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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冰封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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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席??了顾景舟所有的理智。当他终于找回呼吸，两人已经倒在酒店的大床上，陆沉的手掌贴着他的腰际，热度透过单薄的衬衫灼烧着他的皮肤。
"等等..."顾景舟抵住陆沉的胸膛，声音发颤，"我们需要谈谈。"
陆沉撑起身体，黑眸中翻涌的情绪让顾景舟心跳加速："谈什么？"
"林世杰说的...你们真的..."
陆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翻身坐起，手指插入发间："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以为他是真心的，结果他只是想窃取沉曜的技术资料。"
顾景舟坐起来，小心地保持距离："所以你不再相信感情？"
"我相信。"陆沉转头看他，"只是很难。"
这个罕见的坦诚让顾景舟心头一软。他想起陆沉提过的童年——父亲为了情妇抛弃家庭，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这样的经历，确实很难让人相信爱情。
"那你对我..."顾景舟鼓起勇气问出口，"是认真的，还是另一种公关策略？"
陆沉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景舟以为他不会回答。窗外北海道的雪静静落下，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我分不清。"陆沉最终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开始确实只是协议。但现在..."他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什么是真的。"
这个回答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顾景舟的胸腔。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明白。没关系，我们...继续维持现状就好。"
"顾景舟..."
"真的，我理解。"顾景舟站起身，假装整理衣服避开陆沉的视线，"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陆沉抓住他的手腕："你在生气。"
"没有。"顾景舟挣脱开来，"只是累了。明天还有早戏，我先回自己房间了。"
他没等陆沉回应就快步走向门口，生怕多留一秒就会暴露自己发红的眼眶。门关上的瞬间，顾景舟靠在走廊墙上，深呼吸几次才平复胸口的闷痛。
陆沉说分不清什么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温柔的眼神，那些深夜的陪伴，那些不顾一切赶来的时刻...都可能只是表演的一部分？
回到自己房间，顾景舟冲了个长长的热水澡，试图洗去这一天的疲惫与混乱。躺在床上，他翻看手机，发现"顾陆CP"依然挂在热搜上，粉丝们把他们同框的每一帧都做成动图，配上甜蜜的文字。
多讽刺啊，全世界都相信他们在恋爱，只有他知道这可能是场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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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拍摄现场，顾景舟顶着黑眼圈出现。他昨晚几乎没睡，反复回想陆沉的话和那个几乎失控的吻。
"顾老师，有人送你的。"场务小妹捧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走过来，"刚送到的。"
顾景舟接过花束，发现里面没有卡片，但花种已经说明了一切——白色郁金香，花语是"道歉"。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
"哇，是陆总送的吧？"化妆师凑过来，"好浪漫！"
顾景舟勉强笑笑，把花放在一旁。浪漫？不，这只是陆沉履行"男友"职责的一部分。既然公开了关系，就得维持形象，不是吗？
拍摄进行到中午，顾景舟正在休息室吃盒饭，林晓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出事了！"
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热搜：#顾景舟金主实锤#。点开一看，是一组他在青岛片场外的照片——陆沉的豪车停在路边，他弯腰和车内人说话，其中一张的角度看起来像在接吻。
"这明明是你上车时的错位照！"林晓气愤地说，"现在网上又翻出之前的包养传闻，说你欺骗大众，假恋爱真包养。"
顾景舟刷着评论区，那些恶毒的言论像毒蛇般钻入眼睛：
"早就说是包养关系了，装什么真爱"
"陆沉玩腻了就会甩了他吧"
"《白夜行》这种大IP也敢接，不怕砸招牌"
"陆总那边知道了吗？"顾景舟放下手机，声音异常平静。
林晓点头："沉曜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他们建议你这几天不要单独露面，等风波过去。"
"风波过去？"顾景舟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陆沉来电。
"我去接个电话。"顾景舟走到无人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喂？"
"看到新闻了。"陆沉的声音冷静如常，"别担心，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顾景舟忍不住问，"继续发声明说我们很恩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没有。"顾景舟握紧手机，"按你说的做吧。"
"顾景舟。"陆沉突然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那些话别往心里去。"
"哪些？说我是你包养的小明星？还是说你迟早会甩了我？"顾景舟苦笑，"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我今晚飞回东京。"陆沉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个重要谈判，三天后回来。你待在剧组别乱跑，有事随时联系。"
"知道了。"顾景舟机械地应答，"祝谈判顺利。"
挂断电话，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陆沉听起来完全不受影响，是啊，对沉曜集团的掌舵人来说，这点绯闻算什么？不过是又一场需要管理的危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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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顾景舟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他用近乎自虐的专注度演绎桐原亮司，连苛刻的陈导都称赞他"演活了角色的灵魂"。
网络上的风暴仍在继续。沉曜集团发了严正声明，谴责不实报道，甚至起诉了几个造谣的自媒体。陆沉还"贴心"地安排了一次记者探班，让顾景舟在镜头前展示"男友"送的新手表。
表演很成功。顾景舟对着镜头笑得甜蜜，谈起"男友"时眼神温柔，任谁看了都会相信这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
只有他自己知道，陆沉自从去了东京，连一条私人消息都没发过。所有的互动都是通过公关团队安排的，完美得像一场排练好的戏剧。
第三天晚上，顾景舟拍完了亮司最重头的一场戏——杀死父亲后的崩溃与重生。他全身心投入表演，结束后几乎虚脱，连工作人员递来的水都接不稳。
"太棒了！"陈导激动地拍他的肩，"这条一遍过！你简直是个天才！"
顾景舟勉强笑笑，踉跄着回到休息室。关上门，他滑坐在地上，终于允许自己崩溃。戏里亮司的绝望和他自己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顾老师？"场务小妹推门进来，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愣住了，"您...没事吧？"
顾景舟慌忙擦脸："没事，只是...入戏太深。"
女孩递过纸巾，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网上的那些话吗？我表哥在沉曜工作，他说陆总这几天可生气了，开除了好几个乱说话的员工..."
顾景舟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他顿了顿，"陆沉...陆总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听说东京的谈判结束了。"女孩犹豫了一下，"您和陆总...是真的在恋爱吧？"
顾景舟没有回答。他想起陆沉说的"我分不清什么是真的"，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去休息吧，我没事。"他勉强笑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女孩离开后，顾景舟洗了把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黑眼圈，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这副模样哪像被爱情滋润的幸福恋人？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陆沉发了条消息：「拍完重头戏了，陈导说很好。」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顾景舟放下手机，自嘲地笑了。他到底在期待什么？陆沉现在大概正忙着处理东京的业务，哪有空关心一个小演员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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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沉曜集团分部会议室。
陆沉盯着手机屏幕，顾景舟的消息静静躺在那里。他能想象那个年轻人发这条消息时的样子——可能刚拍完一场情绪戏，眼睛红红的，强装镇定地汇报工作，其实是在隐晦地说"我需要你"。
"陆总？"周助理小声提醒，"林氏的代表在等您的答复。"
陆沉锁上屏幕，强迫自己回到谈判中："抱歉，请继续。"
会议持续到深夜。当陆沉终于签完最后一页文件，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他回到酒店房间，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再次打开手机。
顾景舟的消息依然孤零零地挂在那里。陆沉点开对话框，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却不知该回复什么。
"我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他那天居然对顾景舟说了这么混账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感到心寒。那个年轻人鼓起勇气问他的真心，他却用模棱两可的回答伤害了对方。
陆沉起身走到窗前，俯瞰东京的夜景。五年前，也是在这座城市，他发现自己被林世杰欺骗——不仅是商业背叛，还有感情上的玩弄。从那以后，他就筑起了一道墙，不再让任何人靠近。
直到顾景舟出现。
那个看似随遇而安实则倔强无比的年轻人，用他的真诚和才华，一点一点瓦解了陆沉的防备。陆沉确实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不是因为没有感觉，而是因为感觉太强烈，强烈到让他害怕。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助理发来的消息：「陆总，查到这次照片泄露的源头了。是林世杰指使人做的。」
陆沉眼神一冷。果然又是他。林世杰不甘心被切断合作，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报复。
「另外，」周助理又发来一条，「顾先生今晚拍完戏后情绪不太稳定，剧组人员很担心。」
陆沉的心猛地揪紧。他立刻拨通顾景舟的电话，却无人接听。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该死。"陆沉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准备车，去机场。"
"现在？"司机惊讶地问，"飞札幌的末班机已经起飞了，下一班要等到早上六点。"
"那就安排私人飞机。"陆沉不容置疑地说，"立刻。"
挂断电话，陆沉又尝试联系顾景舟，依然无果。他转而打给林晓："顾景舟在哪？"
"陆、陆总？"林晓显然被这个深夜来电吓到了，"景舟在酒店啊，应该睡了吧..."
"去确认一下。"陆沉的声音紧绷，"他没接我电话。"
林晓很快回电："他不在房间！前台说看到他一个人出去了，好像往海边方向..."
陆沉的心沉到谷底。北海道冬夜的海边，一个人外出...
"找到他。"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我马上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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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舟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寒风刺骨，但他一动不动。远处灯塔的光束规律地扫过海面，像一只温柔的眼睛。
他需要这样的寒冷和孤独——戏里亮司的痛苦，网络上的恶意，还有陆沉若即若离的态度，所有情绪堆积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三个陆沉的未接来电。顾景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拨。说什么呢？谢谢关心？我很好？全都是谎言。
他打开微博，发现"顾陆CP"又上了热搜。点开一看，是沉曜集团官方账号发布的一组照片——陆沉在东京接受采访，被问及"包养传闻"时，他对着镜头严肃地说："顾景舟是我唯一的恋人，请停止对他的伤害。"
评论区的画风完全变了：
"天啊陆总好刚！"
"这眼神绝对是真爱"
"那些造谣的打脸了吧"
顾景舟盯着照片中陆沉坚定的表情，心脏狂跳。这是表演吗？如果是，那陆沉的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林晓：「你在哪？！陆总快急疯了，他正在飞过来的路上！」
顾景舟瞪大眼睛。陆沉要来？现在？他连忙回拨过去："晓姐，怎么回事？"
"谢天谢地你接电话了！"林晓几乎哭出来，"陆总联系不上你，直接安排了私人飞机飞过来！你到底在哪？"
"我...就在酒店后面的海滩。"顾景舟有些懵，"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在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林晓裹着厚羽绒服找到了他："快回酒店！陆总的飞机一小时后降落，他要直接见你！"
顾景舟被她拽着往回走，脑子还是乱的："他为什么...我是说，东京的谈判结束了吗？"
"听周助理说，陆总看到你情绪不稳的消息，立刻中断了所有安排飞过来。"林晓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这可不是对待'协议恋人'的方式，景舟。"
顾景舟的心跳得更快了。回到酒店，他匆忙洗了个热水澡，换掉被海风吹透的衣服。刚吹干头发，门铃就响了。
打开门，陆沉站在门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眼底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显然是一路奔波没休息。
"你..."顾景舟刚开口，就被拉入一个紧紧的拥抱。
陆沉的手臂像铁箍般勒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男人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别再不接我电话。"陆沉的声音沙哑，"别一个人跑去危险的地方。别..."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别让我担心。"
顾景舟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沉在担心他？不是出于责任或公关考虑，而是真心的担忧？
"我以为..."顾景舟的声音发颤，"你分不清什么是真的。"
陆沉松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黑眸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情感："现在我知道了。"他俯身，额头抵着顾景舟的，"你是我唯一确定真实的东西。"
这句话击碎了顾景舟所有的防线。他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理我？"
"因为害怕。"陆沉罕见地坦承，"我从未...为任何人失去控制。直到听说你可能出事，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顾景舟抬头看他："那林世杰说的..."
"过去式。"陆沉斩钉截铁地说，"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如果你愿意。"
顾景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这不是公关声明，不是表演，而是陆沉最真实的告白。
"我愿意。"他轻声说，然后踮起脚尖，吻住了陆沉的唇。
这一次，没有电话打断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