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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回忆篇·开篇 ...

  •   渝琳已经住了两个月院了,病情有所好转,但不能完全根治,在半夜或者早晨的时候经常喘不上气,需要有人照顾,但晚上毋鹤昧不经常在医院,所以每天晚上秋霁月都会刻意的照顾渝琳,尽管毋鹤昧不知道秋霁月是怎么做到每晚都保持清醒的,但是多一个人帮忙总不是坏事,加上秋霁月之前的付出,毋鹤昧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只能每天多准备一份饭菜送给他。
      中午,毋鹤昧结束了上午繁琐的课程,带着准备好的午饭去医院看望母亲和秋霁月,换了几辆公交车后到达了医院。
      毋鹤昧没有第一时间去病房,而是去了洗手间,因为路上买了两束花和两个花瓶,毋鹤昧打算稍微打理一下花束。
      渝琳的双人病房在走廊尽头,对面不远处就是洗手间,因为这层楼病房很少,所以这个洗手间基本上没什么人来。
      还没进去毋鹤昧就察觉到了异常,卫生间里往日淡淡的消毒水味里似乎掺杂了些许怪异的味道,毋鹤昧仔细嗅了嗅,貌似是血腥味。
      不太对劲……
      毋鹤昧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毋鹤昧眯起眼睛,但很清楚的看到了水池旁熟悉的人——秋霁月。
      秋霁月一只手扶着冰冷的黑色的大理石台面,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附下身子低着头不断干呕。
      手中的鲜花与花瓶一同掉落在地上,霎时间一片狼藉。
      “霁月!”
      毋鹤昧立马冲上前,赶紧搀扶着随时会倒下的秋霁月。
      “你怎么了?是旧病复发了吗?”毋鹤昧语气急躁,“胃不舒服吗?还是心脏不舒服?你……”
      滴答,滴答,滴答……
      鲜红的液体顺着黑色的大理石台面汩汩流淌下来,染红了黄色雏菊的花瓣,染湿了白色长袖的袖口。
      毋鹤昧心脏几乎骤停,颤抖着手揭开秋霁月血红色的右手袖口,白皙的手腕上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大股大股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泵出。
      毋鹤昧吓得瞬间松开了扶着秋霁月的手,失去了支撑的秋霁月瞬间跌倒在地板上。
      毋鹤昧面若死灰的看着瘫坐在地上意识不清醒的秋霁月呆愣了几秒,随后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外,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来……来人!来人啊!这里有人自杀!”
      ——
      “好在刀口不算太深,包扎后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但留疤是必然的。”医生严肃的说,“你呀你,总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病床上的秋霁月一言不发,静静的盯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手腕。
      “别沾水,别做剧烈运动,我晚上来给你换药。”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医生一离开毋鹤昧和渝琳就关切的凑了上来。
      “霁月,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毋鹤昧担心的问。
      秋霁月缓缓的摇了摇头。
      “乖乖哦,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想不开了啊,你跟阿姨说说,阿姨帮你解决解决。”渝琳温声询问着。
      秋霁月仍旧保持沉默,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了?还是吓到了?”
      渝琳看着一动不动的秋霁月心疼的不行,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叫出去做全身检查了。
      病房里剩下了两位年龄相仿的少年,一位静默无言,一位难以开口。
      秋霁月仍在神游,左手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将他从意识世界里唤了回来,低下头看着手腕上多出来的手链。
      “这是我小时候的我妈妈求的和田玉平安扣手链,可以保佑平安顺遂。”毋鹤昧解释着。
      秋霁月闻言便要摘下来,但被毋鹤昧制止了。
      “那是你母亲为你求的,我没资格戴。”
      “你别摘,有什么没资格的戴着的。”毋鹤昧反驳他,“这是一个拥有着无限爱的母亲为孩子求来保佑平安幸福的手链,任何一个生活不顺利的孩子都可以戴。”
      秋霁月被毋鹤昧的话震惊的呆愣在原地,眼神变得有些迟钝,语气也有些缓慢。
      “我……”
      “你就戴着吧。”毋鹤昧由衷的称赞着,“白玉红绳衬得你皮肤更白,手腕更细了,可好看了!”
      “不,不行,我戴不了的。”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戴着好了,没事的没事的,每个母亲都会为自己孩子求些护身的东西的,你就把这手链当做你母亲为——”
      秋霁月平静的打断了毋鹤昧,语气冷静透彻。
      “我的母亲不会为我求任何保佑我的东西的。”
      听了秋霁月的话后,毋鹤昧在心里嘟囔着霁月脾气真大,现在还在记恨家里人啊。
      “啊,你在和家人闹矛盾吧。”毋鹤昧宽慰着,“东南亚的家庭就是这样的,经常闹矛盾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其实你也不必记恨你的父母和你家人的,他们可能不是很理解你,但是他们肯定和大多数人的父母一样是真心的爱你、关心你的。”
      “我的母亲记恨我,我的父亲讨厌我,我的家人觉得我是个祸害。”秋霁月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讽刺又乖巧的笑容,“怎么?大多数人的家里也是这样的?”
      漂亮的笑容与苦涩的话语狠狠的冲击到了毋鹤昧,他怔住了,任由秋霁月这张美丽的脸蛋凑到自己面前。
      秋霁月的身子微微前倾,笑的玩味的直视着面前的毋鹤昧,戴着手链的左手抬起,轻轻的按在了毋鹤昧心口处。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我看你的母亲就爱你爱的不得了,甚至还愿意为你求这么贵重的手链,肯定是把你放在心尖上吧。”
      纤长的手指缓缓上移,柔软的指腹蹭了蹭毋鹤昧的侧脸,轻柔的触感惹的毋鹤昧红了脸,别开目光不与秋霁月对视,害羞的小动作让秋霁月轻笑出声。
      “所以……”秋霁月把和田玉平安扣手链戴到毋鹤昧的手上,“物归原主才最正确嘛~”
      毋鹤昧没回答,因为沉浸在了绝世美颜中和害羞中无法自拔,等到他缓过神时,秋霁月已经下床走到了窗户边,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直对着的花坛。
      “所以你是因为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所以住院这么久也没人来看你吗?”毋鹤昧走到他身边,小心的询问着。
      “差不多,我父母离婚后就各自远走高飞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秋霁月回答。
      “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毋鹤昧问。
      “有什么害怕的,一个人住多清净。”秋霁月笑着回答。
      “你父母可真不称职,离婚了就不管你了,哪有这样的啊!”毋鹤昧愤愤不平。
      “很正常,我父亲是钢琴家,我母亲是小提琴家,在他们两个的认知里自由比家庭更重要,我对他们而言无非是拖油瓶罢了。”秋霁月静静的回答。
      “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对。”毋鹤昧哼唧着。
      “有什么不对的,离开就离开,我的生活又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止,我的人生也不会为此改变。”秋霁月淡淡的说。
      “我就是觉得不对。”毋鹤昧摇了摇头,“他们凭什么甩手走人,让你一个孩子承受这么多,他们有什么脸来恨你、讨厌你,有什么理由不管不顾你,向往自由不是他们脱身的理由,谁都喜欢自由,都喜欢无拘无束,但是不应该因为你们想要自由就把一个孩子抛下,让他一个人生活,甚至一个人住了快半年的院了,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这分明丧失了人性!他们不配做父母!”
      “你……”
      “霁月,你别难受!我以后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你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毋鹤昧拉住秋霁月的双手,“你以后不嫌弃就来我家里住,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就是我的弟弟!”
      秋霁月的眼里闪过无数情感,错愕、震惊、疑惑、不解、释怀,最后定格在了温柔。
      “好啊,说话算术。”
      两个男孩笑着看向对方,半晌后秋霁月开口了。
      “渝阿姨患的是心脏病吗?能根治吗?”
      “嗯,是心脏病,可以根治,但需要大笔治疗费和顶尖的医生,这些我们都办不到啊。”毋鹤昧无可奈何的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帮忙,我的外祖父认识一位专攻心脏病的医生专家,恰巧最近在周边开展讲座,我询问了他的意见,他愿意伸出援手。”秋霁月礼貌的说,“如果你和渝阿姨空闲的话,下周三手术,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毋鹤昧喜出望外,“太感谢你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我很乐意帮助一对善良的母子。”
      说完秋霁月笑着,无比礼貌的伸出了左手,
      “对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愿意与我成为朋友吗?”
      暖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秋霁月微长的发丝被微风吹起,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比夏风更温暖的笑容,那笑容沁人心脾、让人愉悦。
      炽热的触感蔓延到秋霁月的掌心,毋鹤昧坚定的握住了秋霁月的左手,脸上带着如西湖般柔和的笑容。
      “我愿意。”
      夏天,一段真挚的友谊就此揭开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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