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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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奚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拖起来的。
他睡觉前忘关卧室门，二楼阳台的玻璃门也没上，鸟鸣和冷风便畅通无阻地灌进来。
乔奚皱着脸坐在床上静止了几抄，兑算打出来两个喷嚏。
他习以为常地起床洗漱然后下楼翻出两包冲剂，也不管吃没吃早餐就拿热水冲了喝掉。
一杯冲剂下去，乔奚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回卧室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顺势又往床上一倒，手脚并用夹住被子，去看积了一晚的信息。
名列榜有的是余长策，早上六点多发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昨天打游戏的时候也是，一张嘴一条舌头全程不停地唠，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花高价点了个资深陪聊。
好在余长策只是跟姜晓和那个离子键聊，偶尔cue到他的时候他才应两句,然后封了口继续认真地打游戏。
倒是江璟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地闷头打，打配合只发局内信号，除了刚开始那个欠榛颜文字，再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和他那个纯黑头像和游戏ID给人的第一印象出一辙。
虽然听到了他无意之间的解释，但乔奚还是有点放不下心。直到昨晚他趴床上嫌无聊又上了游戏打算再开一把，看到弹出来的江璟的好友申请的时候，他才实实在在他松了一口气，点了通过。
心情一变好,实力也会提高,乔奚通体舒畅，单排状态极好，在先前连胜的基础上又赢了好几把。
他回过神来，点开和余长策的聊天框，没看消息，而是动动手指点进余长策的头像给他改了个备注。
然后他毫无防备地点开了那条平平无奇的语音。
“奚哥！！！！！！”
一声拖长了的音量超大的哀嚎从手机里面窜出来，乔奚吓了一跳，手忙脚地去摁音量键。
得益于乔奚母胎solo十余年的惊人手速余长策后面的话得以以一种温和不伤耳的状态放出来。
“——学校不当人，下周要拿开学考突袭我们......哎你要复习么？”
手机被下面一排排流泪emoj刷屏。
看着这熟悉的欠揍的黄豆，乔奚嘴角抽了抽，回了一条：
［奚嘻：我看一下吧］
余长策秒回。
［巧舌：流目emojo］
乔奚没再跟他废活，退出去看下一条信息。
下一条信息是乔荒媛的。
这位女士不知道又在哪个国家倒时差，半夜三点多给他发微信。
［妈：小奚这两天过得还行么？新学校怎么样？］
［妈：妈妈最近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开学第一天没来得及去送你到学校]
［妈：一个人住还好么?要不要我请个阿姨？]
［妈：你生日那天我一定回来［流泪emojo］］
乔奚嘴角又抽两下。
［奚嘻：挺好的,妈，不用请阿姨］
他抿着唇打字，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
最后是江璟。
［OwO：早点睡，不要熬夜］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3:48。
乔奚回忆了一下，他昨晚吃完东西就走了，依稀记得那时快到十点，走之前他还蹲下来和猫说了声再见，然后猫举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膝盖。
自己回到家只留了卧室的灯，打游戏之前还把第二层深色不透光的窗帘拉上了，按理来说江璟不可能知道自己睡没睡。
但那个点乔奚确实没睡,但其实也和睡着没什么区别。
那时候他在打后一把排位，选了一手杨玉环，打得突在是平淡无味，令人昏昏欲睡。
游戏进行到十二分钟的时候他就已开始犯困了，偏偏这一把还拖到了三十分钟，催眠效果实在太好，后面等复活的时间很长，他差点在等待过程中睡过去一次，没准就是这会错过了江璟的信息弹窗。
到后面终于熬过这把安眠局，乔奚已经困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匆匆退出游戏，把手机扔床头柜上，也不管什么回不回信息的了，拖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刷完牙回床上倒头就睡。
不然也不至于忘记关好门窗,让冷风吹得他脑子发昏。
乔奚现在正处于刚睡醒不久脑装还有点发懵的状态，他一手撑看脸，一手拿着手机，手指悬在键盘上，不知道往哪落。
半晌，一条信息才终干发出去。
［奚嘻：昨天没看微信，睡着了，现在才看到］
过了几秒。
［OwO：醒了？起这么早？]
我那是被吵醒的……乔奚看了一眼屏幕顶端显示的07：20，在心里呕了一口血。
［奚嘻：你不也是？]
江璟看着对方白色的简笔小猫头像，没理他的质问。
［OwO：早餐吃了么？］
［奚嘻：吃了］
［OwO：不信］
你爱信不……
？不对。
乔奚反应过来，把打好的字删除，又一个字一个字重新输入。
［奚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OwO:暗恋你］
［奚嘻：？］
［OWO：>.<这是诚意，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乔奚差点又呕出一口血。
这傻逼江璟怎么在微信上骚话连篇的，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开玩笑么？
［OwO：我带你出去吃,我请你］
［奚嘻：不去］
乔奚盯着聊天界面，脑子花园里突然生出一朵“奇葩”：
要是江璟换一个软妹子头像，配上他这个昵称和语气，那还真像自己无情拒绝妹子的暖味申请。
这时江璟一条信息捅过来，打断了他对这朵“奇葩”的观察。
［OWO：那我就上你家摁门铃，摁到你开门为止］
［OwO：据我多日观察，你家应该就你一个人住］
乔奚把这朵“奇葩”连根拔起，丢出脑子花园，完事还不够，又在它原来生长的地方浇了一瓢农药
［奚嘻：？别犯病］
江璟早知道他全拒绝，虽然但是他还是试探了一下，答应了再好不过，拒绝了也是情理之中。
但那句“骗你的，你不想去也没关系”还没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先一步堵了过来。
［奚：五分钟］
［奚，我换衣服，别来摁门铃］
“食咩啊靓仔？”老板娘从一片蒸汽里抬起大，看到江璟旁边的新面孔，犹豫了两下，换了略带点粤语口音的普通话，“小璟的朋友吗？要吃什么啊？”
江璟扭头看他，“菜单在墙上，想吃什么？”
“蛋肠吧。”
“要加什么？”
“不加了，现在不饿，昨天吃得太晚了。”
乔奚把围巾扯下来，“而且我早餐吃多了容易肚子痛。”
江璟点点头,和老板娘交代:”两份肠，一份加肉沫。”
乔奚那份上得快,他擦嘴巴的时候江璟还在吃。
江璟吃相不差，这人不说活的时候确实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帅脸，但现在，乔奚竟然能从中看出几分柔和。
唇上沾了肠粉的汤汁，增添了一丝红润，眼睫半垂，下领浅流畅锋利但看起来不凶，皮肤冷白，鼻尖沁出细密的汗。
乔奚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又冷又热的感觉，只在心里默默感慨江璟长得确实可以，怪不得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视线被一个时隐时现的黑点勾过去。
那颗小痣点在江璟的锁骨上，随着衣领的晃动探出头来。
？看哪呢？变态么？
乔奚暗骂自己一句，站起身来。
“我去下洗手间。”
等乔奚上完厕所出来，江璟已吃完并付好钱了。
看到乔奚出来，江璟朝他招招手，“走了”
乔奚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快步走出去。
两个人走在人行道上,麻雀在树枝间跳跃，不时有小孩子骑着自行年驶过，掀起一阵带着尘土的风。早餐店门口冒着燕汽，店里养的猫蜷着身子睡觉。
江璟正走着，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拿出来一看，是来自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的红包。
乔奚正仗着有人开路,跟在后面肆无忌惮地低头看手机。
然后信信实实地上了江璟的背。
“干嘛呢？”乔奚捂着额头，抬眼去看江璟。
“红灯。”江璟转过来好笑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发红包？”
“饭钱。”
“我说过我请你。”
“少废话，快点收。”
乔奚探头看了一眼，嫌他磨叽，抓住他拿手机的那边手往自己面前一扯，干脆利落地替他把红包收了。
江璟本来被他这么一扯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金额又挑起眉。
“什么肠粉要花两百快？”
“哎呦,你这情商真是低得要死，我又没说是一顿的饭钱。”
乔奚戳了戳他的手臂，“你要是觉得太赚，良心过意不去，可以请我多吃几顿，反正我不要脸。”
末了乔奚还觉不够，又加了一句：”礼尚往来懂不懂？”
江璟本未还想说什么，但被这一句“礼尚往来”封了嘴，他无奈地笑笑，转回去看红灯秒数，半晌才童新开口“行,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
乔·说到做到·奚如他自己所说很不要地赴了约。
他刚进门猫就从猫爬架上跳下来飞奔过来迎他，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乔奚脱下穿在外面的长外套，弯腰把猫捞到怀里。
江璟面不改色瞥了一眼自家忘本的猫,刚想转身回厨房，就又被某人扯住。
乔奚一只手架着猫看手机，另一只手拽了拽江叙黑色针织衫的下摆，问他：
“你家wifi宠码多少？”
“123456789。”
“？”
“怎么了？”江璟垂眼看他，“没找到是哪个么？”
“就算你把那个幼稚的颜文字名称改掉，我也知道是哪个。”乔奚盯着手机上那个名字叫作“QAQ”的满格WIFI，满脸一言难尽：“江璟，你是人机吗？”
但江叙关注的点显然并不在这个上面。
“有那么幼椎吗？”他问。
“做你的饭。”乔奚一巴掌把江璟拍去了厨房。
虽然有病是真的有病，但是做饭也是真的好吃。
乔奚窝在客厅的沙发转椅上，发着饭后呆，如是想到。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
“江璟。”乔奚朝厨房的方向喊。
“怎么了？”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厨房里的水声停了。
江璟甩掉最后一个碗上的水珠，放进消毒碗柜，又抽了两张纸巾，边控手边走出来。
“问这个干什么？”
“算了，你就当我设问。”乔奚仰着头，觉得自己有些没礼貌，“Sorry——”
猫皇帝从他们吃饭起就开始微服私访整座别墅，这会儿巡到了乔奚旁边。
乔贵妃再一次得到了猫皇帝的青睐。
他盘着腿，裤腿被蹭起来，露出脚腕骨和一小截雪白的小腿肌肤。
猫跳到他身上，隔着件奶白色的毛衣踩他的小腹。乔奚怕痒，他笑着拎起猫的后脖子，把它放到地上。
江璟垂眸盯着那块被自家忘本猫踩出来的毛衣褶皱看了两秒，最后偏开视线。
“没有。”
“嗯？”乔奚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有喜欢的女生。”江璟重复了一遍，顿了一下，又道:“想问就问，不用在意那么多。”
“是吗？”乔奚得了批准，放下心把话题延续下去，“我怎么不信呢？”
“为什么不信？”
乔奚笑起来，眼晴变成一弯新月，他抬手指了指红璟：“你耳朵红了。”
“洗碗太累,热的。”江璟面无表情地瞎扯。
“哎呀，知道你没有。”乔奚又笑起来，“只是想感慨一下，你这么贤惠，啊，不对……哎，算了,反正以后你要是有女朋友了，她肯定很幸福。”
江璟很轻地笑了一声。
“谁知道呢？”
他声音很小，不知道是说给乔奚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乔奚心眼大，没去听他嘀咕了什么，他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我回去啦。”
“嗯。”
江璟倚在玄关柜子上看他换鞋，“晚上还来吃吗？”
“吃啊,当然吃。”乔握着门把手，眼晴亮亮的，“我能多吃几顿么？我可以多发几个红包。”
江璟捻着柜子上摆着的绿萝叶片的手停下来。
“可以，”江璟撩起眼皮去看他。不用花钱，想吃随时来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