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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没听清吗?那我再重复一遍哦。】

      李怀慈双手捂着耳朵,声音却是从眼球背面流出来的,一双圆钝的眼睛在密密麻麻的污言秽语前,一时间睁开不是,闭上也不是,只能任由自己的精神世界被这些字眼侵.犯。

      【23:56:41】
      【23:56:40】
      系统友善提醒倒计时。

      李怀慈神情呆滞,一双手无助地撑在墙上。
      做一次,和做到怀上。
      李怀慈必须尽快在这二者之间选择,真是手心手背都是屎,选哪个都很恶心。
      但该选哪个,也是一目了然的。

      瞧着一刻不停减少的时间,长痛不如短痛。
      李怀慈做决定的速度很快,他提了一口气,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哈了一口气后快速用衣角擦净,这就是一次简单高效的战前准备。

      李怀慈起身,拧门,走出。
      撞到人。

      抬头看去,是陈厌。
      高大的身躯完全不似男高中生,简直像哪家地下组织打黑拳的混混,脸色阴恻恻的带着敌意,垂下的手掌捏成拳头,掌骨把皮肤绷得死紧,指骨高突隆起。苍白的皮肤能把青紫色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盘根错节在精壮的手臂上。

      见到陈厌的那一秒钟,李怀慈下意识把人当成了陈远山。
      这俩兄弟长得的确很像,恍惚之间非常容易认错,幸好陈厌总爱穿着那身洗得发旧的校服,而李怀慈这个身高看过去,刚好就能看到校服胸口别着的校徽。

      但是很快,李怀慈做出了一个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他把眼镜摘了下来。
      然后把视线再一次往上抬,模糊到只看得清轮廓的近视眼牢牢地凝着,故意把眼前稚嫩年轻的男高中生,错看成陈远山。

      李怀慈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淡粉色的直线。
      他的眼睛里是模糊的光影,脑袋里却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陈远山”的衣服被脱下来,露出一具高度概括的男性身体。
      同样的,李怀慈也是这样的,像停尸房里的尸体一样,抗拒的立得笔直。
      更高更壮的那一具身体是一团重重的雾,无时无刻在变化,因为李怀慈不知道陈远山有多大有多长,不过在一众的云雾里,他自己的身体倒是清晰可见。

      任由李怀慈怎么去幻想,如何绞尽脑汁,他都无法做到把这两具男性身体,以“性”的姿势重叠在一起,甚至于这两具身体的背后是没有肛.门的。
      不是没有,是李怀慈不敢想!

      好恶心啊。
      李怀慈沉默地感叹,一阵强烈的呕吐感从肠子里滚出来。
      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轻而易举的烟消云散,只剩下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恶心。

      李怀慈的脸色越来越白,装在圆钝眉眼里的瞳孔开始出现死人一般的失焦。
      陈厌装了一晚上哑巴,终于主动挑起话题:“你在想什么?”

      李怀慈没能完全从幻想里走出来,眼前的男人对他而言依旧是陈远山,这个男人是他名义上的丈夫,也即将成为夺走他处子之身的禽兽,很快还要作为他孩子的亲生父亲。
      李怀慈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猝死的心悸感在体内蓬发。
      这是他逃不掉的责任,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如此,他就是个活着的子宫。

      陈厌弯下腰也低下头,试探性揪住李怀慈的手指,缓缓地举起,凑到自己的嘴边。
      他想,白天可以亲手,那么晚上也是可以的。
      于是这一次的动作流畅了许多,没有试探,没有小心翼翼,只剩下低眉顺眼的亲昵讨好。

      然后,陈小狗的脸,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
      他看见李怀慈用看鬼一样的眼神,惊恐的看着他,李怀慈的眼镜还在这过程里摔在地上,镜片碎出了蛛网般的纹路。
      对于高度近视的患者而言,眼镜坏了本该是天大的事情,但李怀慈这一刻只顾得上用那种极度惊恐,极度反感的苍白面容,恨恨得瞪着他。

      “你不要靠近我!”
      李怀慈的言语充满攻击性,却因为眼镜的问题,肢体呈现防备姿势。
      他倒退了两步,退回到房间里,然后什么都没再说,也没有给面前这个男人任何表示的机会,直突突地把门一甩。

      咚——!
      门和门框扎扎实实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对撞,震天动地。

      陈厌的脸被打得侧过去,久久没有回正。
      虽说巴掌扇过来的时候的确是香香的,但脸上烫烫也痛痛的,也让人无法忽视。
      一时间陈厌不知道是该先回味,还是该先捂脸。

      干脆,他捂着脸回味。
      又痛又香,又辣又热。

      这一耳光是一个成年男子铆足了劲,在受惊的情况下扇出来的,不是打情骂俏,把陈厌的嘴角打破,鼻血也流出来,半边脸打破了一层皮,又红又肿,耳朵发出冗长的翁鸣声。
      但是,藏在手指缝里的黝黑瞳仁,眯出浅浅的笑意。

      陈厌要的就是李怀慈的关注。
      这份关注不管是好还是坏,他都要。
      纵容他亲吻人手,是好人。
      教训他偷亲人手,是教他规矩的好人。

      不理他,忽略他的人,才是坏人。

      陈厌的手指尖顶着门扉,抠了几下,刮出鬼挠门的惊悚动静。
      陈厌说:“对不起。”伴随来的是尖锐到要把耳朵扯破的拉锯声,是指甲顶着平面硬生生割出来的声音。

      李怀慈没有回应他,静悄悄的,似乎这房间里压根就没人。
      陈厌挠了一会门后,自讨没趣的消停了。

      别墅内部再一次归于寂静,一点声音没有,甚至连风声都罕见。
      墙上钟表的时间一直在转,脑子里的倒计时在倒转。
      李怀慈紧张地把碎掉的眼镜戴上又摘下,又戴上,捏在指腹不停地搓。

      系统也看出了李怀慈的犹豫。
      分别在他的左耳说:沦为雌兽。
      又在右耳念:交.配至死。

      八个字,来回念,反复念,3D环绕着念。
      像他死后在他灵堂上循环播放的葬曲,念得李怀慈心都凉了半截。

      时间在李怀慈的犹豫,和恶魔低语里,已经耗去了两个小时。

      咔哒一声。
      在长久的挣扎里,眼镜腿不堪重负的断了。
      这副眼镜,终于是完全的失去作用,连心理安慰都给不上。

      终于,李怀慈下定决心,放下眼镜,走出房间。

      他出门往楼梯处拐了没两步,便看见廊边扶手上靠着个模糊的黑影,在没开灯的昏黑里静静地站着。
      李怀慈走近了一些,高度近视下看谁都只能看出一个轮廓大概。
      那个一言不发静站的男人在身高、体型、气质上都和陈远山很像,而陈厌被他甩了一耳光,肯定不会心平气和的与他面对面,所以他理所当然把这个人当成是陈远山。

      一只手突然的搭上来,落在静站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用力捏紧掌心里的木纹护栏,指甲几乎要在木头上刻出斑纹,他的身体笔直僵硬,愈发警惕的一声不吭,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那个……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跟你道个歉。”
      第二只手也摸了过来,从后背伸出,两只手收紧,形成一个非常奇怪的拥抱,又讨好又抗拒的,皮肉贴在一起,骨头却拧在一起僵成石头。

      李怀慈第一次抱男人还很拘谨,而且笨拙,他在一点点试探里发觉男人没有推开他的意图,于是两个人在李怀慈生涩的主动下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
      李怀慈想,他看过的A.V里都这样,先是礼貌问候,然后前戏先嘘寒问暖个一阵子。

      “我现在遇到了一点事情,需要你跟我……嗯,就是做点夫妻之间的事情,就是造小孩的那种事,你放心,我当下面的,我会关了灯洗干净自己动,不让你为难,速战速决。”
      “就做一次,好吗?”

      李怀慈的声音和动作在这一瞬间陷入紧张的凝滞,他正等着“陈远山”发话,他好根据“陈远山”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心脏跳了一百零八下,却死活没等来回话。
      可是“陈远山”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为什么?

      “陈远山”的声音沉沉的呼出来,不知是出于何种复杂的心理,单字说到一半便抿嘴收回。他说:“嫂……”
      李怀慈的手也等不及的堵在男人嘴巴上,使劲一捂,黑影的后脖颈被喷出一团湿润润的热气。
      李怀慈气呼呼:“不行就不行,骂我骚啥意思?”

      黑影又一次的陷入沉默里。
      不回避,不抗拒。

      李怀慈鼓了鼓劲,或许是因为这会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能感受到呼吸起伏,身体温热的缘故,他对那种事就没那么的恶心,起码还能忍着继续下去。
      默念一百遍,这是长大鸡的美女。到时候灯一关,就当是被大鸡美女懆了。
      是女的就行,是女的就行……

      李怀慈的手贴在男人手臂上,轻轻缓缓向下蔓延,走得每一步都是在试探对方的态度,一旦对方有任何的躲闪,李怀慈会立马停下。
      李怀慈的观念很是传统,这种事情必须是双方都同意,否则那就是猥亵和强.奸。

      不过,李怀慈贴近的非常顺利,这个沉默的男人对他的冒犯堪称纵容,甚至默许。
      李怀慈的手指落在男人的手掌心里,顶着掌纹往下一压,男人的手掌便下意识地向里蜷缩包裹手指。

      李怀慈的耳朵完全的红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红。
      他的嘴角抽.动,这太尴尬了,越尴尬就越想笑,嘴角更痉挛了似的来回扭。

      “你的手好大啊。”
      李怀慈的声音发抖。

      “…………”
      男人毫无反应,连皮肤都是冰冰凉凉的。

      “你的皮肤好烫啊。”
      “你好香啊,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我抱着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好快。”
      其实都没有。
      李怀慈没有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变化。对方从始至终是沉默的,死寂的,冰冷的甚至是——死掉的感觉。

      从李怀慈的视角看去,自己是一个很烦、很难缠的三流角色。
      绝望在扩散,李怀慈摸不准对方的态度,紧急需要给二人淤堵的气氛找一个台阶疏通。

      必须要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
      做.爱不太成,那就做饭吧。
      于是,李怀慈牵着男人的手,向楼下走去又停住。
      两个人的手指拧着手指,像拧住的毛巾一样缠着。

      下一秒,男人张开的手掌骤然搂了个空,指尖在和李怀慈离开的刹那,不受控制的勾着对方的指腹挽留,就像蚊虫不管不顾奔向光源一样。
      可是在一闪而过的触碰后,掌心温度冷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饿吗?”李怀慈问。

      咔哒!
      突兀的,一盏明亮的白灯从厨房四方的门框里,像一把刀,带着凶猛的锐利,斜斜砍下来。
      砍在了陈厌的脸上。

      那一瞬间,陈厌的呼吸停了。
      心脏因为毫无征兆的见光死而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如同绷到极限以致断弦的发条,失序的扑通狂叫。
      陈厌的脑子再不好使,他也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偷人!而且是穿着陈远山的衣服,偷陈远山的老婆!
      残留在陈厌掌心的余温就像是削皮器,阵阵刮擦他的皮肉,削出一条条血淋淋的纹路,痛感尤其清晰。

      目光紧随灯光前来,一同停在陈厌苍白到发青发紫,甚至是发灰的脸上。
      陈厌的脸皮也跟着像被削皮刀划得血肉模糊。

      要发现了!要发现这下流的、卑贱的、低劣的小偷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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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隔日更,晚七点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