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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他感觉他现在就像是被虐狠了忽的来了一次回光返照,不正常的感觉还在,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前所未有的好,好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他想了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一条。
      他疯了。
      如果说先前他还对他的状态抱有疑惑,那么现在他基本上已经确定。
      前段时间一直伴他耳旁吵吵的耳鸣声,在他在桥洞里睡了一夜后终于消停了,而且还消失得莫名其妙,让他自己都禁不住怀疑在河上吹吹夜风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效果。
      消失的不仅仅只有耳鸣,还有他一直放在柜子上的安眠药。
      说来以前他也是一个加班回家后倒头就睡的人,在认识任文斌的这两个月里竟然要靠安眠药度夜,每当回忆起这件事,苏行都觉得有几分讽刺。
      但现在这种药成了非必需品,他觉得他现在的睡眠质量和遇到任文斌之前的睡眠质量一样好。
      他的日子好像步入了正轨。
      再然后,他把这个诡异的结论尽数否定。
      其实很多发现都只是出自于一个小小的偶然,世上已经有很多例子来证明这个观点,苏行只是在这浩如烟海的案例中添了一例,就如在大海里加了一滴水。
      苏行洗澡时会把耳钉与戒指卸下。
      在某一日,他被耳钉后的那尖锐的耳针戳破了皮,一个血色小点缓缓浮现在他指尖。在血色与几近难以察觉的疼痛里,苏行找到了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生活并没有走向正轨,而是偏到了另一条邪路上。
      疼痛与血。
      苏行自认为这两样东西他一个都不想沾染,却不料他一次性把两个都染上了。
      就他现在的状态,可以举个不大正常的例子。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任文斌时任文斌带他去的那个房间,现在想想,那房间里到底摆了点什么东西他已经记不清楚,烙印在心底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但如果把现在的他换过去,会出现什么情况?他很可有能会跟那个男人说,这具身体你随便玩,玩死了都没关系。
      他并不是变正常了。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异类。
      如果把他的意识与行动勉强归个类,大概就是这四个字。
      自虐倾向。
      所以,当他站在镜子前,拿着从剃须刀上拆下的刀片想要划过自己的掌心时,他忽然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如果把他的理智比作一根弦,那么他脑海中的这条弦已经扭曲,再也恢复不成以前的模样。
      很多东西已经碎成了渣滓。
      细长的针扎进了皮肤。
      缝纫用的细针比打针的针管细一点,但没有人会闲到研究到底哪一个扎进皮肤更痛。要说的话,不过就是那一点突然而然的痛感引起一点电流,如一根针一般噗嗤一声刺破了脑海。
      细微却持续。
      好像可以麻痹所有的神经。
      苏行脸色平静,看针尖刺破手臂上的皮肤,看皮肤在针尖施加的力下产生一块小小的凹陷,他看到针尖刺了进去,刹那间,疼痛传达到脑海,就一丝,如同在平镜一般的水面掀起一丝小小的涟漪。
      细长的针已有几近一半没入皮肤,垂直扎在胳膊上,稍显可怖。
      苏行另一只手捻着扎在皮肉里的细针,如同他平日转耳钉一般,让这跟细针逆时针在他的转了转,模糊的痛楚逐渐变得清晰。
      他看到淡淡的血色在皮肤那一点蔓延开来。
      他在浑身发冷中听到自己的声音响彻在脑海。
      疼么?
      还好。
      没有他第一次被任文斌强上时疼,没有他的胳膊被折断时疼,亦没有刀落在背上时那么疼。
      好像还不够。
      苏行猛的把针拔出来,一滴血顺着针尖落下,余下小片小片的血渍沾在银色的针上,金属光泽从血下透出,给人一种邪异感。
      看到针尖的血,苏行恍惚间又想到那一夜的月色。他在其中一个人的肩上捅了一刀,冷眼看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耳旁的哀嚎伴着微风的声音响彻。
      他垂下眼眸。
      ……
      当苏行从这种已经称得上自虐的行为中清醒过来,他总要感慨一句无可救药,又因为他造出来的大多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小伤口,拿水一冲毛巾一擦基本看不出什么,倒是让他安安稳稳过了几日。
      但除了自虐这个举动外,他的一切表现得都很正常。
      这样也不错,不是么?
      不过,从他开始做这项疯狂的举动起,到被发现为止,一共只持续了十天。但在这段时间里,他对疼痛的忍受程度以及成瘾程度简直有如指数一般增长,好像他至今为止所遭遇的疲惫与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宣泄口。
      细长的针,玻璃片,木签,花茎上的刺,以至于到最后他再次拿起了刀。
      明晃晃的刀锋没有对上别人。
      它贴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共只用了十天。
      “宝贝儿,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爱好。”任文斌站在他面前时他正要把刀朝手腕上划,听到他的话,苏行把刀丢到台子上,无奈叹了一口气。
      “任变态,这种事情你都要管我。”
      任文斌轻笑,俯下身,拉起他的手,极为绅士地在他手背落下一吻,又把他的手翻过来,亲了亲他差点遭殃的手腕。
      “苏行。”
      任文斌的声音温和,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名字本来就带着某种奇怪的色彩。那个人叫他的名字时总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四目相对,苏行能看到任文斌的眉微微弯了弯,任文斌的话语一顿后,又继续用他那低沉舒缓的声音道。
      “包括痛苦。”
      恶魔向他张开了血口。
      苏行觉得他这情话堪比威胁,实在是他听过的众多甜蜜情话中的异类,不知道它实际是糖还是毒,就作用来说它完全没达到其应有的果效,但副作用极为强烈,让苏行觉得他哪怕不妨碍任何人,要玩玩自虐都得再三考虑。
      苏行勉强扯出了一丝笑。
      “那你想要什么?”
      任文斌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容,手指从眼前青年的锁骨一路下抚,最终,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上一点。
      “苏行,我要你爱我。”
      苏行脸上难得的一丝笑容在此刻逝去。
      他无奈,眼中所蕴含的感情极为复杂,最终化作了一抹幽深。
      “爱你还不如爱条狗。”
      他给出答复。
      任文斌则笑,脸上没有丝毫与愤怒有关的表情,仿佛苏行这么说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回答。
      任文斌这近乎变态的思维模式像是一个未解之谜,他们寻常人等根本难以揣测其分毫。
      那个男人朝前伸出了手,苏行能看到那个男人无名指上闪烁着光泽的戒指与他手上的戒指正好成一对。在给他戴戒指的那一夜里,任文斌也把另一只戒指带在了手上,同样在左手,也同样在无名指,放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就像他们两人已经结婚了一样。
      那只手揽过他的脖子。
      那个男人吻上他的唇。
      这些日子里他们两人连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次——有时候滚的还不是床单,即使记忆是破碎的,有些东西却似要烙在本能上。
      苏行后背倚在台子边,伸手搭上对方的肩,顺势环过他的脖颈,嘴唇微张,舌则与对方缠绕在了一起,黏腻的津液在彼此口中交换,略带灼热的吐息混杂在一起。两条手臂在空中交错,勾在对方的脖子上,两只带着相同戒指的手按压在彼此的后颈,手指略微用力,逐渐把这个吻加深。
      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出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变得有几分刺眼,其上缀着的几颗钻石更是耀眼夺目。
      拥抱,亲吻,爱抚,一连串动作过去,苏行直接双手朝后一撑,坐在台子上。他扯着任文斌的衣领在那个人脖子上留下几点痕迹,然后低头看到上衣凌乱半挂在身,但就是没从身上滑落。
      “带扣子的衣服太麻烦。”
      苏行抬手解了两颗,剩下的都被任文斌揽了过去。
      “那下次买拉链的?”
      苏行没回答。
      上衣落在平台之上,沿着光滑的大理石边缘滑落在地,一时间,暧昧与情欲的气息在此间流淌,空气里也充斥着奇异的味道。
      如果说曾经的苏行还会介意一下场地,现在么,这种想法已被刷新的三观与底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花了二十多年所铸成的世界在这短短两个多月里崩溃得彻底,而破罐再一次破摔,对苏行而言,痛苦无疑少了很多。
      他不再把本能的呻吟压抑在嗓子深处,而单纯笼罩在欲望里的,沉浸在愉悦与快感中的声音,比起平日他听到的又陌生了些许,音很高,又有些偏细,直白地表达着属于他自己的欲望,音调婉转间,更添了几分勾人心神,摄人心魄的感觉。
      “苏行,我会从你的口中亲耳听到我想要的话。”
      不知何时,任文斌的话隐约落在耳中,激起一片凉意。
      苏行勉强从迷乱中回神,微微眯了眯眼。
      轻喘几声后,他道。
      “任变态……我真该拿刀把你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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