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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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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房间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莫禾的心里却并不平静，梦里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个梦太真实了。
莫禾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长时间处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莫禾的各个感官在夜晚都变得灵敏起来，他好像听见门口有什么沙沙的声音，等了一会就没有了，他才去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植物养护助手招聘，月薪3000，急聘急急急！！！”
□□，莫禾仔细看了下招聘单就把它反复对折成了一个纸条握在手中。
翌日，没有太阳，但是也并没有下雨的意思，莫禾醒的时候手里还是握着那个纸条，他想起上面用醒目的一串红色号码，那张纸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您好，请问，你们是在招助手吗？”
他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对折的纸，“070907”
“好的，谢谢您。”莫禾挂掉电话觉得整个人飘在空中，这么轻松就得到了这份工作，他不禁有点担忧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
贺渡看着□□管理员在群里发的助手名单，“莫禾，070907”他抽出在一堆文件夹里面夹缝求生的那个本子，“多多接触绿植，感受自然”他在那一项后面画上一个勾，本子上还有用红字写着的一串龙飞凤舞的字——拒绝接受治疗。
他想起昨天还没有关进实验室的沈铭其说的那段话，“第一次这么棘手哈，那个小孩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像他那么严重的问题，不接受治疗就只能随缘慢慢来咯。”
“欸，小橘说如果有长久的情感陪伴，他的情况兴许会好转。”
“不过他那种性格，我猜会很难啊。”
贺渡揉了下额角，那天莫禾的那双眼睛映入了他的脑海，也就只有阳光洒在他的眸子里面，才能有点色彩了。
沈延从贺渡当上指挥官开始就一直是他的助手跟在他的身边，还在联盟学校的时候贺渡就是他的崇敬对象，在他的印象里，贺渡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对工作淡淡的，一切都游刃有余，但他对待生活也和工作一样，就连分配的房子都很少回去，就连家里的日用品也都是他添置的，好像他连饿死都不在意似的。他不明白，这样的人最近在操心些什么。
他有次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下，贺渡神色如常的回答了：“作为指挥官，我有责任保卫每一个居民。”可是往常记录他哪里会亲力亲为，只不过他不敢说。
他抱着一摞文件准备拿回办公室，突然一个东西钩住他的后衣领，措不及防，他往后仰去，“哎喂，哥你干嘛！”他手忙脚乱的稳住手里那一堆文件，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八爪鱼，而不是一个人类，那他就不用去捡文件了。一只手从他的后腰处抓住了那一堆文件的另一边，文件停止了滑动，他不用捡文件了。
“走路文件都拿不稳吗？”似笑非笑的语气从后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洒在那一片皮肤上，沈延觉得自己非常,极其,特别的不自在。
“哥。”沈延转头低着头喊了一声，喊完他心里又疯狂打鼓，这也太肉麻了，“哥哥哥~”他内心矫揉造作的喊了几声，好肉麻好尴尬。
“刚刚像个炸毛的小猫，现在怎么像个小鹌鹑了。”他哥总是这样，用那双含笑的眼睛盯着他，逗弄他，但是，他哥还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后面可能至少一个月都会呆在实验室，晚上就不来接你了，记得早点回家。”他用双手轻轻托起沈延的脸，向右偏了一下脑袋对上他的眼神，补充道，“贺渡那家伙布置的任务太多了就不要狠着劲熬到多晚去完成，搞不完就不搞。”
他大拇指勾着他的下颌角，温热的手掌盖在他的脸上，轻轻用力让他晃了下头，“小延，听到了吗？”
“好。”说完沈延就稍微垫了下脚尖挪出了头，沈铭其微微挑了下眉，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延不想要我碰你的脸吗？”说完话他抄着手。
“怎，怎么会。”“哥永远是我心里最好的。”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沈铭其看到了投射在他眼眸里的自己。他轻轻的勾起了唇角，“小延眼中的我是什么模样的？”沈铭其无由头地发出问题。
沈延表面风平浪静，内心简直他感觉自己要起飞了，他能怎么回答啊，这要他怎么说，他恨不得把一切好词汇都堆在沈铭其身上，书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竟然一个词都想不出来。
很帅，很好，很潇洒。
沈铭其轻轻地把沈延圈到怀里，拍了拍，“好啦，哥走了。”
沈延打开门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原本一个小时就能处理好的工作，今天竟然用了两倍的时间，沈延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用力抓了下，想到要有至少一个月见不到沈铭其就受不了了，啊啊啊。
莫禾记得那天电话里那个工作人员喊他今天去现场，他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出门他才发现那张广告单背面竟然有去□□的路线图，他不禁庆幸那一眼，不然出门又要浪费一大段时间说不定还会迟到，还好。
阳光城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阳光，里面的光大多都是人造光源，以此来满足各类作物的光照需求，莫禾敲了下门走进一旁有人的办公室，“你好，我是新招的助理。”
眼前男人怯生生的样子落在陈凡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小鹿，像他从绘本上看到的小鹿。“嘿，你好，你先坐一下……”隔了一会他又补充道，“其他人还没来，等大家到齐了再一起进行培训。”
“好的”莫禾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去仔细端详起窗外的风景，□□相较于外面高楼大厦的外城和守卫森严的内城，有各式各样的植被，树相较较少，莫禾望着窗外那一颗高耸的大树，树枝萌发点点嫩绿，光源透过树的缝隙在地上印下亮痕，像蜂巢一样，要是他是蜜蜂就好了。
一旁的陈凡偷偷用余光注视着莫禾，发现他一动不动的就慢慢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棵树是上一任指挥官种下的，□□本来是不种观赏性树的，但是既然都长成了也就任由它长下去了，毕竟给了它生命又无端剥夺也是太残忍了。”陈凡轻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禾的脖颈一僵然后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认同他的话。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人渐渐的都到齐了，陈凡示意他们随意坐下，大家不约而同地围坐在陈凡身边，陈凡看着面前微微仰天望着他的一圈人，轻轻笑了下。
他们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只需要观察那些作物的生长状况，并且还是轮班制，莫禾对这个工作很满意，这个工作牵引着他走出房间还能顺便挣些钱满足自己的生存需求。他最开始也只是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充满阳光。
“每天3个人工作，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因为宵禁就六点下班，听明白了吗？”
宵禁，莫禾唇舌间慢慢把玩着那两个字，一旁的陈凡含笑的声音传来，“那咱们就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咯。”
“好，好。”莫禾慢一拍的回答让声音变得此起彼伏的感觉，陈凡脸上的笑意更浓。
陈凡让所有人今天都先回家休息了，其他人一股烟的溜没了，留下莫禾在后面吸“人尾气”。
“莫禾！”陈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莫禾顿下脚步，一板一眼的转过身，陈凡大步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咱们在上司面前是不是都有一种天生的局促感，哈哈。”
莫禾闻言僵硬地扯了下唇角，他好像只是对人“过敏”，“我看你刚刚对宵禁好像有什么想说的。”宵禁这个规定已经在猫猫迷城实施了数十年了，看莫禾的年龄也还是十几岁的样子，大概是刚刚成年的。“你今年多少岁了？哦，不是，我没有其他意思。”陈凡说到一半就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莫禾想着自己的资料上面按理来说应该是都有的，但是他还是回答了一下，“迷雾营制定的这个规定，虽然生活多样性大大降低，消遣时间也变少了，但是身体当然是比那些东西更重要的。”陈凡不知不觉的就和莫禾并排走了。
莫禾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并排走，“家里水龙头好像没关，我，先走了。”拙劣的借口，但是陈凡没有说什么，笑了一下然后遗憾的开口道：“回见。”
莫禾刚和陈凡分别，转头就看见了贺渡和他的助手，想起上次贺渡递给他的卡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至少莫禾自认为自己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不远处的贺渡转头在向沈延说着什么，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莫禾纠结起来脑子就完全变成浆糊。
于是，贺渡抬头看见了在马路口呆呆像一个雕塑一样站着的莫禾。
“你先回营。”
贺渡说完就看了一下红绿灯，“9，8……”
“3,2,1”绿灯亮起，对面的男子终于有了一点动作，他用力地扭着自己的手指关节。贺渡大步向前迈去，直直的走向莫禾。他知道他的情况很严峻，没想到这种危险的情况下都不能聚精会神。
“莫禾！”莫禾听到有人在喊他，和刚刚的呼喊声不一样，他好像很担心他……他感觉到什么东西拉着他的手臂向后，一股清香争先恐后地冲入他的鼻腔，余光处好像是那身熟悉的制服。
“你还好吗？”贺渡的气息喷洒在莫禾额头上，“我没，没事。”贺渡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扣在莫禾手臂上的手，莫禾心里却还在自己和自己打架，微风吹过二人之间，卷走了莫禾面前残留的那一丝丝清香，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冷空气入喉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最后贺渡和莫禾走了一路，贺渡告诉了莫禾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因为这一条路几乎都是马路虽然比较近。贺渡说完什么，莫禾都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走到了楼下。在猫猫迷城，夜晚比时钟走得更快，还没到七点，天空就被罩住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收拾碗筷的声音，交谈的声音，电视剧,收音机的声音和在一起，声声入耳。
莫禾不是擅长表达的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直到他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他才为刚才的自己感到懊恼，很好的机会但他没有把握住。
独自一人早早的回到迷雾营的沈延：“……”他觉得，他的上司最近怪怪的。想起之前他问贺渡为什么要把莫禾留在他的那个房间里，他回答是觉得他身份存疑，以前都是直接关在监管所这怎么还不一样呢。刚刚看到莫禾他就把自己支开了，他已经不是贺渡最信任的手下了吗？
贺渡亲眼看着莫禾关上了房门，夜晚的风呼啸着，明明已经是春天，那风却还是保留了冬天的那副德行，刺骨的冷。他仰头望着灰沉沉的天空，他从出生就在这座城市了，尽管他以前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是这座城并不大，他确信他并没有见过莫禾，在那个难得的阳光明媚的一天之前。
但是在系统上显示确确实实是有这个人，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每个人从出生就拥有的ID号也没有。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监视’，莫禾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就是从来不出门，并且状态着实糟糕。
贺渡将冻红的手塞进了兜里，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霜，贺渡的帽檐被印下了下点点痕迹。路灯在黑夜中苟延残喘，昏暗的光打在男人的身上，影子被越拉越长，高大的身影渐渐融入了黑夜。
早上八点起床对莫禾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毕竟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每天醒了之后简单收拾一下就背上包出门。从最初还磕磕绊绊的跟着地图走到后面已经凭借肌肉记忆就可以走到□□。
陈凡向来喜欢提前三十分钟到工作地点，他认为这样可以让他在工作时间更加高效，但是从那一天之后，他都能看到那一颗观赏树下的身影，静得他把摇曳的树枝都忽略了。于是每一次他都会隔五分钟左右再走到莫禾的身边，轻轻地拍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莫禾被吓一跳，有些时候动作太轻，他会再拍一下然后莫禾被吓一跳。看着淡淡的莫禾出现不一样的表情，陈凡觉得这样的他生动多了。
但是每次莫禾被吓了之后，就不太愿意和他讲话了。所以，后面一天，他提前给莫禾说了他会在八点四十五来找他，莫禾看上去淡定多了。
每一次莫禾从家到□□就好像是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很享受在□□工作的每一分每一秒，日子很平淡而充实的过了好久，莫禾渐渐已经适应了这个地方的两点一线的生活，放在以前他怎么也不敢想，自己能够有被那么多人夸奖的时候。
“大家好，这里是迷雾中央总台，我是本次的记者，今天咱们来到了整个外城区最神秘的地方——□□……”
拿着话筒正在进行慷慨激昂的开场介绍记者慢慢的顺着主道走进了□□，莫禾正在进行嫁接工作，他低垂着头，聚精会神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手上的动作轻柔但快速精准，光照在男子的头顶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幕落在记者的眼里，她不着痕迹地切换了话题，“那我们现场随机邀请几位工作人员来给我们介绍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