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蜕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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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里甄嬛传凄凄怨怨的声音一停，校医停下电视剧，反复抬头在林白和墙上的时钟兼徘徊。
林白走近在校医面前晃了晃手，校医闭上眼不看林白自个在那念念叨叨的。
“坏了我肯定是上班上多了怎么都出现幻觉了。”
“医生，你再不给我包扎我就要流血流死了。”
林白索性直接略过他顺走他桌上的止痛药，条件苛刻，林白只能将就着口水勉强下咽，自己乖觉地走进隔间坐在小矮凳上，眼巴巴的等医生来给他处理。
那医生有什么办法，学生让你处理伤势，你处不处理，你死都得处理。又是熟悉的清理包扎流程，如果忽略掉林白痛到从凳子上摔下来的话。
“我说你半个小时前才被我包扎好的吧，这这还是学校吗？怎么被你过得跟特种兵生活一样。”
医生勉强把脱力的这摊人挪到病床上，背部刚靠上床单手底下的人猛地抽抽着撑起身体把自己翻个面，这摊人勉强把自己外套巴拉下来露出几乎被血染红的短袖。
......得，这下真成特种兵了。
医生看着垃圾桶里那一坨沾满血渍的衣服，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让林白自己在校医室好好待着，他回一趟教师宿舍拿几件衣服给他穿穿。
瘫在床上的人没一点动静，随着校医室铁门砰一声被关上，林白也逐渐从床上蠕动下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药柜，这地对林白来说简直就是满地黄金！
止痛药、酒精、肾上腺素、绷带、红花油.....林白是见一个往外套里塞一个，还好心的把前面摆得满满当当，你说为什么校医室有肾上腺素？林白怎么知道，先拿着再说吧。
这小小的校医室甚至有全套的手术器具和被低温保存的血浆，几乎是一个设备完全的急救室，林白抽出两把顺手的手术刀用绷带卷了又卷和美工刀一起塞进裤兜。
“咔哒。”
林白耳朵微动，铁门锁舌回退的声音预示着有人正在进来，他也顾不上把所有地方都摸一遍了，连忙把校服外套折成包裹状放在一边减去存在感，在往床上一摊装作自己还是原来那张大饼。
所有一切都像林白自己安排的那样，换好衣服拎着一衣服的东西施施然地从校医室离开，医生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照常给他单独系了个蝴蝶结、吩咐完医嘱就放他离开了。
【叮！洞察鉴定！难度9，结果：10.】
【恭喜宿主洞察检定成功，你发现医生其实早就发现了你的动作，只不过碍于谁的命令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或许他们等会会打电话？而你又能干什么呢？】
林白本来朝着楼梯间的脚步一转，悄悄藏在转角处，默默看着医生走出门来假装松弛的左右踱步一会后把医务室大门关上，简直就是在像林白说我要打电话密谋了，快来偷听啊。
医务室的铁门不像档案室的隔间门单薄，即使林白把耳朵贴上去也只能听个大概。
“长官，方至的...欲望好像更强了，要不要......”
“是，是我知道方长官...但林白今天...”
“这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要是...盖过理性，那方至就真...”
“好吧，那再观察一下吧。”
在路过的同学眼里，林白就像个从校外偷溜进来想要翘校医室锁的混混，这个混混在被校医和同学一同缉拿前一溜烟地跑到了化学办公室里。
“廖老师，你在楼下站着的时候，你的爱护学生呢？”
林白把沾着血的档案袋往廖良桌上一甩，虽然他很想一刀囊死这个老师，但理智告诉他连方至都要忌惮的怪物不是他这个体质3能够解决的。
“是廖老师你只是保护我不被没有理性的怪物杀死，像方至那种有理智的不在你的道德管辖范围？还是你只是不想被指认为杀死我的人，希望方至能把我杀了你好独占这份唐僧肉？”
面对林白的质问，廖老师并没什么惊讶的神情，甚至可以说他对此一点态度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放下手中的笔，开始清点着档案袋中档案的数量。
僵持之下，廖老师放下核实完毕的档案，甚至有点奇怪地看向林白，“难道你和方至不都是我的学生吗？再者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子死后尸身交给父亲又有什么不对？”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林白看不清的东西，就像练蛊人看到罐子内的虫子突然口吐人言问他为什么不帮它一样，林白就是那只虫子，无论是林白挥舞着口气咬痛他还是被罐子里其他的虫子咬死，他都不在乎。
他只会把那只死掉的虫子挑出来吃掉，滋补自己的身体，然后继续护着罐子内的虫子不被外部的鸟给叼走。
林白呼吸一窒，下意识按压着绷带让自己尽快脱离出这种虚空茫然的情绪，“那你会继续庇护我吗？即使我还没有找齐你要的东西。”
“不会。”廖老师温和的笑了笑，“我遵循的是保护遵守学校制度的规定，如果学生没有完成老师合理的任务，当然无法算我的学生。”
林白沉默地点点头，离开前，他问道：“老师你吃过我多少次？”
廖良认真地想了很久，“太多次了，记不起来了。”
林白一怔，他看向廖良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眼睛宁静澄澈，不带任何一丝的杀意，只是在澄清一个事实。
“好吧，那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林白想，如果只要吃他就能让这些人在异化中保持理智，我又一直不会老去，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绑起来无节制的抽血养血喂血，直到所有人都能够保持理智？
***
身上有伤实在是太不方便行动了，林白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50积分，最终还是决定买下一颗初级金疮药，混着止痛药一口吞下，没有水，药的苦味从喉咙里反上来有点恶心。
手上没有杯子，林白就近找了个饮水台用手接了两捧水，既是喝水也是洗脸。
甩了甩手上的水，手上腕表恰好亮起，屏幕上的简约眼睛已然闭合了一半及以上，林白神色大变，拎起外套包就往楼下跑去。
异化一旦开始，身边所有人几乎都会失去理智，虽然上一轮异化刚吃完早餐，但谁知道这些怪物们会不会心血来潮想要吃一顿早茶。
在学校里，哪里人会比较少？实验楼？不行，现在一旦运气不好有那么一两个班的学生去实验楼上课，那简直就是林白以一打百，就算刘邦附体了也打不过啊。
花园？不行，太空旷了，挡都没地方挡。
那就只剩这了，林白抬眼看向大门紧闭的宿舍区。
早上的宿舍区很是空旷，除了三两食堂工作人员清理桌上垃圾或是在吃早餐，就只有维修人员在食堂后面倒车进宿舍区。
林白把外套里的瓶瓶罐罐都拿出来放在树后边，就留了一盒止痛药、一瓶酒精和几支肾上腺素在身上，虽然他体质确实很弱，但是敏捷确实是拉满了。
“想当年我也是翻墙的一把好手。”
搓搓手，林白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扒住顶端的尖尖，脚下踩着突出的圆形装饰物，一只脚抬起踩在两根栏杆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避开顶着胸口的尖刺免得等会成串串烧直接成自助餐就完蛋了。
虽然有点狼狈，好在最后还是顺利翻过来了，林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但可能是林白的好运值是-_状吧，狗运之后必有一屎运，林白刚偷偷摸摸地从宿舍楼后面探出头来想要进楼梯间随便找个宿舍躲一下就和饭后消食的大叔面对面碰上了。
大叔嘴上叼着根烟低头点烟，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正好和林白四目相对，林白隐晦地瞟了眼他嘴上的烟，大叔同样隐晦地一点头把烟给塞回去，扑过来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有学生逃课了！”
话音刚落，世界黯然失色徒留一片黑白，扑过来的大叔的身躯在空中拉长变形，背后张开一道裂痕，不断从中排出粘腻腥臭的泡泡，大叔的身躯不断在泡泡堆里蠕动着产生更多的泡泡，直到两只透明翅膀从他的肩胛骨延伸而出，躯干彻底长成了花色虫躯，一根口器从他的喉咙里长出就要向林白刺去！
林白就地一个驴打滚，俯身撑地稳住身体，深深地看了一眼蚊子叔。
【什么，主播终于要和怪1v1正面刚了吗？】
【呃，嗯，我觉得他是要跑路。】
【先知。】
虽说林白是一点想要和蚊子叔硬刚的，但他驴打滚的途中很幸运地瞥见了后面乌泱乌泱的一群黑色浪潮，想了想他还是觉得生命至上，于是乎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宿舍楼。
【叮！感知放大buff即将到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宿主请注意赌博次数噢。】
“嗡！”
“咯咯咯！”
“呜...汪！”
这群方才已经在早餐时间吃自己同事吃了个全饱的怪物意识并没有那么牢固，于是表世界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成了他们最后的驱动力——抓住林白。
（从宿舍跑去食堂大混战）
林白大口喘着粗气一跃拉住宿舍一楼的卷帘门压上全力往下砸去，深色的血墨从皮毛间泵出，森白的骨头刺出皮肉又刺进压在上方的的动物体内，嚎叫声乱成一片。
“嗡......”
蚊子叔试图从卷帘门的缝隙中挤进来，几番尝试无果反倒将自己的复眼撞出滴滴血墨，恼怒地嗡鸣出声转身飞上二楼对林白进行围追堵截。
当世界只剩下极端的黑白后，黑白的背景配上黑白的怪物们，在怪物的移动腾跃啃咬的动作中，这二者的线条糊成一团，黑白交错间林白感觉自己就像混入了一群走在斑马线上的斑马里。
阶梯上是一片斑马线，门外动物晃动的影子与其交错融合，卷帘门外的动物在啃咬铁门，发出“咔咔”的声音。那些声音像和地上黑白万花筒的配乐一样冲击着林白的感知，他眯着眼勉强在前方找出一条正确的阶梯。
片刻，一个走的歪歪斜斜的身影出现在二楼拐角处，很不幸的又和那个蚊子叔和其他蚊子婶几目对视。
“草你大爷的，出去我一定要去举报你在学校抽烟！”
林白抽出肾上腺素针管往腿上一扎全速推入，向上揽住栏杆往上一跃，飞掠过那群嗡嗡作响的蚊子团，和这群蚊子正面硬刚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没见过谁家打蚊子群是不用电蚊拍用巴掌的。
手底下摸着楼梯林白的走路显然平稳很多，三步作两步直接跨上三楼，右脚一蹬滑进最靠近走廊的宿舍，他身后的蚊子团尖啸着接踵而至。
也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林白现在的心里充满了一股陌生的兴奋，一种农民翻身做主人的快乐充盈了他的全身，向前冲刺的风鼓起他的外套布料和拉链呼啦啦的响成一片。
“啪！”
林白一脚蹬在阳台围栏边缘顺势转身合上阳台玻璃门，人变成蚊子后估计是因为脑子变小了智力也变低了，蚊眼和底下吊着的人眼直勾勾地瞪着门后的林白，眼中尽是近在咫尺却无法碰到的的愤怒。
砰砰砰，血墨喷了一整面玻璃。
阳台上的少年沐浴在白色日光下，背后是墨色重重，更显得清爽愉悦，整个人的气质像是如同刚从冷水中淬出的利刃一般，青涩但锐利。
林白一个鹞子翻身落到隔壁的宿舍内，悠哉悠哉地晃回先前的宿舍，砰地关上那扇铁门。
“内里是这样怪物的人，哪里算的上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蜕变