延。危急时刻，洛启霖手疾眼快，将人往怀里一拉，手肘顶了出去。
距离较远，篮球的力道不可忽略，直接将他的手臂重重地砸了一下，“哐哐”两声巨响，篮球落在地面上。
体育生跑过来捡球，帮着高勇飞替人道歉，“不好意思，同学你没事吧。”
当事人却还在篮球场看戏，迟迟不来。
洛启霖手肘微疼，活动几下，“没事，下次注意。”
许秀延本身不是好脾气的人，洛启霖为他挡一下，他心怀感激的同时，见不得他受伤，凛声质问：“你怎么打球的，这条路离球场这么远，你都能往这边投……操……你是不是故意的！”
高勇飞见针锋相对的苗头不对，他小跑而来：“同学实在对不起！是我手滑。”
他身穿灰色篮球服，经历一场剧烈的运动，大汗淋漓，汗水散发出的气味简直让人窒息。
臭味飘来，有些洁癖的许秀延屏气凝神，离他远了一些，态度并不好，一如既往的蛮横，“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砸你试试……”
洛启霖拦住他，念在大家都是校友，关系没必要搞得这么僵，淡声开口：“问题不大。”
他的声音一出现，高勇飞完全愣住，脸上写满了惊吓，很快转瞬即逝。他们又走在一起。
难怪许秀延在线上对他爱答不理，原来是彼此认识，不稀罕他这个替身炮灰。
他笑脸相迎，朝受伤的人道歉：“启霖，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来出。”
“不碍事。”洛启霖拒绝。
许秀延恶语相向：“要是他有什么事，你给我等着，我也要把球砸你头上。”
“这……”
一旁的体育生，有点难以理解。
不就是砸了一下，又没多大事，何必咄咄逼人，许秀延不仅性向恶心，脾气还阴晴不定。当事人都无所谓，又没有砸他身上，至于这么来劲。
听闻，高勇飞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他还想说点什么。
洛启霖神色如常，拽上许秀延的手腕，“走，吃饭去。”
“哼！给我等着！”
他冷哼一声，任洛启霖拉着他走。
待人走远，体育生搭在高勇飞的肩膀上，“唉，你室友也是gay？”
“不是。”他利落地回答。
但是看到彼此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确定。洛启霖明明知道，许秀延性向是男人，为什么还能再一起，高勇飞想不明白。
半道中，许秀延喋喋不休，“mmp妈的，他就是故意往这边扔球，别以为我不知道。”
“一身这么臭，好意思出来显摆，真是的。”
“你还会骂人？”洛启霖挑了一下眉。“骂得还挺带劲。”
本来还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像敖丙一样。终归是看走眼。
“骂人算什么，我会的多了。”许秀延仍气愤道，“他们当中，有几个傻逼，觉得我喜欢男的，就对我出言不逊，在我跳完舞告白，长得五大三粗，脑子里全是垃圾废料。”
洛启霖慢慢听出点名堂，他耐着性子问：“你怎么认识我的？”
“哎！”
许秀延转了个身，神色一顿，反应有点慢，“你说网上。”
“展开讲讲……”
许秀延神情紧绷，这是要套他的话。
他握拳砸了一下洛启霖的胳膊，“吼，你问我，你对我不上心。”
“唔……聊天记录不小心删了。”洛启霖另一手握着受伤的手臂，“轻点。”
许秀延紧张道：“那么疼吗？我们先去医院。”
两人来到停车场，洛启霖转向副驾驶，许秀延拉住他，“你这手还能开车，换我来。”
“你开？”
“你别小看我。”
许秀延钻入驾驶位，熟练地启动车，朝洛启霖示意。
他笑了一声，“本事不错。”
“哪能比过你。”许秀延不冷不热地说：“网恋的时候，你可不这样。聊天记录都能删，说明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没记住。”
“你要认清网络与现实存在差距。”洛启霖立马表态，“要不然分。”
许秀延猛踩刹车，洛启霖的身子，由于惯性往前拱了一下，后背与靠椅亲密接触，猛地震弹了几下，“你干嘛？”
“不分。”他固执的眼神看着洛启霖，语气不容置疑。“聊天记录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一条条提醒你，答应我的你得实施。”
洛启霖拗不过他，无计可施，“行，开车，不分就不分。”
轻声催许秀延：“再不走，后面的人要碰瓷了。”
“他敢碰吗？”
“不用挑战人类的极限。”
车内两位，你一句我一句，总算驶出校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