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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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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宫保鸡丁还是鱼香肉丝？”
“土豆炖牛肉”
女孩拨弄着身前挂着的相机，自如地和眼前人对着暗号。司机在后面笔直地站着。
“你是，苏一？”
“回答正确。”
男生半蹲着，一身白T卡其色工装裤，声音和人一样清爽。
原来玩偶服下的人长得那么好看啊，只是……
女孩崩起脸：“你不专业。”
“啊？”什么专业？
苏一很茫然。
女孩看向别处，苏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五颜六色的蛙蛙。
哈？这样看确实。
苏一没忍住笑：“一个小惊喜。”
“走吧，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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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专业吗？”
这就是苏一和自己说的惊喜？
女孩看着这个比苏哥哥要高出一头的陪玩蛙蛙，有些嫌弃。她还要昂着头，哼，欺负小孩没礼貌。
“你过会就知道了。”
苏一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主要是现在自己也不清楚。他刚把地图指南和蛙蛙服扔给李铭承之后就出来找小女孩了。反正李铭承都让自己穿女装了。想起卸妆时，脸上一团模糊的油彩，被描摹出的凌霄花消失地彻底。苏一看着眼前的悲伤蛙，心情很愉悦。
“你好。”
悲伤蛙朝女孩伸出了手。
恬恬的眼睛瞪大，这个声音，这不是她哥吗？！
她皱眉打量着眼前的悲伤蛙，没错，就是李铭承。自己那位从不来游乐园的哥，两星期前破天荒地说要来，结果现在是NPC陪玩？
真新奇，她莫名觉得这位新哥哥好厉害哇。
昂着头的小女孩嘴角咧开笑，伸手回应：“你好哦，蛙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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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表情各异的小青蛙上上下下，青蛙主题公园中，游玩旋转蛙蛙项目的人数不多。
“一会要给我和苏哥哥拍照哦，蛙蛙。”
好不容易逮到可以使唤她哥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可以。”
李铭承主动接过了恬恬手中的相机，没在意自己妹妹的小心思。他抬眼看着那抹清爽的身影，只要能让对方开心就好。
恬恬利落地跨坐上去，邀请新哥哥坐在自己身旁。
悲伤蛙则坐在他们前面，方便在装置启动时捕捉两人的笑脸。
在相机的喀嚓声中，他们玩了五六个项目。
因为恬恬的年龄限制，他们三人不能坐过山车。她有些惋惜，不过也很尽兴。自己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玩那么久过，更不用说是在游乐园。
所以在收到张叔的电话提醒时，她没像以往那般抗拒。
接完电话后，她抬头干脆问道：
“哥，你回家吗？”
女孩的语调很冷静，仿佛只是一场游戏，打完后自然地脱离回归现实。
“张叔来了，你跟他走吧。”对方避开了这个问题。
恬恬耸耸肩，无所谓说：“随你，回家我不会说什么的，不过”
她嘴角咧开笑，像一开始那样：“你是专业的。”
李铭承明白对方的意思，她说的不会解释也就是不会多嘴说遇见过自己，相应的她也不会蹚浑水。虽然听起来有作壁上观的味道在，但解释权在自己手里。
他心领神会地朝恬恬点了点头。
恬恬看向另一个人，狡黠地眨了眨眼：“苏哥哥，下次见哦~其余的，让我哥和你解释吧。”
她也没等对方反应，背对着摆了摆手，甩着小辫子，一蹦一跳地朝自家司机走去。
“你们？”
苏一被这套组合拳打蒙了，他注视着小小的身影逐渐远去，那张稚丽而倨傲的小脸和玩偶服下另一张脸重叠。
不愧是一家人，连气质都那么相像。
只是感觉很怪，自己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和李铭承有联系。
还没等自己细想，手被身边的悲伤蛙牵住。玩偶服内传出声音有些低沉：
“今天下午的服务还满意吗？”
“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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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承穿着平时的衣服，矜贵而随性。他不再扮演悲伤蛙和野兽，而是做回了自己。但当一切回归现实时，他们两人之间却没有什么话继续说下去了。这种沉默而有些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苏一之前也想过带对方一起来玩的情景，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当甜腻的泡泡被戳破后，梦幻的彩色褪去，冰冷的现实呈现出来。苏一看着摩天轮外的斜阳，课本上的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前自己不理解，现在也不知道理解了多少，但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恬恬是你的妹妹？”
“对。”
又是这样，苏一抬头看向刚刚回答自己话的人，说了一句之后就沉默下去，甚至一句都不说，就这样沉默下去，他真的蚌埠住了。喜欢上一个人，情绪都会那么复杂吗？他喜欢对方，但不喜欢这种黏糊又难受的心情，如果非要选择的话，他宁愿果决一些。
玻璃门外光洒在浅黄色的发梢上，朦朦胧胧的光让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有了某种神性。
“李铭承，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下一秒，
“想。”
对方几乎没有反应，内心真正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想在一起多久呢？如果只是短暂的相处，那我们或许可以只了解彼此的表面。”
苏一停顿了下，继续说下去：“但如果是互相托付，我想了解更多的你，甚至是你的全部。”
你选吧，李铭承。我给了你选择，也给了我们未来的选择。我是人，不是神，我不能掌控一切，但只要你选择了，我就会坚定地和你走下去。
“可以选择吗？”
说话人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如同鸦羽，雕塑一般精雕细刻的脸庞上透露出些许的落寞。
这句话似乎是在问，我可以相信你给我的选择吗？
“当然，李铭承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吗？”
“你让我相信自己，那这次你也要相信我，相信苏一。”
对方自顾地说着，而李铭承想起自己被推着走的一生。
学阀之家，上一辈人的事业终究是需要人继承。而从小展现出惊人记忆力的自己便是最好的接班人。他在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离他而去。他喜欢绘画，但这与主业无益。
从小陪伴着自己的只有资料、文物，虽然说不上不喜欢，但也只是在日复一日之中，习惯了这种枯燥的生活。
后来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因为自己并不清楚对方给的伤痛何时到来。
就像那只仓鼠，最终死在了紧锁的笼内。
一切就像是循环。
上升、下坠、上升、下坠……
总是会回到原点。
连痛都那么悄无声息。
但他这次却有了选择，对方让自己尝试着相信。
这就是爱吗？
李铭承想他或许需要的不是承载自己欲望的载体，而是一个真正的爱人。
像一个病了很久的人，看到了一丁点治疗的希望，他竟迫不及待地幻想着试一试。
“即使我的欲望卑劣不堪，即使我的过往伤痕累累。你也要看吗？”
冷漠的伪装被自己撕裂，露出内里的疯狂和执拗。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苏一，即使余晖刺痛了双眼也不动。他贪婪地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
他从不相信人性，但这一次他想试一试，试一试相信对方。
如果这份信任以后注定会被打破的话……
那就一起堕入深渊好了。
反正他不会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