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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跳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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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公布栏前挤满了人，张意安踮着脚尖从人群中钻出来，手里攥着成绩单一角。沈思澈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他像只得意的小动物般蹦跳着靠近，右耳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差0.5分！"张意安把成绩单拍在窗台上，"下次绝对超过你。"
沈思澈的目光扫过对方泛红的指尖，那里还沾着彩虹糖的碎屑："作文扣分点在意象重复。"
"你怎么知道..."张意安突然瞪大眼睛，"你偷看我卷子？"
"路过教师办公室。"沈思澈转身走向楼梯间，白衬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事实上他站了一小时才等到老师批改完所有试卷，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张意安作文里那句"彩虹糖是装在玻璃罐里的星星"——和小时候日记本上的比喻一模一样。
张意安追上来时带着一阵草莓牛奶的甜香："喂，下周社团招新，你报什么？"
"不报。"
"别啊！"张意安倒退着上楼梯，"我们组个学习互助社？我当社长你当指导老师！"
沈思澈突然停住脚步，张意安差点撞进他怀里。七年前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小张意安倒退着走路，结果摔进月季花丛。
"看路。"沈思澈的声音比平时急促。
张意安却像发现新大陆："你耳朵红了！"
沈思澈加快脚步，身后传来得逞的笑声。直到走进物理实验室，那笑声似乎还在耳畔萦绕。他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实验台上的单摆装置，金属球突然被人轻轻一推。
"喂，"张意安趴在窗台上，鼻尖抵着玻璃，"要不要做我的实验搭档？"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沈思澈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看到的话：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此刻他忽然觉得，当张意安出现时，光就有了温度。
周五的社团招新日，沈思澈在公告栏前驻足。那张画满小熊贴纸的海报格外显眼：
【心跳实验室】
社长：张意安
指导老师：沈思澈
实验课题：人类心跳的十万种可能
"惊不惊喜？"张意安从身后探出头，发梢蹭过沈思澈的肩胛骨，"我把你名字报上去了。"
沈思澈盯着海报上歪歪扭扭的"沈"字，想起小时候张意安教他折纸飞机，也是这般先斩后奏。那时纸飞机总扎进月季丛，如今却要撞进心里。
"第一次实验定在明天！"张意安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记得带听诊器。"
周六的实验室洒满晨光，张意安摆弄着不知从哪借来的医用听诊器。金属部件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沈思澈注意到他后颈的胎记——像片小小的雪花。
"规则很简单，"张意安转身时白大褂扬起，"我问问题，你测我的心跳。"他忽然凑近，"当然，你也可以测自己的。"
沈思澈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实验台："无聊。"
"科学需要实践精神。"张意安已经将听诊器贴在自己胸口，"第一个问题：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
"雨天。"
听诊器传来平稳的咚咚声。张意安记录数据时嘟囔："还以为你会说阴天。"
沈思澈的指尖微微发麻。他确实喜欢雨天，因为七年前的那个雨天，浑身湿透的张意安把最后一块小熊饼干掰给他。
"第二个问题，"张意安突然将听诊器按在沈思澈胸口，"有没有人让你心跳超过120？"
沈思澈抓住他的手腕，听诊器金属头"当啷"掉在地上。张意安仰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锁骨上的小痣，和童年照片里分毫不差。
"实验结束。"沈思澈转身要走，却被拽住衣角。
"最后一个问题，"张意安的声音突然变轻，"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实验室突然陷入寂静。阳光在试管架上折射出彩虹，沈思澈看见那些光斑在张意安瞳孔里跳跃，像七年前玻璃糖纸映出的星光。
"重要吗？"
"很重要。"张意安举起胸前的听诊器，"我的心跳说，你撒谎了。"
沈思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见张意安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糖纸，是昨天他悄悄塞进对方储物柜的橘子味玻璃糖。
"下周实验继续。"沈思澈推开实验室的门，秋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他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那是张意安在偷看他"不小心"遗落的物理笔记，扉页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藏在密密麻麻的公式中间。
黄昏时分，沈思澈在储物柜发现一张字条。稚气的笔迹画着戴听诊器的小熊，旁边写着："明天去你家做实验好不好？——心跳121次的张意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