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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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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三点,某家媒体播报了一则声明。
星军银河特战队队长浦少校就网络曝光他与郑诗意郑小姐即将订婚一事做出回应,声称他和郑小姐只是朋友,订婚一事子虚乌有,呼吁网友停止对当事人私生活的讨论。
新闻一出,浦淮的终端要被打爆了。
浦淮略过了所有人,接听了郑诗意的通话申请。
“浦淮你在做什么!忘了我们的合作了吗?!”
浦淮深呼吸,“江可在他手里。”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随后传来郑诗意歇斯底里的怒骂,“郑诗安这个野种,竟然敢算计我!”
浦淮:“你放心,合作不成,之前答应你的事情……”
“现在被捏住命脉的你能为我做什么?你还是自己想想怎么应付你家里吧。”
郑诗意中断了通话。
管家站在旁边,说:“先生让你回他电话。”
浦淮无视管家的话,联系了郑诗安。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把江可给我。”
电话那边的郑诗安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语调,“二少别着急,人我已经送去南城浦家了,不用谢,我知道我很贴心。”
浦淮目眦欲裂,如果郑诗安在他眼前,他会毫不犹豫扭断这个人的脖子。
“你最好别骗我!”
切断通话,他马不停蹄回南城。
到达浦家已经傍晚。
飞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下来,几天没收拾过自己,佣人险些没认出来他。
茶室。
浦淮冲进来,没看到江可,倒是看到表情都很凝重的儒严生和很久没回家的浦秦岭。
他转身就往外走。
“浦淮!”儒严生疾声厉色喊住他,“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浦淮平静跟他对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儒严生噌地站起身,高高扬起胳膊,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他脸上。
联盟唯二的超SSS级精神力拥有者,即使是个向导,这一巴掌的威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浦淮踉跄了一步,再抬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可以走了吗?”
儒严生露出失望透顶的表情,“你还要给家里招惹多少麻烦才学聪明!”
扔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他愤然离去。
浦淮眼皮微跳,有种不好的直觉,“姐,发生什么事了?”
浦秦岭面色沉重,说:“一个小时前,就在你回来的路上,郑诗安带着郑家军工团队的核心科研人员叛逃郑家,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浦淮恍惚,“我不知道……”
浦秦岭:“目前还不确定郑诗安的打算,如果他自立门户还好说,如果他带着那些那些科研人员投敌,你,以至于我们浦家,都免不了被调查。”
浦淮脚底像是扎进了一根冰锥,这根冰锥迅速刺穿他的身体,由里到外散发着寒冷,一阵毛骨悚然,险些打出寒颤。
难道十年前的噩梦要重演?
浦秦岭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过担心,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你这张脸属实有点难看了。”
“哦对了,江可被送回来时是昏迷的,你去看看吧。”
浦淮这才回神,对浦秦岭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姐。”
浦淮上了楼。
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江可还在睡着,脖子上戴着之前那个项圈,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就像以前一样,他去出任务,回家就能看到这样安睡的江可。
如果不是隐隐作痛的脑袋和快要紊乱的精神力提醒,他会以为这几天的经历只是他的一场梦。
他走上前躺在江可身边,把人紧紧锁进怀里。
用力深呼吸着江可身上的味道,翻腾的精神力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把脸埋进江可脖颈,发出恶狠狠地低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怎么敢!”
江可在他进门时就清醒了,这会儿任由他力气大到快要把他碾碎都没动。
又回到了这个喘不过来气的地方。
好烦啊。
浦淮的精神力全方位、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他刚想推一下浦淮,就听脖颈间沉闷的抽泣声。
江可怔住,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直击他的灵魂,让他指尖都忍不住颤抖,无法言明的畅快让他险些笑出声。
他突然开口,“你在装什么可怜?”
曾经浦淮对他说这句话时,他感觉心脏都要坏掉了。
此时把这句话还给对方,他只有报复后的快感。
抱着他的力度慢慢松懈,浦淮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他眼底还有没干透的泪水,茫然看着江可,好像真没听到江可的话。
江可又加重声音说了一遍。
“我说,你在装什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浦淮胸闷气短,他无法反驳,也不得狡辩,只能捂住江可的嘴。
“闭嘴,不准说话,不准你这样对我说话!”
恼羞成怒了。
江可把他手指掰开,用他自己都认为尖酸刻薄的话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温柔小意?还是百般顺服?你觉得你配吗?”
浦淮霍然起身,他跳下床,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江可。
“你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你是想激怒我,让我讨厌你放你走对吗?不可能,永远不会放你走的。”
明明放狠话的人是他,可他倒像是躲避猛兽一般,仓皇而逃。
“你觉得你能困得住我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我总会找机会离开你!”江可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浦淮嘭的一声关上门,把江可的声音挡在身后。
他靠在门口,用力抓紧胸口的衣服,慢慢躬下身子。
不能让他走。
快想办法。
快想一个留住他的办法。
突然间,残留在身上的洋桔梗好香冲进他的鼻腔。
这是江可的“精神力”。
如果没有它,江可就永远没有办法从我身边逃走了。
对,折断翅膀的鸟,还怎能飞出牢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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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可冲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把疲惫的身体扔到床上,闭上双眼刚想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
他没睁眼,但能听出来这个又轻又快的脚步声来自于谁。
浦众把背包扔到地毯上,不高兴地走到床边,控诉道:“我知道你没睡。”
江可睁开眼,淡漠的视线落在这个孩子身上。
浦众见他不说话,不悦道:“你怎么回事啊,跟我舅舅出去玩不带我,还想着逃跑,我家又没亏待你,你跑什么跑啊。”
江可冷笑出声,然后没忍住发出一串的笑声。
浦众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语气都不怎么好了,“你笑什么呢,有这么好笑吗?”
江可停了下来,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用冷静的眼神盯着他,“我笑我傻,你明明跟浦淮那么像,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我怎么才发现呢。”
浦众不解,眉心都拧在了一起,“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快起来陪我去玩游戏。”
他上前要拉江可的手,被江可躲开。
浦众愣了两秒,脾气开始上来了,“你干嘛啊,我还没生气呢,你耍什么脾气……”
“浦众,”江可打断他,“你还没玩够吗?”
浦众撅着嘴语气不快,“玩够什么?”
江可轻笑,“我啊。”
“什么……”浦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江可失去了耐心,坦然道:“我都听到了,那天你跟邵云的对话。”
浦众握紧了手掌,下意识质问道:“你竟然偷听我们讲话!”
“那我跟你道歉?”江可冷冷问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浦众,你说我缺爱,明明缺爱的那个人是你,”江可打断他,继续说,“你家里人没人会在你身上耗费心神,你像个可怜虫一样羡慕着别人妈妈会为了他不顾体统地在办公室争辩,会因为一份盒饭感觉被在乎,会为了得到关注伪装可怜。”
“给点甜头就摇尾巴的人是我吗?嗯?”
浦众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他有被人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有做错事情的心虚,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你现在这副模样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才是连自由都没有的可怜虫!”
江可以牙还牙道:“你没人爱!”
浦众:“你呢,你就有人爱了?谁又真心爱你!”
江可:“我不在乎,我爱我自己就够了,不像你,竟然祈求从别人那里得到爱。”
两人互相以最凶狠的眼神瞪着对方。
最后是浦众先移开了视线,转身大步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连说不过就跑的架势都跟他舅舅一模一样。
之后几天江可没见过浦众,也没见过浦淮。
管家会把一日三餐送上来,江可每次都好好吃,等管家走了又抱着马桶吐。
起初他还以为因为情绪波动对胃的影响,直到一次吐完漱口时,看到镜子里脸色苍白跟鬼似的自己,那一刻,他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
发热期不明显的症状、频繁的呕吐、精神疲惫嗜睡……
种种症状都指向了一个无比清晰的答案。
他怀孕了。
怀了一个让他厌恶之人的孩子。
这是孩子吗?不是,这是又一条禁锢他自由的锁链。
他看到镜子里的人露出痛苦恶心的表情。
他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他打开了房门,游魂一样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