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剿灭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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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墨脱的雪山，是白的。白得极干净，极彻底，连一点杂色也不留——冷而硬，亮而静，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使人不敢逼视。
日光射在雪上，竟显出些蓝色来，远远望去，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嵌在天边。风从山谷里吹来，带着雪的腥气，刺得人鼻子发酸。山脚下有几株枯树，黑瘦的枝干戳向天空，像是要抓住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抓住。
登山的人不少，皆裹着厚重的衣裳，像一群笨拙的熊，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脚印很快就被新雪掩埋了，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有人掏出相机拍照，咔嚓一声，山还是山，雪还是雪，人却已经冻得发抖，匆匆离去。
山顶的雪终年不化，堆积了不知多少年岁。新雪覆旧雪，旧雪压古雪，一层又一层，将过往的一切都封存在下面。偶尔有雪崩，轰隆隆如雷声滚过，那是山在说话，只是无人能懂。
太阳西斜时，山的影子拉得很长，盖住了半个山谷。影子里的雪变成了青色。风更急了，卷起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人们纷纷下山，唯恐被黑夜留在山上。
雪峰静静地立在那里，不悲不喜，无情无欲。它已经这样立了千万年，见过无数生灵来来去去，而它还将继续立下去，直到天地终结。
雪，终究是冷的。
【抒情了几段狗头】
山上的喇嘛庙，是吴邪的基地。这是张甍秋出关后联系阿荀得知的。她让阿荀别声张，她要给吴邪一个惊喜。
经过九年的义务教育......不是，九年的面壁打坐，张甍秋已经很好的将金瞳安顿下来，藏海花的药性虽然凶猛，但是仔细吸收下来，还是十分有益的，她的身体强度再上一层楼，先前就能和张起灵打个平手，现在目测能干过他了吧。
张甍秋到喇嘛庙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山上有些冷，但她完全不用在意，依旧是山下还没出秋老虎的搭配：黑色喇叭牛仔裤，白色吊带上衣，外搭黑色长袖衬衫，脚上是黑白的厚底板鞋，还戴了墨镜，简直就是大学生一样的外表。
张甍秋依据阿荀给的地图摸到了吴邪的房间，里面有人在说话，张甍秋躲在院子里的树后面，侧耳听去，除了吴邪，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女人。
“我和这小子的比率都是百分之三十，”女人道，“老头想把我们都杀了，所以我就拉着他跑回来了。”
接下来，女人说有话单独对吴邪说，所以男生就拉开了门，在走出院子前和树后的张甍秋贴脸开大。
由于张甍秋的打扮实在是很有迷惑性，黎簇愣了一秒，然而只是这一秒，让张甍秋成功从后面锁喉，并将他的嘴捂住了。
“我是张甍秋，”张甍秋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是坏人。”
然后张甍秋就拽着他一同来到门后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黎簇知道这个名字，因为吴邪的书桌上，有一张吴邪和张甍秋和合影。从吴邪十年不老的容貌中，他也大概猜到，这个张甍秋与张家有关。
在吴邪这里，张甍秋这个名字是禁忌，黎簇也只知道，她是吴邪的爱人，吴邪手上的戒指，就是张甍秋给的。他从未见过吴邪摘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上演。
屋里，那个女人说：“吴邪，我才明白，我爱你。”
哦嚎？张甍秋直接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黎簇也面色复杂的看向她。
不过张甍秋并不在意，而是津津有味的听着吴邪怎么回答。
“抱歉苏小姐，”吴邪冷静的声音一如既往，“我有妻子，我很爱她。”
“运算部对于她不在人世的比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么多年，你也不是没见过那么多冒牌货，”苏小姐提高了声音，“即使如此，你也不愿意接受别人？”
黎簇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中电光火石，顿时一个肘击就摆脱正在认真看戏的张甍秋的制服，大声喊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她肯定不在了！你到底是谁？”
吴邪立即推门出来，只看到少年一副防守的姿态，而他的对面——女子摘了墨镜，对吴邪露出一个明艳张扬的笑容：“好久不见，小三爷。”
吴邪当即愣在原地，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见一向冷漠无情的吴邪这般模样，黎簇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像，太像了，”苏难听到吴邪的低语，下一秒，吴邪就已经冲过去，看上去要打架。
张甍秋一个闪身躲过一击：“呵，吴邪，这么些年，桃花不少啊。”
黎簇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女子只是躲闪，并不还手。谁攻谁受......呸，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十招过后，张甍秋摁住了吴邪：“别闹，我好不容易才到。”
吴邪还在挣扎，张甍秋就直接侧头吻住了他。
独特的花香伴着草药的味道，那些温柔的记忆蜂拥而至。
从最初在雨林里的那个吻，到洞房那晚的清酒与缠绵。吴邪的心在发烫。
十年里，那些记忆被他妥善珍藏，如今，他终于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一次了。
“阿玥，”吴邪小声的叫她,“你累了吗，先去休息一下？”
张甍秋笑眯眯的点头，进了屋。苏难和黎簇还在毫无自觉性的当电灯泡，黎簇指着她：“你你你......不可能！你绝对是假的！”
吴邪刚想骂人，张甍秋已经反手将黎簇制服，笑眯眯地问：“你了解我吗？乱说话可不是好孩子。”
黎簇只是冷笑，心说吴邪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等黑瞎子和花儿爷来了有她好受的。
想什么来什么，只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堆人涌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黑瞎子和张日山，还有阿荀和另一位长离族人。
阿荀率先眼泪汪汪：“二姐！你终于回来了！！！”说着扑过来就红了眼眶。
黑瞎子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吆，玥玥酱终于舍得回来了，我那小徒弟可都要相思成疾了。”
张日山也笑道：“前辈能回来，计划更胜一筹。”
胖子从队伍最后挤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哎呀！秋妹子真是你！好啊，这下天真再也不用半夜失恋了！”
众人都笑起来，黎簇却道：“黑爷，你们怎么知道她是真是假？”
黑瞎子愣了一下，胖子也愣了。
先前汪家派出很多个人伪装成张甍秋来试探吴邪，胖子和黑瞎子也都见过，可是今天的这个“张甍秋”，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深信不疑。
“如果你想试试，就喝一口我的血，”张甍秋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血，剧毒，不提前吃药，七窍流血，肝肠寸断，必死无疑。”
黎簇沉默了。
吴邪道：“别吓他了。阿玥，你不必自证，我们知道，是你回来了。”
张甍秋沉默了一会，道：“十年了，对不起。”
吴邪摇摇头：“何必自责。所有人终究会长大，所有天真终将一去不返；只要你回来了，你还爱着我，只要我们铁四角终能重聚一堂，这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被触动到。而黎簇低下头，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
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是为了张甍秋。汪家和张海客合作，使得张甍秋被藏海花影响，甚至会因此丧命。所以吴邪才会花了十年，布下这个局，只是为了她。
或许，还有那个张家族长的原因，但是，黎簇心里很清楚，张甍秋才是一切的开始。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黎簇：我们都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吗？！
正如吴邪知道比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却依然跨不过百分之零点一的奇迹，黎簇从来没有走出过名为吴邪的沙漠。苏难也是同样。
张甍秋却坚持道：“不行，打仗最忌人心不齐。猜忌同伴是失败的开端。”说着，她摁住黎簇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看好了。”说完，她收回手，双手结印，念念有词，顿时，张甍秋的瞳孔变成了金色，光芒大作，黎簇猝不及防，吐了一口血。
“先前是我不对，”黎簇顾不上擦血，单膝跪地，“请前辈收黎簇为徒！”
大家都惊呆了。倒是张甍秋不计前嫌的应了下来：“乖徒弟，这功法是不会传给你的。”
黑瞎子当场笑出了声。张甍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不笑了，道：“徒弟，坐标已经有了，咱们这就去？”
“去哪？”张甍秋问。
“汪家。”吴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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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吴邪给张甍秋大致讲了整个古潼京计划，已经他们这会已经是去汪家老巢的路上了。
张甍秋心里有些复杂，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需要她保护的天真，而是一代“邪帝”。
可是，他又永远是那个吴邪，是陪她走下去的吴邪。
之后，他们就到了汪家基地。
这地方一点也不热闹，荒郊野岭的，若不是有一圈不高的围墙，简直就像乱葬岗。
“这就是汪家的地盘，屁大点地方。要不把这几个山头都炸平了得了。”黑瞎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花儿，”黑瞎子打了电话，“你什么时候到啊？”两人说了几句，黑瞎子把电话递给吴邪，吴邪听解雨臣道：“我在外面处理，暂时过不去。”
吴邪了然，随后，他让坎肩带人去墙底下放了炸弹，然后一堆人冲了进去。
大楼里有电梯，黎簇曾说运算部在地下二层，于是黑瞎子带着吴邪、张甍秋和胖子想进电梯。
下一秒，电梯里的炸弹炸了，张甍秋立刻用金瞳弄出防护，挡住了冲击波。
后来胖子用炸弹炸出来一个窟窿，四个人依次跳下去，到了负二层。
负二层是曲里拐弯的走廊，四人在这里遇上了汪家的伏击，黑瞎子和胖子留下掩护，吴邪带着张甍秋去找运算部。
尽头有个大门，没有锁，吴邪轻轻推开了门。
“吴邪.”里面有个声音在说话。吴邪和张甍秋走进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缓缓站起身。但是看到后面的张甍秋，他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立刻碎了：“你......你怎么还活着？！”
张甍秋抽出秋水剑就是一顿乱戳，青年武功虽高，但对上张甍秋还是不够看的。张甍秋一剑贯穿了他的胸口，但青年一点事没有。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么？”青年微微笑道，张甍秋拔出剑，与此同时，吴邪也意识到这货就是一个幻觉，于是他拔刀砍向空气。
空气中出现裂纹，像是玻璃一样碎开，白衣青年也消失了。
张甍秋环视周围，只见一个椅子上坐着一具干尸，带着一个熟悉的面具。
张甍秋上前用剑尖挑起面具，顿时乐了。
那是在七星鲁王宫里见过的青眼狐尸，只不过，相较于那时，现在的狐狸头可猥琐多了。
青色的小眼睛眯成了缝，嘴也是向一边挑起，简直就是猪腰子脸。
“怪不得要带上面具。”张甍秋摸了摸下巴。
吴邪也笑了，挥刀斩下狐狸头。
运算机器周围的防护膜像玻璃一样碎掉，吴邪安好了炸弹就带着张甍秋跑了出去。
“楼里有毒气弹，吴邪，马上离开这！”声嘶力竭的广播响起，吴邪愣了，是苏难。
苏难是和黎簇留在外面才对，但她来了——黎簇肯定也来了！
张甍秋不解道：“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吴邪没空和她扯犊子，他要去找黎簇。
“你去找老黑和胖子，先撤，”张甍秋冷静的安排，“毒气于我无伤，我去找黎簇和苏难。”
吴邪只好听话，向楼梯上跑去。
张甍秋依据广播室的定位找到了过去，屋里有三人正在突突，张甍秋想了想，收起秋水剑，掏出一把手枪。
她一脚踹开门，朝着那个汪家人就是一枪。子弹射进那人持枪的右手，那人手一抖，枪就掉了，他立刻翻窗跑了。
这边黎簇在倒计时停止了自毁装置，见到张甍秋也是十分惊讶：“师父？你怎么在这？”
张甍秋道：“吴邪说，要带你回家。说到做到。”说着，直接扛起黎簇，冲苏难使了个眼色：“你带路。”
苏难和张甍秋往外跑，黎簇却突然大叫一声：“沈琼！她在一楼关着！”
张甍秋不解，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有戏，苏难道：“是他的女朋友。”
张甍秋“哦~”一声。这时他们已经跑出了楼，吴邪和黑瞎子胖子等人正在望眼欲穿，张甍秋立马把黎簇扔给黑瞎子，然后转身又跑进楼里。
吴邪大惊失色，胖子急忙拉住他：“哎天真！秋妹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吴邪冷静下来，想起当初在张家古楼，她也是这么义无反顾地把潘子带了出来。
张甍秋在一楼到处乱窜，直到听见一个女孩在喊救命，她才确定了方位。
汪小媛无助的砸着门，然而下一秒，门就碎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外：“黎簇让我来救你。”
说完，扛起汪小媛就跑，和扛黎簇如出一辙的手法。
吴邪他们看着浓烟中奔跑来的身影，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黎簇立马爬起来，大喊道：“沈琼！”
沈琼听见黎簇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张甍秋放下她，感叹道：“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
然后吴邪就过来抱住了她。张甍秋愣了愣，继而笑道：“那我也不必做智者。”
听到前后的所有人：滚
这次行动摧毁了汪家的根本——运算部。运算部是汪家的信仰，千百年来不变，这下好了，信仰崩塌，再难成群。
“呵，这招攻心为上，实属不错。”张甍秋夸道，吴邪笑眯眯的说：“当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多年前的吴小狗。
吴邪眼下还是二十五六的样子，清秀文雅，举手投足之间，有很多的书卷气，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功夫堪比黑瞎子、狠心堪比陈皮阿四的狠角色。
只是，还是她的爱人就是了。
“明天，就可以去接族长了，”张甍秋感叹道，“然后，我带你们回我家逛逛，怎么样？”
黑瞎子表示他不羡慕，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剿灭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