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过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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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忙碌的校医施施然地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剧，在病床上李合同样也揭下了伪装，他拿起林白不小心落在校医室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知道的吧，他今天很有可能就死了。”这是磕着瓜子的校医。
“......那正好？”这是停住脚的李合。
“真的正好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图书馆就吃了他，世界意识发现他知道真相后的抹杀不算在范围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呸出瓜子壳的校医。
“......”这是沉默离开的李合。
同样沉默的另一个人正在轿车上，绞尽脑汁地编今天的学校生活，林白现实生活中已经是一个毕业6年多的社会人了，高中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太远了，今天更是没有一点的正常校园生活。
“啊，嗯，还行吧，正常上课。”
驾驶位上的妈妈沉默了片刻，手指用力的摩挲着方向盘，咽下心里想要说的很多话，林白从后视镜看到她的眼睛，总感觉里面蕴含的情感很复杂，但他现在还看不清。
“今天中午做了你喜欢吃的炸排骨和豌豆苗汤，多吃点好好养伤。”
很神奇的是今天林爸也在家里，他嘴里絮絮叨叨着不住地往林白的碗里夹菜，几乎是要把桌上所有的炸排骨都夹到了林白的碗里。
林白一边无措地推脱一边尽力吃掉碗里的菜好不让其掉到桌上，他不知道这么热情是不是‘我’家的日常，林白不太适应就是了。
一顿午饭就在林爸林妈超常规的问候中度过，林白看着一同前往厨房打扫卫生的爸妈终于是算舒了口气，眼睛一转扫到了就放在饭桌不远处的鹦鹉。
鹦鹉通体成橄榄绿，只有尾部有几根飞羽是闪亮的靛蓝色，估计是因为林白在它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出似人又聒噪的声音。
“恭喜！恭喜！”
它在恭喜我什么？林白狐疑着端详着这只鹦鹉，约莫是它叫的太大声了，厨房里的林妈擦擦手从厨房里出来照着它的脑瓜就是两下。
恭喜我成功上了半天学吗？林白自嘲一笑，再度翻开了书桌上的日记，上次打开日记只能看见其中4.1号的日记，但今天已经是4.4号，正常人也不会突发奇想只写一天的日记，后面的日记大概率是受到某种条件的限制而不能展现。
果不其然。
【四月二号
不知道是不是我熬了太多夜了，昨天的记忆好模糊，早上同桌问我昨天作业写了没借他抄一下，我都想不起来昨天作业到底是什么了，但这种没写作业的理由还是太蠢了，妈妈会生气的，还是找个理由糊弄一下他吧。
今天又轮到我去打扫图书馆的卫生了，烦，不过在里面找到一本不像是学校收的漫画书，这还是很惊喜的，在学校实在太无聊了。
有点奇怪的是，班上那个转学生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他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下课路过他身边我都感觉他要应激跳起来跑路了。
好奇怪，为什么这本漫画里面的男主行动路线和我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同学突然都变成了怪物？？？
还好躲在廖老师办公室里逃过了一劫...老师还好心的帮我设置了所谓的‘异化’时间，让我下次时间倒数的时候就来找他。我突然想起了那本漫画，就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廖老师，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给我开了假条让我回家。
回家之后好像什么都没变，除了在特定时间内爸妈会变成黑白色，但他们还是像平常一样吃饭聊天。
妈妈还问了我晚上想吃什么，吃炸排骨吧，妈妈做的真的很好吃。】
林白若有所思，所以说早上问作业其实是例行环节吗？过了之后世界就会承认‘我’是符合人设的，之后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四月三号
我怎么又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昨天的日记好像也忘记写了...
晚上有妈妈做的豌豆苗汤，好想放学，不想上课=(
廖老师又找我去干嘛...好烦，剩下的下午回去再写吧。】
再翻，后面又全是空白的页码了。
林白仔细咀嚼着日记内的每一句话，突然他在其中找到了一个极小的细节，妈妈每天都会问‘我’想要吃什么，意味着每天的饭菜不是固定的，而是看‘我’的意向，但今天中午的菜刚好是‘我’前两天提出的菜品。
4.2那天我发现了真相，4.3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回家，但这两天‘我’都忘记了前一天的记忆，大胆猜测‘我’大概率在那几天里应当都是死了的结局。
也就是说...其实爸妈对‘我’每天的死应该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们今天专门做好‘我’前几天没有吃到的想吃的菜！
【“爸爸晚上工作已经很累了，不要再打扰他了好吗？”】
作为一个游戏玩家，林白坚信每个地方存在对于主线来说肯定是有他的意义了，主卧肯定有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秘密，他决定乘着这个时间段潜入进去看一眼。
他看日记的时间并不算长，厨房的水流声依旧，林白悄然把脚掌和耳朵都猫化，一来可以降低走路声音，二来可以让他对外界的声音更敏感。
“喀拉”
林爸把盘子放入沥水盆中，略带悲伤地看着林妈，虽然这种事情已经持续了36年了，但他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坦然接受，每天都要面对自己孩子的尸体这对于父母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见不到的。
围着围裙的温婉妇人面色冷淡地擦拭干净台面上的水渍，无视了林爸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问道：“小白想吃炸鸡翅，等等去买多几种调味粉吧。也不知道下次吃到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林白来说回家吃一顿饭属实不容易，他看着从床头柜里撬出来的观察日志，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我’这五年以来在每一天的什么时候死去，死去的方式是什么，以及死后异化范围的影响。
这是一本普通至极的蓝色工作笔记本，内里的纸张以及有些泛黄，手指轻抚上去能清晰地感受到日志主人的眼泪在纸张上留下的褶皱和易碎。
从日志上来说，‘我’一般在中午前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砸死、自己跳楼、在异化潮中被分食......
除了这些让林白看得呲牙咧嘴的照片外，里面有几项记录和前面枯燥无味的记录不同的记录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
【xx周，已达到死亡次数上限，太好了明天小白能回来吃晚饭了。】
...
【廖良终于答应帮忙留下小白一部分的尸体了，上次意外留下的一截手掌在几种特殊的异种液的浸泡下，意料之外的产生了自我的意识，投放到学校时发现其对于异种同样具有有别样的诱惑力，且对小白有一种天然的保护欲。】
【可喜可贺！这次的异种甚至觉醒模拟人体的能力，可惜自我意识过于强了...除非小白主动命令并不会自发的保护他。但没有关系，只要小白再多死几次，就能凑出一支小白的专有保镖......以后就可以不用再死了！】
林白看着这几句话怎么感觉这不太像中文呢？再多死几次？这真是‘我’亲爹吗？
不过这本日志也说明很多了，一是把他圈养在学校这件事已经持续很久了，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系统，会有人专门在他死亡的时候进行拍照记录，甚至有死亡次数限制。
二是这个世界的部分人大概率也是也是知道自己是生活在漫画世界这一真相，只不过似乎没有对更高维的存在做出反应。
林白耳尖一颤，厨房的水声停下了，他连忙把日志塞回去，猫着身子欻一下就溜回了自己房间。
林白躺在床上，松软的被子裹住林白，门外啪嗒啪嗒细碎动作声成了最好的催眠白噪音，紧绷了半天的心弦在此刻也发出一声舒服的叹喂。
在这一刻林白突然想明白了，无论他的行动再隐蔽，在掌握漫画本的人手里，都是透明的，只是他们想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那么到底什么才会让他们觉得感到害怕......
没人能替林白解答，门外的人安静地挂掉电话后悄然走进林白的房间，轻柔地帮他盖好被子，除了无声地长叹一声什么也做不了。
.......
睡眼惺忪的林白站在学校门口还没回过神来，预备铃的声音送走了他最后一点睡意，还好现在的体质比起早上来说已经是暴涨了，冲上五楼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可以不用大喘气的存在了。
没有系统的指引和其他人对话的引导，林白现在有点无头苍蝇的茫然感，所有的线索就像一筷子的面被一口咬断所散落下来的面条一样，看似有关联，但是当林白想要把他们练习在一起的时候，又隐入浑浊的面汤中不被他所见。
......想吃泡面了，林白舔了舔嘴唇，乘着老师回头写板书的间隙一溜烟从后门跑路了。
没有线索，就直接去找有线索的人吧。
可能是真的是吃异种吃太多了，林白已经不太想维持那副礼貌的人模狗样了，他敲开校医室的门，掏出一直藏在袖口里的手术刀，怼上正在翘班看剧的校医的喉咙。
“早上你在和谁打电话？上面又是指谁？说清楚一点。”
说罢，林白抽了抽鼻子，这地的泡面闻着真挺香的，有种家乡的味道，像康某傅。
不如回去不干维修店了，整个小卖部好像也不错的样子。林白一手把他偷偷摸摸的手崴断，顺手扯掉他系在腰间的警报器，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手术刀又往前进了三分。
校医的银框眼镜一歪，校医立马装疯卖傻地哭喊道：“什么上面？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校医而已啊，你个学生干嘛要对我动刀子啊！”
他举起双手抱头，眼泪大股大股地从眼眶的涌出，混着鼻涕一起聚集在他的下巴处，再往下，又混着鲜血一同没入了衣领处。
算了，还是干老本行来得轻松，林白一把按住他的脖子，“扑哧”两下，刀子在他肩膀两处捅了个对穿。
“我可以死了明天再复活，你只有一条命啊医生。”
在校医眼里，这个学生外表看来和早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衣服还比早上来的更整洁，林白的脸上的神情还是淡定的，没有那种囚徒绝境求生的疯癫感。
还是告诉他算了吧，打个工而已，何必把命赔上呢？
......更何况就算他告诉了他，大概率他也是要死的，上面说不定再过十分钟就会派人来射杀了。
这样的想法很快在校医的脑袋里占据了上风，他伸手把眼镜框扶正了，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又变回了那个看到林白浑身伤依旧很淡定的人了。
“跟我打电话的是我的上司，简单点来说就是这个学校名义上的校长，他是支持你每周死在限定次数里就好的保守派。”
“这居然很保守吗？那激进派呢？”这是不太理解的林白。
校医从桌面上扯了两格纸，仔细清理起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残余物。
“你已经见过了啊，你的同桌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来被廖老师管住了而已。”
林白仔细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方至点到为止的虐杀以及除了档案室就没再出现过的偷袭，在他眼里都是正常极了的，于是他仍然不解的摇摇头。
“你今天没有死在他手上对吗，但其实你每周的四次被杀几乎都是被他占了，虽然尸体不一定被他吃了就是了。”
把沾上污秽的纸巾团成一团放在一旁，校医甚至继续端起泡面边吃边看电视剧。
“为什么你们明知道这是一个漫画世界，被其他高维生物控制，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
“有过行动啊，只不过结局不太好就是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来这上班，我也不太清楚。”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绑起来监禁在一个小黑屋里？”林白问出了在办公室就存在的疑惑。
“可能那个高维生命有自己的想法吧，你必须在学校里过学生生活，不然影响范围会越来越大，至少表面上要是这样。”
嘶溜，一口带着红汤的面被校医吞入腹中，他细细的咀嚼着，几点红汤溅在他的衣领上，晕出点点红晕。
“你爸把你塞进来是干嘛的？”
转学生王东惊恐地看着自己衣摆处的几点血色，被堵在厕所隔间里，整个人都像要里世界的白一般，他瘫坐在马桶上，颤颤巍巍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我不知道...我爸说我在这身体就会变好...”
林白挑挑眉，这群老登想挺好，‘我’这身体放在这学校里放着也是白放，死了之后的身体还要送给他们用来滋养身体，甚至想得好好的，放孩子在学校里养出异种和身体融合，毕业之后离开学校了，就能不受异化影响，还能继续享用健康的身体。
不过现下林白也没有空再去和王东计较了，他耳尖一翘，脚尖发力轻轻跃上厕所窗户旁，稳稳地扒着窗户，静候一个时机。
现在的局势比方才要明朗些许了，关于这个世界只有几个问题没有得出来了。
一是是什么导致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我’的处理产生了激进派和保守派。
二是这个世界为什么单到‘我’出生且活到16岁的时候才发现纰漏，前几百年都没有问题吗？
三是在这个家庭里，‘我’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张相框里‘我’到底在向谁招手。
丁点芝麻大小的线索被串成串排列在林白的脑子里，他砸吧砸吧嘴，决定先去廖老师那里看看能不能再讨到一颗芝麻糖吃。
乌泱泱的装作学生模样的人从厕所门涌进，一脚踹开王东所在的那个隔间，王东腿间的那摊黄色把这间小小的厕所里的芝麻混成一团糊糊，而其中一只不起眼的像芝麻的苍蝇在其中吃饱喝足后搓搓手，悠悠然从碗边飞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