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校园篇: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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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洋馆回来以后，一遇上两个人独处的时间，纪云祈就抓着林书淮练习。从前国际泳联赛都称作小比赛的人，如今物理小测拿了次满分就追着林书淮要奖励。生气的时候，林书淮轻轻一碰比什么甜食都好哄。
纪云祈买了一套精密的物理实验仪器，还把家里一间房改装成一个小型的化学实验室，其知识含量已经远远超越高中。他买这个不是因为喜欢研究，只是单纯让林书淮感受一下书本之外的知识。
寒假时，纪云祈带林书淮去澳大利亚参加了夏令营。两人常常走在一起，长相出众，能力卓越，受到很多同学关注。林书淮性子温润、情商高、待人真诚，短短两周，结交了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有次大家在海滩打完排球，有个一米九高的金发英国男生跑来向林书淮表白。林书淮正在用海浪冲掉脚上的沙子，那个男生离他特别近，阳光照亮他古铜肌肤上的汗珠。林书淮听清来意很惊讶，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纪云祈便从远处跑过来，黑着脸赶走了那个男生，语重心长地教育林书淮，那些人思想开放、家庭富裕，玩得都特别花，一定要远离。林书淮笑盈盈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他一口。周围看见的人都在起哄、惊呼，纪云祈瞬间由阴转晴，难得对其他人和颜悦色、露出浅笑。
他们参观了墨尔本大学，去悉尼动物园抱了考拉，亲眼看袋熊拉出方形便便，坐蒸汽火车穿越绿肺森林，从金色沙丘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疾驰而下……
纪云祈空白的朋友圈也开始出现一张张风景照片，在最后一张大家的大合照下，赵昱评论:我咧个豆，你两玩得这么爽，回来可得好好讲讲，记得给我带礼物！
林书淮刚下飞机，一股湿冷寒意包裹全身，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是冬天。
两人分别回家过年。
零点的时候，天空炸开一朵盛大的蓝紫色烟花，纪云祈打响了林书淮的电话。
林书淮接起电话，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听到电话里隐隐约约的、嘈杂的杯盏交错声，纪云祈的声音冷清而清晰。
“新年快乐，书淮。我想你。”
“新年快乐！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见你！我准备了一个神秘的新年礼物，你开开心心过年，年后我第一时间给你！”
听着林书淮温柔轻快的语气，纪云祈内心积压的浮躁和阴霾渐渐消散，他第一次期待新的一年到来。
新的学期，进入了高三下册，学习的氛围愈加紧张。林书淮的成绩不降反升。
见识过世界的精彩后，内心会更加平和有力，面对所谓的“人生最重要的考试”，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尝试了很多物理化学的实验，虽然对考试的直接帮助不大，但亲手触碰过后，这些知识也没这么遥远了，加之纪云祈的精准辅导，这两科不再是林书淮“拖后腿”的科目。
吃饭的开支减少了很多，林书淮不再需要去兼职，专心学习。纪云祈负责给他提供与自己相当的、也是最好的学习环境，林书淮负责每天吃好、睡好，然后学习。
纪云祈一开始确实无法感知爱，但不代表纪云祈的爱拿不出手。
爱一个人会倾尽自己的所有，来帮助他成长，希望他感受世界、享受世界，成为自己人生中的常青树。
林书淮花心思栽的树，林书淮亲自来乘凉。
高考体检时，林书淮发现自己长高了四厘米，身高179，即将突破180的大关！他兴冲冲地跑去向纪云祈宣布这个好消息。
纪云祈亲了他一口，嘴角噙着笑，眼里藏不住的宠溺，“十分不忍心”地展开自己那张体检报告单，露出身高那一栏。
“1、8、9？！你怎么还在长？！”林书淮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还要长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身高吧，以前测过骨龄。”纪云祈放□□检报告，把林书淮揽到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眼尾，清冷的声线挠着林书淮耳尖，“上回叫你喝那个鲜羊奶你不愿意喝，喝了有助长高。”
“太腥了。”林书淮抬手挡了挡纪云祈的嘴，这个人之前在游泳馆碰都不给碰，现在目光天天在自己脸上流连，动不动就亲自己的脸，偏偏像羽毛一样蜻蜓点水，想骂又骂不了，撩得人心麻麻的。
“下次换一款，先奖励奖励我。”纪云祈轻松一把抱起林书淮，放到茶几上。
“你高我凭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算了，人家说唾液交换多了会越来越像，也许他也能越来越高呢？说不定他很快就要突破180了，十厘米的身高差总会缩小的……林书淮自我安慰道。
高考结束那天，天空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仿佛把积压的一切压力和郁闷都冲刷走了，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林书淮回家睡了整整两天。
“嗖——”鞭子划破空气，狠狠落到了纪云祈裸露的背上。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纪敬涛面露凶狠，厉声道。
纪云祈面无表情抬眸，淡淡道:“你再问我一万次也一样，不去，就是不去。”
“你知不知道李家是什么身份？他们是地产巨头，全家就这么个女儿！你要是拿下她，房地产信贷业务一开，赚的钱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关我什么事？你这么喜欢，你去结啊。”纪云祈扯出一个冷笑，“我想你要离婚，母亲应该很乐意。”
纪敬涛闻言大怒，甩了纪云祈一个巴掌。
纪云祈吞下血沫，顶了顶腮帮，向上瞥了一眼纪敬涛，眼神里裸露着狠厉与不屑。
“你打吧，打死我，你就可以自己去和李家独生女相亲了。”
“少给我巧言令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和个不三不四的小子胡混。我是看在你考试的份上忍你一段时间，你真以为，你能和个男的过一辈子？少他妈做梦！”
“有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做父亲，才是真的恶心。”话还没说完，又被纪敬涛扇了一个巴掌。
“先生，明晚还有个宴会。”押住纪云祈的保镖之一提醒道。
“那就打背上，给我往死里打！”纪敬涛沉声下令道。凌厉的破空气随之响起。
随后他弯下腰，捏着纪云祈发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厌恶我就能摆脱我？你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的标签。”
“我和你不一样！”纪云祈咬着牙嘶吼道。
纪敬涛冷哼一声，扭头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做生意的人信佛，不爱见血。
“我他妈和你不一样！！！”纪云祈又暴呵一声，这次浑身颤抖着，目眦欲裂，血泪迸发，“我学会爱人了，我有人爱我，你呢？你他妈有吗！有任何一个人真心对你吗？！”
没想到他这个冷血无情的儿子竟然也会哭？
纪敬涛斜睨着他，讥讽一笑。
虽然这句话确实戳到了纪敬涛脊梁骨上，他在刀尖上行走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身边看似都是得力助手，实际他稍有倒台的趋势，人人恨不得都啃下他一块血肉，连枕边人都信任不得。
但他怎么会在乎这个？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要让所有人跪在他脚下，畏惧他、听令他，他要吸纳着所有人的血肉，踏上金字塔的顶端。
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鞭子的破空声。
纪云祈趴在床上，整个背部青紫交加，一道道红痕如蜈蚣般蜿蜒。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衣着干练。她看着躺在床上脸部肿胀的人，捂着嘴，眼睛里噙着泪。
纪云祈艰难转头，看到她，忽然笑了。
“你装什么？怎么有空来看你的怪物儿子了？”
“我，我……”宁澜张嘴半天，实在是说不出一句有理的话，沉默了。
她第一次发现纪敬涛打纪云祈，是在纪云祈六岁。那时候她推开门，看到面目狰狞的丈夫和面无表情的儿子，既震惊又害怕，长期以来的厌恶和逃避心理，让她选择丢下一句嫌恶的“怪物才会教出怪物”，便夺门而出，跑到实验室做研究躲清静。
第三天以后，纪云祈背上的伤，已经在家庭医生开的特效药的治疗下，好得七七八八了，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于是她回到家中，参加宴会，和丈夫扮演着和睦亲昵的爱人角色，抚摸着儿子的头抱歉道:“这孩子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各位别见怪，多多包涵。”台下的宾客都是来盼着和纪家做生意的，谁又会、谁又敢在乎一个六岁小孩的淡漠呢？
思绪回到当前，宁澜终于挤出一段完整的话，打断了房间里诡异的寂静。
“我……我知道你和那孩子的事了。其实，你能学会爱人，妈妈很惊讶。从前我只想远离你们父子，因为你们实在太……我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一个根本不相爱的人，成全了家族利益。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过得很痛苦。所以，当知道你竟然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妈妈很欣慰。妈妈愿意帮你……”宁澜温声细语道，语气里饱含着痛苦和深情。
纪云祈一秒钟都听不下去，他和林书淮之间的事沾上一点点这些虚伪的边，他都觉得恶心，于是他毫不犹豫打断道:“别装了。你想要什么，直说。”
宁澜没想到她儿子还挺会察言观色，看来是真有些变了。她收敛神色，小心翼翼附在纪云祈耳边轻声道:“我要你父亲办公室保险柜那份……”
接下来的几天，纪云祈养好伤，听从父亲的指令，乖乖去和李家女儿相亲。
李家独生女被家里养得很是天真直率，见到纪云祈模样喜欢得不得了，不谙世事，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纪云祈看着她不停找话题的样子，想到如果林书淮在，他一定会句句有回应，对女孩子多加照顾。于是他耐着性子听了两句，礼貌婉拒道他有喜欢的人了，和她不会有可能，同时模仿着林书淮温和的模样，夸赞祝福了两句，竭力抑制住了对方摇摇欲坠的泪珠。
临走时，他为表歉意送了一套高档的护肤品给对方，递过去时底下压着一个U盘。
“你回去把这个交给你父亲，我想他会满意的。”
李家的女儿也不是真的傻子，她闻言脸色微变，虽一头雾水，但仍正色收下。
两人就此告别。
接下来几天，纪云祈一直住在主宅，白天跟着父亲进公司学习。无论他性格如何，在工作能力上无可挑剔，认真负责，学得很快。纪敬涛这才勉强对他露出好脸色。
直到背上的伤完全恢复，看不出一点痕迹，纪云祈才发消息告诉林书淮他去找他。
纪云祈趁着夜色从花园里翻出来，墙下立着一个人影。
这里是监控死角，宁澜没什么顾忌的，直接开口道:“我要的东西进行到哪一步了？”
纪云祈扭头看向她，毫无生机的黑瞳在浓重的夜色下格外瘆人:“用不着担心，你只需要准备好我要的东西即可。”
每次看到纪云祈这副模样，宁澜心里就泛起一阵阵不适，眼前的人仿佛戴着一副仿真面具，越是精致的脸便愈加诡异，空洞得不似人类，她到底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怪物……
她不欲再谈，匆匆结束了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校园篇: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