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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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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濯池真的乖的不像话,不管宁知闲准备什么吃的,陆濯池即使过敏也会吃掉的。
陆濯池明白,这一些吃的都是江聿风喜欢的,他只需要按照江聿风的习惯活下去就好了。
况且陆濯池也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口味,只要是能吃的,能活下去的,陆濯池都吃。
宁肖看着陆濯池因为吃核桃,身上长了许多疹子,内心是有些动容的。
宁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不能吃,为什么不拒绝?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陆少爷,你,难受不,我去给你叫个医生吧。”
“不用了,拿几颗药给我就好了,要下雨了,顺路给我带几颗止疼药可以吗?”陆濯池抓着自己的手,特别的用力,好像要把那层皮都给挠下来一样。
“可以,但是陆少爷要止疼药干嘛,我能知道里面的原因吗?”任由宁肖怎么想,都想不通下雨跟止疼药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时,陆濯池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没什么,以前的旧伤而已。”
宁肖很明显的感觉到陆濯池不想说,有种抵触感。
“好的,陆少爷,我一会就给你拿过来,你先休息吧。”宁肖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跟自己家的少爷禀报一下。
“少爷,陆少爷说他想要止疼药,这件事情该这怎么处理。”
“止疼药,他怎么了。”宁知闲能调查到的关于陆濯池的事情不多,也不是很了解陆濯池。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想要,你就拿给他吧。”在宁波市这里,只要陆濯池能安分守己的,不做什么僭越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容忍。
“好的,少爷。”
宁肖很快就将药物送到沈厌的手上,看着陆濯池倒了一大把止疼药,连忙出声阻拦。
“陆少爷,这个一次只能吃两片,不能再多了。”宁肖觉得陆濯池像要自杀。
如果是这样的,那少爷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没事的,我平时也这么吃,我对这个药的耐药性还是很强的。”毕竟从小就开始吃。
“你确定,真的没事,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还是只能吃两颗。”
“算了,两颗就两颗吧。”寄人篱下是没有话语权的,陆濯池只需要听话就好了。
宁肖还把剩下的药给拿走了,生怕陆濯池不听话,多吃了一大把。
陆濯池看着外面的小雨滴,趴在床上,开始蜷缩了起来。
疼,深入骨髓的那种疼痛。
八岁回到陆家以后,陆濯池就给陆逾白抽过很多次的骨髓,那个时候,他作为捐献者,不能打麻醉,那种疼痛连成年人都忍不了,更何况他一个小孩。
所以每一次都挣扎的厉害,本以为能得到父亲的关心,可是得到的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呵斥,为了让自己的父亲不讨厌自己,他每一次都会自己咬住自己,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陆濯池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抽过多少次了。
因为没有用心呵护,恢复的并不好。
有一次,爬上树的时候,被陆逾白推了下来,腰刚上撞上了一块石头,从那个时候,就落下了这样的毛病。
下雨天和冬天都会加倍的疼,连止疼药都渐渐没有了作用。
陆濯池趴在被子上,汗水拼命的往下掉,可他就是不喊出声音来。
在陆濯池的世界里,他是没有资格喊疼的,他把自己变得像钢铁一样,希望能够刀枪不入。
不喊疼,不代表没有感觉,但喊了疼,也没有什么用。
在陆家,陆逾白拥有了让陆濯池嫉妒的一切,能吃饱能穿暖,还有一对爱他的父母,要什么有什么,跟陆濯池完全不一样。
陆逾白的一个生日,可以让大家与自己一起过,可以收到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拥有特别大的蛋糕,可陆濯池连自己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生日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被别人讨厌到了极致,他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疼痛渐渐地吞噬着他的理智,越疼想的就越多,越多想就越疼,每一次都是一个恶性循环。
等到大雨停止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因为口渴,陆濯池摸索着来客厅喝水,一个没有注意,打翻了一排摆放整齐的照片。
玻璃的破碎声,瞬间引来了宁知闲。
看着江聿风的照片都倒在地上,宁知闲眼睛瞪着圆圆的,死死地盯着罪魁祸首。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很真诚。
陆濯池确实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摆的那么好,你不是故意的,你会全部弄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宁知闲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也是猩红的。
别墅里面一片寂静,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人敢说话了。
为了平息住自己,宁知闲蹲下去,像宝贝一样,拿起了与江聿风的合照。
知道自己理亏的陆濯池,也默默地蹲下去,想要帮忙捡起照片。
“不用你,给我滚。”宁知闲的用力一推,直接把陆濯池推到玻璃堆里。
鲜红的血液瞬间滴到了江聿风的照片上。
陆濯池也顾不上手臂的疼痛了,赶紧将照片上的血迹抹掉,可是越抹越脏。
“陆濯池,你就是故意的,走,趁我还没有想打你的时候,离开这里。”
宁知闲心疼的看着已经被血迹模糊的不成样子的照片,内心无比的悲痛。
“对不起。”说完这句话,陆濯池就托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宁肖也默默跟了上去,看着陆濯池那还只满是玻璃碎片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与宁肖的着急、不知所措相比,陆濯池就显得很是平淡,淡到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特别安静地走进卫生间,出于关心,宁肖也跟着陆濯池进入了房间。
看着陆濯池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的,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
打开水龙头,给自己拔下手臂上的玻璃片,鲜血瞬间滴到洗手盆上。
宁肖上前就按住了陆濯池的手,他没有想到有人对自己这么狠的。
既没有麻醉,也没有检查,就敢这么不要命的给自己处理伤口。
“没事的,放手,我自己处理。”陆濯池额头上都是汗,却连一声呻吟声也没有发出来。
手上除了这些玻璃外,还有一大片的烫伤,肉都露出来了。
“不行,你这样会失血过多的,我去让少爷给你叫医生,你等着。”即使会被骂,宁肖也要去。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年级轻轻地吃过什么苦,但既然被他撞见了,宁肖就不会见死不救的。
“少爷,陆少爷他……”
“别跟我提他。”气在头上的宁知闲并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陆濯池的事情。
宁景拉了拉还想要说什么的宁肖,摇了摇头。
可这一次的宁肖很固执,他一定要说。
“少爷,你再不给他叫个医生,他就要死了,求你了,少爷。”
看着不听命令的宁肖,宁知闲的怒气更盛了,他没有想到,才几天的时间,陆濯池就能将自己的心腹保镖给手买了。
“少爷,你先给他叫个医生吧,等一下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宁肖是知道自己家少爷的脾气有多差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宁肖怎么可能不了解宁知闲。
“宁景,把姓林那小子叫过来,给陆濯池看看,至于宁肖,断食两天。”
宁肖松了一口气,断食两天能救一个人,他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