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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虚伪的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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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便对繁琐之事心生厌恶，尤其是那些不必要的劳力。于是，我尽力选择那些最为轻松的生活方式。
与那些普通的大家闺秀们不同，我的目标从未与她们一致，所以我对流言蜚语并不在意，也不在乎被利用。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自立自强。只做那些与之相关的事，脚踏实地地走自己的路。至于那些与最终目标无关的事情，不管我身处怎样的困境，我总是默默地忽视。
这便是我，诸葛飞燕的生活方式。
因此，月瑶的虚伪言辞，我自然毫不在意，冷眼旁观，几乎放任不管。
然而，唯独那句言辞。
那一句话，我怎么也吞不下去。是愤怒吗？也许有些许，但似乎又不完全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我不自觉地第一次试图反驳月瑶。
当丽香那满意的笑容浮现在脑海时，我不由得握紧了双手。然后，我冷眼注视着陷入自我世界中的月瑶，毫无感情地开口。
“抱歉打扰了您的喜悦，但这件礼服并非我姐姐赠予，而是丽香姐姐的礼物。”
“………”
我的反驳显然令月瑶愕然，毕竟，我在她面前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一刻似乎过得异常漫长，也许月瑶一直认为我只是那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妹妹。
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周围贵族们的好奇目光也随之聚焦在我们身上，低语声渐起。
“……不必害羞，飞燕。”
“我并不害羞。”
“难道是……生气了吗？因为我擅自提起礼服的事。”
“完全不是。”
月瑶依旧扮演着那个温柔姐姐的角色，努力修正局面，但我这番否定却让她再也不能如常。她满脸歉意地开口，仿佛已将自己置于悲剧的女主角之中。
“……对不起啊，飞燕。我似乎不小心惹你生气了，看到你穿上那件衣裙，我自己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
“飞燕……愚笨的姐姐是否能得到你的宽恕？”
即使计划不顺利，月瑶的悲情角色却始终不曾崩塌。她深谙如何将一切引向自己所描绘的方向。她依旧紧握着我的双手，眼中流露出歉意，似乎在为她的过错做出深刻反省。但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演，她的真心从未显现。
贤惠、温柔，这些赞美声环绕在月瑶周围。她一副认错的姿态，只会让周围人更加动容，但这也并不会使她显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转化为“妹妹无理取闹，姐姐温柔宽容”的误解。
我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世界，而我，不会去与之抗衡，但我也不会默默承受。
心中坚如磐石，我终于将压在心头的话语投向月瑶。
“姐姐，您道歉的对象应该是丽香姐姐，而不是我。”
“什么？”
“这件服饰不是您赠送的，而是丽香姐姐赠与。您若将其当作自己的行径来宣扬，便是在说谎。这也同样是对丽香姐姐的不敬。若是我无所谓，但姐姐，您应当去向丽香姐姐道歉。”
“………”
月瑶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长篇大论地反驳她，语塞之际，她无法再作出任何回应。可我并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还有，刚才问我是否生气，是的，我生气了。月瑶姐姐您缺乏考虑的行为，深深触动了我的情绪。所以，我今天就此告辞。……在此地，已无意义。”
我扫视了一眼周围贵族们的眼神后，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出口走去，根本不给月瑶反驳的机会。
她如何反应，我并不关心，但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若她想为了修复自己的世界而编造一切，那便随她去。我已经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剩下的事她自有处理。）
我毫不畏缩，昂首阔步地走向马车，心中坚定，毫无后悔之情。
。。。。。。
回到家中，推开房门时，房内寂静无声，云若似乎在忙着自己的事，不见人影。没有人来迎接我，我独自一人悄然走向床榻，沉沉地躺下。心中仍旧浮现一丝丝未解的迷惑。
虽然只是匆忙的辩驳，但自从重生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反驳他人。那些不习惯的事渐渐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困倦袭来，意识渐渐模糊。
“……小姐。”
“……嗯？”
“……小姐！”
“……云若，早安……”
当我察觉到声音时，云若已经轻轻将我唤醒。我转头望向窗外，夕阳已完全沉落，天色已晚。
“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回来时看到您躺在床上，吓了一跳。”
“嗯……”
“我不再说您该早些回来什么的了。不过既然回来了，还是请叫我一声。”
“抱歉……”
困倦未散，我的话语也带着几分恍惚。眼皮频频打着颤，努力将思绪从困倦中唤回。
“快起来吧，小姐。丽香小姐送的服饰可得小心，若是皱了可就不好看了。”
“啊……”
听到这话，我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坐起身。
“宴会好玩吗？”
“……应该还行吧。”
“那就好，等会儿请一定要好好和我说说。现在还是先换衣服吧。”
“嗯。”
尽管整场宴会我几乎没有享受任何一刻，但此时头脑仍未完全清醒，回应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正当我准备起身换衣服时，房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打扰了。”
“进来吧。”
听到那熟悉但略带陌生的声音，我不禁警觉。或许是某种即将发生的事触动了我，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飞燕小姐，夫人召见您。”
“……？”
“嗯？”
云若惊讶地看着我，困惑之情溢于言表，而我心中却已明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小姐……”
“云若，稍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明白了，小姐。请小心。”
看着云若那略带不安的眼神，我微微点头，随即跟随仆人走向父亲的书房。
我心中清楚，事情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今天，月瑶定然是将事情按她的心意传达了一番。若是如此，那眼前将是一场说教，或者说，一场父亲与兄长的训斥。
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向父亲的书房，敲响了门。
“失礼了。”
“进来。”
门被推开，我看见父亲坐于书案前，而旁边则站着我的哥哥。我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面对这一幕，我不禁对接下来的谈话失去了兴趣。
“你知道为何我叫你来，飞燕。”父亲的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
“……知道。”
哥哥冷冷地盯着我，未发一语。我没有理会，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我已经听说了你对月瑶的无礼言辞。就在那个公开场合，传闻你比平常更加失控，发了脾气。”
“……”
（原来那算是失控吗？我不过是讲了实话罢了。）
“更糟糕的是，你在没有向主办方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擅自回家了。”
（啊……我忘了这一点，真是犯错了……）
前者无疑是月瑶捏造出来的谎言，而后者，的确是我自己的失误，真切的过错让我有些懊悔。
“月瑶的脾气我早有所耳闻，至于我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也是我的疏忽。但若她的行为始终得不到改正，那我们或许需要做出一些考虑。”
“……我认为不会有任何改变。”
“……”
哥哥冷冷地说着这番话，他对我依旧如旧。似乎对我的冷漠已见怪不怪。
“是啊，至少今天你必须为此事反省。所以，明天你就待在房里禁足，直到夜宴结束，不准出席。”
“……我明白了。”
本以为可以轻松解脱那场夜宴，但心情并未因此得到缓解。可能是因为我太疲惫，或许是因为这种事情总是让我心烦意乱。
禁足令下后，沉默蔓延开来。我以为这已经结束，准备转身回到房中，却被父亲的一句话打断。
“飞燕，月瑶虽是你的亲姐姐，但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让她为所欲为。你要懂得分寸。”
“你也该学学月瑶。”
父亲这话语看似关怀，实则满是对我行为的不满。但这并非真正指向我，而是月瑶为我所塑造的那个形象。
“……”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听着。
“唉……飞燕，你也该成熟些。永远不能像个孩子一样。”
通常我会选择沉默，但这一次，我心中的情绪未能如常调节。以前我都在心中反驳，但今天，我竟然开口了。
“真是有趣的说辞。”
或许是情绪未能压抑，我的声音脱口而出。父亲和哥哥面面相觑，皆是愣住。
我自己心中也明白，刚才的言语本不该说出。内心的反抗早已脱口而出，想收回也已不可能。
“你说让我成熟吗？你们这些根本不了解我的人，怎敢轻易对我指手画脚。”
我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嘴角挂上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一层冷硬的面具。
“禁足，我会遵守，感谢你们的‘好意’。对不起，浪费了你们的时间。未来，我会努力不让月瑶姐姐再成为你们的麻烦。”
尽管不熟悉这种言辞，我依旧照着内心所感，吐出这些平日里从未言明的话。
“那么，失礼了。”
我没有给父亲和哥哥任何反应的机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