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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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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帮你拿咖啡，师兄。”
身后的人哦了一声，却并未松手，而是慢悠悠地从后面转了过来。
听着耳旁“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苏一的心紧绷着。
季孑抚摸着脖颈处的皮肤，细腻滑嫩，他摩挲着滑过锁骨，而后向上，指尖搭到了对方的下颌，半是用力般地强迫眼前的人抬起头。
他直勾勾地看向苏一，令他讶异的是，对方竟也大胆地看向自己，一汪澄澈的琥珀色眸内没有丝毫的战栗。
季孑啧了一声，指尖微挑了一下对方的下颌，转而悠哉地搭到身前。
“麻烦师弟了。”
这句话仿佛是敕令，苏一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刚刚师兄的动作，让他有一种像被蛇盯上的感觉。
苏一走到支架那，取下挂着的包装袋，连带着一齐递到了师兄身前。
季孑却别开了手，哦了一声：
“师弟是这样帮我拿咖啡的吗？”
苏一停顿了下，思索了一番后，认命地把包装袋剥开。
白皙的手撕开了一节吸管口，捏着剩余的包装稍微用力。“啵~”的一声。
苏一把成品递给季孑时，手不可避免地又被覆上。但对方似乎并没有纠缠的意思，一触即离，很自然的动作。
季孑神色自如地接过，脸上又换上了那副无害且温和的笑：
“谢谢师弟。”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苏一的错觉。
季孑拿到咖啡后只是将其放在手中，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两人的气氛很是微妙。
踌躇一会之后，苏一犹豫道：“师兄，你有钥匙吗？”
季孑摇头。
苏一接着问：“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对方还是摇头。
“那我们？”
季孑满不在意地说：“等着吧，这是练习室，估计过会就会有人来了。”
苏一皱眉，他不喜欢把事情都交给别人的感觉：“如果没人呢？”
季孑调笑道：“那就委屈我和你共度良宵吧。”
苏一抿唇不语，他摸出侧兜中的手机，幸亏自己下午刚给它吃过饭。
季孑看着对方的动作，啧了一声，玩味地说：
“是要联系李学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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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放心吧，小伙子，明天保准都给你办妥了。”
张阿姨说着，抬手拍向对方的胳膊，一个很平常的动作。但瞧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什么，她伸出的手又缩回去，转而搓着手中的一叠，还蛮厚的，她笑咧了嘴。
李铭承随后又递出了一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还是得麻烦您了，这是服装，一切按平时的情况来就好，只是不要有外人打扰我们。”
这小伙，不仅一表人才，还很会办事，何况那边都打点好了，并不需要自己操心，不就是通个方便嘛，当然没问题。
张阿姨一脸你放心的表情：
“明白，这种事多浪漫啊，阿姨帮着办得多了，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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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阿姨，那就等您的消息了。”
苏一挂掉电话后，回了身边的人一句：
“阿姨说她去吃饭了，过会就可以来。”
说完后，苏一安心地打开自己那杯卡布奇诺，吸了一口，甜口的咖啡带些微苦，还好，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喝咖啡，但能凑合一些，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他有些饿了。
季孑一脸复杂地看着身边的人，对方连这栋楼的阿姨联系方式都有，这真是让自己意外。
意外地想起了还在大学时候的自己。
季孑敛了眉眼：“苏师弟的圈子蛮特别的。”
苏一咽下口中的咖啡：“啊，其实还好啦。”
季孑：“平时送材料也会来这？”
苏一含糊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便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下。
其实他在方志老师手下干活之前，经常帮同学跑腿拿东西，和各个楼里的叔叔阿姨们也都混了个脸熟。
至于这个演播楼他也是前几个星期的时候，帮人拿落在这里的东西时，联系了一下楼里的阿姨，没想到这居然能派上用场。
一番概括性的说辞之后，季孑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带了些意味深长。
他想过对方的种种反应，或是质问自己，或是像别人求助，当然那个人最好是李铭承，但……
而对方的选择，真是让他意外。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
苏一手中的咖啡已经见底了，他随手放到一边：
“师兄你要拿什么设备？”
季孑嗤笑了一声：“不重要了。”
？
苏一有些不解，他还想说什么，但季孑抬手，食指轻点唇瓣，对他摆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随后起身，走到里侧，从架子旁，拿起落地的吉他。
昏黄的灯光慵懒地洒在角落，季孑随意地靠在桌子旁，修长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指尖轻勾，单弦的音色清脆纯净，他随手调试了一下弦。
“喜欢听外文歌吗？”
苏一摇头道：“没怎么接触过。”
少年轻笑：“下次推荐给你吧。”
紧接着，手腕一转，手指扫过琴弦，节奏悠扬而有力。
伴着旋律，他张口唱道：
[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
……]
平时的散漫收敛后，少年的声音略带嘶哑，显得桀骜而充满着力量。
对方唱的是前几年很火的歌《故乡》，对于那个时候的苏一来说，故乡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有爷爷的地方就是故乡，而现在……
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已有了愁绪。
此时故乡的色彩，从他泛黄的记忆中又缓缓漾了出来。
“小苏一，你爷爷去镇上咯？”
小苏一撩开铁门插销上的拨片，从门洞中露出大半张白皙的脸，他看着门外头发已半百的人，很是亲切地说：
“梁伯伯，你要出去？”
对方嗯了一声，笑着打趣：
“你又留守阵地？”
小苏一腼腆地笑了笑，看着对方大包小包地拎着，好奇地问：
“梁伯伯，这次又是谁家的猪病了？”
对方摇摇头，认真纠正道：“这次是驴。”
小苏一轻轻地啊了一声，他还没见过治驴的情景，而一个人在家实在过于无聊，于是他果断地把插销拉开，人从门内蹦了出来：
“我也要去。”
对方呵呵地笑着：“这次不怕你爷爷再说你了？”
苏一上手帮梁伯伯拎着其中一个包，狡黠地说：
“梁伯伯，这件事你知我知”
他眸光一转，指向路边：
“喏，还有那只大鹅。”
小苏一想，反正快点回来就好了，爷爷去镇里做木工要到晚上才会回呢。
但是，谁想到那只驴病了力气还那么大，挣脱了绳子后再绑住它就废了好一番功夫，而那户人家住在山上，再加上来回的路……
果不其然，爷爷要比自己早回来。
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小苏一低低地喊了声，爷爷。
对方温和地应了声，沉沉的眼神瞪了他身边的人。
（梁伯伯立马撇清关系，说都是这小孩求着自己带他去的，然后抢过小苏一手中拎着的包，扬长而去。）
[……
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
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
那是你衣裙漫飞
那是你温柔如水]
词毕。
周围只有“铮铮”的扫弦声，随着指尖的滑动，绵远流淌。季孑熟稔而随性地拨弄着弦，抬眼瞥向对方，眼底有着肆意的桀骜和一些莫名的东西。
“吱呀”
此时门缓缓地开了，但苏一和季孑都没注意到，他们都关注的是一个人。
苏一想的是自己，季孑想的是苏一。
尖了嗓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关注：
“欸，同学？别弹了，你们打申请了吗？”
扫弦声戛然而止。
门正对着坐在凳子上的苏一，他乍然从回忆里挣出来，有些茫然。
阿姨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这明显就是在不合适的时间乱用学校设备的人，还让自己再帮他们开门，纯纯浪费她的个人时间。
阿姨一脸怒气：“现在不是开放的时间，你们写条子了吗？”
苏一反应过来后，忙道：
“抱歉，阿姨，我们这就”走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眼前就映人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现在都那么严格了吗？王阿姨”
明明是笑着的声音，但苏一却听出了冷意。
王阿姨睁着眼，看清了来人后，换了一副疑惑的表情：
“小季，是你啊，都多少年没来了？”
季孑点头道：“是啊，没想到您还管这个楼。”
王阿姨害了一声：
“记得你大学老来这搞什么乐队演练来着，现在怎么样了？弄这些东西还有用没？”
王阿姨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这种旁门左道迟早得黄。
季孑像是想起什么，冷哼了一声，待要发作，而被身边人的话适时打断。
“季师兄，我都收拾好了。”
苏一拎起咖啡包装袋晃了两下，对季孑示意。
苏一：“对了，你要带什么东西来着？我帮你一起拿出去”
季孑定睛看着对方，眸子里的情绪散去，摇了摇头：
“不重要了。”
在经过王阿姨身边的时候，苏一笑道：
“阿姨，麻烦你帮我们开门了，季师兄现在是博士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不仅学术很厉害，在别的方面也那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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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什么都不需要拿吗？”
苏一看着阿姨走远之后，再次和面前的人确认。
季孑嗯了一声：“走吧。”，然后“砰”地一声带上了身后的门。
苏一：“……”
他看着自己身前张扬的身影，这位师兄太随性了，无论是对方来之前突然寻求自己的帮助，还是莫名其妙就走了这件事，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苏一低着头跟在对方身后，还没想出所以然来，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笔直的背。
“欸，抱歉。”
他说着，边后撤一步，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12楼层空荡荡的，只有楼道里站着的两个少年。
季孑一身黑色的打扮，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脸背对着光，隐入幽暗，垂头凝视着眼前的人。
许久后，开口：
“你不生气。”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苏一仍低着头：
“你指的是陪你来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