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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圣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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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无声，岁末欢喜。
《青芒》正式在平安夜这一天顺利杀青。杀青宴还是定在了福满园，毕钧说这叫有始有终。
离别总是热闹又仓促。
酒过三巡，明显已经酒精上头的毕钧，摇摇晃晃地起身端起酒杯。
“这段时间很感激在座的每一位，”毕钧哽咽着，“《青芒》这部电影，无论从题材还是拍摄手法上，对我来说也是新的尝试，再次感谢大家愿意信任我。”
江凛瞥见憨厚老实的副导演忍不住揩了下眼角，夏雨彤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剧组有一种归属感。
江凛拍过很多戏，演过太多小角色。他总是安静地进组，又匆忙地离开，赶赴下一场拍摄。
也曾有过相处不错的演员，会在江凛的角色杀青后，抱了抱他后留下一句“下次再见”。
娱乐圈说大也不大，有数据显示，演员在全国人口的占比不足百分之一，然而事实却是很多人在一次相遇后便再也见不到了。
那么他和池砚知呢？三个月未曾见面，仅靠着隔三差五在微信上的寥寥几句，维系着他们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
尤其是最近半个月，江凛能明显感觉出来，池砚知回复他的消息越来越慢了，有时甚至隔天才会回复。
他很想问对方最近在忙什么，又担心自己行为会令池砚知感到逾矩。
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是江凛近期的真实写照。
宋寻发现了江凛的心不在焉，一把搂过江凛的肩膀，笑着问：“凛哥，怎么了？不会是因为从明天开始就见不到我，现在就开始难过了吧。”
“我可没有，你这是诬陷。”江凛收起心绪，笑着拍开宋寻的手。
“不过想想明天开始我们就不再是宝安胡同F3了，还真有点怀念，你说这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一旁的夏雨彤感叹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宋寻身上。
江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宋寻这个二傻子，正拿着还剩四分之一的一升装可乐吹瓶。
果然，傻子不配拥有爱情。少女心事道阻且长。
江凛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线夏雨彤，“你打算怎么办？他看起来还没开窍。”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俩在一个学校上学，总归是见得着的。”夏雨彤耸了耸肩，神色一片淡然，“凛哥，那你和池老师呢？”
江凛有些震惊地回望向夏雨彤，她是怎么发现的？
夏雨彤不甚在意，“我又不是宋寻，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吹完小半瓶可乐的宋寻满足地打了个嗝，听到的夏雨彤的话颇有些不乐意：“怎么就突然上升到人生攻击了？”
话题被岔开了，江凛本不想再说什么，却见着夏雨彤还盯着自己看，只好学着她的样子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还是不是兄弟了，怎么你们之间还有秘密了？”宋寻不满第大声嚷嚷着。
江凛微笑着看夏雨彤和醉可乐的宋寻争论，远处有几个年轻场务抱在一起抹眼泪。
离别，原来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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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在马路上飞驰，路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时间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远。
江凛摇下车窗，凛冽干燥的冷风涌入车厢，令他混沌的思维清晰了一些。
杀青宴期间，他数次回眸看向包厢大门，怀着万分之一的期待，也许池砚知会来。
然而，与他目光相接的，只有酒楼的服务人员礼貌的笑脸。
毕钧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江凛很听话。
拨通了池砚知的微信语音。
铃声响了很久，在江凛快要放弃时，对面终于接起来了。
“喂？”
池砚知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已经睡下又被他的电话吵醒一般。
“池老师，《青芒》杀青了。”江凛停顿了一下，有点可怜巴巴地说：“杀青宴，你没来。”
对面似乎在消化他的这番话，听筒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祝贺你顺利杀青。”
江凛听见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池砚知似乎是从床上坐起来了，语气也变得清明不少，“杀青宴这件事，毕导给我打过电话，但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或许是晚上喝的那瓶可乐里掺了酒精，江凛今晚尤其大胆，他问出了近日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你在忙什么？最近回复消息也回得很慢。”
池砚知轻笑了一声，却让江凛觉得耳朵里有点痒，就像是有人拿着根头发丝，故意往他耳朵眼里钻似的。
“在忙工作室的事。”
江凛拿不准池砚知有没有嫌他烦，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真到了让他说话的时候，又像个闷葫芦。
“你给我打电话前，看表了吗？”池砚知大抵是彻底没了睡意，主动和江凛攀谈着。
江凛摇了摇头，想起他们是在打电话，于是又小声说了一句“没有”。
“算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他没听懂池砚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先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显示的是23：59，还有一分钟就是圣诞节了。
江凛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晚了。他打电话的决定很冲动，完全没考虑过池砚知是否已经休息了。
“对不起啊，池老师。下次给您打电话，我一定注意时间。”
池砚知似乎是并不在意他的道歉，突兀地开口说：“江凛，看微博。”
江凛不懂但照做。
【墨声文化工作室：#墨声文化七周年线上直播热爱永不落幕！墨声文化将携手工作室全体声优，一同跨越时间，追寻记忆中的那道声音。届时会有惊喜嘉宾助阵哦～全平台直播时间：1月2日晚八点。墨声文化的墨水宝宝们，我们不见不散。】
江凛吃惊地大张着嘴巴，一时间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条微博带给他的震撼。
“看到了？”
“你们真得要办线上活动？”江凛不可置信地反问。
池砚知语气中的笑意更甚，“微博都发出去了，今天是圣诞节，又不是愚人节。”
这一定是他收到过最棒的圣诞节礼物了。
江凛刚想开口，就听见方筱哀嚎了一声：“你怎么用大号转发的微博！趁还没什么人发现，赶紧给我删了。”
方筱的声音很大，电话那头的池砚知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打趣道，“你去处理你的微博吧，我挂了。”
“我的祖宗啊，下次冲浪之前，千万要再三检查有没有切小号。”方筱手指飞快地划动着屏幕，确认超话内的舆论走向。
“虽然你活粉少，但是墨声文化有的是粉丝流量。不过这次还好，只有几条问你是不是在蹭热度，其他都是在问你喜欢哪一位配音老师。”
江凛的微博有十几万粉丝，实则80%都是公司买来充当面子数据的，墨声文化的粉丝体量大概是他的几十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果然，墨声文化的线上活动预告一经发出，就直冲热搜榜高位，还不掺杂一点水分。
方筱“啧啧”了两声，突然压低嗓音，以一种很怪异的声音同江凛讲话，“你说，我现在转型去做配音演员还来得及吗？你听我的声音够不够霸总。”
江凛虚假地干笑了一声，“不像霸总，但挺霸道的。起码我今晚睡觉，做噩梦都得让你配音烘托气氛。”
熟练地切到小号，江凛又重新转发了一遍墨声文化的微博。
【好事降临：求一键穿越到1月2日晚八点的教程//@墨声文化工作室：……】
江凛的小号算得上是墨声文化的半个大粉，会剪辑二创一些精彩片段后发布到微博里。
作为墨声文化的第一批粉丝，在工作室的官博还不够完善的时候，江凛的私人号甚至还短暂地充当过非官方官博的角色，也有不少的粉丝会翻看他的微博考古。
不过这两年因为拍戏比较忙，很多新粉并不知道他，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账号，点赞量甚至能超过不少配音演员的粉丝控评。
手机弹出不少的新消息提醒，江凛打开微博确认。
【竟然是好事老师！】
【好事老师和墨声文化双向奔赴的感情，我含泪吃下】
【他的文字还爱他】
【老粉弱弱地说一句，好事老师应该是更爱池老师的声音一点，指路六年前池老师第一部男主配音广播剧的官宣预告，好事老师公开表白记录】
【回复层主，从指路微博回来了，好事老师太爱了！省流截图请看 「图片」】
江凛小号的头像和微博ID，七年来从未更改，因此截图不难看出就是他本人，在评论区里刷大字报的场面。
【好事降临：我说手上怎么多了一双筷子，原来纸砚老师的声音就是我的菜】
【好事降临：地铁过安检时警报器响了，安检人员说我带了违禁物品，但是我的包里什么也没搜出来，原来是我听了知砚老师的声音后，铁了心要爱你】
【好事降临：知砚老师，我会一直追随你】
在评论区的一片哈哈哈中，江凛紧闭起双眼，互联网果然是有记忆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