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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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夏差不多九点钟才到家，这条巷子很老旧了，是十多年前市中心没迁的时候就建的，浦东一中那种高级校区离这边很远。放下书包后楚夏拿出手机先给闻静打了个电话。
“喂，静姐，我到家了。”楚夏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哎，我们小楚这么受欢迎啊？报道第一天就有小同学约吃饭？”闻静调侃到。
“不是……我……我去洗澡了，静姐我挂了。”楚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紧张起来。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既然去了新的环境就多交几个朋友，这么多年除了宋阳就没见你和谁走得近过，别白瞎了你那张帅脸！”闻静说完后就自行挂断了电话。
楚夏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闻静那几句话一直在他心里回响。楚夏小时候挺开朗的，像个活泼的小太阳，那时候周芊每天被他哄得合不拢嘴。从楚家跑出来之后，楚夏一个人在这条巷子里度过了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夜，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知道在这条巷子的最深处藏着一个狼狈的小孩……遇到闻静后，楚夏不爱说话的毛病也改不过来了，其实不是不爱说话……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交流……这么多年来，他把自己包裹在一层一层的外壳之下，将自己鲜活的心脏缚上枷锁。
楚夏不知不觉在浴室里发了许久的呆，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声拉回了楚夏的思绪，来电显示是“夜”，头像是一张有点模糊的照片，看起来像一架钢琴？电话是祁也打来的，楚夏看到来电才想起来忘记和祁也报平安了，楚夏接通电话。
“喂，楚夏？”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楚夏出声应了一下。
“到家没有？没出什么事吧？”祁也的语气有些着急，听起来比白天见面时更沙哑一些，但还是很好听。
“嗯到了，对不起……忘记给你发信息了。”楚夏有些愧疚，说话声音很轻。
“没事就行，下次记得给我发个信息，还有，不用道歉。”祁也没等楚夏回复，接着说：“早点休息，明天见。”
“嗯，明天见！”电话挂断了，楚夏回到房间里，拿出白天刘念给他的教材坐到床上看了起来。都是些理科的课本，楚夏看着上面动来动去的物理小球觉得很无聊，讲来讲去不就是迭代公式算算数字的事情？真搞不懂这些理科的课本在啰哩巴嗦写些什么。楚夏成绩好是属于那种每一科都很出色，虽然文科是他更喜欢的科目，但理科成绩也是不容小觑的，刘念了解了楚夏的情况，他在高二分科的节点阶段退学了，所以学科学习倾向不明显，八班是个理科重培班，刘念分析过楚夏以往的成绩，理科成绩完全可以和班上前几名竞争，所以她建议楚夏留在八班学习理科。
楚夏对学科这方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他也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他没有拒绝刘念的提议，只说他回去会好好看教材的。楚夏合上课本放到一边，整个人放松地躺到了床中央，一闭眼，白天和祁也他们一块吃饭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一幅幅图画般的片段闪现在眼前，楚夏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将白天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个遍。
“叮——叮——”身旁的手机信息响个不停，楚夏有点疑惑，都快12点了，谁还会给他发信息？难道是祁也？
楚夏兴奋的拿起手机，结果发现是群聊信息，他点进“海城F4”
_海城彭于晏：明天下午放学篮球赛，决战浦东之巅！都给我来啊！
_海城彭于晏：我们学校那几个体育生在贴吧里挑衅我们，狂的要死，这能忍？
_海城彭于晏：转发——［浦东一中贴吧最新贴］
_用户1：上学期运动会，七班八班那几个业余的把逼都装完了，他们能赢还不是因为咱们队长带队出去比赛了，主力都不在，不然能让那几个弱不禁风的少爷装这个逼？
_用户2：就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球队没人了呢！
_用户3：得了吧，菜就多练OK？人家虽然不是专业的……你不也说了人家只是业余的，连业余的都打不过，回家吧孩子！
_用户3：转发［校运会热血篮球赛高清版视频］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祁少那三分投的，那帽盖的，你行吗你？
_用户4:支持楼上，祁少帅翻了！还有我们陆泽宝宝也萌啊，云景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哈，菜逼别来沾边！
_用户1：不管你们怎么说，他们明天要是不敢来就是怂了
_用户2：就是，到底谁天天装逼明天自然见分晓！
……
_海城彭于晏：看到了吧兄弟们！事关男人的尊严，明天请两位少爷继续装逼！
_不知名男星郭富城：人够吗？加上我们也只有三个人啊
_灵魂歌手刘德华：陆泽退赛的话，或许我们两个可以尝试二打五
_海城彭于晏：/愤怒/愤怒/你他妈的一天不损我会死啊！
_不知名男星郭富城：我们班还有一个会打，我刚刚问他了，他说他可以上
_不知名男星郭富城：那还差一个
_海城彭于晏：问问小楚夏啊，他个那么高，加上我们几个往那一站，别的不说，光气势已经赢了！
_灵魂歌手刘德华：…………
_海城彭于晏：@海城第一美人刘亦菲@海城第一美人刘亦菲小楚夏！！！
_海城彭于晏：楚夏小宝贝！！十万火急！！速来救驾！！！！
楚夏大概了解是个什么事了，他思考了一下，慎重地打下一行字：
_海城第一美人刘亦菲：会打，但是可能打的不好
_海城彭于晏：没事没事，你只用负责往哪一站，帅都能帅死对面！
_海城彭于晏：我负责嘲讽对面，打球有他两呢，放心吧/自信
_海城彭于晏：那明天下午放学不见不散哦~/爱心
_海城第一美人刘亦菲：好
_灵魂歌手刘德华：滚去睡觉，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把你这个破群就地解散！
楚夏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笑了一下，他们真有趣……
_夜:睡觉吧，别理那个智障了，明天我带你过去
_夜：晚安
楚夏回复完后就听话地准备睡觉，他在床上躺了一会，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楚夏又拿起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祁也发的“晚安”上。看了眼聊天框顶部的昵称，总觉得有些眼熟，“夜”……“也”……想起来了！昨天早上打发时间玩那局游戏里遇到的那个打野昵称也叫“夜”……楚夏回想起他游戏里发的话，把它和祁也与陆泽的对话联系在一起……实锤了，是同一个人！楚夏笑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孽缘……
楚夏想给祁也改个备注，思考了几秒，他郑重其事地敲下了“祁——也”两个字，改完后楚夏才心满意足地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闻静早早地在巷子口等着楚夏，她很少去楚夏住的地方，她知道那是属于楚夏一个人的私人领地，她不会随便去打扰。闻静靠在车旁，突然想到她刚认识楚夏那会，她想给楚夏送点吃的用的，每次都得被小楚夏关在门口，一开始她还以为楚夏是个小哑巴，每次去都只从门缝露出一半脑袋，闻静问他什么他只点头或者摇头，后来花了很大功夫才取得了这小孩的信任。闻静现在想想还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静姐”，思绪途中，楚夏已经从家里出来了，他看见闻静在发呆才叫了她一声。
“噢，小楚来了啊，上车！姐今天可换车了！知道你嫌弃之前那辆，今天特地换了一辆！”
楚夏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今天坐车的时候他明显自在多了。
楚夏到的很早，教室里基本还没什么人，他坐下后拿出了一本诗集，是泰戈尔的《飞鸟集》，楚夏很喜欢这些东西，觉得很美，是那种他无法拥有的，纯粹的，圣洁的美。
看了一会，楚夏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道目光，他一抬头就看见祁也带着笑站在他位置旁的过道内。
“看什么呢，那么专心？”祁也把一罐热牛奶放到楚夏桌子上。
楚夏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一本诗集，觉得有意思，打发时间的。”
祁也接过来翻了两页，他是理性主义者，对这些文学类的作品不太能理解，这也是他长年被语文老师重点关注的原因。
“你很喜欢这些诗吗？”祁也把书还给了楚夏。
“嗯……还行。”楚夏看到祁也整个人往后倾，靠在隔壁组的桌子上，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起身让自己的同桌回座位。
“对……对不起！”楚夏很快站起来让到一边，耳朵也红了一截。
祁也觉得有些稀奇，故意逗他：“我还以为我同桌忘记我坐他旁边了。”
“没没……有，刚刚不是在和你说话，所以忘记了。”楚夏的语气不像是内疚，反而有几分傲娇，“你快点进去！上早课了。”
祁也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可爱！！他抬腿跨了进去，“和你开玩笑的，快坐下吧，把牛奶喝了。”
楚夏红着耳朵坐在自己位置上，脑子里全是祁也刚才那个笑，薄薄的唇微微向上挑，眉眼很温和，加上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右眼角下面有一颗浅浅的痣……楚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了，想都没想拧开桌子上的牛奶就闷了一口。
祁也看着这位可爱的同桌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止住了。他打开课本看起了书，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再逗下去，这个爱脸红的同桌恐怕要躲自己了。
八班的课程进度很快，一天下来上的内容可以抵普通班半星期的量了。祁也本来还担心楚夏刚来跟不上，观察下来是他瞎操心了，楚夏的思维能力和他比起来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这个新同桌的认识可能还有待更新。
“嗡——嗡——”祁也看到来电显示是陆泽，毫不犹豫就挂掉了。
陆泽见自己电话没拨出去三秒就被掐断了，“操，祁也是人吗？我们是亲兄弟吗？！”他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吓了顾云景吓了一跳，
“啧……陆泽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陆泽自动屏蔽顾云景的话，喋喋不休地开始输出，把祁也从头到脚吐槽了一遍。
顾云景叹了口气，随便安慰了他两句让他打给楚夏试试。
陆泽一听觉得有道理，转头就拨通了楚夏的号码。
“陆泽？怎么了？”听到楚夏的声音陆泽立马开始鬼哭狼嚎地吐槽祁也，
“过分！祁也就是个没有人性！脾气滂臭！欺凌弱小的烂人！”陆泽的声音大到都不用楚夏开免提，祁也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
“嗯，那你和顾云景打吧，我同桌我可带走了，再见！”祁也刚想挂断电话，陆泽又嚎了起来，
“别，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祁也毫不留情地拿过楚夏的手机挂断了电话。楚夏一直觉得这两人很神奇，究竟是怎么从小一起玩到现在的？
他接过自己的手机放回书包里，看着眼前的人，
“那我们还去吗？”
“去，我们从教室去球场就五分钟，让陆泽多急会，省得他老是乱叫”，祁也笑着说。
风来的正好，滑过两人的发梢，少年的思绪如窗外的梧桐叶般随风摇曳。
两人默契地看起了书，谁也没再说话。墙上的挂钟转了很久，久到让人觉得时间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教室里只剩下两人规律的呼吸声。
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楚夏的目光从书本上离开，一点点移到了祁也身上。那目光是赤裸的，纯粹的，是欣赏？是好奇？又或是什么……楚夏也不清楚。
祁也虽然很不想让这目光离开自己，但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陆泽在他们看书期间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都被他无视了，再不去，一会要拿刀来和他拼命了。
“走吧，去球场。”祁也歪着头看楚夏。楚夏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他的目光没有躲闪，两人的视线相撞，气氛有些微妙。
“你不换衣服吗”？楚夏盯着祁也规规整整的衬衫领口认真地发问。
“噢，对，那在教室换吧。”祁也直勾勾地对上楚夏的目光。
楚夏的大脑还没翻译过来祁也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祁也将身上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往下解……胸肌……腹肌……人鱼线……一样都不少……隔着校服没看出来，祁也身材这么好啊……
祁也看到楚夏愣在原地没动，甚至还咽了下口水，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故作平淡地问道，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楚夏的脖颈处红了一大块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挪开自己的目光，不能再看他了，
楚夏内心：“靠，这人一笑怎么和卖春药的一样？！”
楚夏低头找事情做，从自己书包里拿出球衣，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祁也暗笑：“这同桌也太不禁逗了。”
风水轮流转，祁也开始后悔自己这个提议了……楚夏脱去衬衫的皮肤裸露在眼前，白皙而细腻，加上刚才一番乱聊，皮肤微微泛着红，腰也好看极了……比其他人都细……
“操……”祁也没控制住发出了一声感叹，好在声音不大，楚夏忙着换衣服没听清。
“走吧，”祁也背起书包扭头对祁也说。
“嗯。“两人悠哉悠哉迈着长腿穿过走廊，整栋教学楼只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出教学楼后，两人从后面的小树林走近路去篮球场，树影斑驳，阳光星星点点地撒在两人身上，此刻，夏天的气息紧紧簇拥向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