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是乖小孩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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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严阵以待的士兵好似散发着威压，莫禾自认为本就是外来者，这样贸然前往兴许会被当做是窃取机密的敌方间谍，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他想他还是应该再缓一缓。
莫禾蹑手蹑脚的离开了，他紧紧抿着双唇，以此来让自己高度专注于脚下。默默留下一个佝偻着像六十岁大爷的背影的某人丝毫没想到，从踏入迷雾营开始自己其实一直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下，不对，不止是他，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都不例外。
夜幕逐渐笼罩这片城区，白天刺眼的光亮被遮得严严实实，留下来的是冷，刺骨的冷。莫禾又恢复了那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飘荡在只有寥寥几人的街道上，虽然他不喜欢夜生活，但是早已经习惯了夜晚喧嚣的他竟然对他心驰神往的宁静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惧怕感，上一次出现这种直觉还是高二的一个晚上。
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着的只有巡逻士兵的军靴踩在石板路上整齐但小声的声音，莫禾的感官毫无疑问的集中在了移动着的声源上。他们的穿着好像和下午迷雾营的士兵不一样，他们带上了头盔，和护目镜。
“发现可疑人员，四号楼东南方向。”
“即刻逮捕，听候指令。”
隔着护目镜，两簇视线措不及防的汇聚了，虽然距离很远，但是莫禾感觉自己或许需要离开这个陌生又怪异的世界了。
“姓名。”
“莫禾。”
“代号。”
“511……”听完那一长串数字的审讯员顿了顿笔尖，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住所。”
“没。”男人闻言抬眸，金色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莫禾，如果此时莫禾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定会让他想到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充斥着着浓烈的危机感。
贺渡将笔盖上盖子放回了插孔中，他回想起下午鬼鬼祟祟的身影，但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关于下午的事，毕竟在他看来，如果每个做坏事的人都像他这样，事情会好办很多。
“我亲爱的指挥官大人，你的任务结束了吗？”莫禾听见刻意拉长的声音伴随着一下下敲击门的声音，叩，叩，叩，很有节奏感，这个人一定很有唱歌天赋，莫禾腹诽。敲门声停止了，大概十秒过后，门被措不及防地打开了，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白发，莫禾的视线黏在了那一头白发上，很像在学校别人给的龙须酥，五秒过后，‘龙须酥’被‘吃’掉了一大口——男人向后抓了下头发，露出了一双含笑的眼眸，莫禾知道，他在打量他。
“这种乖小孩也需要被贺长官审问吗？”男人顺手关上门走上前，把自己的手肘靠在贺渡的肩上。贺渡闻言冷不丁的出声，
“你是乖小孩吗？”
莫禾想自己今天说的话好像已经透支他未来几个月的说话量了，况且他并不想回答这种恶趣味的问题，他用力地抠着手指，贺渡瞥向他的手指，已经被抠伤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过后，今天的审讯就结束了。”听到后半句话，莫禾的视线默不作声的从手指上移，他看到了男人交叠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整齐锃亮的徽章以及旁边的穗带，耷拉着头不像它的主人，大半夜还要问这么多问题，精神抖擞的。
“出生年月日多少？”
“770907”
贺渡打开了自己的手环，手指轻轻在屏幕上点了点，他看到他点了几个数字，好像就是在输入他的出生日期，几番操作后，贺渡按下了红色的一个按钮——确认。
“进行一下人脸识别。”贺渡指尖轻轻落在屏幕上，显示屏自动翻转，莫禾看见了自己的脸。“请眨眨眼。”莫禾眨了眨眼，“认证成功。”听到这句话，莫禾的目光转向贺渡，明明眸色是淡淡的棕，却好像比黑色还深沉，贺渡错开了视线。
“你的代号记错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录本，站起身来。白发男人的手被甩开了也并不恼，他灵活地绕过贺渡坐在了刚才贺渡的位置，眼眸中依旧含着一股笑意。莫禾正在跑神。
贺渡从本子中抽出了一张纸，对折了的，递给了莫禾，“下次别记错了。”莫禾缓慢的抽回了神，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呆滞的点了下头，他不是属于这个陌生城市的人，他只是一个孤魂，一时找错了路。莫禾的这一系列动作落在贺渡的眼中，倒像是一个不太灵敏的在执行特定程序的人偶，他无声皱了皱眉。
反应太过迟钝。
门锁紧紧嵌合的声音敲打在莫禾的鼓膜上，他抬起手翻开了那张折叠的纸，“511797，七号楼614”这算是意外之喜吗？他有了一个短暂的落脚地，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感谢一下那位贺长官。对缺爱的孩子来说，就算是一点小恩小惠也值得铭记于心，至少在现在，莫禾仍然很感谢那位给他龙须酥的同学。
他只记得四号楼的位置，毕竟从四号楼到迷雾营的路他已经走了两遍了。楼盘的编号都是有规律的，莫禾准备先到四号楼再仔细找找。今天的运动量对他来说已经严重超额，望着眼前大大的标识——NO.7，他感觉腿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今天下午的一碗豆芽汤早就已经消化完，没办法再为他供能，莫禾准备歇息一下，他的头搭在扶手上发出‘噔’的一声。
“啪。”贺渡按下了灯的开关，关上门准备离开。
“刚刚那小孩状态有点不对，你该不会这都没发现吧。”白发男人站在一旁抄着手。
“不乖了？”听到这莫名其妙的回答，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沈博士没事的话，通知猫协，扣工资。”这个回答似乎在沈铭其意料之中，虽然猫群里，夜猫子是大多数，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晚上并不是工作时间，所以沈铭其决定明天一早就告诉他们这个噩耗。
“这也怨不得贺长官不得猫猫的喜爱咯，但是咱们指挥官大人信念感坚如磐石，也不需要猫来抚慰人心，是吧。”欠揍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发出，贺渡仿佛早已习以为常，抬腿从他面前绕过。
一大早，沈铭其就敲响了猫协办公室的门，门是感应式的只需要猫爪从里放在门上5秒及以上，门就会自动打开。
“喵，有什么事吗？”一只三花猫长大了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后知后觉的用爪子遮住了嘴。
“沈博士，您……”话还没说完，三花猫就被一股蛮力压入了怀里，把它接下来的话堵进了肚子里。
“嘿，猫猫们，天大的消息。”沈铭其说着话就昂首挺胸起来，让本就不大的办公室显得狭窄起来。“最近认真工作了吗？”沈铭其换上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怀里的小三花艰难的挤出头，“当然，喵。”
“最近有没有认真仔细排查抑郁人群，还有进行复查回诊。”其他猫闻言还是点头表示认真完成了。沈铭其还是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他什么都懂。如果莫禾知道这些，他一定是最能理解这群打工猫的无辜的，毕竟他是天降的。
“要被扣工资咯。”沈铭其把小三花放在旁边的猫爬架上，留下这句话就潇洒离开了。
全体猫：“？qwq”
那一天，猫猫翻遍了所有诊疗记录，大部分抑郁市民的症状都在减轻，少部分已经全然恢复，这是很好的现象，应该是涨工资而不是扣工资！
“组长，这里好像有新登记的市民，好像还没有进行排查。”小橘猫拍了拍狸花猫，毛发已然直立的狸花转头看见登记的时间——昨天。它觉得自己更气了。果然无论是打工人还是打工猫都会被老板压榨。
莫禾醒的时候，身上搭着一个毯子，上面有五颜六色的花，他急忙起身将毯子拍了拍灰然后折好，他不知道这是谁的毯子，他决定先去到他的‘家’把毯子洗一下再找那个极好的人。
“人脸识别通过，主人，欢迎回家。”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但莫禾并不这样认为。门锁自动弹开，莫禾推开了门。房间里面很干净，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他四处看了一下，房子很宽敞，放在之前他是一定不会奢想能住在这样的房间里面的。
令他感到惊奇的是，房间里面竟然各种的生活用品都是一应俱全的，莫禾提了一口气，他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洗刷一下毯子，毯子挺干净，灰尘一下就消失在水盆里，莫禾慢慢的一下一下挤干净水，然后把毯子挂在了阳台上。
可惜现在没有阳光，不然也能看见绽放的小花。
他在身上擦干净了手上的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家，他像个小偷一样，偷到了一个本子，有点眼熟，本子上夹着一支笔。
“借用一下本子和笔，谢谢。”他也不知道他这份感谢会传递给谁。
他撕下了一张纸，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端正的字体——“谢谢您的毯子，您真是个好心人。”仔细端详了一下，比较妥帖，他可不想在这么好的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将纸夹进了本子里，对他来说送出去简直难如登天，他不擅长向别人剖开自己，哪怕只是表层皮肤，也会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做完这一切，莫禾一时就陷入迷茫之中，他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空气中的灰尘慢慢的飘下，莫禾在心里盘算着哪一粒会取得胜利更快落下，马上胜负就要区分出来了，莫禾无意识的眨了下眼，世界重新变成了静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是乖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