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追求 ...
-
洛璃只觉得脸颊发烫得厉害，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捂住脸，却又怕被眼前的人察觉自己的异样。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落，在顾清淮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金色光晕，让他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添几分温柔。
顾清淮蹲在她身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扶住洛璃纤细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是摔到腿了吗？试试能不能站起来。"他说话时微微蹙眉，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晃，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栗色光泽。
洛璃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那双眼像是盛满了整个夏日的阳光，清澈透亮却又深不见底，此刻正专注地凝视着她，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她略显慌乱的模样。他可真好看啊，洛璃不合时宜地想，连皱眉的样子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画报。这个念头让她本就发烫的脸颊温度又升高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顾清淮的手臂就触电般地轻颤了一下。男人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洛璃试图借力站起来，却在刚抬起身体的瞬间感到膝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跌坐回地上。
"是不是脚扭了？"顾清淮的声音明显急切了几分，他下意识就要去查看洛璃的脚踝，动作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洛璃咬着下唇，慢慢将裤腿卷上来，露出已经渗出血迹的膝盖。"是膝盖摔伤了。"她小声说道，看着那片触目惊心的伤口，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这时沈沐他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围住洛璃："洛璃，没事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伤得好严重啊。""老师，我送洛璃去校医室吧。"
顾清淮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用，你们都回去看比赛吧，我带洛璃去校医室。"他说完便让洛璃放下卷起的裤腿，背对着她蹲下身体，声音低沉而温柔："来，上来。"
洛璃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看着眼前宽阔的背脊，衬衫下的肩胛骨线条若隐若现，一时间竟忘了动作。直到顾清淮又轻声催促，她才如梦初醒般小心翼翼地趴上去。当身体完全贴上那个温暖的背脊时，她清晰地感受到顾清淮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心跳如擂鼓。
顾清淮轻松地背起她，步伐稳健地朝校医室走去。洛璃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随着步伐轻微起伏的韵律，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洛璃，没事的，只是皮外伤，到校医室包扎一下就好了。"他偏过头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洛璃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嗯。"洛璃的声音细如蚊呐，她悄悄将脸埋在顾清淮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那是雨后竹林般的味道，干净中带着一丝冷冽，却意外地令人安心。她偷偷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衬衫，布料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底泛起一阵甜蜜的悸动。
可惜这段路实在太短，还没等她好好品味这份难得的亲密，校医室就到了。顾清淮小心地将她放在诊疗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校医检查后表示只是皮外伤，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洛璃偷偷瞄着正在向校医道谢的顾清淮，他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走吧，洛璃，我送你回家。"顾清淮转身对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是个邀请的姿势。洛璃试探着站起来，膝盖的疼痛让她不自觉地皱眉，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让顾清淮背她了。正犹豫间，顾清淮已经主动将手臂伸到她面前："扶着我点。"
洛璃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顾清淮的手臂结实有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肌肉的轮廓。这种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让她的心跳完全乱了节奏，掌心甚至沁出了一层薄汗。她低着头不敢看顾清淮的表情，却在心里偷偷雀跃：今天这个伤受得太值了！顾老师怎么可以这么温柔体贴？她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连膝盖的疼痛都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车内空间狭小而私密，洛璃坐在副驾驶上，能清晰地闻到顾清淮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假装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实则通过玻璃的反光偷偷观察着专注开车的顾清淮。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洛璃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不得不找话题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今天谢谢你了，顾老师。"
顾清淮闻言轻笑："这有什么？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他侧头看了洛璃一眼，目光柔和，"明天的运动会就别过来了，后天开学，如果腿还是不舒服，就请几天假。"
"不用了老师，我后天能来。"洛璃急忙摇头，开什么玩笑，请假了就看不到顾老师了。此刻她甚至有些庆幸伤口在膝盖而不是脚踝，这样至少还能一瘸一拐地去学校。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要坐轮椅，她也要天天去学校报到！
......
运动会结束后便是紧张的期末考试。一班的同学基本都保持了原有水平，倒是沈沐的成绩又进步了，这次直接冲到了班级第十名。班主任在班会上特意表扬了他，但沈沐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寒假开始后，江逸就要进行手术了。
多年后沈沐依然清晰地记得手术当天的每一个细节：医院走廊刺眼的灯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还有自己坐在长椅上不断看表的焦灼。江逸的家人也都来了，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手术进行了很久，久到沈沐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绷断了。当医生终于推开手术室的门，说出"手术很成功"五个字时，沈沐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那一刻，他恍惚觉得不仅是江逸，连他自己也获得了某种救赎。
江逸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前的沈沐。麻药的效果还未完全消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沈沐担忧的表情却清晰地印在视网膜上。他艰难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担心。"
沈沐用力点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嗯！江哥，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你坚持复健，就能正常走路了！"
"是吗？"江逸微微勾起嘴角，眼底泛起温柔的光，"那真是，太好了。"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擦去沈沐眼角的泪痕，却因为无力而中途落下。沈沐立刻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脸上。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
复健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江逸每天都要忍受剧烈的疼痛，汗水常常浸透整件病号服。沈沐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看着江逸苍白的脸色和紧咬的牙关，心疼得无以复加。"江哥，要不咱们先歇歇。"他递上毛巾，声音里带着哽咽。
"不用。"江逸摇摇头，目光坚定。他比任何人都渴望重新站起来——曾经是为了复仇，现在则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想要保护的人身边。每次疼痛难忍时，只要看到沈沐担忧的眼神，他就又能咬牙坚持下去。
洛璃和白轩轩来探望时，江逸正在做平衡训练。白轩轩看得目瞪口呆："江哥，你真是太牛逼了！难怪你能拿年级第一，这种痛苦都能坚持下来，我算是服了。"
洛璃也由衷赞叹："我要以江哥为原型画一个在逆境中不放弃的角色。"她掏出速写本，已经开始构思分镜。
沈沐笑着打趣："那我们江哥可要收费哦。"
洛璃豪爽地挥手："没问题！只要这本漫画能上市，我给江哥抽五成。"
白轩轩立刻凑过来："你也画画我呗！"
"你一个小孩，没什么故事性，画你没意思。"洛璃嫌弃地推开他。
"哪没意思了？我这么帅这么可爱！"白轩轩不服气地嚷嚷，"那你画沈哥吗？"
洛璃的动作微妙地顿了一下，眼神飘忽："可能吧，还没想好呢。"她没敢说出口的是，其实她构思的不只是江逸一个人的故事，而是要把沈沐和江逸两个人都画进漫画里。只不过...她画的是耽美漫画。在她的设定中，沈沐是对江逸无条件关爱的...受。这个念头让她心虚地瞥了眼正在给江逸递水的沈沐，暗自祈祷永远不要被他发现这个秘密，否则她可能会被当场灭口。
情人节那天，江逸终于可以扔掉拐杖独立行走了。虽然步伐还很缓慢，姿势也略显僵硬，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沈沐的激动。他看着江逸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前突然模糊一片——原来不知何时，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江逸轻轻将沈沐揽入怀中，手掌温柔地抚过他的后背："嘘，别哭。"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没哭，"沈沐把脸埋在江逸肩头，声音闷闷的，"我是太高兴了。"
"嗯。"江逸收紧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当然好！"沈沐从怀抱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还要把你的轮椅烧了助兴！"
江逸失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都听你的。"
"那我们去哪里玩？"沈沐兴奋地问，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去看电影？想去吗？"
"想去想去！"沈沐连连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江逸凝视着他明亮的眼睛，心底涌起一阵柔软。自从手术成功后，那些被压抑已久的感情就像解除了封印，在他胸腔里疯狂滋长。江墨渊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止一次暗示他：喜欢就赶紧去追，别等被人抢走了才后悔。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沈沐还有些不适应。江逸的身高居然比他高了半个头，十六岁就已经突破一米八了——这还是坐了三年轮椅耽误了发育的结果。沈沐偷偷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从以前的俯视变成现在的仰视，这种视角变化让他感到新奇又微妙。
情人节的街头处处洋溢着浪漫气息，到处都是手牵手的情侣。江逸和沈沐肩并肩走着，时不时因为拥挤的人流而身体相贴。几个女孩从他们身边经过，突然兴奋地窃窃私语："他们两个好有爱啊，一看就是一对！"
"是啊，小攻的眼神简直温柔得要命，全程都没离开过小受的脸！"
"他们的身高差太完美了，小攻的肩膀刚好比小受宽一个码，这是什么神仙CP！"
"小受的脸蛋看起来好软啊，好想捏一把！"
沈沐的脚步猛地顿住，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江哥，你觉得她们说的...是不是我们？"
江逸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倒也没说错。"
"什么？"沈沐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没来得及追问，就感到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上了自己的脸颊。江逸的动作很轻，但足以让沈沐瞬间石化。
"是挺舒服。"江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顺势揽过沈沐的肩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沐："？？？"他呆立在原地，大脑彻底宕机。江哥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哇！捏脸了捏脸了！！！"不远处传来女孩们压抑的尖叫。
"还搂肩膀了！这是什么神仙发糖现场！"
"我就知道情人节出来能吃到真糖！"
沈沐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慌乱地挣脱江逸的手臂，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就往电影院方向拖："快、快走吧，电影要开场了！"他的动作堪称落荒而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江逸宠溺的目光。
电影院里人满为患，江逸排队买了爆米花和饮料。排片都是爱情电影，沈沐随便选了一部最近大热的片子。放映开始后，他很快就被剧情吸引，全神贯注地盯着银幕。而江逸则完全没看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人身上。
借着昏暗的光线，江逸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沈沐的侧脸。大银幕变换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斑斓的色彩，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剧情时而紧张地轻颤，时而愉快地上扬。江逸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上次在江家看电影时，沈沐跌入他怀中的情景。那一刻的温软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江墨渊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这次却说到了点子上。他确实应该快点把人追到手了。看着沈沐因为剧情而微微张开的嘴唇，江逸的眸色暗了几分。他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