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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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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行很想打这个人一巴掌告诉任文斌那是他家,后来一想到任文斌刚刚说的那番话,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如果他现在住的房子真的是任文斌的,那还真他妈操蛋。
当然,在知道任文斌自己佩有一把他家大门的钥匙时,苏行盯着任文斌简直像老鼠见了猫,毕竟这人现在能把他家老窝一锅端了。
回到家后,苏行习惯性在沙发上掏手机,昨天出门时,他没把手机带出去,到现在剩余的电量不算太多。如果不是他看过这本书,他肯定以为这就是个现实世界。任文斌则坐在他对面,双手放在腿上,十指交错。
他从任文斌这里听到了一个与日记里所记载的完全不同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苏行是个gay,他以诡异的gay之雷达于偶然间发现了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任文斌,于是感受到了丘比特戳心的一箭。
“你在一个月前第一次向我告白。”
“啊?”
“我拒绝了。”
“为啥?”
“宝贝儿。”任文斌看着他那张懵逼的脸,眸色幽幽,神色有几分微妙:“你的脸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苏行差点把和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喷出去。被如此直白地指出他长的不咋样,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他确实不是那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青年,但就他至今见过的所有人而言,符合以上要求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苏行觉得他大概算是普通人里面容貌中等偏上的,当然,是以异性的角度看待。但一和任文斌这样的男人放一块,高下立判。“好吧。”苏行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和一个小说里的人较劲:“这件事就这样吧,那房子,车和工作这个问题又怎么解释?”
任文斌笑着道:“各取所需?”
苏行扯着嘴角不知在想什么。
“任变态,只有你能把包养说得这么文艺。”
任文斌只是微微侧过头,咧着嘴笑,那张带着勾人笑意的俊朗脸庞仿佛在述说着什么深沉恐怖的秘密,那双墨眸更是直勾勾盯着他,让他心里都有些打鼓。
“我也就挑明了说吧。”苏行把话在心底过了好几遍,才开口说道:“属于你的任何东西,你都能拿走。欠你的我也会尽快补回。”
任文斌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仿佛他早就料到苏行会这么说一般,笑眯眯问道:“要求?”
“你我之间不再往来。”
“驳回。”
苏行一窒,恍惚间几日前的那段残破的景象又在他脑海中划了过去,刮得他脑壳疼。最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一齐朝脑袋上聚,直接拍桌而起。
“你他妈想怎么样!”
“苏行。”任文斌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平静起身,看着足足低他小半头的苏行从愤怒变为了警惕与惊惧。
任文斌很少叫他的名字。但每一次这么称呼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脚底爬到脊背。明明不带什么感情,却冷的刺骨。
任文斌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我的。”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小说啊!苏行此刻恨不得立刻回去掐死他家那位小祖宗。苏行一步一步朝后退。
“滚你妈的,你他妈是谁啊?一个小说里的人物!老子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眼前俊朗的青年的笑容好像发生了变化,从温和一点一点的僵硬再到让人害怕的毛骨悚然,最后与那张俊美的脸化为整体,邪异与优雅并存。
“宝贝儿。”
“你有种杀了我啊!”
苏行终于退到了边缘,双腿靠着沙发脚而立,与任文斌拉开了近三米的距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孕育。
寂静。
然后,那个青年带着绅士的微笑轻声道:“如果是你的要求,我很乐意。”
“死变态!”
那个青年稍稍欠身,墨眸中一片冷彻:“如你所愿。”
苏行内心一颤,直接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任文斌砸去,奈何他的准头一向不行,任文斌只是侧了个头便躲了过去。
玻璃杯在地上碎裂的清脆声响似乎标志着这场战斗的开端——没有硝烟,没有战火,不知持续多久亦不知何时落幕。
他们中间一定会有一个胜者。
苏行扯起沙发上的毯子,一股脑地朝对方那个方向砸,一路退一路搜刮能搬得起来的东西,从小物件到大花盆基本一个都没有落下。
苏行现在十分痛恨他只是个做文职工作的,到该打架的时候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而任文斌含笑的眼神,唇畔的笑意在他眼中与嘲讽没什么区别。他好像成了观众眼底卖蠢的小丑,成了老虎爪下挣扎的绵羊。他站在了悬崖的边缘,但他做的一切自救的努力好像不过是无用功。
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瓷制品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脚步声,耳鸣声,胸腔震动的声音,空气缓缓吐出的声音,毫无规律可言,他想要从客厅冲到门口,但好像哪里的路线都被封死。他好像成为了一头困兽。
他退到了墙根。
任文斌仍旧站在他不远处,昂贵的休闲服上沾染了些尘土,裤脚落了泥点与水渍。
他就这么隔空望着他,舔了舔嘴唇。
“我草泥马!”
苏行的十指紧紧扣住墙皮,指缝里充满了墙上抠下来的白色粉末,指甲划过光洁的墙面时恶心的触感让他手臂的肌肉都在震颤。
他贴着墙跑进厨房。
他把一切的东西都掀了。
他拎起一把菜刀直接朝任文斌那里丢,看那把菜刀落到地面,顺着光洁的地板一路滑了出去。仿佛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实实在在上演了。
他拿着水果刀,刀锋直直指向任文斌。
对方只是笑。
“玩够了么?”
在嗡嗡的耳鸣声中,他听到那个变态这样说道。
“杀了你就玩够了。”
他听到他自己这么回答。
像是疯子一样。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料到他会有一天,拿着一把刀指向某个人,并以一场死亡作为平静的结局以及前提。
这场战斗只会有一个胜者。
“该死的老妹怎么会创造出了你这么一个傻丨逼玩意。”
他听到他自己在笑,那个人也在笑。
他不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但他觉得他不会有勇气再来一次。趁着恐惧还没有如同病毒一般蔓延至全身,他这头困兽还可以搏一次。
“你好像知道很多。”
任文斌的话永远这么富有深意,可以让人琢磨出很多不一样的味道。
刀光乍现。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刀飞了出去。他持刀那只手的手腕被攥在一对方的手中,在余光中,他看到那把水果刀落在了垃圾桶里。
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很用力,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骨头摩擦,像是细细的石子在车子的碾压下所发出的声音。
一个普通人对上一个身体素质异于常人的变态,这个结局无疑是正常的。
不过一件事情的解决永远不只有一个途径。
他是败者。
败者就应该有败者的归宿。
苏行抬起头看了看任文斌,看他那浮着笑意的眼眸深处如一块万古不化的坚冰一般冷彻。
他抿了抿唇。
就在他打算试一试咬舌自尽这个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情结时,他听到了轻微的声音。
“嘎吱”
好像什么断了。
排山倒海一般的痛楚迎面而来。 “宝贝儿。我不会让你死。”
在澎湃到令他整个人都颤抖的痛苦的浪潮中,有人这样在他耳旁轻声道。
“如果你想咬舌,我就提前把它割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恶魔的耳语响起的刹那,他只觉得一股灼热伴着痛从手臂传来,像是滚滚岩浆贴着右臂朝下划,灼热的,刀割一般的痛。
苏行痛得脑子都是蒙的,以至于惨叫埋在了嗓子里,不知道泄出的究竟是什么调调。由身体的本能刺激产生出的泪水顺着脸庞划过,在疼痛之上增添了一分恶心的感觉。
他顺着疼痛的来源望去。
他的手腕像是一块破布一般,没有支撑,没有感觉地垂在对方的手中,软软的,像是一块软肉,又像是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什么恶心的东西。
他彻底懵了。“只要你听话,我会给你治好的。”
一点温润落在脸颊上。他下意识的挣扎,但右手上突然传来的尖锐的痛楚让他整个人恨不得蜷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呢?
酸麻与痛楚混杂在一起,滚烫的血液似乎还在血管里喷涌,但被攥着的右腕却渐渐失去了知觉,好像他这个人本身就没有右手这个器官。
有东西遮住了他的眼。
然后那点温润自上而下,像是羽毛一般轻柔地抚过皮肤,最终落在了他发麻的唇上。刹那间,他觉得背部犹如针扎一般,好像浑身都汗毛都竖起了,但他的头脑一片混沌,只有疼痛的概念清晰的扎根在脑海深处。
有东西翘开了他的牙。
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跑进他的口腔,混杂着厨房里的菜的味道,男士香水的味道,在口腔里横冲直撞。若有若无的强烈的痛感好像从手腕传到了口腔内部,他好像感受到了口腔里因痛楚分泌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温润与痛楚如此清晰,却又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荡在遥远的天上。
那个吻温柔且绵长。直到窒息感混着丝丝缕缕的疼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像一点毒被注射到体内,缓缓的,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所过之处,骨,血,乃至皮肤,只余一片麻木。
许是因着眼里的泪干了,在那个人移开挡在他眼前的手掌,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时,他的眼中映出了对方的眼眸。
浓重的,如夜色一般看不到底的黑。
“我操丨你丨妈。”
他听到了他酸麻的嘴唇半张,这样说道。而眼前的人,对他展露出了近乎宠溺的可怖笑容。
他那条麻木的右臂被任文斌搭在了肩上,乍看下,像是苏行搂着任文斌的脖子。些许的碰触就令苏行疼的整个人都打了个机灵,他的全身上下都因为钻心的痛而蜷缩,唯独那条右臂,如没有感觉一般的扒在任文斌的肩膀上。
任文斌搂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放在厨房洗碗池旁干净的一个台子上,苏行只觉得耳鸣声忽远忽近,好像有什么酸腐的东西要从胃里爬出来。
苏行坐在台子上,比任文斌还要高出一截,虽然苏行的手臂落在任文斌的肩膀上,任文斌的双手轻轻的扶着对方的腰,两人的动作如最亲密的情人,内心的想法却隔了天涯海角。
“即使我只是故事里那三两行字,如今,你也是我的。”
低低的笑从眼前的青年喉咙深处泄出,伴着温热燥人的呼吸拂过苏行的脸颊。
苏行抬起头,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神情复杂:“你比我想的还要变态。”
任文斌笑了笑。轻轻在苏行扬起的下巴尖上吻了吻,又伸出舌头顺着他被冷汗浸透的皮肤,沿着脖子扬起的曲线舔舐,最终停留在苏行脖子那块显眼的疤痕上。
苏行中途挣扎未果,牵连到搭在任文斌肩上那条右臂时,像是被割下一块肉一般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任文斌笑着咬了咬他脖子上细细的皮肤,埋下个浅粉的齿痕。像是猛兽咬断猎物的脖子。
苏行从恐惧的阴冷中回神,这样想到。他是一只连爪子都没有的羊,对方却是狼。即使他这次没死透,迟早有一日,那只狼会咬断他的脖子。
“苏行。”
任文斌哑着嗓子,微抬起头。
“叫我的名字。”
“去死吧变态。”苏行无力地踹了一脚,虽然准确命中对方的膝盖,却没让任文斌后退哪怕后退一步。这种非人的身体素质只有小说里能出现了。
苏行猛的感觉到他的耳朵一热,然后则是一阵暖暖的酥麻,这种感觉如闪电一般从耳垂一路顶到大脑,最终汇聚成一种奇特的来自本能的愉悦感。
愉悦感刚起,因拉扯从手臂传来的痛接踵而至,苏行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舒爽没有,冷汗出了一身。
任文斌含着苏行的耳垂玩弄一阵,又用尖锐的虎牙磨了磨,感受着身旁人的颤抖,他一边磨一边再次重复道:“苏行,叫我名字。”
这次没有等苏行回答,任文斌继续道:“如果你不记得,我就把我的名字刻你身上。”
身旁的人愣住了,身体骤然变得僵硬,扯到右臂时更加紧绷,好像一只绷紧的虾,又像是张满的弓线,再用一点力就能把它摧毁。
苏行睁着眼。
“……任文斌。”
“乖。”
看,那个人最终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苏行想。他这弄了一出,究竟算什么呢?他好像总是在这里兜兜转转,最后在痛苦中让任文斌达成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