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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离山落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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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供奉把秋山君平安送到了离山，就带着车夫回秋山家，向家主大人汇报少爷的行程，以及少爷新收了个跟班。
“秋山他竟然想要一个师弟么，自己选的师弟？诶呀，哪有徒弟给师父再挑一个弟子的道理。”秋山家主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吾儿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做父亲的总要支持他。”秋山家主想到儿子，心情很是舒畅，如此感叹道。
那名供奉也十分高兴，觉得未来在秋山君的带领下，秋山家必将成为南方的辉煌。
离山，主峰。
离山高而陡，本就望而生畏，如今下了雪，又添了几分严寒，路也就更难走了。
秋山惊心左手扶着剑，右手紧握着秋山君的左手。上离山的路实在太高太陡，又积了一层雪，又湿又滑，他第一次走，免不了要依靠比自己还小的秋山君。
真是没出息。秋山惊心默默唾弃自己，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修行，绝不能事事都要依靠比自己还小的少爷。
终于爬上离山，秋山惊心望着似乎触手可及的云雾，没由来一阵紧张。
秋山君握紧了他的手，才让他心安了点。
其实这不是离山招收弟子的时间，但秋山君非常执拗，他觉得如果不赶快把秋山惊心变成自己的师弟，他就要跑掉了。
离山掌门是一个很亲和的人，他仔细看了看秋山惊心的根骨，又和他聊了几句。
离山掌门身为威震天南的强者，境界何其深厚，自然看出秋山惊心没有修习过的事实，不过人类世界几十岁才开始修炼的事也不是没有。
眼前这个少年模样清丽，眼神清澈，手指有薄茧，看起来是一个能吃苦的好孩子。
“秋山呐，几月后就是离山开宗收徒的时候了，有必要这么急吗？”离山掌门语带笑意，显然十分宠爱秋山君。
“师父……”秋山君拉长语调撒娇。他天赋绝佳，容貌又生得不错，还一脸诚恳，如何让长者能够拒绝。
“罢了罢了，这段时间就由你这个大师兄带着师弟吧，等四月离山开宗收徒再让他行拜师礼。”离山掌门让步了，他也很相信秋山君的眼光，不过是提前定下一名弟子，算不了什么大事。
“多谢掌门。”秋山君笑着行礼。
“多谢掌门。”秋山惊心学着秋山君的模样行礼，声音却小了许多。
出了掌门的洞府，秋山君拉着秋山惊心跑向自己居住的院子。作为离山现任掌门的首席弟子，他自然能够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以后你就和我一块住吧。”秋山君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铺在床上。
秋山惊心趁着秋山君整理床铺的时候观察这个房间，房间布置看不出什么，似乎就是普通的卧房，和自己以前的房间也差不多，就是书多了点。
“看起来少爷是一个很简朴的人啊。”跟着供奉待了几天，秋山惊心也开始称呼秋山君为少爷，不过他不会说出来，只在心里偷偷地想。
“师兄，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秋山惊心找不到事情做，也不好意思翻秋山君的东西。
“没关系的，你坐了好几天的马车，肯定累了，今天先休息，一会儿和我一起去用晚饭，明天再开始修习也不迟。”秋山君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可以去院子里走一走，或者出去转一圈，但不要走太远，下雪了，容易摔跤。我先替你找一找修习要看的书。”
秋山君说完就蹲下身来，从床底下拽出几个书箱，打开书箱开始翻找起来。
秋山惊心很想告诉他，自己也不认识多少字，还是不要急比较好。
但他站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最后出门去院子里转悠了。
雪已经停了。院子里一片银色，印着他们两人方才走过的脚印。
院子还算大，中间栽了几棵树，光秃的枝干上堆了一团团雪，凑近一看雪里面还藏着花，红的白的都有。
秋山惊心怕打湿鞋袜，看了一会儿树就走回屋檐下了。他看了一眼卧房，又去其他屋子里看了看。
书房里堆满了书，只有勉强能够下脚的地方，秋山惊心原本觉得卧房里的书就够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书房在等着他。
剩下的一间房有炉灶，但看起来不常用，少爷应该喜欢在别的地方吃饭，柴火和锅上都有一层灰。炉灶旁边还堆了些杂物，秋山惊心没细看。
秋山惊心对外面的景观也不甚感兴趣，在角落里寻到扫帚便去了院子里扫雪。
“唰！唰！唰！”
雪被扫成一堆，清出一条路来，踩在上面，踏实不少。
秋山君听见院中的扫雪声，露出一丝微笑，他已经理出了洗髓需要用到的五十本书和他几年前做的一些笔记。
是的，身带神龙血脉的他早已洗髓成功，而且达到了接近完美的程度。
秋山惊心扫完雪，静静看了一会儿将要与他相伴十二年的梅树，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今年的冬天不能和母亲一起过了。
秋山惊心转过身，梅树只能看见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
秋山惊心好看的细眉皱成一团，他看见了熟悉的书名、熟悉的书页——庄换羽有这些书，他也跟着看过，但里面的内容实在是晦涩难懂，他对修炼不甚执着，看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一本《洗髓论》，他翻开过几次，一次也没有看完。
于是他就这么站着，像一棵笔挺的小树。
秋山君看着他苦哈哈的小脸，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我带着你去别处逛逛。这些是明天看的，你现在不用管。”秋山君把逆鳞放好，取了一把伞，拉着秋山惊心的手再次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神龙血脉的缘故，秋山君的手很温暖，让秋山惊心想要一直握着。
离山的风景，真的很不错啊。
——
京都，一辆受了损的马车从南边驶进，前往天道院。
庄之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庄换羽因为赶路和生病瘦了一圈，小脸苍白，透着一股可怜劲。
医师忙上前来给他把脉，开了几服药便嘱咐下人快些去熬制。
庄之涣听完下属的汇报，皱了皱眉，又很快展平。
不过是一个小孩，没什么要紧的。是死是活也同他没有关系，只是怕儿子清醒过来后要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