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选峰大考，蓬莱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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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绷住表情，保住了风度，却丧失了在众人面前演讲的兴趣。
以她对柳织夏等人的了解，他们绝对会把她说的话录下来，然后嘲笑她一辈子！
为了不留下黑历史，姜昭只好把苦思冥想才写出来的演讲稿浓缩成一句话：“望你们牢记，求道路漫漫，向道之心，比其他任何都要珍贵。”说完这句话，就像是甩脱了一个包袱，她转头对身边一位青年长老道：“开考。”
青年长老点头，冲着高台上一座巨钟挥袖。
“咚——”沉闷的钟声响彻天照峰，随着无形的声浪蔓延，广场石板上刻着的莲花纹路熠熠生辉。这是阵法激活的表现。等光亮暗下后，阵法启动，石板四周升起光柱，围成一个阻隔视线和神念的小型方阵。
参考弟子走进方阵，落座后开始答题。
宋时四人位于不同方向，早早便分开了。方阵中，案角香炉青烟袅袅，宋时坐在案前，握紧玉简，郑重地写下“宋时，丹鼎峰”字样。即便已经死过一次，即便被所有人嘲笑鄙夷，即便一想起丹鼎她就想哭，宋时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丹鼎峰。
不报考丹鼎峰固然可能避开上辈子的下场，但冷萱是冷萱，丹鼎峰是丹鼎峰，如果她选择逃避，因为畏惧死亡改换他道，她迟早会有心魔。何况这一世已经和上一世有了出入，说不定，那真的只是一场梦，梦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宋时轻嘘一口气，一笔一划写下答案。
姜昭居高临下，神念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弟子，或沉稳或激动或紧张，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就在她心生感慨时，云端上又飘来一道神念：“大师姐，底下站着多无聊，上来玩呀！小白也在呢。”
玩玩玩，就知道玩！
还有小白是什么东西？
哦，想起来了，是被柳魔女截走的兔子师妹。
姜昭死鱼眼，假装自己听不见。不过光站着的确很无聊。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等人高的香炉，第一场要考两个时辰，现在居然才过去一刻钟。
方阵隔绝里面的人，却不会隔绝外面人探看，监考弟子在千人广场上来回穿梭，将一切作弊行为杜绝彻底。高台上，几位监考长老各自选位置坐了，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诸葛长老拿出茶具，热情邀请姜昭：“元君要喝茶吗？”
之前差点苦死的阴影袭上心头，姜昭立刻婉拒：“不必了。”
刚刚负责敲钟的青年长老手握一卷古籍，闻言抬头道：“元君可随意找些事情打发时间，我们几人常年监考，很有心得，出不了差错的。”
这话姜昭信。金丹期修士便可修炼神识，强化五感，元婴修士更能外放神念，探查方圆百里任何动静，一旦发现异样，神念范围之内瞬息可达，而几位长老都是化神修为，说话这位更是出窍尊者，神念一放，怕是连弟子脸上的睫毛都能数清。
不过一直外放神念也挺累。姜昭笑了笑，道：“诸君辛苦。”
这时，耳边柳织夏的呼唤又来了：“大师姐，上来坐，你要是不上来，我可要下去了。”
“哈哈哈。”
“大师姐上来吧。”
这话惹来云上其他人一阵嘲笑，偏偏嘲笑也就算了，还特意化成神念在姜昭耳边笑，生怕她听不见！
“大师姐又要被你吓跑了，每次都是这样，你就不能吸取上次的教训吗。”叶鹤年笑的格外放肆。砰的一声！叶鹤年痛呼，“唉唉，别动手，我不跟女人打架的……注意形象！形象！快帮我拦住她！不是拦我，是拦她！”
“你们去对面打，别往我这跑，不然我拔剑了。”
“这云刚搭好，还没加固呢，别打穿了，要不然都得摔下去，下面那么多人，很丢脸的。”
“要丢脸，大家一起丢！”
云上术光剑影，灵光乱飞。在一阵吵闹的背影声中，秦期淡定的语调格外明显。他说：“大师姐，你还是上来吧。”
姜昭忍无可忍，向诸葛长老说了声去向后，身影一晃，瞬息来到云上。然而落地后抬眼一看，她惊讶了：柳织夏，秦期，叶鹤年三人来就来了，怎么连一向独来独往的云臻也在，都这么闲吗？
看见姜昭，柳织夏眼睛一亮，松开叶鹤年的衣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师姐，来这坐！”
“这云怎么回事？”姜昭试探着迈开脚，一步落下，眼看着脚掌深陷在云朵里，感觉却和踩在地面没什么区别。而且在下面看不觉得有什么，真正站在上面，才发现这云大的离谱。更离谱的是，云上还种着一颗树，柳织夏几人现在就优哉游哉地坐在树下！
姜昭走了几步，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御云和御剑一比，实在太拉风了！她也想要。
走到树下，姜昭好奇地打量这颗树，枝干简单，树叶金翠，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居然能种在云上。
“大师姐，给。”柳织夏从身后拿出来个蒲团，姜昭接过坐下。她左右看了看，捏住飘到自己眼前的一朵小云，入手轻柔如纱，带着点雨水般的清凉，却不湿润，很新奇的体验。放开小云朵后，她问几人：“你们怎么做到了？万御峰新研究的御器？”
秦期倚着树身小栖，闻言，睁眼道：“算是吧，还在研究，不过实用性不大，就是看着好看，而且质量太轻，用阵法加固了也不好用，承载不了太多人。”
姜昭习惯性召唤系统。很好，是真人。
“中看不中用。”柳织夏评价道。
说罢，她袖子一挥，姜昭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摆满瓜果小食的矮桌，“不过我加了道长效除尘咒，很合适闲暇时宴饮小聚。”
叶鹤年理了理袖口，从树后走出来，掐诀把几朵云变为乐器飞到半空。琴声悠扬，古筝婉转，他从桌上摸了把瓜子，坐下边嗑边道：“也挺方便的。”
秦期见状，也掐诀召出一队舞姬，舞姬落地，长袖一摆，随着歌声摇曳身姿。
云臻想了想，从腰间乾坤袋拿出一坛酒，“啪”的一声拍在矮桌上：“林中雪，我师尊酿的，口感不错。”
这下可好，歌舞酒水，都有了，吃喝玩乐，也齐了，修仙讲究的严于律己，是一点也不剩了。
姜昭被几人这一连串动作弄得额角直跳，很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脚，“你们收敛一点，底下有人考试呢。”
她忍着头痛给周围加了道隐匿决，以防外面有人察觉什么，同时自我安慰道：为了几人的风评，她不得不这样做。
柳织夏见状吃吃笑了几声，直笑的姜昭面无表情。柳织夏拿起一个朱红的果子塞到她手里，热情推荐道：“都是小事。大师姐尝尝我新到手的玉露瓜，神农峰新品，才没开售呢，据说入口即化，滋阴补阳，我可是走内部渠道才买到的。”
说着，她拎出躲在桌角的兔子，也塞了一颗果子：“你也尝尝。”
抱着灵果，小白兔眨了眨红眼睛，靠近耸动鼻尖，两只粉白耳朵刷的竖起来！
看着靠着桌腿啃果子的兔子师妹，姜昭咬下一口嚼碎。确实好吃！汁水清甜，且果肉一入口便化为了精纯的灵力，抵得上打坐三个月了。
果子没核，姜昭两三口吃完，又拿了块点心吃。等就着歌舞吃完点心，姜昭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才第一场吗？”
叶鹤年道：“我是半路遇上，来凑热闹的。”
柳织夏摸了颗果子吃，道：“峰主打算明年给我申请长老称号，说我也元婴了，该考虑收徒了，让我来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弟子。”
说起来，柳织夏是蓬莱九秀里最早出名的，元婴后期的修为放在外面也是一方强者，倘若在一些小门派里，早早便是受人供奉的长老了，门下不说挂名弟子三百，也该有一二亲传。可事实是，不只柳织夏一个，蓬莱九秀就没一个收徒的，个个都是独来独往。
姜昭道：“你看上谁了？”
“这个。”柳织夏歪头看了眼浮在空中的水境，镜中是底下考试的场景，水波一荡，出现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
姜昭心中轻咦。巧了，这名弟子她认识，是当时在山洞偶遇的一位。
“星君。”柳织夏道，“中门第一百三十五届弟子，我查了她的考核记录，都是优，术法一道成绩格外好，峰主今早推给我的，让我着重看看。”
姜昭心想那挺好啊，据她和星君的短暂接触来看，这是位外冷内热的姑娘，沉稳冷静，很适合给柳织夏做徒弟，起码这对师徒将来在性子上互补。不过，她转念又想，听柳织夏的语气，似乎对星君并不满意？
姜昭问道：“我看着挺好。怎么了，你看不上？”
“那倒不是，我看她还挺顺眼的，可她的出身，让我有点纠结。”柳织夏换了个坐姿，右手支额，左手持杯，抿了一口美酒，“都说执法峰有权，也许人家是想去执法峰呢。”
“执法峰？”姜昭不解，这和执法峰什么关系。
叶鹤年接话道：“这星君是大炎国公主。可蓬莱王孙贵女多的是，让你觉得麻烦的，是她另一个身份吧。”
姜昭更好奇了：“什么身份？”
专注于歌舞的云臻看过来，她也好奇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柳织夏感到麻烦。
小白兔也跟着扭头。
“星君是执法峰峰主的外孙女。”
云上一时安静。姜昭震惊蒋峰主怎么会有外孙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确定是外孙女，不是什么干孙女？
云臻道：“执法峰蒋道薇，蒋峰主？”
叶鹤年颔首。姜昭想起竹林里那如梦般空灵绝色的女子，还是不能接受，心想那样温柔如水的大美人，不管嫁给谁，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叶鹤年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说起来，云臻你应该听说过。”
云臻打断他：“我没听说过。”
“好吧。”叶鹤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自己的话，“我也是听说。我听说六百年前，藏剑峰峰主其实是收了三个亲传弟子，其中两位众所周知，一位是现任藏剑峰峰主，明月剑尊玄戈，一位是你师傅，副峰主苏拾卷。至于不为人知的第三位——则是现任执法峰峰主，蒋道薇蒋峰主。我还听说，甚至蒋峰主，还是当年的藏剑峰大师姐。”
姜昭不喝酒，就又拿了颗果子啃。听到接连好几个听说，她不禁吐槽道：“叶师弟，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听说，都是听说。”叶鹤年笑的温雅。
柳织夏嘲笑道：“他那么八卦，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鹤年充耳不闻，只道：“后来蒋峰主叛出藏剑峰，直接被自己师尊除名了，估计是太丢人了，藏剑峰根本不许人提起。”
秦期也不看歌舞了，插话道：“关于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当初，谁都以为你师尊会是峰主，结果玄戈出去一趟，不仅突破到大乘，还带回来了明月剑，风头直接压过了你师尊。”
姜昭听得一知半解：“明月剑？”
这事云臻知道，为她解释道：“明月剑是昔日剑道主的佩剑之一，大家觉得明月剑的主人更有资格继承藏剑峰，于是几位长老都把票投给了峰主，我师尊就成了副峰主。”然后，云臻又略带骄傲地说道：“我师尊很生气，一直看峰主不顺眼，她让我好好修炼，准备竞争下一任峰主。”
“让你去竞争峰主？”秦期微微睁开眼。
云臻以为他觉得自己不行，顿时冷脸。
秦期看出她的不满，可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闭上了眼。
“其实当年藏剑峰的峰主之争，是有三个候选人的。但在这之前，蒋峰主自愿退出。而且，她不是退出峰主之争，而是直接退出了藏剑峰。”叶鹤年低头翻了一页书，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书，悠闲的让人怀疑这些话是不是他随口乱编的。末了，他偏偏还问一句：“是不是很震惊。”
可以说，这人相当恶趣味了。
姜昭和云臻异口同声：“为什么？”
“因为蒋峰主要嫁人了。”
小白兔怀里的果子掉了。
姜昭和云臻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都是剑修，男人有剑重要吗？俩人左思右想，怎么也理解不了当时蒋峰主的想法，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是单身狗，体会不到爱情的真谛美好。
云臻又扭头看向身边的秦期。因为一直向秦期买消息，比起八卦的叶鹤年，她觉得秦期更可靠一点。
谁知，秦期扔下了一句更让人震惊的话：“许是怀孕了，蒋峰主才决定成婚吧。”
云臻更不解了：“怀孕和嫁人有什么关系？女修怀孕不是都感而有孕？如果嫁人就要离开藏剑峰，那我以后不嫁人了。”
云上其他人一同陷入沉默。
这么单纯吗！都一百多岁的人了！
秦期是有父母的，且他父母都是蓬莱人士，所以他不明白云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怕戳破云臻一些固有的认识，他斟酌着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云臻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回答地轻描淡写：“我师尊说的。藏剑峰有位师妹也是这么说的，她去年生了个儿子。”
姜昭不敢相信：“执法峰没发现？真的假的？”都玩得这么花吗？
云臻道：“真的。”
众人知道云臻从来不说谎，也就信了。
柳织夏不以为然道：“发现了就交罚款呗，又不是修无情道的。大师姐你要问蒋峰主，我可以告诉你，都是真的。所以司九经那变态不仅喜欢自己师尊，还喜欢上赶着给人当爹，不对，是上赶着给人当爷爷！”
她说的煞有其事，姜昭不敢苟同，不由得看向叶鹤年。
叶鹤年语气不变，继续道：“是真的。好像是四百年前吧，大炎国接壤妖域，时常有妖兽跨境袭扰，开国皇帝立国后求救蓬莱，还在皇宫里修了一座道观。之后蒋峰主领命入观，做了几年大炎国师，几个皇子也在观中修炼。老皇帝驾崩后，几位皇子争权，唯独三皇子恪守本心坚持修道，而他也天分出众，自己金丹了。后来妖族屠了座大炎城池，三皇子披甲上阵，同蒋峰主一同抗击妖兽。不出意料的，这二位相爱了。”
“本来也不是难事，可问题是，蒋峰主想带他入蓬莱，三皇子却想留下当皇帝。最后，蒋峰主看在孩子的份上妥协了，继续留在大炎做国师，并狠心退出内门，只做了位外门挂名长老。”
姜昭听得唏嘘，问道：“之后呢？既然蒋峰主自己去了外门，怎么又成了执法峰峰主？她生的孩子呢，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不知道。”叶鹤年摊手，“我只知道，当时峰主还是太上长老李玄真尊者，李长老脾气好，但也狠狠抽了蒋峰主一顿，把她赶下山了。”
姜昭霎时黑脸：“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八卦只说一半的人都欠揍！
这时，柳织夏突然凑过来，伸手搂住姜昭肩头：“他不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全知道！”
此时法术失效，云上歌舞也停了。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姜昭按住她还想往下摸着手，另一手拎起桌上酒坛晃了晃，刚才还剩半坛子的酒，居然空了！
“你怎么都喝了？”姜昭扶住柳织夏往下滑的身体，让她靠着自己坐稳。她看向云臻：“你这什么酒，这么烈，元婴都能喝醉？”
云臻回答的甚是洒脱：“不知道。我从我师尊院子挖的，我怎么知道。”
姜昭：“……”确定了，这也是个不尊师重道的孽徒！
柳织夏贴在姜昭身上，自顾自说个不停：“那狗皇帝，不对，是狗皇子，狗皇子当了狗皇帝要娶妃，蒋道薇不同意，狗皇帝拿女儿要挟她，蒋道薇就拿剑把他捅死了，一剑就捅死了！连生的女儿都没要，直接回了蓬莱，可能是觉得没脸回藏剑峰吧，她就去了执法峰。”
姜昭道：“你怎么知道？”
喝醉的柳织夏像只小狗，脸颊飘上红晕，使劲蹭了蹭姜昭的头顶，最后下巴搁在她头顶，不动了。
姜昭以为她醉过去了，正想说“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了吧”，却听头顶柳织夏嘟囔道：“我师父告诉我的，他最八卦了。”
姜昭去拽她的手僵住了。秦期眯眼不语。叶鹤年看了眼柳织夏，从桌上拿了块点心，低头帮她喂兔子。
众所周知，柳织夏师尊早死了，还死的格外惨，算得上尸骨无存。
气氛不复刚才的随意，瞬间变得安静。这时，叶鹤年拎起地上的兔子，微笑道：“要不散了吧，我送她回去。”
这话获得云上几人一致同意，三人接连起身离开。
姜昭回到天照峰，还站在离开前的位置，几位长老也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天上的云朵慢悠悠飘走了。
云上茶话会已经结束，云下考试也快到尾声。
时辰一到，众弟子身前的桌案笔墨便隐入虚空，强制弟子停止作答。青年长老再次敲钟，防止弟子考试作弊的阵法也隐入石板中，恢复成莲花纹饰。
场上的弟子或紧张或满意，姜昭照例站出来讲话：“选峰考第一场结束了，不论你们成绩如何，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既然是过去的事，便不能后悔，无论过与不过，都无需太过在意。过了自然好，不过也不是大事，日后还有机会。此外，明日第二场准时开考，过时不候，做弃考处置。望你们牢记，通往终点的道路不止一条。自行离去吧。”
众弟子拱手，同声道：“谨遵大师姐教诲。”
姜昭被这响彻云霄的喊声震的头皮发麻，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转身走进身后大殿。
诸葛长老已在殿中等候，见她进来，迎面夸赞道：“元君说的好啊，通往终点的道路不止一条，此路不通，换路再走。”
“哪里哪里。”姜昭谦虚道，“明日出成绩，日程颇紧，倘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诸葛长老无需客气，尽管告知。”
诸葛长老连连拒绝：“不急不急，没什么事劳烦元君，元君回去等着便是。”
姜昭又问了问淘汰赛的事程安排，诸葛长老一应揽到自己身上，只道元君安心。见此，姜昭也不客套了：“之后的事便托付长老了，那我后日再来。”
“元君自便。”
诸葛长老笑呵呵地看着姜昭远去，等见不到人了，他才慢悠悠向后殿去。然而还没进去，里面起此彼伏的怒骂声先一步传出来。
后殿大堂中，往日仙风道骨的修士们险些被弟子们的花样试卷气出心魔。
“我的老天爷！我的老天奶！我说了多少次了，符纹要一笔画下来，一笔画下来！就是记不住！”符纹阵讲师气的挠头，在手下试卷上化了个大大的红叉！
旁边，气质高雅的女长老扶额不止：“太丑了。”
这是位从儒道峰调来的长老，麻木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翻过一页试卷，被弟子随意的书法吓到闭眼，深呼吸，睁眼，然后再翻一页，又闭眼。
之所以出现如此局面，是因为判卷长老都是从各峰抽调的，随机性很强。而这位长老是书法大家，墨宝千金难求。昨日抽签抽到她的时候，她还奇怪同峰长老同情的目光为何，如今算是明白了，这样的折磨，她都同情自己！这种境遇下，唯有骂街才能舒缓一二！
不过，相比以上两位，对面来自丹鼎峰的座师就格外淡定。
他负责的题目是分析丹药成分，压轴题，五成都是空白。另外五成，弟子们选择性回答，然后空白一半。
他翻过一页，零分，再翻一页，还是零分，搁下笔喝口茶，然后蘸朱砂继续画红圈。
不多时，他轻咦出声：“满分，不错啊。”
他看卷头写着的名字：宋时，丹鼎峰。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天才，果然是要报考他们丹鼎峰的，有眼光。
这位长老默默记住了这位叫宋时的弟子，心想自己也该收个徒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选峰大考，蓬莱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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