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兼职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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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烨南说：“我怎么想你？想跟你定罪怎么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染上毒瘾的？你就这样顶着自己比‘缉毒英雄’还英勇的名头回学校，刑同学让别人怎么想你？”
刑攸一愣，停下脚，脸上现出怒意，转身扇在周烨南脸上一巴掌，“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们本来是有名有姓的人，有父母有家庭甚至有孩子，为了人民的安全才隐姓埋名，到生命牺牲的最后一刻，没有名字没有相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他们的家人守着地下的英灵。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你的？你以为你能拿着精装版的《宪法》是给你的机会和钱财，你以为你平稳地活到今天是谁给你的安稳！周烨南，英雄是值得一个时代和这时代的人的后代用一生敬爱悼念的人，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污蔑，作比较的。”
周烨南握紧手中的书，“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小心学校里面的那些把你做的事情曝光。”
刑攸看了看他，说的很平静，声音却不低，“我并不觉得我做了一件错事，如果有人来诋毁我，那我只能认为是这个社会和时代的人烂掉了，而不是我。”
她扔下这句话，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如果你今天只是想来跟我理论我以后的名声，那你可以走了。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名声跟地位，我只想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算受到质疑和诋毁，大不了我换一个房子生活，我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国家，连几个看得清看得透的人都没有。”
“谣言迟早会毁了你。”周烨南开口，“刑攸，现在的社会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跟你一样对这个社会还抱有着那种积极向上的，每天都跟一个革命者一样向前冲的美好幻想。”
刑攸定了定神，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因为你考到了附中就觉得高人一等吗？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什么样子只会在这世界上存在三万天，我死去就会带着我的信仰和梦想一起死去，只有三万天，我凭什么就一定要把自己放在大环境中去评判自己的道德好坏？我又不是没上过学，受过教育。人心中有一杆沉默的秤，他们只是没有胆量，并不代表他们糊涂。否则，这个时代就彻底完蛋了！”
刑攸身旁笼罩着一层阵阵飘起的雾云，将她包裹在其间，压抑着她的神经和一切。
周烨南问：“如果出国留学的名额只有一个，你觉得李知勉会让给你吗？”
刑攸说：“如果让别人小看我的实力，认为我需要靠感情和关系才可以得到机会，那失败的人是我。但是，从现在起，我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我会给你机会从我手上得到一次留学的机会。周烨南，你想跟我争的话就自己凭本事上，不要掺其他人进来。”
秤砣铁肠，内里清澄。
周烨南站在原地看着刑攸的背影被大雾吞噬，他迈着烦躁的混乱的步子到医院门前，看着刑攸站在对面便利商店的收银台前，脱下自己的外套和口罩，将齐肩短发拢在一起扎好。
他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刑攸站在收银台后，盯着四下无人，从架子上取下一罐豆奶，在下隔层的电热水壶烧开之后，她将豆奶倒进自己的玻璃杯内搅拌均匀。
便利店沉重的门被拉开，李知勉的脸出现在门后，平和自然地正视刑攸。
这就是她所需要的正常的视线，并非带着弱化女性的蔑视或是轻视，如果社会能在行业所需的性别特征并不极其明显的地方减少对性别的筛选，那时代还是有药可救，有医可医的。
李知勉抱着手臂，微挑眉：“刑老师，你怎么上个学出来还得照顾一堆人？现在又来打小时工，护士昨晚跟你说的你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赚一点钱啊。”刑攸将杯子递出去，“能赚一点是一点，我妈在那边也要花钱，你把这个拿过去给遥泱，就按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那样告诉她。”
李知勉目光发寒，“你觉得她会信你吗？我就告诉她，你的前舍友现在在下面做检查，不能上来亲自送，拜托我给你。刑老师，敢情你一个人把所有人蒙在鼓里，自己独当一面在这里充英雄？”
刑攸见他不接，面无表情地放在收银台的外侧，说：“算不上英雄，我就是个小辈。”
李知勉耸耸肩，问：“你在这儿给他看一个小时的店，给你多少钱？”
刑攸：“一小时一百。”
李知勉惊呼：“一小时才一百？”
“怎么了？”刑攸抬眼冷淡地看着李知勉，不疾不徐开始码放前台的口香糖，“这个工资比县里开的多的多了，我爸累死累活给别人补课，一小时也才一百五。我就只用在这里算钱结账，不是更轻松一点吗？”
李知勉无从反驳，点头道：“是，您说的都对。那房租呢，你一个月也就一千五的生活费，拿出来一千给她交房租，那个房东为什么不退钱给你？”
刑攸抬眼，透着讳莫如深的神情，“那个房东本来就是赚黑吃黑的钱，我在她出租房里打架出了事被叫救护车，她生意肯定不好做，以后只能降价。她亏了钱，我再回去找她要租房的钱，这不是上杆子找人揍自己吗？”
刑攸拿着一罐可乐，摇摇手指，“小子，学着点吧。她一份钱没捞着，还往里面搭进去不少，给这种人一个教训就算了。你要是上杆子和她闹，她倒反过来咬着你不松口，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的道理，明白吧？”
李知勉饶有趣味地盯着她，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那你在医院门口那是在干嘛？得罪君子？”
刑攸的手指停下来，握着可乐的手作势想要往李知勉脸上挥，她说：“是他自己突然跑过来的，你没看见他手上拿着的精装版《宪法》吗？又不是我叫来他找我定罪。”
李知勉笑笑：“你这是在跟我解释？”
“……你可以走了。”刑攸佯装礼貌，伸手示意他出去，开门进来一位顾客，刑攸熟练地换成另一条手臂，娴熟道：“欢迎光临。”
李知勉拿着豆奶，又买了一袋小面包，摇摇手，站在收银台前，“收银员，麻烦结账。”
刑攸微笑着盯着他，“十块钱，谢谢。”
李知勉拿走，“不客气。”
一小时后，和刑攸换班的人迟迟不到，李知勉站在收银台外的窗玻璃前敲窗，“怎么还不走？”
刑攸摇摇头，指着墙上的钟表，又指着自己旁边那团空气比划，李知勉不耐烦地推门进来，“怎么？第一天就有人玩职场霸凌？”
刑攸说：“算了，可能是睡过头了。”
李知勉扯开刑攸身上的制服，“别在这待着了，你录个视频跟老板说明情况就行，你在这里干等着，他来了又不会感谢你什么。”
刑攸想了想，自行脱下衣服，放在收银台的台子上，借着李知勉的手机录了一段视频，还特地跑到便利店的电脑监控屏上对准时间停留了两秒。
刑攸穿好外套戴好口罩往对面的医院走，杨云年拉着史婷柯在大厅旁侧的楼梯间吵架。
刑攸走过去，无视两人，继续上楼。
李知勉停在两人之间，杨云年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倏地停下嘴，看着李知勉又看看上楼的那人的着装，报丧似的垂下头，“不是……你们都看见了干什么不说一声？”
李知勉往楼上看了一眼，说：“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你们一直吵什么呢？”
杨云年脸色凝重着往那边瞧，史婷柯擦了下鼻子，看着窗外默不作声，两人之间的气氛诡谲，李知勉撇撇嘴，说：“吵什么？说话呀。”
杨云年泄气了，慢慢解释，“她今早来医院看刑攸，她当时又不在病房，我说不是去卫生间就是去餐厅了，她倒好。跟我较真，两边都找了一圈没找着，我说那就算了，别找了。估计是在做检查，她行，折腾着要我跟她一起去找，每个科室都走了一遭，没找着！她耳朵还灵，我就真想不明白，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刑攸昨晚又跑出去把一个流氓揍了一顿，现在跑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照顾人。”
史婷柯赌气一般：“我走之前，你答应过我守着她们的。”
杨云年摆出老师的架子：“你现在可知道照顾刑攸了，在警局的时候呢？她闹来闹去给你找证据的时候呢？明明你一张嘴，说清楚就没事了，非要校长找到我拉着我一起找城管翻那天的监控。”
李知勉摆手打断两人，“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关键是刑攸的那个朋友往哪里安置。刑攸她给她们姐妹俩找了一个出租房，还特地花钱雇了个保姆看着小的，她自己跑去打小时工。”
杨云年和史婷柯都猛地转头，“啊？”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兼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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