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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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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公寓楼下，魏知言站在路边，低头查看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他没用过打车软件，是临时查询下载的，以前都是司机接送，而出国后魏家的所有在职人员都被辞退，现在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找，所以只能打车软件。
他看着手机上那一行“正在为您寻找司机”的字，小圆圈已经转了快一分钟，果然是因为这个小区没人打过车所以没人接单的原因吗……他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马路尽头，心想今天要迟到了。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布加迪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谢翊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上车。”谢翊忱的声音低沉而干脆，像是命令又像是邀请。
魏知言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谢翊忱他怎么来了？
“好。”魏知言简短地应了一声，就往车前门走。
“坐后面。”谢翊忱的语气不容置疑。
魏知言撇撇嘴，觉得谢翊忱事多。
他刚准备上车，就见谢翊忱不知何时下车站在了自己身后。谢翊忱探过身子，一只手挡在了车门框上方。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魏知言甚至能闻到谢翊忱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小心头。”谢翊忱的声音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魏知言的耳廓，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坐进车里，魏知言系好安全带，车内温度刚好，还带着谢翊忱身上一样的雪松味，淡淡的很好闻。
他侧头看了眼谢翊忱，对方正专注地看着窗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大腿，节奏稳定得像是在弹奏什么无声的旋律。
“你怎么来了？”魏知言明知故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安全带。
谢翊忱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顺路。”
魏知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谢翊忱当他傻么，好歹一年前他们也是住一个地方当邻居都那么多年了，住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连谢家离这公寓有多远都不知道，谢翊忱这路顺得可真够远的。
不过他没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他和谢翊忱以及司机细微的呼吸声。
谢翊忱趁着红灯的间隙，侧头打量魏知言。
魏知言今天穿了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着学校统一颜色的校服外套，红黑白…
“饿不饿？早饭吃了没？”谢翊忱突然问道。
魏知言刚要回答，肚子却抢先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抗议，这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明显，魏知言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谢翊忱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保温袋，从里面取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餐盒递给魏知言。
“牛肉锅贴，没放芝麻。”谢翊忱的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期待。
魏知言接过餐盒，掀开盖子的瞬间，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拿起一个锅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和鲜美的肉馅在口中爆开，正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一年多没吃了...”魏知言小声嘟囔着，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欣喜，他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整盒锅贴消灭干净。
谢翊忱看着魏知言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满足，魏知言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的，跟他们家养的仓鼠一个样。
他等魏知言吃完，又递过去一包湿巾和一瓶矿泉水，“慢点喝，别呛着。”谢翊忱叮嘱道，看着魏知言因为吃得太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魏知言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满足地舒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谢翊忱，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看，眼神专注得让他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魏知言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谢翊忱收回目光，轻咳一声，“你带名扎了吗？”
“名扎？”魏知言一脸茫然，“什么名扎？”
谢翊忱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校徽名扎，“这个。新生入学第一天要检查的。”
魏知言这才恍然大悟，随即露出苦恼的表情，“没带，我都不知道要带这个。”
谢翊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他抬起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握在掌心，然后在魏知言面前缓缓摊开——正是魏知言的名扎。
“就知道你会忘，给你带了。”谢翊忱故作镇定地说，实际上心跳如鼓。
这个名扎是他昨天陪魏知言领校服时偷偷拿走藏起来的，想也知道魏知言不会注意这个，所以就为了今天能有借口多和他说几句话。
魏知言接过名扎，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谢翊忱的手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愣。
谢翊忱迅速收回手，低头又抬头最后转头看着窗外，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显得自己很忙，他谢翊忱也不例外，这些动作似乎在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谢谢。”魏知言轻松说道，声音几乎被车窗外的喧嚣淹没。
谢翊忱装作没听见，重新专注于“看风景”，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车子驶入校园时，阳光已经变得强烈起来。谢翊忱把车停在校门口的专用车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魏知言刚走两步，就发现谢翊忱已经跟了上来，与他并肩而行。
在走到教学楼前的一段路，他们又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与讨论，他谢翊忱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高岭之花，在学校里总是和人保持着距离，就算是冉嘉珩、许琛祁也不例外，而现在，谢翊忱居然还主动向路过的同学点头致意。
“早上好。”谢翊忱对一个迎面走来的女生说道，声音温和得不像话。
那女生明显愣住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了句“早上好”就匆匆跑开了。
很多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和他们认识的那个冷面冰山谢翊忱简直判若两人。
一路上，谢翊忱反常地主动和至少七个同学打了招呼，其中还包括一个曾经在篮球场上和他们班起过冲突的男生。
每个被问候的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有几个女生甚至激动地小声尖叫起来。
“你…是不是？”魏知言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想问谢翊忱是不是吃错药了，但又觉得不太礼貌便改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谢翊忱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不过魏知言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眼神也比平时明亮许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
这种变化没有逃过其他同学的眼睛。
当他们走进教学楼时，魏知言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还有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卧槽，那是谢翊忱啊？他居然在笑？”
“不是吧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谢太子爷笑，我这三生有幸啊。”
“谢学长旁边那个是谁啊？从来没见过谢学长对谁这么亲近。”
“那不是魏知言吗？他和谢少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听说关系特别好。”
是的，他们关系好到绯闻传了三年。
魏知言不自在地加快了脚步，谢翊忱却似乎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依旧保持着那种罕见的开朗状态。
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刻，冉嘉珩的大嗓门立刻传了过来：“谢翊忱！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人格分裂？”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刚进门的两人身上。谢翊忱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关注感到不适。
冉嘉珩不依不饶地走过来，夸张地上下打量着谢翊忱：“大早上的孔雀开屏干什么？发什么骚呢？”
魏知言忍不住笑出声，谢翊忱则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们知道现在学校贴吧论坛上全是关于你们两个的讨论吗？”冉嘉珩掏出手机晃了晃，“你们俩可真行啊，凭二人之力干崩一个贴吧论坛，到现在服务器还在维修中…”
魏知言瞪大了眼睛：“呃...我们也没干什么吧？”他转头看向谢翊忱，后者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时，许琛祁也走了过来，“你们低调点吧，初中就传了三年的绯闻还不够吗？高中了还要继续？好玩吗两位？”
魏知言感到一阵尴尬，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与谢翊忱拉开距离，很快，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谢翊忱的眼睛，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许琛祁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继续唠叨着：“谢翊忱你说说我容易吗我？天天帮你们打掩护...”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翊忱一眼，“要不是知道内情，都以为你们在一起谈恋爱了。”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几个女生激动地捂住了嘴。
魏知言还没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淡淡的挥手笑道：“真的没有在一起，我和谢翊忱只是兄弟关系。”
语气人机，文字冰冷。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谢翊忱的心脏。
谢翊忱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整个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谢翊忱。
魏知言没有注意到谢翊忱的变化，继续说着：“他们传绯闻也就那样，那么多人我们也管不过来，反正嘛我和谢翊忱清者自清就好了。”他的语气像是急于撇清他们间的关系。
教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谢翊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平静的表情：“是啊，只是兄弟。”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疏离感。
许琛祁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哎哎哎行了行了，快上课了，都回座位吧。”
魏知言如释重负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翊忱落在他背影上的目光——那目光中混合着受伤、失望和一丝决然。
谢翊忱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动作机械而精准，他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仿佛刚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魏知言那句“只是兄弟”在他心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暴。
这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守护的感情，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否定了，也许，是时候保持一些距离了，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该存在的关系，他该醒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